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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君子怀璧-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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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才出招之人倒也很有风度,一招不成果真便停了下来,再看向闻玉的目光之中也带着几分激赏,虽然明知她看不见,还是持剑冲她拱手一拜,随即悄无声息地退到一旁。
  第二个上场的,见过前头他们二人的比试,也不敢小觑这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女子,不再开口提示,直接提剑便刺了上来。
  不远处白色的帷帐下,青衣女子默不作声地看着场上交手的二人,神情若有所思。
  有个小小的人影悄悄从后头溜进帷帐,澹台霜像是背后长了眼睛,淡淡开口道:“这是你今天惹出来的事情?”
  “这是孙江惹出来的事情。”小姑娘身影一僵,不满地反驳道。她走到澹台霜身旁,跟她一块盯着演武场中央的女子。这会儿人人都看着场内,倒是没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幽幽看着她转眼间又一连避开了好几个人,少有情绪起伏的目光中也有几分小小的雀跃:“你是不是也觉得闻玉能过这个剑阵?”
  澹台霜没说话,只过了许久才说:“她不是九宗弟子,不该如此张扬。”
  “既然如此,你还答应她挑线香?”
  “她在林中遭人追杀,又认识嘉玉,我想探探她的底细。”
  幽幽一怔:“那你看出什么来了没有?”
  澹台霜沉默不语,她看着剑阵中央的女子,她刚刚过了第十七个人。方才几次拆招,她几回提剑格挡招式出人意料,步法也很灵活,显然习武年月已久,却没有什么花架子,不像是哪个印象中熟悉的大门派教出来的弟子,硬要说的话,倒是与一个人的身法有些相似……
  剑出饮血如鬼泣,走马川下孤鸿鸣。
  澹台霜微微皱起眉头,此女要是当真与他有关,留在山上不免要惹来一些麻烦。
  可这白鹿岩上其他人自然想不到这许多,围观的众人只见闻玉身手矫健,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已经连过数十人,不少人叫她这一手漂亮的功夫所折服,真心实意地替她悬着一颗心,想看她闯过这三十剑阵。
  尤其是场边的文渊弟子,尤为激动。他们这么多年背地里不少叫其他几宗笑话,说文渊只出些肩不能提手不能抗的弱书生,好不容易有个大出风头的机会,人人都希望闻玉能挑了剑宗的线香,日后就是他们走在九宗都能将下巴再抬高几寸。
  闻玉也确实不负众望,她每过一人,场边就安静一分,等闻玉接下第二十九招的时候,场边已经鸦雀无声。
  只有孙江急红了眼,他显然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这个文渊的女弟子眼看快要闯过剑阵,一想到自己与她的赌约,简直叫他急得眼里能滴出血来。他看着四周全神贯注望向场内的众人,见到不远处抱剑而立的宋子阳,连忙凑了上去,小心翼翼地问道:“宋师兄你看这……该不会真叫她过了吧?”
  宋子阳不说话,二十多人的车轮战过后,场内的女子显而易见已有了一些倦意,她身上似乎有伤,有几次都差一点没有避开来剑,可每一次紧要关头,却又能堪堪躲过,如同一种趋利避害的动物本能,总能叫她敏锐地察觉到危险临近。
  这世上竟有人会有这样的本事,如同一种匪夷所思的天赋——
  天赋,又是一个根骨绝佳的习武天才,还是个女子。
  一想到这儿,宋子阳便忍不住咬紧了牙关,脸上神情若山雨欲来,将孙江后头的话都吓得咽了回去。
  剑阵中最后一人已经出手,他使的是一招“流火”。这一招大开大合,与掬星不同,并无那么多套路,剑势异常凌厉,剑锋直刺要害,叫人避无可避。
  闻玉虽看不见,但也感受到了这来势汹汹的一剑。她此前已跟二十九人交过手,多数时候都是以退为进,她知道自己身上有伤,因此很少与人硬碰硬,多靠巧劲化解,而到了这时,她脚尖一动,抵住身形,长剑横持,神情异常严肃。
  她反常的举止,也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其他几宗弟子或许看不懂,但是在场剑宗弟子却是看得分明,“流火”这是四时剑中最为霸道的一招,大音声稀,大象无形,要想化解这一招,确实也并无其他法子可想,拼的就是对招之人剑术的高低,谁的剑招更为精妙,谁的内力更加深厚,便能在这一招中取胜。
  可闻玉眼上蒙了黑布,竟能仅凭着对手的来势,就在这短短的一瞬间内做出判断,光是凭着这一点,就已叫这场上一半剑宗弟子望尘莫及。
  众人屏息凝神,在这万籁俱寂的演武场上,两柄长剑相击的刹那间,似有火光迸溅,两柄剑锋交错而过,留下一串刺耳的嗡鸣,其他人像是都感觉到虎口一麻,再看演武场中央,眼见着长剑即将滑到尽头,再往前一寸便要割开女子脖颈的皮肤。
  到了这个距离,这一剑已是覆水难收,要是躲不开,这一剑必要见血。
  一息之间,闻玉周身剑气一凛,便是相隔几丈远外的人们都能感受到这如秋风席卷落叶一般的肃杀之气。出剑的弟子面色渐渐发白,气势上竟生生叫她压下一头,抵住身形的脚尖不由退了半寸,这半寸如同堤坝决堤,一寸退,寸寸退,顷刻间局势已经扭转过来。
  闻玉双手握剑,将内力蓄于剑上,顷刻间剑锋回落,男子叫剑气所伤,终于支撑不住跌坐在地,而女子手中的剑却如鉔刀,收不住雷霆万钧之势,从头顶直落而下——
  千钧一发之际,从旁飞来一根细长竹条,擦过闻玉手中的剑,原本直冲而下的剑尖受阻,搅乱了周围缠绕在二人身侧的剑气,打落了女子头上摇摇欲坠的发簪。
  青丝如瀑布滑落,闻玉绑在眼上的布巾也随之落下。她微微偏过头,睁开眼时便只看见自己手中剑尖偏过一寸,正指着地上男子的胸口。
  流火霸道,丘山陷也是至刚的剑招,她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差一点没有控制好手中的剑。
  演武场上针落可闻,一时间所有人都忘了说话,直到看见闻玉收剑回鞘,上前一步同坐在地上的人伸出了手:“抱歉。”她同对方低声道歉,“是我方才没收住剑。”
  回想起刚才的生死一线,坐在地上的男子还有些回不过神,迟了片刻才抓住她的手站了起来。刚才长剑落下的那一瞬间,他叫眼前女子周身迸发出的凌然剑意震慑当场,几乎无法动弹,此时输得心服口服,因此虽然落败却也生不起气来:“是我技不如人,恭喜师妹。”
  他苦笑着将她刚才打落的木簪从地上捡起来还给她,一边看向剑阵外的帷帐。三十人已过,原本围成一圈的剑宗弟子自觉分开两边,澹台霜站在帐下,面沉如水,盯着闻玉不知在想什么,原本握在手中的细长竹条已经不见了,她身旁是已经燃了大半的线香。
  闻玉接过那支木簪,却并不将其重新插回头上,只将那根木簪在手上转了个圈,随即朝着香台轻轻一掷。木簪不偏不倚正好打落了线香上头燃着的红点,滚落在桌上,线香未倒,只轻轻颤动两下,香灰落下一截,仿佛只是叫风吹落。
  随着香灰落尽,场外其他人这才回过神来,原本寂静无声的白鹿岩,爆发出一阵排山倒海的喝彩声,声振云霄。


第69章 扬名
  闻玉从演武场上下来的时候; 四周人群尚未散开。孙江脸色惨白地站在场边,相比之下,宋子阳的脸色比他还是要好上不少。
  闻玉慢吞吞地走到他二人边上:“宋师兄可打算说话算话?”
  “我会辞去你们文渊的教习一职。”他言简意赅地说完这话; 转身就走。
  闻玉听他愿意信守诺言,也不多留; 又转头去看一旁的孙江; 其他人不等她问; 替她开口戏谑道:“孙师兄如何?”
  还有人起哄:“宋师兄说到做到; 孙师兄可别翻脸不认账啊,否则丢的可是你们整个剑宗的脸。”
  其余剑宗弟子听了这话; 面上无光; 一时也不好再上前解围。
  孙江一张一脸白了又红; 红了又黑; 但是一想到二人先前的赌约,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你这身本事不比剑宗出来的差; 分明是一群人联合起来给我下套,故意耍我!”
  其他人料到他要赖账; 但是没想到赖得这么难看,有人嚷嚷道:“你要是不服; 可以也挑一回!”
  一旁有人笑道:“不错; 照你的意思,温师妹不是你们剑宗的弟子都能挑成; 你一个剑宗弟子总不见得不行吧?”
  这周围除了文渊与剑宗弟子之外; 还有不少其他宗门的弟子也留下来看热闹。孙江正是骑虎难下的时候; 闻玉忽然开口:“你要是做不到; 此时答应我另一件事情; 先前的赌约便算了。”
  孙江一听竟还有这种好事; 如同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眼前一亮:“你说!”
  闻玉抬起头朝着四周看了一眼,果然瞧见站在人群后的杜书君,遂转头同孙江说道:“你当众好好同杜师姐道个歉,保证此后再也不能出现在她面前,要是有一分不诚心,先前的赌约照旧。”
  杜书君一愣,看着她的目光有些复杂,知道她今天这番全是为了自己,惊讶之中又有些感动。孙江却生怕闻玉后悔,立即答应下来:“好,你可不能反悔!”
  和跑去各个山头喊上十遍“我孙江下流无耻”相比,和杜书君当众道个歉算得了什么。孙江一时犹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奋力拨开人群挤到杜书君跟前,求情道:“杜师妹,今天是我错了杜师妹!是我没皮没脸纠缠你,是我不要脸!还望杜师妹行行好,饶了我这一回。”
  杜书君见他扑过来像是作势要抓住自己的手,不禁吓了一跳,听他说完,又面露厌恶:“你方才在演武场是怎么说的?”
  “先前都是我的不对,我确实知道错了,还望师妹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孙江朝着杜书君抱拳鞠了个躬:“之前是我满口胡言,从今往后,我必定不敢再这样胡说八道!”
  他这番道歉诚不诚心的不好说,但是眼下倒是规规矩矩的,做足了姿态。杜书君冷冷地看着他,受了他一拜,才又冷着脸道:“你日后莫要出现在我眼前,旁的我也没什么同你好说的了。”
  她虽没有说是否接受道歉,但这语气却像是此事就此揭过的意思,孙江松了口气,又小心翼翼地睨了一眼闻玉的脸色。闻玉果真守信,松口道:“行了,你走吧。”
  孙江一时间如释重负,今日他已是颜面扫地,如何还敢久留,立即逃也似的从演武场边离开了。
  其他人见此间事了,再没什么热闹好看,便也渐渐散去了。只有文渊几个弟子还有些打抱不平,觉得闻玉此举实在是太过便宜了那姓孙的。闻玉却没多解释,她要是坚持要孙江履行赌约,虽能得一时的痛快,但是剑宗跟着丢了颜面,免不了加深两宗的恩怨;何况这件事情的源头是因为孙江纠缠杜书君,她不想将杜书君拖下水,叫人跟着看笑话似的议论她。
  等人都走得差不多,杜书君才深深朝她敛衣福身道了声谢。孙江先前有句话说得不错,文渊女弟子少,其中也确实有人抱着来宗门找个如意郎君的心思。杜书君好不容易得到上山读书的机会,因此很看不起这样的人。
  闻玉迟了许久才上山,到了文渊之后也并不如何用心读书,整日在学堂里懒懒散散,并不用功。又因为模样生得好,身旁也有不少弟子假意接近,围在她身旁。因此杜书君自然而然的便将她和那些不是真心来山上求学的女弟子归在了一类,平日里见她并没有什么好脸色,但没想到她今天竟会这样帮自己教训那个孙江,因此心中又是惭愧又是感动。
  她正要说什么,忽然听不远处有人喊了一声:“闻姑娘!”
  闻玉抬起头,见不远处一个熟悉的人影朝她跑了过来——正是都缙。
  都缙走到演武场旁,见了她又惊又喜:“真的是你,我还以为是我认错了人。”这会儿场边其他人还没走完,少年仿若未觉,“你怎么会在这儿?你不是应该还在沂……”
  闻玉面色一变,赶在他出口前打断道:“确实许久不见,没想到你也在这儿,剑宗我还是头一回来,不如你带我去四周逛逛!”
  都缙叫她这反应吓了一跳,果真便忘了自己要说什么,转眼就叫她给拉走了。其余还留在原地的文渊弟子还有些摸不着头脑,好在“闻姑娘”和“温姑娘”听起来也差不多,且她刚才露了一手漂亮的功夫,这会儿见她在剑宗有熟识倒也不怎么意外了。
  闻玉拉着都缙到了一个四下无人处,这才松开了他。都缙也不算太笨,这一路过来,加上闻玉的反应和先前听见的传言,他心中也有了几分猜测。于是等闻玉一松手,他便开口问道:“你是来山上找卫师兄的吗?”
  “他回来了?”
  “我没听说师兄回来的消息。”都缙摇摇头,见她露出几分失望的神色,“不过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怎么突然成了文渊弟子了?”
  他们在沂山相处过一段时间,卫嘉玉去找闻朔愿意将都缙带在身边,可见这师弟也是一个信得过的人。
  二人坐在白鹿岩一处松林的溪边,都缙听她说完从沂山出来之后发生的事情,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没想到短短半年时间竟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这么说来,你和卫师兄约好了在九宗碰面?”
  “嗯。”闻玉低低应了一声,说起这个她也有些奇怪,她上山已经快有半个月了,按理说卫嘉玉脚程再慢也该到了,难不成他是路上出了什么事,又或者是他按着原计划,先送万雁去了洛阳?
  都缙见她神色烦闷,也不知道要如何安慰她,于是只说:“你放心,卫师兄如果回来,我听到消息一定第一时间来告诉你。我们剑宗的谢敛师兄和卫师兄关系亲厚,我得空帮你去打听一下,看看他那边会不会收到什么消息。”
  ·
  傍晚,身穿剑宗宗服的男子出现在龙吟潭,路上遇见几个文渊弟子,见了他有些诧异,但擦肩而过时还是礼貌叫了一声“谢师兄”。见他朝着山上问事阁的方向走去,心中了然。
  问事阁是九宗收集江湖上消息的情报机关,向来由文渊负责。卫嘉玉是文渊首席,因此手中控制着整个九流的运作。只是他如今下山已有一段时间,不在山上的这段日子,偶尔有消息传回山上,便由与他关系亲近的这位谢师弟代为处理。
  谢敛来到问事阁时,书阁里已有一个身穿月白色长衫的人影站在窗边。他听见身后有人上楼的动静,这才缓缓转过身——正是已经离山几月的卫嘉玉。
  卫嘉玉是在几天前回来的,但是山中知道这个消息的人不多,谢敛是其中之一。
  卫嘉玉转身见他回来,同他微微笑了一笑,随口问道:“我听说今天白鹿岩十分热闹?”
  今天白鹿岩挑线香,谢敛也在场,回忆起上午发生的事情,三言两语将发生的事情同他说了一遍,最后又不忘加了一句:“她确实有些本事。”
  卫嘉玉很少从他这个寡言的师弟口中听见对其他人有过这样的评价,因此眉目间终于显出些许兴味:“和你比如何?”
  谢敛沉吟片刻:“寻常比试她不如我,生死搏命我不如她。”
  卫嘉玉听见这话,终于显出几分严肃,不由得沉吟道:“她叫什么名字?”
  “温如玉。”
  温如玉……卫嘉玉低头在心里将文渊弟子名录过了一遍:“我记得她是今年山中刚招收的新弟子,家中做木柴生意。因为母亲过世,所以按理要到明年才会上山。”
  “你疑心她的来历?”
  “一个木柴商的女儿,何来这样好的身手?”卫嘉玉望着窗外皱眉道。谢敛思索片刻:“我会去打探一下她的底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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