媵妾为后-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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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的是,太后非但没有故意晾着她,也没有赶她走,而是很快就宣了她进去。
太后见到她很是惊讶:“冯女官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了?”
“上次臣一时失言多有得罪,今日特意来向太后娘娘赔罪。”冯堇说完,取出装玉佩的匣子呈了上去,“这是臣亲手雕刻的菩萨玉佩,希望菩萨能保佑太后娘娘健康安泰,长命千岁!”
鲁嬷嬷接过匣子,见匣中确实只装着一块菩萨玉佩,便呈给太后。
太后取出玉佩看了看,笑道:“早就听闻冯女官一手雕工出神入化,今日一看果然不虚。更难得你有这份孝心,哀家便收下了。”
孝心?冯堇心想太后一定是误会了什么,却又不好开口解释,只好道:“太后娘娘谬赞了!不过太后娘娘若是喜欢,臣日后刻了好的,便再给娘娘您送过来。”
“哀家怎能偏你一个小姑娘的东西?”太后说完吩咐鲁嬷嬷,“你去哀家私库里挑些好东西,甭管是珠宝首饰还是布匹香料,都多挑一些过来,哀家记得今年还有一匹鲛云纱没裁,也拿过来,还有哀家带进宫的那套红翡翠头面,都一起拿过来。”
“那套头面可是太后娘娘您当初嫁进宫时的嫁妆……”鲁嬷嬷惊讶道。
“哀家让你拿过来你就拿过来!”太后不悦地打断她。
冯堇站在殿下没有出声,只听到鲛云纱时眼睫颤了下。不过今日无论太后赐她何物,她都不会拒绝,因为,很有可能太后不好说出口的话,会通过给她赏赐来暗中传达给她。
第八十七章
趁鲁嬷嬷出去取东西; 殿中无人,冯堇便趁机上前,委婉试探道:“太后娘娘近来身体可还安泰?”
太后笑了笑说:“哀家虽到了年纪; 身子骨倒还算硬朗。”
“那太后平日里吃穿用度上; 可有什么不舒心之处?”冯堇又问。
“这宫里谁若是敢克扣哀家的吃穿用度; 便是不知死活了。”太后轻笑一声道。
冯堇仍旧不死心; 见只有两个宫婢候在殿门口,便压低声音问道:“那宫人们呢,可有奴大欺主的?”
像刚才那位鲁嬷嬷,就屡次违背太后之意想要自作主张。
太后摇了摇头:“宫人们伺候得都还算尽心,哀家一切都好。”
冯堇一时有些困惑; 究竟是太后娘娘真的在宫里过得十分舒适; 还是太后不信任她不愿意跟她说实话?
冯堇咬了咬唇,小声吐露:“不瞒太后娘娘; 今日其实是豫王殿下派臣过来的; 太后娘娘若有不方便对豫王殿下说的话,大可以跟臣说一说。”
太后沉吟了下,道:“哀家倒确实有些话只能跟你说。”
冯堇一听瞬间竖起耳朵,生怕自己漏掉一个字。
“外面都说豫王脾性暴戾,只有哀家知道; 他本性纯善,且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子。日后你嫁给他; 遇到事情; 记得要好好与他分说; 别直接顶撞他。若他实在不讲理欺负你; 你便进宫来; 哀家一定给你做主。”太后眼神慈爱道。
冯堇听完有些傻眼; 她还以为太后要与她说些‘悄悄话’,万万没想到太后要同她说的竟是这些。
她正要辩解两句,就见一名宫婢进来奉茶,她只好闭了嘴,坐下喝茶。
本想再找机会试探几句,偏偏那奉茶的宫婢进来就不走了,也不知是不是受了鲁嬷嬷之命特意进来看着。
冯堇想了想,试探的话不能再说,免得打草惊蛇,便换了个自己心中困惑已久的问题:“不知太后娘娘可认识一名叫繁星的宫婢?”
太后仔细回想了下,摇了摇头道:“没有印象,她是何人?你怎么突然问起她了?”
冯堇一时有些失望,繁星是慧心师父做宫婢时的名字,她一直以为师父的死和太后有所关联,没想到太后竟对师父毫无印象。
“臣幼时听一个老妪吹嘘自己曾经伺候过太后娘娘,还以为是真的,特意把荷包里仅剩的两颗糖给了她,只为了听她讲讲宫里的趣事,没想到竟是骗人的,连小孩子的糖都骗,当真是可恨!”冯堇气恼道。
太后被逗笑了:“区区两颗糖,也值得你记这么多年!”
“太后娘娘有所不知,臣自幼在庵堂长大,深山里头,一颗糖都是极稀罕的,那两颗糖,还是臣的三哥特意从城里带给臣的,臣装在荷包里许久都舍不得吃呢!”冯堇解释。
“是吗?听起来你跟你三哥感情倒是不错。你三哥大你几岁,可成亲了?”太后好奇地问。
“回太后娘娘,臣三哥只比臣大两岁,数月前成的亲,臣的三嫂现下已经有了身孕呢。”冯堇答。
“这可是件大喜事,你可也得抓紧了,早些嫁给豫王,也好早些给哀家生个大胖孙子,孙女也行。”太后笑眯眯道。
冯堇脸色一红:“太后娘娘说笑了。”
这时,鲁嬷嬷回来,将从库里取来的东西一样样给太后过目。
太后随手翻了几样,翻到那套红翡翠头面时,有些感慨道:“想当年,哀家嫁给先帝时,也不过二八年华,一眨眼,已近不惑了。当真是岁月催人老啊!”
“太后娘娘风华正茂,长命千岁,怎会变老呢?”冯堇连忙道。
太后将手从头面上拿开,道:“哀家一时感慨,让你见笑了。这样鲜亮的首饰,还是像你这样的年轻小姑娘戴着更合适。”
冯堇看出太后对这套头面的不舍,却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只能硬着头皮连同其他赏赐一起收了下来。
带着赏赐回到长明宫,冯堇将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子里,一一检查这些赏赐。
最先检查的便是装着那套头面的匣子,却什么也没发现,她甚至将头面拿了出来,将匣子敲了又敲,都没发现什么夹层暗格。
她又检查了其他匣子,还把那匹鲛云纱都散了开来,却都没发现有什么小纸条或是刻字之类的。
冯堇一时有些气馁,难道太后压根没打算通过赏赐给她传递什么消息?只是单纯的要给她赏赐?
翌日,冯堇跟着国师再次去到山里,见到豫王后,冯堇找机会跟他说了自己昨日毫无收获的事,并表示了抱歉。
纪煊早就预料到这一点,因而并没有太过失望,只安抚道:“等过几日我带大夫进宫诊完脉,一切便可知分晓。”
冯堇点点头,眼下也只能如此了。
一连几日,豫王和国师都在商议神音寺的具体修建方案,冯堇则是照旧在洞窟里忙活。
五日后,豫王回了次城,再回来时,却是一脸沮丧,冯堇一问才知,太后非但没让他带去的大夫诊脉,还把他痛骂了一顿赶了出来。
“太后娘娘愈是如此,倒愈像是在掩盖什么。”冯堇分析道。
就像上次她求见太后,太后只说一切都好,可就算圣上再孝顺,宫人们伺候得再尽心,也难免会有不舒心之处,以太后昔日对圣上的不满,总能挑些刺出来,为何偏偏什么都不肯说?
“母后应当是顾忌纪岷,又怕我担心,才刻意掩饰。”纪煊神色凝重道。
“那殿下现在作何打算?”冯堇问。
“我仔细想过了,要将母后从宫里救出来,只有一个万全的法子。”纪煊说到这儿看了她一眼,沉声道:“那就是,尽快成婚就藩,带母后一起去藩地。”
冯堇看懂他那一眼的含义,他想尽快成婚就藩,却不愿意娶别人。唯一的法子便是,她嫁给他。
她本就打算为了前世的孩子嫁给他,现下又是这种情况,于是没有犹豫,直接道:“我愿意。”
“愿意什么?”纪煊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我的意思是,我愿意嫁给你,但我有一个条件。”冯堇说。
纪煊怔了下,忙问:“什么条件?”
“殿下必须先给我一封和离书,就算是给我一条退路。”冯堇答。
“好,我给你和离书。”纪煊毫不犹豫地同意了。
他本来打算带着她和母后就藩后,再安排后手刺杀纪岷,争取不背上弑君之名。但事情万一败露了,或是太子起了疑心,那他自然要给她和母后都安排好退路。
既做下决定,纪煊便回城准备提亲相关事宜了。
冯堇留在山里,继续帮国师做事,却迟迟没等到豫王提亲的消息,也没有等到豫王传来任何消息。
不知为何,她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终于,又到了国师回宫为圣上讲经的日子,冯堇跟国师回了城,又向国师告了假。
她先回冯府放下行囊,听珍儿说这几日压根没有人上门提亲,她不由纳闷,豫王到底在磨蹭什么?提个亲而已,用得着准备这么久么?
她想了想,还是去了趟东风楼,却等到天黑,都没等到豫王露面。
她问掌柜的,掌柜的却不肯说出豫王的下落,没办法,她只好又去了趟成国公府,找到薛华斌,逼问道:“你一定知道豫王现在何处,对不对?”
“豫王的下落,我怎么会知道?”薛华斌眼神闪烁道。
“好,你若不肯说,我便直接去豫王府等他,我就不信,他还能夜不归宿不成?”冯堇气恼道。
“那个、也许、可能、说不定,他真的会夜不归宿呢。”薛华斌弱弱道。
“你到底想说什么?”冯堇不解,豫王不是早就不再流连花丛了么?怎么可能会夜不归宿?
薛华斌到底迫于一旁四妹的眼神威压,泄气道:“豫王他,今晚应该在醉春园。”
冯堇闻言忍不住后退半步,兜兜转转,竟又回到了醉春园么?
她当即离开成国公府,一路赶往醉春园,挨个厢房找,果然,在其中一间最大的厢房里找到了豫王。
和前世一样,厢房里有歌姬在唱曲儿,有舞姬在跳艳舞,还有两名妖娆女子一左一右地依偎在他身侧,而他,一手执着酒杯,另一手捏着一名女子的下巴,正肆意调笑着。
他笑得风流恣意,动作轻佻,一身倜傥,却又掩不住周身的贵气。
此时此刻的他,竟像是她前世初见到他时的模样。
冯堇一时有些恍惚,好似前世那三年,还有今生重生后的这大半年,都是她凭空想象出来的。她从未见过他,他也不曾认识她,两人没有过任何交集。
但,这怎么可能呢?发生过的事便是发生过了。一个人也不可能无缘无故倒退回从前的模样。
冯堇走近前去,轻唤了一声:“豫王殿下?”
他似是没听见,继续与那女子调笑。
“豫王殿下!”冯堇加大音量又喊了一声。
他这才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却带了几分不悦。
第八十八章
“还道是谁这般无礼?原来是国师跟前的冯女官; 冯女官来找本王,可是有何急事?”纪煊转着酒杯,态度散漫道。
冯堇见他明知故问; 还一副对待陌生人的口吻; 虽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但还是开口问道:“下官此来; 是想问问,殿下此前与下官的约定,可还作数?”
“约定?什么约定?本王怎么不记得,与冯女官你有过什么约定?”纪煊轻皱眉头道。
冯堇见他揣着明白装糊涂,只好戳穿道:“殿下之前曾答应过下官; 要到冯府提亲; 难道殿下忘了?”
“提亲?”纪煊仔细回想了下,恍然道:“啊; 本王记起来了;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本王好像不止对一个女子这么说过。”
纪煊说着放下酒杯,扭头看向旁边的烟姬,问:“烟姬,你说说; 本王是不是也对你说过这种话?”
“当然了,殿下可是说过不止一次; 要娶奴家进门的?殿下; 您说的话到底还算不算数嘛?”烟姬媚声撒娇道。
另一边的芙姬不满了; 拉着豫王的胳膊道:“殿下; 您也说过要娶奴家进门的; 可不能厚此薄彼啊!”
纪煊拍了拍她的手安抚; 然后看向冯堇,无奈地耸了耸肩:“冯女官看看,不是本王不守约定,实在是本王有心无力。这般多相好若是都抬进门,只怕是豫王府装都装不下。”
他竟将她和那些‘相好’相提并论,冯堇顿觉羞辱,当即质问道:“殿下若是反悔了不想遵守约定,大可以直接同我说,何必如此羞辱于我?”
纪煊闻言轻笑一声:“反悔?不,从一开始,本王便只是想试探一下,日日侍奉国师的女官,是否和国师一样,清心寡欲淡泊名利,不过,本王没想到,本王只是随口哄骗两句,冯女官竟就信了。看来,冯女官和其他凡尘女子并无什么不同,真是堕了国师的名头。”
说到这儿,纪煊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故意道:“也不知国师是不是也如冯女官这般,空有虚名呢?”
他羞辱她便也罢了,竟还当众诋毁国师,冯堇一时被激怒了,愤声道:“国师乃当世圣僧心怀天下,殿下切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纪煊非但没生气,反倒笑着反驳道:“是吗?那怎么冯女官没习得国师半分圣心,反倒心里只装着本王呢?若本王今日不同意娶你进门,冯女官还要站在这里纠缠多久?你不会真的以为,以你的姿色出身,本王会娶你进门吧?”
此时门外聚集了许多人,都对着冯堇指指点点,她便是脸皮再厚,也待不下去了,无论她现在说什么,怕是都会被众人看成是对豫王的纠缠,她咬了咬唇,当即挤开人群,快步离开了。
回到无尘院,冯堇心里仍旧又气又怒,但更多的是疑惑,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何短短几天时间,豫王便大变样,好似她和他之间的一切都从未发生过似的。
之前他在她面前那般卑微,护她护到了手心里,可今日,他竟当众羞辱她!
他求了那么久求她嫁给他,她好不容易答应了,他却又突然反悔了?
难道是因为圣上之事?他想报复圣上,却怕连累到了她?这才故意与她撇清关系?
可数日前他还不是这样,还说要带她和太后去封地,她当时其实猜到了他的想法,等去了封地,圣上再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便牵扯不到他们身上。
若仅仅只是想报复圣上,他大可不必像今日这般行事。
难道是,这几日里,又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可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不该,不该如此背叛她羞辱她!
正当冯堇心下气恼时,珍儿突然进来,扑通一声跪到她跟前,大哭道:“小姐,奴婢对不起您!”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你先起来回话。”冯堇道。
“奴婢对不起小姐,对不起小姐……”珍儿直摇头道。
冯堇没办法,只好起身去扶她,她却仍旧不肯起来,也不肯说原因。
“你若不愿意说,我便叫铜锣铜鼓进来问,她们总该知道一二吧。”冯堇威胁道。
珍儿连忙拉住她的袖子,小声道:“小姐,奴婢,奴婢与三少爷……”
冯堇见她说到一半就不说了,一时心急道:“你同我三哥究竟怎么了?”
珍儿松开她的袖子,猛地朝她叩了个头,哭求道:“小姐,奴婢知道做错了事对不起小姐,奴婢不求小姐原谅,只求小姐能将奴婢送给三少爷,奴婢会一辈子感谢小姐的恩德……”
冯堇听到这儿大概明白了,她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在她不在冯府的这些日子,珍儿竟与三哥有了首尾?可三哥才娶新妇没几个月,三嫂还刚有了身孕,三哥怎么能,怎么能这么做?
自己的贴身丫鬟,在三嫂有孕期间,和三哥有了首尾,这让她如何与三嫂交待?且这件事传出去,怕是都会以为是她故意指使的!
冯堇难以置信地看着珍儿,质问道:“你、你为何要这么做?”
“奴、奴婢倾慕三少爷已久,想要终身侍奉三少爷,才……本来上次小姐回来,奴婢想着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