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门不幸的我-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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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维康复中心?这是要干嘛?
揣着一颗七上八下的心,典五跟在领路人身后走进康复中心。他本以为自己会被带到任意一个关着门的房间里,却没料到,穿过前方建筑之后,有一片姹紫嫣红的花园在等着他。
望着远近成片的怒放月季以及蜿蜒其中的木板小路,典五有点愣神。都是货真价实的植物,而不是常见的拟态造景,一般人怕是进不来吧……刚想到此处,他就发现不远处停着一张轮椅。再过几步的亭廊下,有人抓着无障碍扶手,正颤颤巍巍地往前移动。
……诸己?
典五一认出来,就毫不犹豫地跑了过去。他原本想给对方搭把手,但靠近后,他看见一边扔着的拐杖以及那些用力得发白的指关节,最终放弃了这种打算,转而小心地跟在对方两步之后。
诸己双腿无力,靠拐杖都走不了多远,更别提自己走了。他又慢慢地挪动了几米,全身都颤抖得厉害。“麻烦帮我把轮椅推过来,可以吗?”
见他如此吃力,典五心疼不已,早就恨不得把他打横抱回去了。闻言,他赶忙照做,又从轮椅后挂着的包里找出湿巾,半跪下来给纤细青年擦汗。“你还好么?”
诸己接过湿巾,深深喘了几口气。“没事。”他道,又回以微笑,“你真会来啊?”
典五想了想他过来的方式,高度怀疑都是诸元的手笔、诸己并不知情。“为什么不?”他反问道,“我早就说过我想认识你了。实际上,若不是发现了星辰里的原始代码,我可能都不会玩逍遥。”
其中“我为你而来”的宣言不能更明显。诸己的手一顿,定定凝视了椅边的人几秒。“既然如此,”他微微垂下眼睫又抬起,“咱们边走边说吧。”
二十一年的人生并不是一个很长的故事,尤其当主人公经常在沉睡的时候。典五很快就明白为什么诸己说自己二十一岁,因为他睡着时,时间流逝在身体上无限期地延缓了。另外,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能力为自己打造乌托邦,在美好理想与痛苦现实之间抉择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
“你……”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似乎要噎住了。
诸己听了出来,不由抬头望了典五一眼。“你别这表情,”他故意嫌弃地道,“都过去了,事情只会越来越好。”
典五重重地点了点头。“所以,你接下来的打算就是养好身体。”
“一部分吧。”诸己肯定,“医生说,我这种毛病很罕见,他们只能尽量尝试。但考虑到这属于神经系统问题,他们建议,为自己设置一个目标可能会好得更快些。”
简单来说,就是找到在现实中活下去的意义,从而降低沉迷美梦的可能……听起来还是很合理的……
典五认真思考着,顺着话头问了下去:“那你找到了吗?”
“我想,也许可以开发一个新的算法。”诸己慢慢道,“像是星辰,它的算法更注重速度,朝一个预定的目标进行重复迭代。但如果,这个目标不能提前确定呢?我们必须在一大堆候选里找到最好的那个呢?如果能对已知的有限条件进行更充分的推演,我们能不能更容易地找到更好的,从而少走弯路、少做无用功?”
“你是在说……”典五的眼睛越听越圆。这听起来像是……像是……
“我打算给它起名叫大海,因为我希望它能从大海里捞出针来。当然啦,要是那根针上有真的大海,那就更好了。”诸己对他眨了眨眼,颇有些俏皮,“你觉得如何?”
这已经都不是暗示了。典五强压兴奋,弯下腰去,让两人的视线平平对上。“我能帮上忙吗?”
诸己望着近在眼前的脸,忽而粲然一笑。“当然。”话音未落,他就拉过对方的脑袋,偏头吻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的目标是——
星辰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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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世无英雄
十恒星分之前,思维康复中心侧楼。
管迟在单向玻璃墙边上的沙发里正襟危坐。只要她侧头俯视,就能看见下面争奇斗艳的月季花园。但她现在全然没有赏景的心思:因为她面前的桌上摆着云雾袅袅的茶杯,对面则坐着一个神情冷硬的男人。
救命,谁来告诉她,她的好外甥到底犯了什么事,以至于她现在不得不和一个将军大眼瞪小眼啊!
管迟内心简直要紧张得尖叫了。她不得不使劲催眠自己把诸元当成商业谈判对手,才勉强维持住自己的表情。
老实说,她隐约能猜出诸元的意思,和诸己有关吧……另外,他们都这么坐好一阵了,再两厢沉默下去也不是办法……
她终于积攒了足够勇气,先开了口:“诸将军。”
诸元原本在一口一口地抿茶,心事重重的样子。闻言,他总算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不必叫我将军,我已经不是了。”
管迟不知道同样的话他也对典五说过,心里疯狂吐槽骗鬼呢。但在面上,她还是十分镇定。“我想,将军想要见我,应该不是为了说这种小事吧?”
诸元对她坚持不变的称呼皱了皱眉。不过,纠结于此没有意义,他干脆坦诚道:“是一点私事。”
……私事?今日之前纯然陌生的两人能谈什么私事?
管迟之前的那点隐约猜测已经开始变成不太妙的预感。“将军请直言。”
“逍遥里的事,想必你比我清楚,我就不再多说了。前些日子在生物资源库的事,你应该也听说了。”诸元单刀直入,“总体来说,小君是我弟弟,典五是你外甥,我希望你能看着点他俩。”
小军……小君?
管迟眨眨眼,又眨了眨,而后才反应过来,小君到底是哪个君。“我确实曾经是小五的监护人。”她道,心底那股不太妙的预感愈发蒸腾,“但他早就成年了,应当为自己做的事负责。所以我想请问将军,您说的‘看着点’具体是什么意思?”
“你的外甥什么性格,你肯定比我更了解。”诸元很浅地笑了一下。
管迟敏锐地发现,对方这么说的时候,眼底里全无笑意。她忍不住暗自痛骂典五的胆大妄为,却不得不继续尝试为他收拾烂摊子。“我想他是认真的。”
诸元仍旧笑着,眉间却不易察觉地蹙了一下。“你向来是个聪明人,应当知道这对我而言不是重点。从另一方面来说,我也不是提出反对。实际上,就算我不特意交代,也会有人将小君照顾得很好。但对一个全然陌生的新世界而言,这是远远不够的。”
随后,他简单说了说诸己的病情。“在逍遥里,小君对你印象不坏。故而我想,无论他们成与不成,找你总是不会错。”
管迟愣住了。她没料到自己也能在其中发挥作用,好半天才消化完刚刚听到的事实——对一个常年挣扎于梦境与现实之间的病人而言,确实存在的人际往来大概率有利于病情恢复;诸元说得有道理。
“你希望你弟弟交些朋友?”虽说是疑问句,但她用了肯定语气。
诸元能听出其中隐含的松动态度。“从一个他原本就认识的人开始,总归是要好一些。”
沉默片刻后,管迟点了头。“我明白了。不过,”她话锋一转,“我对小五同样有信心。他想要的他必定要得到,并且还会加倍爱惜。”虽然有时候确实冒进了点……
闻言,诸元盯着管迟,脸上神情难以揣摩。过了好一阵,他才简短地一点头:“那就有劳你了。”这话说完,他便起了身,朝门口走去。迈出两步后,他似乎又想起什么,补充道:“要是有什么你没法处理的事,就去找徐闻。逍遥的通关奖励是整个星辰公司,他会听你的安排。”
这会儿,萦绕在管迟脑海里的不祥预感愈发尖锐,甚至开始疯狂嚎叫了。她对这种感觉很熟悉,因为她早就经历过,当十八岁的她紧握病床上姐姐的手的时候——
它们有个共同的名字,叫托孤。
眼见着男人就要走出门,管迟蹭地站起身,声调急促:“将军!”
“怎么,你还有问题?”诸元停下脚步,半侧过脸。
原本管迟想问,诸己知不知道诸元把他托付给他人照顾,可话到嘴边,出口的却是:“人民需要英雄,你弟弟也需要他的哥哥!”
诸元顿了一顿。“你说错了,”他轻声反驳,“这世上从没有英雄,有的只是……”他又停顿了一下,“你我一样的普通人。”
这回答完全出乎意料之外,管迟结结实实地呆住了。她从不知道自己的泪水能来得如此迅速,以至于眨眼间就夺眶而出——
确实,在生死存亡之间,需要所有人团结一心;可即便如此,作为打头探路的那个,诸元肩上承担的责任、将要面临的挑战能和别人一样吗?
眼见着对方又要走,管迟想也不想地冲着那个高大的背影喊:“那所有人都会等到你的凯旋!”
诸元刚抬起的脚定在半空中。好半天,他才安静地问:“这是你个人的期待?”
“它肯定会成真的!”管迟咬牙,同时用力抹掉了滑落脸庞的水滴。
诸元低下头,露出了个无人能见的笑容。随后,他抬手挥了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
作为整个逍遥目前唯一的传说级剑客,楼春山杵在新手村门口已经整整半个时辰了。他半点没打算掩饰自己:红铜鬼面、袍袖猎猎,立在那棵最高的雪松树顶,扎眼得不得了。天上,白肩雕跟着盘旋不去,还时不时发出悠长的鸣叫。
这阵势绝对不正常,很快就引发了众人大把注意。
“不是我说,榜一有一阵没上线了,这会儿又在搞什么?”
“……难道在等人?”
“逍遥都老游戏了,能有几个新人?就算有新人,谁这么大阵仗敢让他等?”
“说的也是哦!连代无穷都打不过他!”
“嗐,他要是愿意收徒,那微月就更打不过幽阳了!”
一群围观党议论纷纷,更有好事的直接传送到了现场,以期近距离吃瓜。
老实说,在一片白茫茫的雪景里,楼春山很容易就能注意到其他人,但他不在乎。要看就让他们看:毕竟,他恨不能全天下人都知道,师父是他一个人的,谁也不能插足其中。
又过了半炷□□夫,空荡荡的新手村出口终于有了人影。那是个年轻男人,穿着系统配发的新手套装,身量修长偏单薄。无论是菜鸟剑客专属的高马尾发型、还是腰间佩戴的三尺绿色青铜剑,无一不说明了他的等级和派系。
楼春山刚看见人露头就动了。眨眼间,他翻身落下,两三步就赶到了近前。
现场直播被实时发到了世界频道,一群人又开始啧啧有声。
“榜一等的新人是个剑客,我怎么一点不意外呢?”
“新人的皮肤怎么调的色?在日头底下白得反光啊!”
“而且长得很好看,还很眼熟……诶,有点像孟津,你们说是吧?”
“要我说,他还有点像操无天呢!”
“不是,你们再认真看下,重点是他的名字好吧?”
众人定睛一瞧,菜鸟剑客脑袋上顶着明晃晃的ID,梅繁枝。
……等等,这好像和榜一的名字成对啊?而且操无天也用过这假名,不是吗?他俩到底什么关系?
就在围观群众的心理活动开始朝桃色新闻的方向一路狂奔而去时,楼春山已经高高兴兴地摘掉面具,打了个招呼:“师父!”
梅繁枝,实际意义上的诸己,冷不丁被吓了一跳。“快住嘴,”他赶忙提醒,“边上这么多人看着呢!”
“那又怎样?”楼春山完全不当回事,“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确实是我师父嘛!”
他对认定的主意有多顽固,梅繁枝是知道的,只能率先让步。“那你小点声,我还想低调一些。”
金子总是会发光,楼春山心道这根本不可能,但他没打算说出来。“别管那些小事了,师父。我给你准备了点东西,应当用得上。”
首先是衣物。说是衣物,本质上是装备,毒抗物抗属性都一流,穿起来还轻若无物。更重要的是,颜色、款式以及质地都和操无天之前惯穿的非常像。
用另一句话来描述,就是俩人现在穿了情侣套装。当梅繁枝是操无天的时候,他也只是嘴上嫌弃,现在更是满意。
其次是武器。武器在装备里通常都单拎出来说,因为一柄好剑对战力的提升是最大的,更别提楼春山拿出来的是一柄金色可成长武器了。它在每个级别的属性都是最好,而且上限还会随着玩家等级升高而上涨,可以用到天荒地老。
“……这你也有?”梅繁枝接过的时候有些惊异,“我以为它的掉率低到离谱呢。”
“说是这样说……”楼春山一边回答一边继续在随身仓库里翻找,“然而,凡是能掉落的东西我都有。现在想想——”他重新抬起头,对梅繁枝眨了眨右眼,“我那超高的幸运值应该也是因为你的缘故吧,师父?因为你喜欢我,所以你研发的星辰也会给我匹配更好的数值?”
要不是早就调低了情绪感知对人物外貌的影响,梅繁枝这会儿就该脸红了。“胡说八道!”他忍不住轻斥,“照你这么说,我的幸运数值岂非更高?”
“你敢问星辰的话,我就敢跟你打这个赌。”楼春山笑眯眯地回答。
梅繁枝重新想了一想,意识到这八成是个必败赌局。他有些不甘心,立即转移话题道:“还有啥东西吗?没有我就走了。”
这个问题的答案自然是还有——幽阳秘经,掉落绑定,全服唯二有希望让修炼之人突破传说级的武功心法。
但是看清是什么的梅繁枝差点脸绿。“你在开什么玩笑?我才刚入门好吧?”
“可这本来就是你的东西,师父。”楼春山坚持递给他,“我只是代为保管,就和幽阳教教主之位一样……哦,对了,还有天上那头雕!”
梅繁枝十分无语。
……这到底是怎样一根筋的人啊?!他早就说过无所谓了,结果便宜徒弟对当胸一剑的愧疚感持续到现在?
然而,幽阳秘经带着特有的金光,他俩这么推来搡去实在过分招眼。他只能赶忙收进仓库,同时瞪了一眼回去:“我去练级了。”
“那我陪你一起!”
两人肩并肩走下山坡,拐上了通向野兔窝的岔路。与此同时,世界频道早就炸开了。
“榜一叫新人师父?我没眼花吧,他叫了好几次呢!”
“我作证是真的,我一路截图看口型,足足五次!”
“可是菜鸟级玩家怎么可能是传说级玩家的师父?是你们疯了还是我疯了?”
“榜一疯了才是真的!他不会把新人当成替身了吧?”
“脸可以自己捏,名字可以自己取,但新人是怎么让榜一认他的?”
“……莫非是榜一自己找的?养成系?”
“徒弟养成师父?还要加替身文学的要素?这操作未免也太高端了吧?”
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正在爬半山草原的梅繁枝无意间点开世界频道,立刻就被各种天马行空的离谱想象糊了一脸。都什么跟什么,他就知道不该收楼春山这便宜徒弟!简直师门不幸!
偏偏制造轰动的罪魁祸首毫无自觉,还关切地偏过头问他:“怎么突然不走了,师父?”
“走,怎么不走?”梅繁枝没好气地回道,三步并做两步冲到前面去了。
楼春山缀在后头,回忆起眼前刚刚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