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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媵妾为后-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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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华卓忙走到亭边去看湖心,却什么也没看到,正疑惑时,身后有人狠狠踹了他一脚,他一个没留神就被踹进了湖里。
  薛华卓在水里扑腾叫骂时,薛华斌朝对面月诸亭的千金们拱了拱手,致歉道:“我二哥一时失言冒犯了诸位,我在此给各位赔个不是,请各位见谅!”
  刚才大家都亲眼看到是薛华斌将薛华卓踹进了水里,一时对这位薛家纨绔添了些好感。
  净莲更是对自己这位三哥好感大升,她刚才正气恼自己没本事帮师妹出头呢,三哥就帮她实现了心愿。
  见薛华卓还在水里扑腾,净莲开心得拍起手来,还在心里暗骂了一句活该,骂完又赶紧默念了几遍阿弥陀佛。
  一旁刘佩珊见对面许多公子都倾慕地看向谢凝香,就连豫王,也赞许地看了谢凝香一眼。而女客这边,越来越多的千金们簇拥在了谢凝香身边。
  本来她和谢凝香勉强能分庭抗礼的,这下子,谢凝香彻底成了贵女之首。
  刘佩珊心里十分不悦,忍不住讽刺了句:“有些人就是会出风头。”
  冯堇听到刘佩珊的话,只觉十分刺耳,当即走到谢凝香跟前,感激道:“刚才多亏了谢小姐仗义执言,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冯小姐不必客气,我们女子之间,本就该互帮互助的。”谢凝香说完,又笑着开了句玩笑:“你若真的想感谢我,不如通融我一个名额,我家下人去玉佛铺排队买尘大师刻的玉佛,总是抢不到呢!”
  冯堇被她逗笑了:“谢小姐想要什么玉佛,我直接帮你刻一块便是。”
  “那敢情好,大家都听见了,你可不许抵赖啊。”谢凝香笑道。
  “我要是抵赖啊,就罚我自己跳到这湖里去。”冯堇开玩笑道。
  众人想到薛华卓在水里扑腾的狼狈样子,顿时笑成一团,谢凝香亦是笑得弯了腰。
  冯堇其实没想到谢凝香性子这般和善又有趣,因为她刚刚才记起来,上次为何会觉得谢凝香这个名字有些耳熟。
  前世她确实听过这个名字,还是从豫王口中听到的。
  彼时,谢凝香被圣上赐为太子妃,豫王顺嘴跟她提了一句。
  谢凝香虽比太子大上一两岁,但她出身名门,又品性俱佳,还生得面若芙蓉,当太子妃是绰绰有余了。
  而且她这样心善和气之人当太子妃,日后再当上皇后,也是百姓之福。
  至于她对豫王的那点心思,等她当上太子妃,自然而然就会消失了。
  和谢凝香商议好要刻什么佛后,冯堇就陪着师姐回去了,师姐到底不大习惯这般热闹的场合。
  谁知走到半道上,薛华斌突然出现,说是薛夫人找她有急事,冯堇只好托薛华斌把师姐送回去,自己则带着珍儿去正院见薛夫人。
  路过一片竹林时,却看到豫王正站在竹林中,冯堇下意识地想掉头就走,偏偏一回头苍山就堵在她来时的路上。
  冯堇只好硬着头皮走到豫王跟前行了一礼。
  纪煊看着她低垂的眉眼,想到她刚才在亭中受的委屈,便安慰道:“薛华卓胆敢出言冒犯你,本王会让他受到应有的教训。”
  冯堇本想说不用,但转念一想,那薛华卓显然是个心眼小的,他今日能出言对付她,难保日后不会对师姐做些什么,便厚着脸皮道:“那就多谢殿下为民除害了。”
  纪煊挑眉一笑,为民除害就为民除害吧,只要她心里清楚他是为了她就行。
  “上次姑娘说要再考虑一下,不知姑娘现在考虑得如何了?”


第四十章 
  冯堇这两日其实仔细想过; 却怎么也不相信他真的把俞绮梅送走了,就算现在送走了,婚后也一定会接回来。
  “殿下虽然现在遣散了姬妾; 可难保婚后不会再纳妾……”
  “本王可以保证; 婚后绝不纳妾。”纪煊打断她。
  “人心易变; 若殿下将来改变主意; 执意要纳妾,民女如何阻拦得了?即便殿下真的信守诺言婚后不纳妾,也还可以有红颜知己,有通房美婢,甚至去勾栏瓦舍消遣。民女福薄; 只想嫁一个普通男子携手到老; 实在不敢高攀殿下。”冯堇明确表态。
  “即使你嫁给一名普通男子,难道就可以保证他一辈子不变心不纳妾; 没有红颜知己没有通房美婢?依本王看; 你这分明就是杞人忧天因噎废食!”纪煊质疑道。
  冯堇震惊地抬起头,他刚才说什么?他居然说她因噎废食?
  纪煊话一出口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连忙找补道:“本王的意思是,姑娘警惕心如此之重,可是被什么男子给骗过?本王要怎样做; 姑娘才肯相信本王的一片诚心?”
  冯堇咬了咬唇,骗她之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前世她初进王府时; 本是一心想着找机会逃走的; 可他的盛宠和温柔逐渐迷了她的眼; 以至于她对他动了心; 甚至动摇了逃走的心。
  可就在她心思动摇时; 却得知他真爱的另有其人; 而她不过是他立在府里的一个靶子。
  这对当时的她而言,无疑是当头一棒,狠狠敲醒了她。
  她何尝不知道天下男子皆薄幸?也并非真的相信能有男子一心一意不变心不纳妾,不交红颜知己不收通房美婢更不去勾栏瓦舍。
  只是,她前世在豫王这个坑里跌倒了一次,今生自然不愿再在同一个坑里跌倒第二次。
  但这不叫因噎废食!
  她若嫁与普通男子,至少不会生杀大权都握在对方手上,也不至于全然失了自由。
  想到这儿,冯堇冷声道:“殿下说我杞人忧天也好,说我因噎废食也好,总之,我对殿下并无一丝恋慕之情,更没有嫁给殿下的打算,还请殿下以后莫要再打扰民女。”
  纪煊眼看着她冷漠地说出这些伤人之语,他明明心痛至极,却还要厚着脸皮道:“可姑娘先前答应过本王,要给本王一个追求的机会。”
  “民女只答应要给殿下一个机会,却没答应要嫁给殿下。无论殿下如何追求,民女都不会改变主意,还望殿下莫要做些无用功。”冯堇淡声说完,便带着珍儿快步离开了。
  纪煊站在竹林里,看着她无情绝然的背影,心里仿佛被人扎了一刀,血淋淋的。
  前世他对她说过太多狠话,如今轮到她对他说狠话,他才知道,这些狠话有多伤人。
  纪煊心里一时有股子邪火无处发泄,只能好好帮她‘为民除害’了。
  冯堇到了正院,见到薛夫人之后得知她并无要事找她,便趁机请辞回家了。
  她刚才对豫王说了许多狠话,她怕再待在这成国公府,会惹来他的报复。
  今日之后,只要她不再和豫王见面,等豫王气消了,想必就不会再纠缠于她。
  毕竟豫王心高气傲,三番两次被一个小女子拒绝,失了面子,又怎么可能再纡尊降贵来追求她?
  回到无尘院后,珍儿忍不住问道:“小姐,您跟豫王到底是怎么回事?”
  刚才两人说话时她虽退得远了些,没听清他们具体说了什么,可从神态上来看,大抵能猜到小姐是说了什么伤人之话,她跟着小姐离开时,偷偷往后看了一眼,豫王那副失魂心伤的模样,看起来可怜极了。
  “以后都再无关系了。”冯堇淡淡说了句,便拿起刻玉刀继续刻玉,刻玉能使她心平静气,忘却许多烦忧。
  翌日傍晚,三哥从铺子回来,来无尘院找她用晚膳时,兴高采烈道:“成国公府那个薛华卓,昨日冒犯你,今日就遭了报应,活该!”
  冯堇一愣,忙问:“什么报应?”
  “今日一大早,成国公出门上朝时,一名女子突然冲出来找他讨债,你猜猜,是讨什么债?”冯昌桦卖了个关子。
  冯堇想了想,成国公府几代富贵,不可能买东西付不起银子,便猜测道:“难道是赌债?”
  “错,是嫖债!那女子是做半掩门子生意的,薛华卓数次去光顾,都没有付银子,那女子这才上门来讨债。”
  冯堇有些惊愕,听说过欠酒债欠赌债的,还从没听说过欠嫖债的!
  “那后来呢?”
  “听说成国公当时脸色就变了,让下人付了银子之后,对薛华卓严刑拷打,得知他不但偷偷出去嫖,还养了好几个外室,气得亲自打了薛华卓几十鞭子,还下了令,等薛华卓养好伤,就把他扔到军营里去,从小兵做起,要好好磨练他。薛华卓那细皮嫩肉的,一旦扔到军营里去,还不得脱掉一层皮!”
  冯堇早就听闻成国公治家严格,薛华卓胆敢嫖妓养外室,也就活该被打鞭子。
  只是这报应来得太快了些,难道是豫王出了手?
  夜晚,珍儿睡觉前照旧检查了下院门的锁,又提着灯在院里里照了一圈,却发现院角的树下凭空多了一个木匣子。
  她打开一看,差点被闪瞎了眼,只见匣中摆满了鸽蛋大小的南珠,匣底还放着一封信。
  意识到事情不简单,她连忙抱着木匣子去找小姐。
  冯堇刚准备入睡,看到珍儿抱着这一匣子南珠进来,不用想也猜到是谁的杰作。
  她拆开信封,信上果然是豫王的笔迹。
  “不负姑娘重托,已为民除害。日后若再有所托,可于树上系一红绸,本王自会出现。另附南珠一匣,愿姑娘好梦。”
  冯堇先是惊愕,她昨日话到说到那个份儿上了,他竟还能厚着脸皮来追求她?这还是她认识的豫王吗?
  不过,一想到这木匣子是什么时候放到树下的都无人察觉,说明豫王手下的人进自己的无尘院如入无人之境,冯堇就气得牙痒。可豫王手下的暗卫武功高强,冯府就算多聘几个家丁怕也无济于事。
  她只能安慰自己,好歹这匣子是出现在树下,而不是她的闺房中。
  “将这匣南珠放回树下去。”冯堇吩咐道,至于这封信,绝不能留下,她直接将信放到烛火上点燃,烧成灰烬。
  第二天一早,冯堇刚醒来,就见珍儿抱了个匣子进来,她皱了皱眉:“昨晚不是让你把匣子放回去么?”
  “小姐,这不是昨晚那个匣子,昨晚那个已经不见了。这是新匣子。”珍儿解释。
  冯堇讶异,接过匣子打开一看,里面果然不是南珠,而是放着一本书。这本书她前世曾在豫王府的藏书阁里见过,里面绘制了许多佛像,还详述了历朝历代佛像的变化。
  前世她对这本书爱不释手,也是靠着这本书对佛像雕刻有了更深的理解。
  昨晚的南珠她可以拒收,可这本书她实在无法拒绝。
  后日就是浴佛节了,她准备参加评比的玉佛还剩最后一些细节没有完成,正好可以参考一下这本书。
  冯堇犹豫再三,还是决定留下这本书。天黑前,她取出二百两银票放入匣中,让珍儿拿去放到树下,算是跟豫王买下这本书。多的就当是赔偿上次的那枚玉扳指。
  一夜过去,早上珍儿又抱了个新匣子进来,打开一看,里面竟是一包糕点。
  “哇,是福香楼的翠玉糕!听说这翠玉糕要卯时排队才买得到,奴婢还从来都没吃过呢!”珍儿惊叹道。
  这福香楼的翠玉糕冯堇前世倒是吃过几次,味道确实不错,重生后就没吃过了,一是要排许久的队,二是价贵不划算。
  匣中的这翠玉糕还温热着,显然是刚出锅不久的。
  冯堇本想让珍儿把匣子放回去,可看到珍儿馋得都快流口水了,且这翠玉糕放回去多半也是浪费了,便一时心软改了主意,将翠玉糕拿了出来,放了一锭十两的银子进去。
  “这翠玉糕你拿去吃吧。晚些时候再把匣子放回去。”冯堇吩咐道。
  珍儿忙摇头:“小姐先吃,给奴婢留一小块就行了。”
  冯堇没办法,拈起一块吃了,还是前世的味道,只她已经过了为食欲左右的馋猫年纪了,便道:“不大合我的口味,剩下的你都拿去吃了吧。”
  珍儿这才如珍似宝地把剩下的糕点包好,准备拿回房间慢慢吃,还可以分些给小姐妹们吃。
  冯堇看出她心中所想,叮嘱道:“这糕点你留着自己吃就好,就别分给你那些小姐妹们了。不然她们问起这糕点是打哪儿来的,你该怎么说?”
  珍儿一拍脑袋,她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要是小姐不叮嘱,她差点就要暴露了小姐和豫王的事了。
  早上,冯堇去正院请安,在偏厅等候时,见五姐神色有些异常,便问了句:“五姐这是怎么了?可是昨夜没歇息好?”
  冯蘅不是没歇息好,而是得知了那个消息后,昨晚彻夜难眠。想到七妹和成国公府走得近,应该能知道些什么,便试探道:“七妹,你可知豫王前几日突然把府中姬妾都遣散了?”
  “没听说过。”冯堇摇摇头假作不知。
  “初一那日在小青山,是不是豫王救了你师姐?”冯蘅又问。
  冯堇不知冯蘅是从哪儿听说的,但这是事实,她也不好否认,只好点头道:“是有这么回事。”
  “那你可看出,豫王对你师姐,有什么不同之处没?”冯蘅问。
  “什么不同之处?五姐问这个做什么?”冯堇警惕道。
  “外面都传言说,豫王是救下薛四娘之后,对薛四娘一见钟情,才为了她遣散了豫王府的姬妾。”冯蘅解释。
  冯堇怔了下,随即严辞否认道:“这不可能,我师姐是出家之人,豫王怎么可能对我师姐一见钟情?”
  “有什么不可能的?你师姐生得花容月貌,又是成国公嫡女,日后定然会还俗。而且,怎么就这么巧,豫王救下你师姐的当天,就遣散了所有姬妾。还有,听说豫王为了帮你师姐报仇,把薛五娘都踹得吐血了。”冯蘅越说,越觉得传言就是真的,也就越觉得伤心。
  除了伤心,冯蘅更多的是不服气:“明明我才是先见到豫王的,为什么豫王偏偏喜欢上了你师姐?论美貌,你师姐还不如我呢!你师姐究竟有什么好,能迷得豫王为了她遣散所有姬妾?”
  “这一定是误会,我师姐压根就没打算还俗。我也没看出来豫王对我师姐有什么不同之处。五姐,这些传言你都是从哪儿打听到的?”冯堇问。
  “这还用打听么?满京城传的都是。”冯蘅没好气道,又有些雀跃:“你师姐当真没打算还俗?”
  “千真万确。”冯堇道。
  冯蘅心下微安,只要薛四娘不还俗,豫王还能娶个尼姑当王妃不成?
  冯堇心里却焦灼万分,她怎么都没想到,会有人把豫王遣散姬妾一事和师姐联系到一起,还编纂出这么个一见钟情的戏码来。
  豫王倾慕者众多,若是听到了传言,难免不会有人对师姐不利。
  给潘氏请完安后,冯堇匆匆回到无尘院,想着解决计策。师姐胆子小,这事儿告诉她也只会惹她恐慌。若是告诉薛夫人,薛夫人恐怕也没什么好办法。
  这件事,归根究底,解铃还须系铃人。
  冯堇犹豫再三,还是找出一条红绸,系在了院角的树上。
  这件事,用书信说不清楚,只能当面和豫王商谈。
  作者有话说:
  豫王,京城第一代购(︿_-)


第四十一章 
  是夜; 冯堇让珍儿先去睡觉,自己则点着灯,在窗前等候。
  不知过了多久; 外面响起叩窗声; 冯堇心中一紧; 知道是他来了。
  半夜相‘约’; 实在不合礼仪规矩,也太过冒险,可事情紧急,她只能这样隔窗与他商谈。
  “殿下?”她试探了唤了一声。
  “不知姑娘有何要紧事?”纪煊自得知她真的在树上系了红绸,便担忧不已; 因为以她的性子; 除非真的遇到什么难事,是绝不会这么做的。
  “殿下可曾听说京城中近来有一流言; 说是殿下之所以遣散姬妾; 是因为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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