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门不幸的我-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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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绵薄之力,无足挂齿。”主控智能半点没有买账的意思,“这都是应该做的。”
这客气得,还不如之前给他整一堆高难度主线任务呢……孟津忍不住腹诽。不过,以他目前的身体状况,能进入游戏已然很好,也怪不了星辰一幅捧手里怕摔含嘴里怕化的模样。“除了楼春山,还有其他人要来找我吗?”
“还有代无穷和乐太平。”主控智能秒答。
孟津一听,这都老熟人啊!代无穷想找他八成是为了微月门,至于乐太平,吃喝玩乐的概率大一点……他心里盘算了下,感觉都不是什么问题,便点了头。
见他没有其他疑问,主控智能自觉地离了线。孟津给自己倒了杯酒,而后在榻上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开始守株待兔。学会了幽阳秘经,成为了代理教主,放眼望去武林中可算全无敌手……唔,便宜徒弟这半年应当过得不差吧?
这只被等待的“兔”果然不负孟津的期望。他刚给自己斟上第二杯酒,就听得门外传来笃笃之声。
“五色碧的客人,”酒楼掌柜的嗓音明显在发抖,“幽阳教楼教主想见您一面。”
孟津眉毛微扬。新鲜事,现在可止小儿夜啼的人成了楼春山?对幽阳教教主这个身份来说是应该的,然而所有人不都知道,他之前是微月榜一吗?“教主大驾光临,自然是孟某的荣幸。”
听得他答应,掌柜的如获大赦,慌慌张张地打开门,请楼春山进去。
考虑到他俩之前的那次见面气氛不怎地,孟津并没立即起身,只顾低眉喝酒。等到杯底见空,他才慢条斯理地站起来,虚虚一抱拳。“果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孟某见过教主。”
“教主是我师父。”
听得如此斩钉截铁的回复,孟津略有诧异。但更令人诧异的是,他刚抬眼,就发现对方一改永远全身白的作风,现下全身都是红;烈焰般的那种红,和操无天嗜好的红一模一样。他继续小心翼翼地往上瞧,正好瞥见对方拿下了脸上的红铜鬼面。
……不是,这真的是操无天的遗物吧,你戴着它做什么?
而且天下人都知道榜一长什么样,你戴面具的意义何在?
要不是那口酒已经彻底进了肚,这会儿孟津指不定要喷楼春山一头一脸。他的心脏忍不住咯噔乱跳,那种“便宜徒弟会变得更疯”的不祥预感变得更明显了。“江湖上不是说……”他犹豫至极。
楼春山仿佛预料到了后面的话,毫不犹豫地出言打断:“都是谣言。我师父只是睡着了,我替他代为管理幽阳教。”
这话说得过于坦荡,孟津接不下去了。他总不能同样直白地回复说,金蝉保命的原理就是维持原状,也就是拖着最后一口气、直到找到真正能救命的东西;可操无天的那口气已经跑现实了啊!当然,从技术上能塞回去,可从逻辑上编不圆!
思来想去,孟津觉得,只有转移话题一途可破。“孟某惶恐,不知有何重大事务可以劳动教主亲至。”
楼春山已经径自在榻边坐下,闻言犀利地盯了他一眼。“说过我不是……”他半路刹住话头,似乎认为纠结于此只是浪费时间,“先生还记得咱们上次见面的情形吗?”
“当然记得。”孟津颔首,心道这事儿竟然还没过去?
“我今天来,就是想再问你一遍——”楼春山一瞬不瞬地注视他,声音发沉,“你确实不认识含章?也不认识操无天?”
孟津回以果断的摇头。“既然你一定要知道……”他慢慢叹出一口气,暗自庆幸自己能拿出好理由:“事到如今,我想我再藏着掖着也没什么意义了——我是微月弃徒,早年师从风微生。”
这……楼春山为他完全没预料的事实微微瞪大了眼睛。
“然而我志不在武,又犯了规例,便被逐出了师门。”孟津放低声音,“我也是前不久才听说,风微生与操无天师出同门。所以,教主觉得我的剑法眼熟也是必然。”
楼春山自进门来就没有变化的表情终于动了一动。那反应,看起来很像是他以为他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未曾想迎接他的是一招釜底抽薪。“就是说,代门主是你师兄?”
“曾经是。实不相瞒,风微生曾想让我替代门主上华山绝顶迎战,不过我谢绝了。”
“……此事当真?”
“千真万确。若教主仍有疑虑,大可去问问乐太平或是代门主。”
对话进行到这地步,已经到了底。楼春山直觉这里头还有一些问题,但太模糊了,他还抓不住。不如去见见乐太平和代无穷后再做打算……
他这么想着,随即果断起了身。“今日是楼某叨扰了先生。上次也是如此,楼某心里实在过意不去,想设宴请先生过府一叙。敢问先生,三日后可有空闲?”
孟津的危机本能促使他想要拒绝,但最终理性还是占了上风——
就算他是微月弃徒、认定幽阳教是魔教,他也不能直接打幽阳教主的脸。再者说了,只要楼春山一日想找到他,他就一日别想安生。最后的最后,操无天遗留的问题总是要处理,逃避不是办法……
“教主盛情相邀,孟某真是受宠若惊。”
一口一个教主,楼春山额角都快抽搐起来了。他深吸一口气,道:“那再好不过。请柬明日会送到先生府上,届时楼某恭候先生。”
好容易把这尊大佛送走,孟津扭头就塌下了紧绷的肩背。
也不知道是不是身份改变的缘故,这会儿面对楼春山,他的压力比之前大多了。更何况,戴上鬼面的楼春山看起来就是操无天的翻版,难怪掌柜抖得跟筛糠似的……
斯人已逝,孟津又想说“你图什么”了。然而,暂且不提他早就知道楼春山到底图什么,对方眉眼间萦绕不去的悒悒之色也让他忍不住心惊肉跳。
他以为,风微生解决了,他给楼春山留下的形势一片大好;谁曾想,整场谈话里,楼春山从头到尾就没一丝笑模样?
真是够吓人的……
孟津心有戚戚焉地想。
还是早前做便宜徒弟的时候可爱;虽说也不怎么笑,但至少不阴沉地板着脸啊!
话再说回来,孟津这张脸只是和星辰的清道夫相似,楼春山并不知道他们四个都是同一人,区别对待无可厚非……
所以,关键还是在操无天身上?
孟津开始发愁。操无天这个身份肯定不会再回来,他该怎么向楼春山解释?“不好意思,你的NPC师父大变活人了,也就是我”?
光想就不怎么样。更何况,这还得解释几个身份之间的复杂联系。他对网友奔现半点经验也没有,贸贸然摊牌只会搞砸吧?
可若是不用孟津这个身份、重新注册玩家账号,他怕是要花多得多的时间才能站到楼春山跟前……
左想右想都很麻烦,孟津哀叹一声,在榻上摊开四肢躺平了。为今之计,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等到三日后,便宜徒弟应该不会给他摆鸿门宴吧?
这时候,楼春山正在下楼。掌柜点头哈腰地跟在他身后,大厅里的客人也都停下宴饮、向他频频侧目,但他半点没注意。
像,确实很像……星辰代码中拥有最原始的田进制算法逻辑绝不是偶然,不然没办法解释系统清道夫与游戏NPC的高度相似程度……如果说马甲一号和孟津都是那个尚不知名的田进制发明者亲自设置的化身,这也非常合理……
关键在于,操无天是不是也是化身之一,以及发明者到底在化身里投入了多少。
对前一个问题,楼春山目前的答案倾向于是。毕竟孟津和操无天都是全沉浸式NPC,同属一个等级。如果其中一个是化身,那另一个没道理不是;更何况,他还能从马甲一号身上看出属于操无天的神态。
反对论据只有一条,就是按此推理,风微生应该也在这个范畴里。若他们都是同一人的化身,操无天为什么那么敌视风微生呢?只是因为主线任务?
至于后一个问题,就让人更难摸着头脑了。毕竟,公众对这个神秘的田进制发明者一无所知,对他的研发进度也两眼一抹黑。因此,楼春山也无从判断,这些马甲到底是单纯的代码,还是其中混杂着本人的意识。
如果说前一条可以想办法试探孟津的话,后一条根本无从下手……
楼春山眉头微蹙,不过很快又舒展开来,因为有个大胆的计划已经在他脑海里初步成型。走出玉壶春大门后,他伸手往空中一招。不过多时,一头白肩雕如同利剑般俯冲而下,稳稳地落在他抬起的前臂上。
“盯住他。”楼春山低声叮嘱。
大鸟侧过脑袋,短促地鸣叫一声,旋即又冲上了天空。
作者有话要说:
孟津:没有对头,徒弟这个教主应该当得很爽吧?
还是孟津:靠,徒弟疯了,他穿我衣服戴我面具现在还偷我的雕!
第73章 所谓一见钟情
楼春山说到做到。次日还未过午,一封低调奢华的请柬就送到了孟津府上。还是幽阳教洛阳堂主亲自送来的,把孟府门房惊得两股战战。
孟津做幽阳教主的时候都不知道洛阳堂主长啥样,如今却托楼春山的福见到了,心情十分复杂。他客气地招待对方,结果对方对他愈发毕恭毕敬,肉眼可见地被交代过。
撇去衣物、面具和白肩雕不说,楼春山当这个教主真是够够的,绝不会像他之前一样光顾着练武、只当自己是撒手掌柜。他养病三月、堪堪能够坐起身,游戏里也不过半年功夫,幽阳教眼见着坐大,江湖中敢称呼魔教的人都少了。
若不是现在的楼春山看起来活脱脱一个操无天第二,孟津怀疑,正道武林泰山北斗的位置要不了多久都得换成幽阳教。
至于便宜徒弟为什么主动放弃他一贯的白衣嘛……
莫非是因为他不相信操无天已经死了,所以要用这种方式让所有人跟他一起记住?
孟津简直有点牙疼,深刻理解了什么叫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掉泪。再想到操无天的尸首目前还在教主的练功铜室里、楼春山每天定时探视,他的脑袋也跟着疼了。任谁来看都不会觉得这是正常的师徒情深,难怪各种重口味流言满天飞呢……
因为已经足够麻烦,孟津满心以为,这就是全部了。可过了一日,代无穷登门拜访,给他带来了一个更劲爆的消息——
“……楼教主竟然觉得我是师父的徒弟,也就必然继承了师父的医术!”虽然贵为微月门门主,但代无穷一进门就拉着孟津的手狂倒苦水,“我倒是想有他说的那种起死回生的本事,可是我没有啊!但他根本不信,隔三差五就要借着切磋的名义找我,明晃晃地欺负人!”
孟津顿时懵了。风微生确实是当世神医,然而,找上大半时间都得打理门内事务的代无穷,这就纯属病急乱投医了吧?
“师父留下的医书倒是有几本,我已经找门内弟子看过了,”代无穷继续诉苦,“每个字都认识、可连起来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我能有什么办法,我也很绝望啊!”
“……这确实不是你的错。”孟津只能这么勉强安慰。
但他没料到,代无穷又抱怨了几句后,接着旧事重提,希望他回微月去。
虽说风微生已经死了,早前孟津顾虑的部分已经消失,但他现在有了新的顾虑——暂且不提他就是操无天,他再投去微月做什么?嫌眼下状况还不够复杂,再和便宜徒弟搞相爱相杀吗?
这么想想,孟津自然严词拒绝。而后,从代无穷不死心的追问中,他彻底明白了对方今日的来意——楼春山的诸多悬赏闹得满城风雨,代无穷怀疑他可能转投幽阳。
虽说孟津现下确实没这个打算,但在这个问题出口的时候,两人之间原本还算和谐的气氛就急转直下。在他否认过后,代无穷红着脸提出了告辞。
孟津能感到空气里的尴尬,不过他没把这事放心上。以前他和代无穷做师兄弟的时候,关系大概很好;但道不同不相为谋,如今话不投机也是正常。他让人将代无穷送出门,自己歪在榻上思考了一阵子。
代无穷应该再也不会找他了,搞定;那么,乐太平打算什么时候请他吃饭?
结果,这一等就等到了楼春山约好吃饭的日子。孟津从幽阳教派来接他的马车里下来的时候,抬眼就见得一座占地极广、宛如宫殿般金碧辉煌的屋宇。
……这也是幽阳教的财产不成?他怎么都没注意过?
就在孟津怀疑自己教主做得有多失败的当口,马蹄声得得而来,又一辆车驾停下了。他回身去看,正好瞥见乐太平轻巧地跳下车,完全无视边上已经准备好的仆从和下车石。“好久不见,孟兄!”
“确实好久不见,乐兄。”孟津同他寒暄,心里缓缓升起个问号:同时请他和乐太平?楼春山在打什么主意?
乐太平像是读出了孟津的疑惑。“楼教主这人既礼貌又道义,实在值得结交。我还担心你不来呢……”他哈哈一笑,“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
听起来俩人似乎已经很熟了啊……孟津心想。乐太平性格外向,又常年盘桓在洛阳,只要楼春山有心认识,这种情况必然发生。那也就是说,乐太平必定已经毫无保留地将风微生找他的事情告知了楼春山。
“这就是我的不是了,”他一边思考,一边扬起个笑容,“光顾着游山玩水,乐不思蜀,倒是叫楼教主破费不少。”
“我猜楼教主也不介意。”乐太平笑眯眯地指了一指两人面前的大门,“幽阳教向来财大气粗,这不,金谷园刚刚修葺过。”他又转向孟津,挤了挤眼,“新修的园子加上只闻其名不知其味的全梅宴,如此大阵仗,我可是沾你的光才碰上了这种好运气!”
孟津对此的第一反应是徒弟个败家子,第二反应是幽阳教已经不算他的个人财产了,最后才想到楼春山本身就有钱、花出去的钱大概率能赚更多回来。“你的意思莫非是,今日只有你我两个客人?”
“那是自然!”乐太平显然很高兴,“不如咱们边走边说,别叫人久等。”
有仆从在前头领路,两人沿着近路穿过园子,先看了些景色。清溪萦绕回转,冬季水面上结了冰,但仍能看到底下流水潺潺。楼榭亭阁高低错落,檐下点缀玛瑙琥珀,对出去一片残荷稀疏、红梅数点。
“咱们来的时间不对。”乐太平见孟津四处打量,便主动开口解释,“金谷园向来以春晴之景名动神都。趁着冬日栽下老桃树,待到来年开春,必然愈发烂漫。”
孟津听了,只是潦草地点了点头。因为他这会儿关心的是,排场这么大,楼春山必定有什么计划在等着他,可他还什么都猜不出来。“你刚才说全梅宴,又是什么?”
一讲到风花雪月的事,乐太平立即来了精神,开始逐一解说神都城中新近流行的风味菜色。春天是兰,夏天是荷,秋天是菊,冬天是梅;还要根据时令、节气以及当季出产的果蔬进行搭配,烹调手法也经过反复实验,最终才集合成一份文艺雅致、不落窠臼的菜单。
“……总而言之,想要凑齐这么一桌子菜可不容易,想要做得好久更不容易了。”乐太平如此做出结论,湖边暖阁也已经近在咫尺,“据说楼教主的私房厨子堪比御厨,今日的机会真是可遇而不可求!”
……御厨级别的私房厨子?说的确定不是楼春山自己?
就在孟津暗自嘀咕的时候,已经等在朝南暖阁里的楼春山遥遥起身。他仍旧一身红衣,在灰蒙蒙的冬日里分外显眼。“两位先生竟一齐到了,是楼某有失远迎。”
乐太平忙说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