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猛如虎-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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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故意不解释:“我眼光挺好的。”
陆承霆语气带酸:“是挺好的,当时要是贺敬不在,你为了躲着本王,八成就要瞧上那钱掌柜了”
林江琬没想到他居然什么都知道,顿时不好意思,怕他这张嘴没边际地乱说,连忙改口解释道:“是是是,我眼光不好,有眼不识金镶玉,错把鱼目当珍珠我说贺敬若是在就好了,是指他能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寮房里将人偷出来”
陆承霆微一愣。
她的办法,看起来都很笨很慢,但却也都是有效的。
皇家将一个人关在这里,不管是之前就疯了,还是被人弄疯的,这个人身上藏着秘密的可能性很大。
也就是她现在病着,所以说不清楚。
若是真能让贺敬将人偷出来,回去好好治疗,未必不行只是那样一来,他还得找个人替换进来。
可惜他这张脸这个身材,在京城中认识的人太多了,而且他速度不如贺敬,真神不知鬼不觉偷个大活人出来,可能还是会留下破绽。
他这边正帮林江琬补充此举的细节,就听林江琬忽然说道:“贺敬。”
“别太过分啊”陆承霆沉了声音,“本王虽不能帮你把人偷出来,你也用不着这么念叨。”
林江琬忽然回头拉住他的袖子,指着他们刚出来的方向:“我看见贺敬了。”
陆承霆顺着她手指方向看过去,果然一抹翠绿一闪而过。
他皱眉不满地看她:“这么肯定是他他怎么也在这儿。”
“在这儿更好”林江琬方才还无精打采,这一下算是来了精神,“他在这里,我们正好可以让他帮忙啊,快,咱们跟过去。”
陆承霆半点不想见到贺敬,但他不去,林江琬也是要去的,他除了舍下面子相陪还能如何。
总不能叫他两人单独相处。
他喊上长风,与林江琬三人又重新回到了方才寮房的方向。
贺敬速度到底是太快,他们还来不及叫住他,便见他飞身进了另一间屋子。
那屋子门口有侍卫守着,没急着关门,林江琬还要再近一步,却被陆承霆拉住了。
“那是金吾卫中的一支服饰,能使唤动这人看门的,京城中不过几人,太后,皇帝,我,右相你猜贺敬是来见谁的”陆承霆眯着眼,终于不再开玩笑了:“看来这皇家寺院的寮房,还真是个藏秘密的好地方啊”
“有人跪下了。”林江琬不敢向前走了,但就算离得远,找准了角度也能窥探一二。
陆承霆冷笑:“当时在山寨中,我便觉得此人既媚俗又没骨气,果不其然京城可以出头的地方那么多,偏投到右相手上。”
林江琬也学着他的样子眯眼:“不是贺敬跪下了,贺敬站着呢,是屋里另一个人给他跪下了,你说那是右相”
第65章 第六十五章
陆承霆额角一抽:“那不能; 右相羊惊花吃多了吗怎么可能给贺敬跪下。”
他说着,将林江琬往旁边一拎:“金吾卫是假的吧; 你往旁边点; 本王再细瞧瞧。”
林江琬小鸡子似的被他一提; 想不让开都不行,加之他高大的身子占了她的位置; 顿时将她遮挡得严严实实; 什么都看不见了。
她蹲在他脚边拔草; 一边拔一边偷偷往他身上扔:“倒学得快; 也知道羊惊花吃多了会胡行乱语吗不知方才是谁说得信誓旦旦; 仿佛亲眼看见贺敬投靠了右相似的。”
她这点小动作,对陆承霆来说就是挠痒痒,根本无所谓。
然而他没她运气好,刚抢了她的位置; 里头那道门缝就被关上了。
陆承霆本事再大也看不穿一道门去; 只得将林江琬从地上拉起来:“要么是本王说错了; 要么是你看错了。”
林江琬起身抖了抖布衣裙摆上沾着的草叶。
她没看错; 她真看见那人给贺敬跪下了; 只是她又不认得那人,长得像个老管事似的; 她看了一眼; 现在再想; 她都已经模糊了; 也无法靠着这点印象断定那人是谁。
现在唯一能确定的; 便是贺敬在里头能在这地方与人见面,不管是好事坏事,只怕都是见不得光的。
她有些没了主意,仰头看他:“接下来怎么办等在这儿,等贺敬出来,让他顺路帮咱们偷人”
陆承霆“嗬”地笑了一声,拍拍林江琬的头:“还真是胆大之前以为他是来庙里闲逛上香,你等在这儿也就罢了,现如今他身上明显藏了个秘密,连他到底是站哪边的都不知道,你还敢叫他帮忙”
他嘴上说得轻松,夸她胆大。
但其实这可不是一句玩笑,不说刚才那些没边的猜测,单说眼前境况贺敬在郡王府客卿一般的住着,身手又很不错,说不定真得了拉拢。
万一他与右相走到了一处,要是让他们知道她想偷人查案,也介入进来,只怕永远也查不清真相了。
林江琬本来就不固执,特别听得进去别人的意见。
听他这么说顿时觉得有些道理。
若只是自己一个人的事情,她也许能赌一把相信贺敬,可里里外外裹着这么多人,包括里面那位已经半疯长辈性命。
还是小心行事为好。
只是这样一来,好不容易找到的线头又断了。
陆承霆也觉得这事办得有些不漂亮,回去的路上,专门问了林江琬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林江琬没客气地选了几样看上去漂亮的带给李玥,至于她自己,则是顺路在一间药铺子里选了几种药材。
陆承霆见她喜欢这些,囫囵着又让铺子里掌柜的给随便装了半车,统统拉回府里去给她摆弄去。
等回到府中,两人换了衣服,陆承霆正打算安慰林江琬一番,就听许冲说铉雷回来了。
林江琬有心想避开,陆承霆对她摇头,让她在一旁坐下:“让他进来。”
朝堂中的事情,本不该让她这个小女子听,但最近这些事一件连着一件,陆承霆本能觉得她听了或许能提供什么想法和思路。
就算没想法,早晚都是一家人了,听听也无妨。
铉雷一进来就看见林江琬,目光一黯,显然是还记得是她拆穿了他,所以过不了心里那道坎。
林江琬也将目光挪开,她也还记得铉雷帮她买马,给她挑了个最好的,如果不是后面的事情,她对他一定像对长风他们一样亲近。
陆承霆倒是看不出什么来,目光如常:“过一阵子北上,估计需要不少马匹,这事还要你去选办,越早备下越好,养在府里,比放在外头放心。”
铉雷恍惚了一瞬,没想到郡王还会让他做这些事,应了声“是”。
陆承霆这才问他:“专程过来,是发现了什么”
铉雷看了一眼林江琬,没说话。
陆承霆和林江琬几乎是不约而同直了直身子。
尤其是林江琬,手都攥紧了铉雷当着她的面不好说的事情,必然是与她有关的,而她从出生到现在都被陆承霆调查透了,说句不夸张的,他们知道的比她还多,她在这府邸里已经没什么秘密了,还有什么不能当着她说的
除非是贺敬的事。
大家都知道她跟贺敬有些交情。
陆承霆也想到这一点了,与她对视一眼,直接问铉雷:“贺公子的事”
“郡王知道”铉雷十分意外,可余光扫到林江琬也是早知道的模样,终于忘了芥蒂,“不错,正是贺公子的事情,贺公子与右相在般虚寺相见,至于说了什么属下暂时还不知道,属下想来提醒郡王,还是不要让他继续住在府里了。”
他说完,就等着陆承霆的示下。
谁知陆承霆却起身皱眉原地走了两圈。
他不知所措,只能再去看林江琬。
林江琬:“我与郡王出门,碰巧遇上了,而且我还看见右相给贺敬”
后头的话停住了没说,说了怕铉雷告诉别人,也怕铉雷有负担。
铉雷极轻微地叹了一声,识趣地告辞出去了。
等他走远,林江琬望着陆承霆:“郡王没说错,我也没看错,那人真的是右相,而且他真的给贺敬跪下了。”
陆承霆心中烦躁,皱眉,完全不愿意思考,把问题都丢给林江琬:“他会不会是弯腰捡东西,你当成跪礼了”
林江琬起身,郑重走到门口,神色严肃,对着外头的天地,做了个掀衣袍的动作,双手礼于眉前,双膝下跪,对着天地深深一拜。
回头看陆承霆:“就这样。”
陆承霆赶紧将她拉起来,给她拍拍膝上不存在的灰,目光中有些歉意和心疼。
然心疼归心疼,却仍旧是不愿思索,脑子里和心里都乱:“这般大礼,一般上对天、地、君,下对亲、恩、师。贺敬一个山匪你说他算这里头哪一种”
林江琬望着他。
他从来不是没主意的人,更不是问题很多的人。
之前的所有事情,他几乎都是沉默着自己思索清楚,然后出手迅捷,将事情解决的干脆利索。
这回一步一问,只能说明他心里早就想到了那个可能性。
“郡王觉得呢”她将问题又丢回去。
陆承霆沉默了一阵:“贺敬是右相他爹”
林江琬:“”
这人,不想面对现实就算了,还要顺便骂右相一句。
可说起来,她这个不相干的人也觉得这事太大了,太匪夷所思了,让他这个成日与天家打交道的人如何敢往那方向去想。
她迟疑犹豫了一下:“这样的大事,没确凿证据摆在眼前,都是瞎说,兴许就是咱们想多了,对了我记得钱掌柜曾经与我提过贺敬的事情,说他原先是汝城阮家的养子,后来阮家为了守城都故去了,还将他千叮万嘱地交给了当时的太守大人。”
林江琬说这些,是想要安慰一下陆承霆。
毕竟这样说来,贺敬从小就在汝城长大,感觉扯不上啊。
至于那一跪兴许他的长辈对右相有恩也说不定
陆承霆已经听不下去了。
他这些年,经手过多少弯弯绕绕的复杂案子,许多事牵个头,便知道结果。
好比在般虚寺时,从他第一眼见到金吾卫立在门口的时候,他心里就已有答案。
只是不敢承认。
他摆摆手,让她不用再安慰他了,自己摸了张椅子坐下,一手撑在手边茶几子上,皱眉闭眼沉默。
见金吾卫的时候,他说自己眼花认错。
可那是皇家的禁军,他如何能眼花认错
里头必是鹤长鸣。
而鹤长鸣是个怎样的人呢寒门出身,少年及第,年轻初入朝堂便时有颇具才干,年纪大了之后更有治国经略。
但这都是从前,是他从他给先皇办的几件事看出来的。
而后来呢,反正自打他与他打交到时起,便觉察此人狡诈凶狠,善用阴谋。
许多明明可以敞亮着办的事情,他偏要拐几个弯,弄权,营私,最后虽然也能将事情办成,但总是多了些遮遮掩掩见不得人的首尾。
他与他不合,便是瞧不上他那满肚子阴私的行事。
所以他连在圣上面前都带着层面具,如何会去跪个不相干的人
加上林江琬后头说的,阮家守城一事
他语调有些疲惫:“阮家当年拼死守城,还将汝城封了三年,生怕瘟疫传播最后连一个阮家人都没剩下,你说他们是在保护汝城百姓,还是在保护贺敬”
林江琬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她知道陆承霆敏锐,没想到他这样敏锐。
自己才说了钱掌柜所言,他便将这事也串进去了。
她有些结巴:“瞧你说的,怎么跟真的似的若真是那样,说起来,我也是受他所累了阮家闭了城门,将我亲父隔在了里头,又将我养父隔在了外头,若非如此,我说不定早被找回去了。”
陆承霆看她一眼:“别说,未必不是如此,说不定你父亲南下也与他有些关系呢”
林江琬一身鸡皮疙瘩迟迟落不下去,现在轮到她不想面对现实了。
她使劲摇头,抱着自己的手臂来回搓:“说得再多,听起来再像,没有证据都不作数,可这种事情,不可能留下任何证据的。”
真正知道这事的人,恐怕早都不在了。
其余的,比如右相那种人,又不可能会告诉他们。
再说了,她真的只想问问父亲当年的案子,至于这些听着就要命的大事,她一点也不想知道啊
可陆承霆却忽然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林江琬才落下去的鸡皮疙瘩又起来了,本能觉得不妙:“怎么了郡王想到什么了”
陆承霆点头:“若没有你,本王就是一辈子也想不明白这事今日查你养父之事,说起当今圣上乃是贵妃之子养在皇后名下,若贺敬也是皇家之人或者是那贵妃之子,圣上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如今的皇帝贺瑞与他一同长大,而且长得极像先皇,这不会假,要是外头随便弄进来的,估计早就惹人怀疑了。
好比麦种和树种,都是种子的时候瞧着差不多,然等长大之后,只要不瞎便能瞧出不对。
再者说,宫中的孩子多矜贵,还没出生,只女子与皇帝过夜,便都是要掐着时辰入了起居注的。
这样长大,多少眼睛盯着,不可能平白多一个,也不可能平白无故少一个。
林江琬也反应过来了,她咽了咽口水:“两个儿子,两个娘,其中一个不能生育,还少个娘。这事只怕又要绕回我父亲身上郡王无需查我父亲案子的卷宗了,设法查查当年的起居注,再查查我父亲留下的医案,兴许会有结果。”
第66章 第六十六章
两个人想通了这一层; 陆承霆几乎没多停留就去调查当年的事情了。
他原本就答应林江琬将林茂一事查清,现在更多了天家血脉这种头等大事; 便是更加马虎不得。
好在这回入手的方向倒是不难。
这首先是起居注。
当年先皇的起居注在禁中令史手上,那禁中令史不是多大的官。
内廷的官见到他这种人是什么效果
他往那儿面前一站; 什么都还没说对方就先矮了半截。
等他将来意说明之后,再打着十二骑为皇帝办事查案的名头; 禁中令史几乎是连半刻犹豫都没有; 就取了内阁大库的钥匙,在前头低头弯腰地领着他来到内阁大库。
内阁大库是宫内唯一一座铸铁门窗的库房,从远处看与一般殿宇无二,待走近; 就会发觉此处不但门窗用生铁所铸,就连墙体梁上都少用木料,多用石料。
一为防盗,二防走水。
毕竟这里头装着所有关防机要、内阁文书、甚至历年奏表奏章和史官编撰的朝史。
整座大库一十八间; 随便半片纸都有可能牵扯出多少大事; 没有一件不紧要的。
禁中令史在门口张开双臂,让守门的侍卫从头到尾摸了一遍; 确定他身上没有夹带,也没有火折等物件。
陆承霆从前也来这里查过东西; 对这套流程并不陌生; 也上前照例做了。
两人都验了身份; 又亲手执笔将进入时间记录在案; 这才被放行。
然即便这样; 也并非所有的机要都能查阅,禁中令史又掏出一副小钥匙,开了一十八间里头其中一间这一间才是他们能看的。
陆承霆跟进去,站在一座高至屋顶的石架前,望着石架上密密麻麻的文书。
而禁中令史则是战战兢兢按照年份走到先皇那一段,从一堆明黄绸缎袋子里抽出两三卷来,打开看了看,又将剩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