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猛如虎-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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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可用可靠之人代为照拂,并将他们的姓名全数都告知了岳父,一旦出了什么问题侯府外援无数,这三来”
林江琬不挣扎了,心里暖暖的,趴在他腿上:“三来什么”
陆承霆继续给她顺毛:“三来你们家还有个心思敏捷的表哥。”
他想说那表哥狐狸精似的,有他在谁惹侯府都要倒霉,又想到她这人护短又疼妹妹,于是将话吞了:“有他在,若真有什么变数,也必有应变之策。”
林江琬想了想,终于放心了。
再转念,嘿嘿一笑,挺起身子顺着他往上攀,挂上他脖子,把脸捂在他胸前,含糊不清道:“表哥再好,也不如郡王好,还是郡王想得周到。”
她声音虽小,他却一字不漏地听清了。
自认识她以来,她为保小命身不由己地奉承话没少说,但这样真心主动的夸奖却不常见。
尤其还是二人独处与马车之中,这样耳鬓厮磨之时。
陆承霆一瞬间只觉飘飘欲仙,连骨头都酥了。
“那是自然。”他低头亲吻她的额头,“只是你又忘了叫夫君了,此乃大忌,不知该如何严惩”
十日之后。
送嫁车队行到京城向北进入北疆的最后一个落脚驿站鹿镇。
长风在最前做行路令官,抬手一声哨令,整个车队犹如长龙一般缓缓停下。
长公主那边头一遭出远门,加之拒婚不成心情糟糕,这一路走来虽她是公主之尊,却也少不得要与众人一般露宿扎营,故而早已是人困马乏。
轿子抬进驿站,由宫婢陪伴,领着她的胖胖,进了客房之后就再没露面。
而随在后头的林江琬则是因为白天在马车里又被“惩罚”得太凶狠,已经跟郡王翻脸,眼中含泪口中嚷着“恩断义绝”,被凤喜搀扶着,忍痛头也不回钻了一间客房,将陆承霆狠狠关在了外头。
陆承霆在门上挠了一阵,确定她铁了心不给他开,也就罢手了。
这鹿镇再往前一步,便是陆家军的地盘了,京中那些鼠辈要做什么,必然不会错过今晚。
况且住在驿站看似不费心,但反而容易生事,还不如在野地扎营,全为了车上那小女人最近累坏了 ,他私心也想让她泡泡热水澡,睡大床舒展一番,这才如此布置,故而这一晚他原本就没打算睡。
被关在外头,正好省得他一进去又情难自禁,扰的她休息不好。
他当下吩咐了长风几人整队,该爬房顶的爬房顶,该上树的上树,将四周视野全都守死,然后再从内向外筛查布防。
第84章 第八十四章
林江琬关上门之后; 听了一会外头的动静; 见他真走了; 长长松了一口气。
陆承霆的脸皮她早就见识过了; 刀劈不动斧砍不烂; 她全然不需担心因为自己几句“狠话”伤了他的面子之类的。
“凤喜,快,想办法问问能否给咱们供上大桶热水; 若不能; 在驿站后头给咱们一块空地; 咱们自己引柴薪自己烧水也可。”
凤喜赶紧点头; 这一路上风餐露宿的; 整个车队也就主子每日有一铜盆热水将就着清洗擦身,但那也还是不干净不痛快。
这好不容易有了机会; 自然要好好把握。
她连忙出去询问,不一会就反身回来。
林江琬看她一脸喜色,知道大约有现成的:“怎么样能送来么”
凤喜点头:“能的能的; 驿站人一听是郡王妃要用水,二话不说就应下了,估计不多时就送来了。”
林江琬心中也是欣喜; 然而欣喜之余; 却忍不住又问了一嘴:“长公主那边呢可有热水”
凤喜低头,有些支吾:“奴婢问那些人; 若是两人都要用水; 是否来得及那些人说前几日刚下了场冻雨; 炭都供着公主和您屋里取暖,而柴薪又潮烧起来慢,若是要也得等些时辰了,奴婢就没多嘴。”
要是只有一人先用,凤喜当然是紧着自己主子这边了。
先到先得,长公主自己又没开口要,她何必多那个嘴。
林江琬却觉得有些不自在。
她望着屋里一吸一灭的炭火,心里不知怎么就想起永安的样子。
这一路上两人也打过几次照面,都是扎营休整的时候,背后是送嫁的红色喜庆的车队,永安一个人孤零零远远坐着,那条大狗也有气无力在她脚下趴着,看起来格外寂寥。
而自己这边有陆承霆陪着,与长风几人都熟,想吃什么想用什么就如同在家一般自在。
最重要的是,她与永安二人前后脚出嫁,她嫁得如意郎君,永安却前途悲凉。
这对比之下,就显得格外令人唏嘘了。
林江琬与她没什么交情,加之之前被她的大狗吓过,也不打算去攀这交情。
然而明知对方正是落难时候,她也是狠不下心只顾着自己舒服开心的。
“再去跟驿站的人说一声,就备两份,晚些就晚些,若实在不够,回来咱们多兑些凉水,反正屋子里炭火旺,咱们洗快点也可以。”
凤喜有些不情愿,却还是被她哄了出去。
等出去后,林江琬裹了披风走出屋子,顺着走廊到了长公主门前。
那边房门紧闭,门前站着她两个贴身的宫婢,剩下的人都在楼下住着,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她们脸色都不好,就连那门上光线,都显得比她这屋黯淡许多。
林江琬想了想,这种事外人如何也劝慰不了,她就更不能了,于是心中微叹,最终还是没走过去,回了房间。
热水果然如凤喜所说,来得非常之慢。
等再次有人敲响她房门的时候,她都已经倚在床边睡了一觉了。
外头有人将大只的干净木桶搬运进来,凤喜先用雄黄和粗盐将桶子狠搓了一遍,这才允他们将热水倒进去供林江琬用。
因为林江琬之前的吩咐,长公主那边也有了动静。
林江琬的门开着,隔着走廊听见那边说话。
“小的奉命给长公主送水,劳烦二位女官行个方便,通报一声”这是驿站杂役的声音。
长公主门前二位宫婢似乎也没理由拒绝,商量了一番,其中一人轻轻扣门,像里头询问永安的意见。
林江琬不知为何,竖起耳朵细听。
可那边却像是忽然静下来,什么都没听到。
凤喜已经将水放好,从袖子里给那些杂役些许碎银作为赏钱,正准备关门,就见林江琬皱着眉头从床上下来,向外走去。
“主子,怎么了”
林江琬没回答,一探头,果然见那两名宫婢还在门口,像她一样伸着耳朵听听里头的动静,似乎在等着永安答话。
她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加快步子走了过去。
“长公主在里头吗里面就她一人”
见她忽然过来,那两名宫婢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这郡王妃可就是害得长公主被关了月余紧闭之人,她们这些做奴才的,虽不敢说是谁对谁错,但心里对她的印象总之就是既不喜欢也惹不起罢了。
林江琬见二人只看着她不说话,心里越发急了,索性上去自己拍门。
拍了几下,果真没声音。
“去,喊郡王上来。”她当即回头吩咐凤喜,又转而对那两名宫婢说道:“长公主多久没出声了你们两人就一直在外守着”
其中一名宫婢见她这样,忽然也有些慌了。
“长公主心情不好,这些日子都是不言不语的,几个时辰不说一句话也是常有。”她似乎想尽量往好的地方想,“再说了,里头虽没人候着,但有胖胖。”
胖胖极为衷心,这也是她们能放心守在外头的缘故。
若真有外人潜入行凶,胖胖绝不可能不声不响地看着公主出事。
林江琬已经懒得跟她们分析了,不提屋里有狗还好,这一提起来,更让她觉得必然是出事了,否则她这时候这样砸门,里头也该叫唤几声吧
“出了什么事”
身后传来陆承霆的声音,林江琬回头,就见他裹着一身冷风大步而来,身后还跟着长风。
等走到她身边,先是严肃地看了看永安紧闭的房门,然后将她揽到自己身边:“永安惹你了”
林江琬赶紧摇头:“方才客栈送水上来,长公主没动静,我怕出事。”
话音刚落,只见陆承霆抬起一脚,对着门上用力一踩。
客栈还算坚实的木门连着门框应声而落,发出轰然巨响。
两名宫婢吓得尖叫一声,本能捂着耳朵往后缩了一步,林江琬却已经先陆承霆一步跳进屋子里了。
屋子中窗户紧闭,床上被褥全蒙在窗上,一丝缝隙也无,而两个炭盆烧放在中间,烧得就剩一半了,旁边还放了一把折扇,像是有人专门用扇子扇着炭盆,指使更旺似的。
至于胖胖,林江琬也算是明白它为什么不叫了。
巨大的狗四脚分开瘫在地上,像是一张肥肥厚厚的狗皮地毯一般,毫无生气。
狗嘴上用布缠着,爪子却指着床的方向。
林江琬已经扑倒床边,陆承霆也二话不说就去开窗。
他开窗速度极快,双手用力向外一推,两扇窗子全给他拆了,瞬间大股清冽的冷风簌簌而入,将屋中浓重的炭气一扫而空。
林江琬已经捉上了永安的腕脉,那一边,凤喜也抱着医箱子跑过来,听着她的吩咐,准备冷水湿帕子银针之物。
第85章 第八十五章
客栈二楼一下子忙碌起来; 可这种事; 真正能帮上忙的; 也只有林江琬一人,剩下的不过是围在屋中忙里添乱而已。
她做了个撕衣服的手势,让陆承霆将人都带出去。
公主万金之躯衣衫不整时绝不能让闲杂男子看到; 又因门窗都不能关; 也只能靠两个宫婢守着; 在外头等吩咐。
等陆承霆出去后; 她将永安的领口腰带都松开; 银针接连下了少商、涌泉、太冲等穴位; 将她的头轻轻掰向一侧,然后爬上床进入里面,喊凤喜一起往复按照特定的手法去揉搓手脚四肢。
永安躺在床上,整个身子沉重而没有生气; 凤喜吓得牙关打颤,止不住的磕磕声在屋子里响起。
林江琬却没有去想那么多; 虽说公主万一真出了事没了性命这一行人都要跟着倒霉; 但一个人能做出这样的事,本来就是已经绝望至极。
对于她们这些人来说; 既不能帮她分担痛苦,就连感同身受也做不到,好歹先将人救回来。
至于那些责怪和担忧; 反正都解决不了问题; 还不如当救她也是救大家; 万分尽力才是当下唯一该做的。
万幸,在她手臂已经快要酸软的没力气的时候,永安的胸膛忽然猛地隆起,喉咙里传来一阵呕吐之声。
林江琬连忙将她的头按向旁边,之前让她偏着,就是怕吐出来的东西又倒灌回去将整个口鼻赌死,若那样,只会加剧她的痛苦,死得更难看些,还不如不救。
见她将东西吐出来,气息吸进去。
凤喜惊呼一声:“公主醒了。”
外头两个宫婢连忙冲进来帮忙,林江琬双手从背后腋下穿过,努力夹着永安让她向外吐个干净,其余三人都或者搀扶或者用冷帕子为公主擦泪擦汗。
不消片刻,永安果真捯过一口气,长长一吸一吐,眼睛也蒙蒙睁开了。
两个宫婢当即对着噗通一声跪下,也不知是跪刚醒来的永安,还是跪在床上架着她的林江琬,二人皆是连连磕头,一阵抽噎,连句整话也说不出。
林江琬大冷天里累出一头汗,将永安重新放平,蜷在她旁边俯视她。
“能看清我么”她伸出手在她眼前晃晃。
记得从前在汝城时,有一户卖爆竹的大叔家中夜间着火,因为他早担心爆竹易燃,便造了一间石头房子辟火,见着火了就躲了进去。
等第二日出来,人倒是整整齐齐活着,没被大火所伤,却因在火气炭气中憋了一晚,四肢无力呕吐不止,瞎了一双眼睛。还变得有些迟缓痴傻。
公主明眸善睐,若伤了眼睛,还得赶紧想法子。
永安定了定神,如大梦初醒一般呆呆看着她的手,隔了许久,才伸出手,缓缓抓住。
林江琬没有缩回来,任由她轻飘飘地抓着。
永安躺着,将那手抓到自己胸前,按住,然后低低地哭了起来。
林江琬长松了口气。
能准确抓住她的手,说明能看见,而且感觉手上稍微恢复了些力气,知道哭,说明脑袋也没问题。
她示意两名宫婢上前服侍公主穿衣服,自己起身要下床。
“郡王妃”
永安虚弱的声音令她停住了动作,她回头看她。
永安没有说话,只是又伸手捉住了她的衣角,模样凄惨可怜。
林江琬只需稍一用力就能挣脱她,或者随便找个什么借口也能告辞,然而她自己救回来的人,自己也得爱惜,舍不得摧残伤害她,便叹了一声,重新坐回床上陪着,转而对凤喜说道:“去喊郡王进来将狗抬出去,也按着我刚才的法子试试,看看还有没有得救。”
“哎。”凤喜得令赶紧去喊陆承霆。
陆承霆进来看了一眼,永安已经穿好衣服,林江琬坐在床里对他微微点头。
他也对她点头:“累么让下头人重新烧水,你回屋洗洗好好睡一觉,这边交给她们自己解决吧。”
一句永安如何都没问起。
陆承霆的性子,是顶看不上这种没事找事的,要不是看在她从小就跟在皇帝后头,与他也颇为相熟的份上,他实在不想管她。
公主怎么了,和亲又怎么了,若真没了她,抓个宫婢代替,也未必就不行。
还当非她不可了么
林江琬远远瞧着陆承霆脸色不善,知他心里的想法,她皱眉嗔他,用眼神让他别再说下去:“郡王先去救狗,我稍后就来。”
陆承霆被她那有些严厉的小眼神一扫,瞬间就软了脾气,点头拖起一条狗腿,将大狗活活拖了出去。
他这一走,永安终于不用压着了,一时间泪如泉涌,哭得整个床都跟着抖。
原本炭气就极伤心肺,这大悲而泣则是伤上加伤,林江琬没别的办法,只能有些笨拙地劝慰:“长公主多往好处想想,他国兴许有他国的好处,如今京中也不稳,指不定将来还要仰仗公主”
永安的眼泪渐渐缓了,一双眸子扫过林江琬,隔了许久,微微点了下头。
“从前的事,对不起。”她有些吃力地开口。
林江琬不记仇,她与永安除了那一次,本来也没什么解不开的大仇,再说当初陆承霆一状告到宫里,也着实让她吃了不少苦头。
最重要的是被人当面道歉,弄得她怪不好意思。
她还记得上次见永安,意气风发不可一世,娇声犹如黄鹂一般明亮,现在一句道歉说得犹如年迈老妇一般,再看不出往日风采。
北乞罕是什么样的日子,她再不快点振作,一脚踏出大历疆土,往后皆靠自己的时候,可就来不及了。
她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劝道:“长公主不用介怀,接下来好好休养,等真出了什么事的时候才有精力应对。”
永安点头,但仍旧没松开她的手。
其实并不是她觉得林江琬劝说安慰到她心上了,而是她生死关头走了一遭,再睁开眼,才将许多事情看得明白想得通透。
从前她集宠一身,万事只需自己开心即可,从来无需顾虑他人。
没想到一朝换了身份,那些所谓的宠爱统统都被清空收回,半点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