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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圣眷正浓-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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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婉芙不满,“皇上取大名,小字总要由嫔妾取。”
  听这人说得信誓旦旦,李玄胤倒要听听,她取了什么好?名字。
  婉芙眸子发亮,满心期待地看着男人,“皇上觉得来福如何?”
  
  听罢,李玄胤太阳穴突跳,狠狠拧起眉,在这女子脸上打量两圈,见她不似作假。李玄胤蓦地坐起身,揪住婉芙的脸蛋,“江婉芙,朕警告你,敢这么叫朕的儿子,看朕不打你板子!”
  “疼疼疼!”婉芙打掉男人的手背,十分委屈地哼了声,“不叫就不叫嘛,皇上凶什么凶!”
  婉芙揉揉被掐疼得脸蛋,瞄了男人一眼,见他怒气平息,才窝到男人怀中,声音低下来,娇娇软软,乖得不行,“皇上现在高兴些了吗?”
  李玄胤神色微怔,掌心轻抚过女子的脸蛋,有些无奈,又?有些动然,最终化作了缱绻的柔情。
  但倒底是没惯着她,冷声斥道:“胆子肥了,都敢拿朕的龙嗣胡闹。”


第94章 
  夜色渐浓; 泠妃甫一回宫,皇上就召了泠妃侍寝,即便在行宫待了近两月; 依旧让皇上念念不忘。后?宫的嫔妃虽早有预料; 仍是压不下心?头冒出的酸意。这等圣眷,没人?不艳羡十分。
  寿康宫的寝殿掌着一盏明黄的烛火,太医离开不久; 皇后?端着汤碗进?来; 调羹在药碗里搅了搅,待温度适宜; 舀出半勺; 递到太后面前。
  太后?抿入口中,当年被梅妃设计小产,为?了生下第二个儿子,汤碗不断,她早已尝不出这苦味与寻常的味道有何不同?。
  “这么晚了,有宋嬷嬷在,哀家这不用你伺候。”
  皇后?唇边牵出一抹柔度; “太后?是臣妾姑母,侄女伺候姑母,理所应当。”
  宋嬷嬷捏着帕子擦掉太后?嘴角的药渍,太后?微阖起眼; “你虽是哀家的侄女,也是一国之后?,哀家的位子迟早交由你来坐。你对哀家这份心?; 不如多多用到皇帝身上。”
  皇后?脸上的笑意敛去?,透出几分难言; “姑母说的,侄女何尝不知。只是侄女愚笨,不比泠妃聪慧……”
  “你真当哀家老糊涂了么!”太后?拂开皇后?递来的调羹,眼皮半掀睨向皇后?,眼中是洞察秋毫的厉色。
  皇后?心?头砰跳,把药碗放到案上,屈膝跪下身,“姑母息怒。”
  太后?扶着宋嬷嬷的手撑坐起身,“你是哀家的亲侄女不假,可后?宫的龙嗣也是哀家的亲孙!哀家护着靖儿,不代表哀家不喜欢别的孙儿。”
  “哀家这次回宫不止是为?了救你,也是为?了后?宫接二连三夭折的龙嗣。”
  “是侄女没有管好后?宫,致使后?宫皇子夭折,姑母尽管责罚侄女,莫要气?坏了身子。”皇后?抬起眼,急切说道。
  太后?见她这般冥顽不灵,只是叹息着摇了摇头,“罢了,你要记住,靖儿是嫡长子,是后?宫最尊贵的皇子,有哀家在一日,就不会委屈了靖儿。”
  “哀家保下你,也希望你能诚心?悔悟,哀家再不喜欢泠妃,她也为?皇帝生下了皇子。你动泠妃可以,但不能动哀家的孙儿。”
  皇后?紧闭双眼,脸上划过泪痕,她额头重重地触到地上,“侄女谨记姑母教诲。”
  珠帘落下,皇后?离开了寿康宫。太后?年轻时落下的旧疾,时至今日,每每入秋都会留有病痛。
  宋嬷嬷替太后?揉肩,不解道:“娘娘既心?疼泠妃的小皇子,又为?何与皇上那般,娘娘不说,皇上又怎知娘娘的心?思。”
  太后?淡笑,“哀家老了,护不了惠柔多久。哀家在何家的时候,就这个侄女与哀家最为?亲近,哀家怎忍心?让她受了皇帝冷落。”
  “短短一年,泠妃能走到今日,可见是个不简单的。靖儿尚未长成,哀家不想让皇帝跟先帝一样,乱了嫡长的规矩!”
  太后?神色怅然?,当年梅妃尚未进?宫时,她也曾是先帝最宠爱的嫔妃,直到梅妃入宫,出身扬州瘦马的梅妃,不到一月就独得圣宠,她是名门贵女,不比梅妃能放得下身段,渐渐,先帝便不愿再来她这。
  此时的泠妃与当年的梅妃何其相似,她曾以为?皇帝与先帝不同?,如今来看只是没遇到那个女子罢了。
  宋嬷嬷看出太后?的心?思,“奴婢瞧着泠妃娘娘不似已故的梅妃,眼神清明干净,娘娘大抵是多心?了。”
  太后?摇摇头,“不管泠妃是个什?么样的人?,皇帝在她身上耗费的心?思太多。身为?帝王,当雨露均沾,太过宠爱一个女子,都不会是好事。”
  ……
  翌日,婉芙醒来时,枕边已经凉透。非她能睡,昨夜歇得太晚,光是要水就叫了两回,她压根没个真正安眠的时候,也不知皇上哪来这么多精力?。
  婉芙掀起帷幔,“几时了?”
  昨夜是千黛守夜,听?到主子起来的动静,立即走进?去?,“还有半个时辰,就要去?坤宁宫问安了。”
  她瞧见娘娘肩头的痕迹,抿唇一笑,“娘娘起得早了,还能再歇一会儿。”
  婉芙立即摆手,清了清累了一夜的嗓子,“不歇了,今日请安宜早不宜晚,为?我?梳妆吧。”
  久不侍寝,昨夜那番折腾过去?,婉芙身子受不住,下了床榻,腿还泛着酸软,她穿上中衣,扶着千黛,勉强坐到妆镜前。
  挑了只不打眼的迎春步摇,唇瓣上了浅色的胭脂,对镜抚了抚云鬓,直到挑不出错处,婉芙才叫人?把衣裳端来。
  收拾妥当,昭阳宫外,宫人?早早备了仪仗,婉芙提裙坐上轿撵,赶去?了坤宁宫。
  她坐在上头,瞧着宫道上来来往往的宫人?,不禁有些新奇。不怪乎当年的宁贵妃那般张扬,坐到那个位子,就是不想张扬都难。
  绕过宫道,就瞧见打远走近的人?影,婉芙眯了眯眸子,瞧着眼熟。
  秋池最先看清,提醒道:“主子,是刘宝林。”
  “嫔妾请泠妃娘娘安。”刘宝林规规矩矩地福了礼,眼底的畏惧明显,像极了怕她。
  婉芙坐在仪仗上,居高临下,不论如何,气?势要比她盛。婉芙仔仔细细打量着这个被自己遗忘已久的刘宝林。
  当年庄妃娘娘那事过去?,她几近将?这人?忘了。
  “刘宝林巧了,本宫记得蘅芜苑与绛云殿并?不同?路。”
  刘宝林很明显地有一瞬僵硬,她躲避着婉芙的视线,干巴巴道:“娘……娘娘记错了。”
  “本宫不想跟刘宝林绕圈子。”婉芙见时辰不早,该去?给皇后?问安,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护甲上的鎏金累丝,“本宫想知道,刘宝林倒底是聪明人?,还是……”婉芙顿了下,她眼眸一瞥,瞧见刘宝林收紧的手心?,微微一笑,“还是聪明人?。”
  好一会儿,刘宝林干笑出声,“娘娘这话,谁不想当一个聪明人?。”
  婉芙笑意敛去?,“上的山多终遇虎,刘宝林看似雁过无?痕,终有一日会落下把柄。”
  刘宝林蹙着眉,像是并?不明白?婉芙话里的意思,一脸疑惑福身,“嫔妾谨遵泠妃娘娘教诲。”
  待婉芙的仪仗远去?,刘宝林眼中的神色才慢慢变得阴冷,她捏着娟秀兰花的帕子,伺候她的小宫女想多问主子一句,泠妃娘娘的话是什?么意思,可等她觑到主子的脸色,那些话又咽了回去?。
  伺候了主子这么久,她确信这不是她的错觉,人?前人?后?,主子仿佛换了个人?。起初她本以为?主子是不想卷入后?宫争斗,有意藏拙,可慢慢地,她发现并?非如此,主子似乎藏着,她不能发现的可怕秘密。
  ……
  待看不见刘宝林的影子,秋池忍不住问出口,“娘娘方才问刘宝林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娘娘是怀疑刘宝林做了什?么手脚么?”
  婉芙低眼深思:“她藏得太深,竟连她身边的宫人?都未发现异样。”
  有刘宝林这一茬,婉芙到坤宁宫问安,就耽搁些时辰,却也没迟了,这时候坐了大半的嫔妃,皇后?还未曾进?殿。
  将?近有大半年没来过坤宁宫,婉芙掀帘进?来,瞧着请安中嫔妃熟悉的面孔,竟恍若隔世。
  如今她也是娘娘了,庄妃不在这,皇后?没来,她就是这后?宫最大的主子。
  众人?见婉芙进?来,不管愿不愿意,都得起身福礼,“嫔妾请泠妃娘娘安。”
  婉芙落座到皇后?左手边的高位,盈盈一笑,“同?是后?宫姐妹,不必与本宫多礼,都坐吧。”
  “谢泠妃娘娘。”
  众嫔妃落了座,最下首一人?,眼眸狠狠瞪着高位的婉芙,几近搅碎了帕子。去?岁这个时候,她分明宁国公府不受宠的庶女,后?宫位份低微的常在,而今身份变了个个,谁能想到,那小小庶女,竟有今日这番造化!
  婉芙不管下面的嫔妃怎么想自己,如今她已是妃位,除了皇后?,没人?敢在她面前放肆。她不在乎旁人?心?里是否尊敬,有了小皇子,也没那个心?思去?管,面上端端正正的就够了。
  ……
  梳柳为?皇后?簪好凤鸾步摇,皇后?对镜抚着发鬓,听?见前殿的动静,嘴边浮笑,“泠妃不比赵沈,一向不喜欢仗势欺人?,也怪不得皇上会偏心?于她。”
  “娘娘,泠妃如今到了这个位子,又有了皇子,奴婢担心?……”梳柳没敢将?话说出口,只一脸忧色地看着皇后?。
  皇后?轻轻抬起眸子,看着妆镜中不再年轻的女子,“怕有什?么用,姑母警告过本宫多次,本宫能做什?么?”
  她转开话头,“楚嫔的嫡母可是明日入宫?”
  梳柳立即回道:“楚嫔主子来过多次,要求见娘娘。”
  皇后?平静地开口,“是让本宫给她撑腰的。来了这么多次,确实有几分诚心?,散了问安,就让她过来吧。”
  ……
  皇后?似是精神不济,没与嫔妃说多少话,便散了请安。
  婉芙留心?到,众人?各自出了坤宁宫,楚嫔并?未离开。
  楚嫔行事确实果断,借着她倚靠皇上不成,就立刻投向了皇后?。婉芙永远做不到楚嫔这般果决,她成了宠妃那一日,就意味着站在了皇后?敌对的阵营。
  她在行宫早产,九死一生诞下龙嗣,背后?是谁做的推手,没了这个宠妃的儿子,谁最得利,婉芙心?里看得明白?。皇上是否要责罚皇后?,自有决断,她只是一个得宠的妃子,在牵涉到这种事上,还轮不到她开口。
  婉芙踏出坤宁宫的门,后?面有人?叫住她。
  “泠姐姐走得这般快,莫不是要急着去?见小皇子了?”
  温修容眼眸含笑,与她打趣。
  婉芙回嗔了眼,“你还说我?,当初得了顺宁之时,不也日日看着,同?我?大半月才说上一句话。”
  两人?一同?去?了御花园,婉芙弃了仪仗,难得两人?像以前一样安静地说会儿话。
  正是入秋,该是萧瑟之季,御花园却种满了应季的娇花,百花齐放,争妍斗艳。
  婉芙犹记得自己当宫女的时候生怕碰坏了哪朵花,得罪了贵人?,小心?谨慎,不敢行差踏错一步,纵使这样,江晚吟也会挑她错处,寻着由头责罚。而今,这御花园里,她也是想掐哪朵花,就掐哪朵花了。
  “姐姐是爱花之人?。”温修容挽着笑,“当年宁贵妃喜爱鲜花沐浴,最是大手笔,不知御花园有多少娇花遭了她的摧残。”
  婉芙听?出温修容的话中深意,拂去?花蕊上不存在的尘土,“赵贵人?出身高门,我?怎能与她相提并?论?仰仗着皇上的势,在这宫里,再不过谨小慎微。”
  温修容不赞同?道:“贵妃娘娘出身再高,也是昙花一现,而泠姐姐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婉芙抬了抬眸子,便是这一眼,百花间都足够风情万种。
  温修容抿唇轻笑,“姐姐貌美,倾国倾城,远胜于御花园里争妍斗艳的百花。”
  “你再这般油嘴滑舌,我?就不与你说了。”婉芙哼了声,个中娇气?,哪像是当了娘的人?。
  温修容以帕掩了掩唇角,“泠姐姐可别这般,如今我?都指着泠姐姐了!”
  两人?贫了会儿嘴,温修容才开始正色,低下声,“泠姐姐也看见了,皇后?留了楚嫔。”
  不等婉芙开口,温修容冷了眼,继续道:“楚嫔识时务,却看不清形势,若非她外祖尚在,怎能抚养到怀安公主。”
  婉芙没有去?问温修容口中的形势是何意,后?宫里人?人?都有自己眼中的形势,人?人?都会走向自己认为?对的那条路。
  譬如避世不出的庄妃娘娘,嚣张跋扈的宁贵妃,不甘于皇上宠爱旁人?的应嫔……自己也是如此,与这后?宫里的女子并?无?不同?。
  婉芙眼眸微动,“楚嫔的出身与我?相像,却又不像。”
  同?是高门,但,楚嫔有着嫡女的名头,有着祖父的庇佑。
  婉芙微顿稍许,忽然?开口,“你觉得刘宝林此人?如何?”
  说起刘宝林,温修容拧眉想了一番,“刘宝林此人?口不择言,甚是蠢笨。”
  她眸色闪了下,觉出不对,蓦地看向婉芙,“姐姐的意思是……”
  婉芙点了点头,“后?宫里蠢笨的,要么被人?利用,要么收人?庇护挟持,偏偏,刘宝林无?依无?靠,活到现在。”
  ……
  温修容回了关雎宫,顺宁抱着软乎乎的引枕从?偏殿跑来,只穿着一件中衣,晃荡着两条小腿,扑到温修容怀里,眼圈红红的,哭着鼻子,“阿娘,熙儿梦魇了……”
  小团子哭得甚是可怜,温修容抚了抚女儿的发顶,“不怕不怕,阿娘在这保护熙儿,熙儿不害怕。”
  小孩子性子如此,越是哄越是爱闹,过了小半个时辰,顺宁哭得累了,伏在温修容怀里睡去?。
  温修容拿帕子擦掉顺宁眼角的泪珠,放轻动作抱给乳母,“照顾好公主。”
  乳母心?惊胆颤地接过来,修容主子平日性子温和,一旦触及顺宁公主,就不会轻拿轻放。顺宁公主梦魇后?,怎么哄都哄不好,穿着中衣就跑进?来找修容主子,当真把乳母吓得心?脏险些跳出来。
  幸好修容主子并?未怪罪。
  乳母抱着顺宁回了偏殿,温修容对着手中的茶水出神。
  泠姐姐给她提了个醒,她确实从?未在意过刘宝林此人?。
  柳禾轻声提醒,“主子,茶凉了。”
  温修容不紧不慢地放下茶盏,泠姐姐与她说这事,想必是要借由她的人?手,查查刘宝林。不过此人?若是真的藏了许久,轻易试探只会打草惊蛇。
  良久,温修容才将?手边的茶水推开,“换一盏新的吧。”
  ……
  婉芙起初只是想哄着男人?开心?,才给小皇子取了来福的名字,叫得久了,倒觉出几分好听?来,慢慢地顺口,李玄胤不在时,她便来福来福地叫。
  小来福小小的一团,哪知道自己亲娘取了个这么有损威严的小字,正乐呵呵地挥着小手,要去?揪婉芙坠着的步摇。
  婉芙不能给他玩这个,便从?鬓间卸了,交给秋池。小来福见好玩的不见了,嘴巴一撇,当即要哇哇地哭出来。他正要张嘴,不知娘亲从?哪学的戏法,眼前忽地变出一只拨浪鼓,叮咚作响,敲着皮面,比步摇还有去?。他欢快地要去?揪拨浪鼓的珠子,娘俩玩得好不热闹。
  “娘娘,小皇子该饿了。”
  婉芙把小来福交给乳母,这小团子如今快三个月,不像以前吃了睡睡了吃,黏她紧。
  离开的时候,那黑黑的眼珠还乐呵呵地看着婉芙。
  婉芙瞧着,心?都快化了。
  “晌午了,娘娘也该用膳了。”千黛上前扶起婉芙。
  昭阳宫有膳房,厨子是御前拨来的,做出的饭食不比御膳房差。
  婉芙今儿忽然?想吃御膳房做的旋切鱼脍,秋池听?罢,眼睛顿时一亮,自打去?年吃过一回,秋池就念念不忘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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