媵妾为后-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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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希望豫王能活得潇洒些,但那样她就得给豫王明确的回应,否则,他还是会像现在这样患得患失。
可她现在对豫王情愫不明,也没有想清楚到底要不要嫁给豫王,毕竟,她觉得现在这样当女官的日子十分充实,也算逍遥自在,实在不想放弃这份官职。
自己想不清楚,冯堇便决定求助于国师,她斟酌了下,问:“国师,若有人受了重伤,十分需要我的帮助,但帮助他会让我自己付出许多代价,您觉得,我该帮他吗?”
国师忖了下,道:“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但救不救全看你自己心意。”
“下官正是看不明白自己的心意,才征询国师您的建议。”冯堇苦恼道。
“你只需问自己,救与不救,事后哪一种选择会令你更后悔。”国师说。
冯堇听了眼睛一亮,这倒是个好法子。
“近来在山中劳累,你可以回家休息两日,待想明白了,再回来。”国师道。
冯堇的确许久没回去过了,当即谢过国师,收拾行囊出宫去了。
刚回到冯府,冯兴伦便迫不及待地把她叫到书房,旁敲侧击地让她帮忙在国师面前说说他的好话。国师是圣上面前的红人,只要国师能在圣上面前提他一嘴,他便升官有望了。
冯堇只觉可笑,从前冯兴伦是从不会让她踏进他的书房的,不仅因为她是庶女,还因为觉得她晦气。
如今见她在国师跟前侍奉,却又厚着脸皮舔了上来,当真是厚颜无耻!
“父亲见谅,国师是方外之人,从不过问红尘俗事,请恕女儿不能从命!”冯堇冷声道。
冯兴伦当即发火大骂:“你说什么?你这个不孝女,让你帮着递两句话都推三阻四,老子真是白养你十几年了……”
“望父亲知,女儿自幼是在紫云庵长大的,父亲并没有养女儿十几年。”冯堇面无表情地纠正了一句,见冯兴伦骂声截然而止,脸色憋得通红,她没再多说,直接转身离开了。
刚走出书房没多久,就听到身后传来噼里啪啦的砸东西声,她假装没听到,去三哥院里同三哥三嫂一同用了晚膳。
得知玉佛铺因为她被国师钦点为女官的关系,再次水涨船高,日进斗金时,冯堇再三提醒三哥,要低调一些,以免太招人眼,更不能打着国师的名号来敛财。
“七妹,你就放心吧,你三哥我是什么人?哪儿能干出那种事让你为难,放心吧,我都有分寸。倒是你,进宫这么久,可还习惯?”冯昌桦关心道。
“国师待人宽厚,我在宫中一切都好。”冯堇答。
“那就好,我跟你嫂子,都怕你孤身一人在宫里受欺负呢。你嫂子因为担心你,怀着孕夜里都睡不安生呢!”冯昌桦笑道。
冯堇怔了下,随即惊喜道:“三嫂有了身孕?什么时候的事儿?怎么也没给我递个信儿?”
“上个月刚查出来,本来想着过段时间胎坐稳了再给你递信,没想到你今天突然就回来了。”孟星笛笑着说。
冯堇看了眼三嫂的肚子,一下子想到了自己那个没能出世的孩子,重生以来,她一直刻意忘却这件事,因为只要一想起,她便会觉得疼痛至极,甚至难以呼吸。
她按了按发闷的胸口,暂时将孩子的事忘到脑后,从腰间解下一枚菩萨玉佩递给三嫂,说:“这是我闲暇时亲手刻的,还特意让国师念经加持过,希望能保佑三嫂母子平安。”
“竟是国师念经加持过的?那我就替你未来的侄女谢过你了。”孟星笛高兴地接过菩萨玉佩。
冯堇讶异:“怎么这么早就知道是侄女了?”
“出嫁前我娘找人给我算过,说我会先产女后产男,凑成一个好字。”孟星笛笑着解释。
冯堇虽不信这个,却也笑着恭贺了几句,又说了会儿闲话,便告辞了。
刚回到无尘院,五姐却来做客了。
她拉着她问了半天国师的事,冯堇只挑能说的说了些。
“对了,听说你们前几日在山里时,有几名花魁险些冒犯了国师,可有此事?”冯蘅好奇地问。
冯堇心下无奈,没想到这件事还是传了出去,看来国师的清名多少有些受损了。
“确有此事。”冯堇答。
“可那几名花魁怎么会出现在山里?”冯蘅不解。
冯堇闻言沉默了下,她该说是豫王为了试探国师才高价召的,还是说豫王为了睡懒觉才出了这么个馊主意?
想了想,冯堇还是决定给豫王泼一盆污水:“其实是豫王山中无聊,才召了几名花魁过去陪他。但那几名花魁见国师绝色,竟意图不轨,幸好没有酿成大错,国师已经罚了她们在山里帮工赎罪。”
冯蘅惊了下:“豫王,豫王他不是不举吗?怎么还能召花魁相伴?”
冯堇心下叹了口气,果然一个谎言要用另一个谎言去圆。
“许是有别的玩法吧。”冯堇说了句。
见冯蘅一脸懂了的恶心表情,冯堇不得不在心下给豫王道了声歉,他在冯蘅心里这形象,经此之后,怕是愈发不堪了。
第八十四章
冯蘅打听完心满意足地离开; 冯堇终于空闲下来,见一旁珍儿欲言又止,便问:“可是我不在的这些天; 新燕和春岸两人有何动作?”
珍儿连连摇头:“有铜锣铜鼓在; 她们俩想偷懒都不行。听说她们俩还给管事塞银子; 想调出咱们院子呢。”
“她二人若想调出去; 便由她们去吧。”冯堇不甚在意道,又问:“你刚刚可是有什么想跟我说的?”
珍儿犹豫了下,问:“小姐,您以后就一直在长明宫做女官吗?”
“应该是吧。怎么了?”冯堇不解。
“没什么,就是长时间见不到小姐; 想小姐了 。”珍儿闷闷不乐道。
“傻丫头; 我这不是回来了么?你若实在想跟着我,回头我去求求国师; 让你随我一起进宫; 这样不就可以日日跟我在一起了?”冯堇笑着说。
“啊?不不不,奴婢不想进宫,宫里怪吓人的,奴婢胆子小,就不进宫侍奉小姐了。”珍儿吓得连忙拒绝道。
冯堇见她这么说; 便也不勉强她,只道:“行; 那你就留下来帮我看好无尘院; 等过两年你长大了想嫁人了便告诉我; 到时候我帮你备一份厚厚的嫁妆; 风风光光地把你嫁出去。”
“小姐说什么呢?我才不嫁人呢!我去打水给小姐梳洗。”珍儿羞红着脸跑了出去。
冯堇看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 到底还是个没长大的小丫头。
想到国师此次放自己回家休息; 是为了让她想清楚那个问题的答案,她想了想,从箱底翻出豫王之前赠她的那串小叶紫檀佛珠。
前世今生,这串佛珠都落到了她手里,而她拿到之后,都没有仔细看过,只藏到了箱底。
不同的是,前世嫁给豫王之后,这串佛珠被翻出箱底,成了……
冯堇看着眼前这串佛珠,脑海里霎时浮现出许多与这串佛珠相关的回忆,她摇摇头,按照国师的建议,分别设想了救与不救的后果,以及若干年后她会不会后悔。
若‘救’,就意味着她要嫁给豫王,与他共度后半生。无论她和豫王会不会幸福和睦,她的后半生都将困在王府后院,且身份的不平等,意味着她一旦嫁进豫王府,就会变得极为被动,没有退路。
若不‘救’,将豫王拒于千里之外,就得眼看着他陷在泥沼之中,终日笼罩在前世的阴影之中,迟早有一日,他将被阴影和泥沼彻底吞噬。
这两条路,她兴许都会后悔,但选择哪一个更后悔,却让她难以判断。
豫王眼下看着虽可怜,但每个人都该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他选择了执迷,就该自己承担后果。她没有必要为了拯救他,而付出自己的后半生。
从这一点看,她似乎应该选择‘不救’。
但她总觉得好像忽略了些什么,她拍拍脑袋,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刚才在三哥院里三嫂说怀了身孕时的喜悦,她这才明白过来,自己究竟忽略了什么。
若她不嫁给豫王,她前世没能出世的那个孩子,便再没有机会来到这个世界了。
虽然心里清楚,就算嫁给豫王生下孩子,也不大可能是前世那个孩子,但万一呢?万一前世那个孩子还愿意投胎到她肚子里呢。
一想到这个可能,她就恨不得立刻嫁给豫王。
珍儿端了水进来,见小姐坐在桌边看着手中的佛珠发呆,喊了她几声都没听见,只好将水盆放到桌上,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大声道:“小姐,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冯堇被她这一喊,陡然回过神来,手下一松,手中的佛珠便掉到了水盆里。
“呀,这佛珠不能沾水的!”珍儿惊叫一声,便要伸手去将佛珠从水盆里捞起来。
“等等!”冯堇制止了她,神情严肃地看着浮在水面上的佛珠。
她记得小叶紫檀是沉水的木材,为何这串小叶紫檀雕刻的佛珠竟能浮于水面?
难道,这串佛珠和国师腕上戴的那串菩提佛珠一样,是空心的?
为何她前世从未听豫王提起过?
想到这串佛珠是御赐之物,哪怕圣上宠爱豫王,也难保不会有别人在这佛珠上做文章。
若这佛珠当真是空心的,里面会藏着什么?
冯堇一时心切,也顾不上这佛珠是御赐的了,当即找借口让珍儿退下,自己则取下一颗佛珠剖开,见里面竟藏着一粒黑色药丸。
她拿到鼻下嗅了嗅,除了长期浸染上的紫檀香,还隐隐夹杂着一股淡淡的药香。
这是什么药?藏得这么隐秘,难道是什么慢性毒。药?
一想到豫王戴了这佛珠许多年,不知沾染了多少毒性,冯堇便觉得心惊不已。
这颗药她分辨不出来,也不敢贸然找大夫问,只能等明日找到豫王,交给他去打听。
翌日,冯堇去东风楼找到豫王,将黑色药丸递给他,问:“殿下可知这是何药?”
纪煊接过药丸闻了闻,皱眉道:“这种药我从未见过,你是何处得来的?可是有人给你下药?是谁?”
冯堇这才确定,他确实不知道那串佛珠里藏了药,见他一脸紧张,她连忙道:“是我意外得来的,不知殿下可否帮忙查一下?一定要暗中打听,千万不能走漏消息让外人知道。”
纪煊见她这般谨慎,只当是她又在替国师办事,虽然不大乐意,但还是应承了下来。
隔日,冯堇再次来到东风楼,却见豫王神色极为凝重。
“怎么了?可是查清了这是何药?”冯堇忙问。
“此药名为‘夏至’,出自南疆,极为少见,服用后会使人变得十分暴躁,像是忍受不了极热的酷暑一般,而且,据说还能放大人心的欲。望,使人产生一定的幻觉。”纪煊沉声道。
冯堇听了一下子腿脚发软,她连忙扶住桌子,声音颤抖地问:“那若是没有服用,只是贴身佩戴呢?”
纪煊见她情况不太对,忙将她扶到椅子上坐下,说:“若是贴身佩戴,便等同于慢性毒。药,一日日潜移默化地让人脾气越来越暴躁,行事偏激执拗,产生轻微的幻觉,最后变成被心中欲。望操控的傀儡。”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冯堇不断呢喃。
难怪前世豫王以这串佛珠调。情时,两人总是格外激烈;
难怪豫王的脾气时而温柔,时而又暴躁到失去控制;
难怪前世刚嫁进豫王府,她总是惊恐惧怕,轻易就受人挑拨;后来被抓回豫王府,则是无法控制心中对他的恨意;
……
许多当时一闪而过觉得奇怪的地方,而今都有了解释!
“什么原来如此?这药你究竟从何处得来的?是谁用这么歹毒的药害你?”纪煊着急道。
冯堇抬眼看着他,张了张嘴,却又不知该从何开口。
纪煊看到她这副神情,心下仿佛明白了什么,原来,这药害的人不是她,而是他。难怪他得知这药的药效后,便隐隐觉得有些熟悉,现在仔细一想,脾气暴躁,偏激执拗,不正是说的他自己么?
冯堇见他似乎明白了,便从袖中取出那串佛珠递给他。
纪煊只扫了一眼,便认出这是他送她的那串小叶紫檀佛珠,且上面少了一颗佛珠。
那么,那粒药丸的由来,便很明显了。
不,不可能,纪煊不敢置信地摇了摇头,这串佛珠是皇兄特意赐给他,希望他能平心静气研习佛法修身养性的,这串佛珠里,怎么可能会藏有这般歹毒之物?
之前俞绮梅归乡,找了许久,都没有发现俞太师给她留下什么遗物。而幕后之人也一直没再出手。
他为了诱出幕后之人,故意让俞绮梅假装找到遗物,又找了两人假冒俞绮梅,三人分三路归京,故布疑阵,引人怀疑。
果然幕后之人按捺不住再次出手,这一次,他准备万全,却仍然只得到了极少的线索。
他让人顺藤摸瓜,前几日才终于查出些眉目来,原来,幕后之人,不是别人,正是他那位好皇兄。
可即便如此,他也忍了,甚至为皇兄找了借口,兴许他有什么苦衷,兴许俞太师手中有他什么把柄……
但今天,阿堇告诉他,他的好皇兄,早在他幼时赐给他的佛珠里藏了那般歹毒之药,他既惊又怒,伸手接过那串佛珠,狠狠地摔到地上。
佛珠瞬间散了一地,有几粒佛珠裂开,里面的黑色药丸滚了出来。
纪煊弯腰拾起一颗,果然与阿堇之前给他的那颗一模一样。
一旁,冯堇紧张地看着他,见他自捡起药丸后,先是沉默了一阵,接着低声笑了起来,眉梢眼角全是自嘲,笑意愈来愈癫狂,笑声听着甚至有些渗人。
冯堇明白,他对他皇兄感情深厚,如今乍然得知他皇兄从很久以前就暗中加害于他,定然十分伤心,甚至觉得崩溃。
“兴许圣上并不知情,是旁人做的也不一定。”冯堇试图安抚。
纪煊闻言止住笑,凄然地看了她一眼,问:“你知道这串佛珠的由来吗?”
冯堇被他那极度悲凄的眼神吓到了,一时说话都结巴了起来:“不、不是、御、御赐之物吗?”
第八十五章
“严格来说; 这串佛珠并非御赐之物。因为,”纪煊说着停顿了下,接着道:“皇兄将其赐予我时; 还是太子; 尚未登基。”
“什么?那殿下当年还是个孩童; 圣上就将这串佛珠送给你了?”冯堇大为惊讶; 对一个幼童下手,未免太狠毒了些。
纪煊点点头:“当年我才六岁,本是该好好进学的年纪,但我为了掩盖天生聪慧这一点,时常逃学贪玩……”
“等等; ”冯堇打断他; “殿下当时才六岁,为何就要藏拙?是谁让殿下藏拙的?”
“没有人让我那么做; ”纪煊说着自嘲一笑; “是我自己那么做的。你一定觉得很可笑对不对?”
冯堇摇摇头,她不是觉得可笑,只觉得十分不解。
纪煊想了想,回忆道:“我自记事起,父皇身体便不大好; 又要操劳国事,因而; 经常是太子皇兄陪我玩耍; 教我认字明理。因而; 皇兄于我; 不仅是兄长; 也是父亲一般的存在。”
“直到我五岁进学读书; 因为天资聪颖过目不忘,被誉为神童,又得父皇大力夸赞。我本来很得意自豪,有一日我和皇兄一起逛园子,却听到有两名宫人闲话,说我天资聪颖,又是嫡子,很有可能会取代皇兄的太子之位。”
“当时我气得要冲出去狠狠斥责那两名碎嘴宫人,却被皇兄拦住了。还安抚我说,他本就不是嫡子,这太子之位不过是暂时代我坐坐,等我长大了,便要还给我。”
“我自是不肯,他却摸着我的头笑着说,我天资聪颖,胜过他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