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门不幸的我-第20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操无天心里想撂挑子,面上只回以不假颜色的嘲笑。“哈哈,微月又如何?我操无天想收的徒弟,还有收不到的不成?”
楼春山不得不承认,这话说得对。但他还是希望操无天别这么说、或者至少不说得这么趾高气昂,因为这会儿风微生看他的眼神里真的尖锐到有杀气了!
但风微生再开口时,他的语气听起来仍旧很冷静。“也是。”他颔首,重新看向操无天,“我只是没想到,你愿意将此事托付给其他人。”
纠结这个问题只会引向危险的方向,譬如说他之前很想继承师门、现在又不想的原因。“怎么,你不敢?”操无天激将道,明智地转移话题。
风微生没有立即做出回应。他垂下眼眸,似乎思索着什么。片刻之后,他真的叹了口气。“所以说,即便要托付给毫不相关的他人,你也不愿意信我一次?”
——信你?
——就凭你那见鬼的“合二为一就是唯一”?
操无天光是想想就要窒息了。就以风微生目前表现出的封建大家长样儿,要是他信这种说法,怕是会被随便绑在哪儿往死里弄!他不歧视重口味,但前提是别臆想他当对象!
“若你不敢,”他果断地当做自己没听见,“那就算我徒儿不战而胜了。”
这当口的楼春山已经不想说什么了。被风微生当做完全的外人,算了;□□无天当做合格的挡箭牌,也算了;他现在只有一个微薄的希望,就是还能有运气活着听操无天讲清楚前因后果。
风微生的反应则是深深蹙眉,他似乎真的对操无天嘴里一口一个的“徒儿”相当过敏。但就在他张嘴之前,远处忽而传来轻而锐利的破空声。
这声音很耳熟,师兄弟俩不约而同地扭头去看。一只纯黑的鸟儿转瞬即至,身形轻巧,展开的翅膀却是削薄的金属,正是它的震动发出了声音。
“慈乌。”操无天盯着那只鸟乖顺地落在风微生伸出的掌心,暗自嘀咕了一句。
楼春山听见了,也看出来那不是真鸟。他远远地观察了它两秒钟,忽而意识到雁负水为什么会和风微生搭上关系——风微生显然是个隐藏的偃术师!
风微生很快就取出了机关鸟腹中的信件,读得也很快。他原本面色就不虞,读完愈发黑沉。
这种微妙的变化大概只有操无天看得最分明。他不免起了些好奇心,想知道谁写了信、信里又写了什么。
考虑到这只慈乌明显不是凡品,大概率是风微生留给微月门的人做联系用的。最可能的人选自然是代无穷,而代无穷会有的事情,怕不是也和楼春山脱不了干……
没等操无天想完,一条极细的白光忽而从风微生手边显出,寒铁锁链随之发出清脆声响。他想也不想地往边上一让,却又在这动作中意识到楼春山还在身侧,赶忙伸手去捞——
两人瞬间就换到了另一侧。
……搞什么鬼?风微生这算是偷袭吗?
操无天想骂人,然而白光一击不中,竟然跟着转弯了。他屏息凝神,在电光石火间让出了三四步,终于发现那线莹白其实是细小的雪粒,风微生正用内力驱使它。
这种玩意儿可不好躲,操无天暗自后怕,得亏自己记得捞徒弟,没搞出人命。一想到出人命,他就更小心了,干脆一手把楼春山揽怀里,腾出另一只手应对——
炎风遇寒雪,原本清冷干爽的空气中立即满溢潮湿。风微生于此地静心修炼数年,操无天也从未放松过练功,仍旧是平分秋色之象。然而操无天还要护着徒弟,渐渐就落了个只能守不能攻的境地。
因为这事儿发生得太过突然,楼春山刚开始没反应过来。当两边过了十几招时,他已经糟心地意识到,他成了操无天的拖累。主线任务的命是不能随便丢的,他很清楚;但看着周围越来越密集的雪线,他不得不怀疑,再拖下去他们俩可能都有危险。
楼春山没花多少时间就做出了正确决定。“师父,”他在凛冽的风声中凑近操无天耳侧悄声道,“放下徒儿就好了。”
“好个屁!”操无天直接骂了回去,也顾不上另一人近在咫尺的热气。便宜徒弟死了就是给游戏通关加难度,他才不允许这事儿在他眼皮底下发生!
楼春山没料到会得到一句粗口作为回复,完全不能和冷漠师父对上号,一时间有点懵。让他醒过神的是山脚附近隐约的蓝光,传送阵……
打不过就跑啊,师父!
但是,如果师父愿意跑的话,一早就跑了吧?
就在楼春山举棋不定的时候,脑后又是一道遽然的风声。他本能地往前倾,操无天也随之侧身;他的脸结结实实地贴在了对方温热的肩上,而那道白光恰巧击中了红铜鬼面的边缘——
系带开了,红铜面具重重跌进雪里;雪线随之消散,纷纷扬扬地飘了一地。
突然间变得风平浪静,楼春山惊异地回头。由于距离太近,嘴唇差点贴上自家师父的脸。
但操无天没注意。他正冲着不知何时站起来的红衣人怒吼:“你是疯了吗?”
风微生只是望着他们这边。好半晌,他忽地一笑,手脚锁链同时断开,还碎成了一截截。“来见我还戴着面具,这真的很不礼貌。”
所以你每个招数都冲着楼春山就是为了打掉我的面具?
操无天气得直瞪眼,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评价这种不要脸。但风微生似乎也不需要回答:实际上,留下这句话后,他就飘然起身,朝另一个方向下山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操无天:夭寿啊!
第32章 报之以琼瑶
过程如何先不评价,至少结果是成功地让风微生挪了窝。没有谁想留在雪山上喝风,三人都沿着来时的路下山了。这一来一回,差不多是从早到晚。操无天不打算连夜赶路,便让楼春山看着弄点吃的,休息一夜再回程。
这样一来,毡包里就剩下了操无天一个。四下里清静了,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系统面板,主线任务提示果然更新了——
“衣钵相传(主线任务):完成又一的嘱托(方式不限)。”
这立马让操无天想起刚刚风微生的表现,头皮差点炸开。
虽然风微生对换徒弟比试的意见不置可否,但很显然更偏向于不赞同。再加上早前已经被否决的生死决斗,他的便宜师兄大概已经认定了自己的歪理——
“合二为一就是唯一。”
讲道理,这给他选择了吗?
看着似乎很温和,实际上也太霸道了吧?
操无天不得不庆幸,就算他不记得,事实也摆在那里——他从来就没同意过这种见鬼的提议!
没错,和一定得分出胜负相比,两人联合也算是个办法。但问题在于,如何联合?撇开偃术和阵法、医术和毒术的部分,微月心符和幽阳秘经根本是互斥的,没有一丝兼容的可能,更别提达到“唯一”的程度了。
师门唯一的继承人……
要不是有剧情预设,操无天简直想把这称号干脆地拱手相让,任务立刻就能完成。而既然都不可行,他只能以此推断,风微生所谓的“合二为一”就是单纯地停留在□□的层面。
那么,物理意义上成为一家人,能成就“唯一”吗?
操无天觉得,逻辑很勉强,而且有钻言语漏洞的嫌疑。更何况,他高度怀疑风微生已经有了体位偏向,他们俩肯定会为谁在上谁在下大打三百回合……
那到底和生死决斗有什么区别?!
左右无人,操无天真的翻了个白眼,完全不遮掩。以前不行、现在也不行,还是打一架得了!
但说到打架,他不得不注意到风微生对楼春山表现出的敌意。他确信,面具什么的只是半真半假的借口,风微生确实对楼春山起了杀心。若不是他事先留了心眼、全数挡了回去,这会儿楼春山的尸首都凉透了。
就为楼春山是他收的徒弟?
或者说,为微月清理门庭更合理点?
操无天很是费解。就冲闾丘吕对楼春山的上心样儿,慈乌送的信里大概率不是让风微生干掉楼春山。联合风微生的杀心,这也能合理地解释为什么他看完信后脸色更黑。
但风微生还是出手了,根本没把代无穷的信放心上……
也很合理,毕竟风微生才是说话算数的那个……
操无天又来回思忖了一番,最终觉得,对方也许打着时间差的主意。先下手为强,回去再说信送晚了、没及时看到,有谁能发现?就算微月门其他人真的知道,又能拿风微生怎么样呢?
他这便宜师兄,怕是真的心黑啊!
两厢对比,好像还是便宜徒弟强一点……操无天心有戚戚焉地想。风微生大概率不会善罢甘休;为了他的退休大业考虑,接下来是不是得把便宜徒弟拴在裤腰上随身带着?
至于外头负责烤肉的楼春山,他也在思考风微生的敌意。对方甚至不知道他是那个刺了操无天一剑的人,就已经看他如此不顺眼;要是知道了,岂不是肯定要把他除之而后快?而且,为什么他会成为对方的眼中钉肉中刺啊?这不是刚打照面而已吗?
“我一会儿先走。”
这话打断了楼春山的思绪。他抬起眼,看见小女孩正站在篝火边,身上银饰闪闪发亮。刚刚走出毡包的时候,他们都先核对了自己的任务进度;现在看来,雁负水已经确定自己下一步要怎么做了……
“去找风微生吗?”楼春山问,他想起了那只构造必定很精巧的小机关鸟。
雁负水盯着他,半晌点了点头。“你留在这里比较好。”
不消她提醒,楼春山自己也知道。“今天要是没师父,我大概死八百遍了。”他忍不住露出苦笑,“你在边上,是不是看得更清楚?”
雁负水又点了点头。她毕竟来过典合城多次,对地形了如指掌;实际上,风微生刚动,她就反应极快地使出轻功,跳到峭壁上的石窝里躲起来了。“我还录了像。”
这是逍遥玩家的惯常操作,毕竟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更何况是这么重要的主线任务。
“如果你哪天想把它卖个好价钱的话,”楼春山脸色更苦哈哈了些,“帮帮忙,先考虑我。要是被阎阗火知道,他大概能笑到我退游那一天。”这还是其次;更重要的是,达摩先不提,虞晚空肯定会气到天天对他摆脸色!
雁负水原本认真地听他说话,闻言冷不丁被逗乐了。“你们真是死对头啊?”
提起这个,楼春山也很无奈。“大仇可能也没有……”他摊了摊手,“然而派系有别,你懂的。”
换个别人来,可能要说你我也派系有别,但雁负水对自己游离在大部队之外的独行侠状态很有自知之明。“放心,没打算卖,我自己留着当参考。”大概觉得楼春山实在太惨,她又好心补了一句:“你要吗?给你一份存档?”
虽然楼春山怀疑自己可能不会想回顾命运低谷,但雁负水说得对,留着给主线任务当参考资料总没错。其实,如果有可能的话,他更想拜托雁负水别告诉风微生他刺伤了操无天;但一来强人所难,二来这事儿知道的人远不止雁负水,他只能自己想想。
“那就多谢了。” 他感激地拱了拱手。
雁负水很快找出录像,点击发送。“小问题。”她从系统界面里抬起眼,微微一笑,“合作愉快,下次再见。”
“下次见。”
两人客气地互相道别,随后雁负水的身形很快就消失在了渐浓的夜色里。楼春山收回视线,又把烤架上的肉翻了个面。待到熟透,他迅速地拿匕首卸肉脱骨切块,才拿到毡包里去。
操无天已经等了有一阵了。见徒弟和晚餐一起出现,他也不急着拿吃的,只问:“带路的那个走了?”
楼春山点头。“她还有些别的事,托徒儿向师父告别。”他一边说,一边在操无天对面坐下,开始拌调料碟子。
不用偷听两人谈话,操无天也知道雁负水会跟着风微生离开,他这么问只是例行公事。“那你接下来什么打算?也跟上去?”
楼春山手一顿。“徒儿没这个打算。”
“是吗?”操无天故意做出怀疑的模样,“公平地说,虽然他今天不太对劲,但大部分时候还是讲道理的。”
这下,楼春山听出了言下之意。“师父是想说,今天风微生只是因为师父才迁怒于徒儿吗?”
操无天很想点头,但迎着对面一瞬不瞬的眼睛,这违心的脑袋就点不下去了。最后,他还是嫌弃了一句:“本座早跟你说过,趁早桥归桥路归路是正经。”
楼春山看了自家师父苍白却英挺的脸一会儿——面具他捡回来了,操无天没戴——最后笑着摇了摇头。“没有什么早知道,”他复又低下头,将调好的酱碟和粉碟往操无天面前摆好,“先吃饭吧,师父。”
其实操无天还有话说,像是孟津还找不找什么的。但看楼春山还能笑出来,他也不好接着发挥了,只能依言吃饭。
一时间,除了外头隐约的风声,只有咀嚼食物的动静。两个年轻男人吃什么都快,大浅盘子眨眼就见了底。
收拾的活儿自然还是楼春山做,而操无天就半眯着眼睛消食。忙了一天破事,就算是武疯子NPC也该休息休息……虽然这地方天寒地冻,偏远得连个鬼影子也没有,但好在便宜徒弟的手艺永远值得夸奖……
正这么随便想着,楼春山就从外头回来了。“师父,”他规规矩矩地跪坐在操无天跟前,“您是和风微生有什么约定吗?像是必须分出胜负的那种?”
操无天懒洋洋地醒过神,估摸着便宜徒弟已经憋了很久、忍不住要打听了。“差不多吧。”人吃饱了脾气好耐心足,他也一样,“本座师父有本座和他两个徒弟,但师门只能有一个继承人。”
原来分胜负就是为了争师承,楼春山理解地点头。“那如果徒儿想要胜过代门主——”他虚心求教,“应当怎么做?”
——微月首席竟然想去干掉微月门主,啊?
如果边上有其他人,必定会被这惊天发言把嘴里的瓜都吓掉。
这会儿只有操无天听见,他也震惊得瞪大了眼睛——虽然让楼春山去跟代无穷比试的主意是他提的,但考虑到可行性,里头最多只有三分真,其他部分都是对风微生的挑衅啊!他徒弟没傻到听不出来吧?
“……你跟本座开玩笑呢?”操无天还盘着腿,但身子不自觉地笔直坐正了,之前的慵懒也一扫而空,“这可一点不好笑!”
楼春山轻微抿唇。“徒儿既然拜入师父门下,为师父分忧解难也是应当。”他道,直视操无天的目光闪也不闪,“毕竟,这路是徒儿自己选的。”
前半句操无天还想评价一句巧言令色,结果后半句就让他哑了火。他收错了徒弟,然而是他自己选的,他已经认了;反过来,徒弟竟然也是这么想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
楼春山:看来只能换派系了。
阎阗火:你别过来啊!
第33章 不速之客
事关重大,操无天没有立刻答应,也没有立刻否定。他借口说今天累了,把楼春山打发去睡觉,自己则再次调出了系统面板。
和早前类似,亮着的主线任务下也有两个已经灰掉的任务名——
灵山之巅:雁负水身死,微月势力对幽阳势力强制开启疯狂仇杀模式(含玩家),最终风微生与操无天决战于灵荒山之巅。
空海之英:楼春山身死,微月势力全体获取英才状态,所有微月势力玩家在空巨海地图内均附加百分之二十属性增益。
这时候必须补充说明一下,空巨海就是微月门庭所在,因为周边地势较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