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仵作小娇娘-第1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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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信见状无奈苦笑道:“咱们相识多年了,难道还要被旁人的几句话挑拨了关系不成?”
被杜信指桑骂槐的陆青帆怒极反笑,饶有兴趣地用食指碰了碰佩剑的暗纹,淡淡地道:“本官耐心有限。”
言下之意,若无确凿的证据、他不会来。
杜信神色一凛:“我们确实传递的是情报,但具体详情我并不知晓。”
他每年只负责过来接应葛忠斌,上山的人一直都是葛忠斌自己。
“这次的信已经送去了,我只负责拿钱办事,旁得一概不问。”
“嗯。”陆青帆闻言转身便走,倒像是信了杜信所言。
云曦快步跟上陆青帆,临去前还不忘将被杜信打坏的门掩回来。
屋内众人面面相觑,杜信喃喃道:“就这?”
气势汹汹而来,问了个半茬儿就走?
何磊叹了口气:“罢了,你回去歇着吧。总归今夜大家都当心些。”
杜信抱拳,转身回了自己的卧房。
周新飞全程都倚靠在窗边静观事态,一言不发。
且说云曦和陆青帆回到葛忠斌尸身所在屋内,她开口问道:“大人有新发现了?”
“嗯。”陆青帆薄唇微扬,“你可瞧出那周新飞不妥。”
云曦点点头:“他太沉稳了些。”
“因为真正看顾葛忠斌的是周新飞。”陆青帆抿唇道。
“他是保货人?”云曦轻呼一声,又惊觉自己嗓门大了,赶紧捂住檀口:“跟之前花公子所为一样,可对?”
“没错。”
陆青帆说完便在屋子里翻找起来,他直觉葛忠斌之死,同这一次要传递的情报有关。
云曦恍然,也跟陆青帆一道翻找起屋中的各类物件来。
因为,那份情报很有可能还没送出去。
二人在屋内并无所获,颇有些沮丧。
云曦叹了口气坐在地上,眸光就瞟见了葛忠斌的佩刀。
“大人,江湖人会在自己的武器上面加暗扣机关吗?”
“嗯?”陆青帆被云曦这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说得一怔,随即顺着云曦的目光看去、落在葛忠斌的佩刀上。
二人立刻起身摆弄了一番葛忠斌的佩刀:此刀花纹普通,唯有最上方刀柄处有一个成色极佳的红宝石,不像寻常江湖人会用的物件。
陆青帆轻轻摩擦了一下,便用力一推:红宝石下方露出一个长条形的小暗格,里面卷着一个小小的字条。
“怪不得我们翻遍了整个屋子都寻不到。”云曦略有些欣喜地拔出簪子将字条勾出来:“葛忠斌倒颇有几分巧思。”
“嗯,委实是用了心的。”寻常人谁会在剑柄处做一暗扣机关藏匿情报呢?
二人打开字条,上书一行小字:事迹败露、速速离峰。
陆青帆抿唇沉声道:“示警信。”
云曦喃喃道:“葛忠斌的死因。”
他们知晓凶犯是谁了。
现下,便是差一样关键的证据了。
后半夜,不少惊魂未定的住客们还在讨论着葛忠斌身死之事,却不知从谁口中知晓了葛忠斌是因为一张写着情报的字条而死,上面是一句关乎身家性命的“示警”之言。
有说一就有说二的,传言愈演愈烈……
恰逢此刻,陆青帆召集客栈众人,表明已然知晓凶犯身份;言凶犯不会再逞凶杀人、众人大可安心睡去,明日天明便会立刻扭送凶犯归案。
此言一出,便有人质疑为何陆青帆现下不抓人。
陆青帆当即神秘一笑,只言会以身家性命保证众人安危,这才罢了。
折腾了大半宿,莫说是住客、掌柜的和小二们也支撑不住,皆回房熄灯睡去。
云曦和陆青帆也回去歇息,只待天明。
不大一会儿工夫,驿馆内就响起此起彼伏的呼噜声。
幽暗无光的驿馆内,一个黑影悄然摸向葛忠斌尸首所在的房内。
黑夜里,此人行动自如、翻找物件动作迅猛。半晌后来人一无所获,站直了身子将目光投向地上的尸首。
他一点点、缓缓地靠近尸首,最后借着月光猛地掀开罩着尸首的白布,露出了下面的脸……
来人还不待看清就被“尸首”一把罩住头脸,猛地被点了穴位、动不成了。
屋内骤然亮如白昼,云曦清脆灵动的嗓音透着几分愤慨:“抓住你了,凶手。”
门外,连掌柜的在内驿馆的所有人,皆翘首看着屋内被点了穴动弹不得之人。
第274章 事关亲情
原来方才躺在地上的“尸首”不是旁人,正是故作歇息、实则暗中摸回来的陆青帆。
他和云曦的上房三面环窗,从东面的窗户跃下回到二楼放置葛忠斌尸首的东面客房容易得很。
陆青帆早就提前问过掌柜的,葛忠斌一行人、包括凶犯在内从未去过三楼上房,自然不知那上房是个三面环窗之地。
这也方便了他设计瓮中捉鳖。
“大人还等什么,赶紧让我们瞧瞧那杀人的贼子是何模样吧!”已然候在门口的王连着急地嚷嚷着。
陆青帆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立时要掀开挡住凶犯面门的白布。
岂料意外骤生,凶犯身形猛地一转、蒙着白布就夺窗奔逃,竟不知何时解开了陆青帆的封穴!
陆青帆怎会让这厮逃脱?
他手中佩剑如同长了眼睛,带着一股强劲的内力直直射向凶犯,打得那厮扑在窗上、喷出一口鲜血来,再动弹不得。
陆青帆冷哼一声,薄唇淡淡地吐出四个字:“不自量力。”
云曦无奈摇头:“何必负隅顽抗。”还要白白被陆青帆的爆棚武力值摁在地上摩擦。
陆青帆大步流星走过去掀开白布,露出了来人的面庞。
“杜信?!”
王连和何磊惊讶地轻呼一声,何磊不可置信地道:“大人,你莫不是抓错人了?杜信他嘴上嫌弃葛忠斌、实则同那厮要好得很,他怎会杀了自己兄弟?”
“兄弟?”陆青帆意味不明地瞟了一眼神色愤慨的杜信,他被自己的内劲所伤,已然丧失抵抗之力,能爬起来都算陆青帆学艺不精。
“杜信,是你自己说,还是本官替你说?”
“小人不知大人为何要动手。小人不过是惦念葛忠斌死因,又听闻大人已经知晓凶犯身份,便想来悼念一二……”
“翻箱倒柜地悼念吗?”
云曦指了指已经乱得不成样子的屋子,随即拍了拍自己的袖口:“你要找的东西早就在我这呢。”
杜信神色一凛,随即看向陆青帆,“你们……”全都知道了?
“坦白就能宽大处理,”云曦看了看王连众人,仍旧是一副不愿相信是好友杀了葛忠斌的模样,喟叹道:“若你一直死鸭子嘴硬,就别怪不给你留体面了。”
杜信冷嗤一声:“不过是屈打成招,哪里还有什么体面?”
陆青帆早就料到这厮会如此,淡淡地道:“你是飞鹤峰的人,对吧?”
他又看向周新飞:“你是保货人。”
周新飞瞳孔微缩,随即顺从地点了点头。
“为何没跟着他一道来寻?丢了线索你也不好办。”陆青帆本以为,今次会捉住两个帮凶的。
“这是我最后一趟保货。”周新飞抬眸看了一眼杜信,淡淡地道:“保得是葛忠斌的安全。”
现在人都已经死了,他也没必要深究。
云曦心下哑然,怪不得自始至终周新飞的表现都很古怪,合着他要保住的根本不是所谓的“信息情报”,而是葛忠斌的性命。
想来幕后之人考量的是葛忠斌传递情报之人、只要他没事,那情报必然也不会有事。
没成想就算是有保货人,还是有人出奇杀了葛忠斌;那个人还是一直跟葛忠斌私下交易的人。
“那字条上究竟写了什么?”事到临头,杜信还惦记着字条。
云曦摇摇头:“杜公子还是先说说自己杀人的经过吧。”
陆青帆双手抱臂,也在等着这厮坦白。
“只要我说了杀人的因由,你就将字条的内容告诉我,如何?”
“成交。”这一次回答杜信的,是陆青帆。
杜信深吸一口气,在王连和何磊众人不明所以的眼神里淡然道:“你们是不是都觉得,葛忠斌虽然好酒色,但是个讲义气的人,我无论如何都不该杀他?哼,这厮压根就是个见利忘义的小人。”
他讥讽地道:“你们恐怕不知,葛忠斌跑一趟镖得的银钱何止千两,可却分给你们不到百银。”
也就是说,超过一半以上的镖钱都进了葛忠斌的口袋里。偏王连这些人还跟傻子似得和葛忠斌称兄道弟。
“至于他每旬前来送情报,都是冒着性命危险的。若我所料不错,每次你们在路上都会出事、且死过人,可对?”
王连和何磊的难看表情已经证实了杜信所言为真。
“就、就算如你所言,他也罪不至死……”王连呐呐地道。
“说重点。”陆青帆轻轻敲击桌面。
贪墨银钱、坑害友人,确实罪不至死。
“葛忠斌贪得无厌,因此次情报重要便狮子大开口,要我交出多一倍的佣金才肯将消息递送。”杜信终于说出了真实原因。
二人就此事生了争执,葛忠斌还为此策反杜信,让他也向雇主提出多一倍佣金才肯给情报的无理要求。
“我名讳便是一个‘信’字,自小爹娘教诲万不可因财帛失了诚信之心。葛忠斌这等小人行径我属实看不惯,便错手……”
“恐怕不是‘错手’吧?”云曦突然出声道:“杜公子是‘无形罡’门派中人,硬功极强,真要是‘错手’也该是罡风铁拳杀人,怎得偏偏选择了不擅长的剑?”
云曦气乐了,他是真没将自己这个仵作放在眼里,睁着眼睛说瞎话呢?
“我、我确实是错手,当时只是想教训他一下,谁料……”
“谁料一旁的何磊掏出剑来,让你为枉死的妹妹报仇,你便用他的剑杀了人,可对?”陆青帆意味不明地看向何磊:“好一招借刀杀人。”
案件急转直下,突然被拖下水的何磊也懵了:“大人此言何意?杜信杀人同我有什么关系?”
云曦神色透出一丝怜悯,“在飞鹤峰上自尽的‘飞鹤孤女’,便是何公子的妹妹吧?”
之前在厨房的时候,云曦听到小二说“孤女索命”的话便觉得稀奇:任何谣传冤案都不是无风起浪的,她多了个心眼、特意找陆青帆去调查了。
暗卫办差行事果然迅猛,不足两个时辰就查到了那“孤女”根本不是无亲无故,而是何磊的亲妹子。
“你妹妹被葛忠斌玷污了清白,她羞愤吊死在了飞鹤峰上、死状凄惨;之后便传出了‘孤女锁魂’的谣传来。你后来一直跟着葛忠斌来往走镖,为得便是伺机杀他。”
许是何磊学艺不精、许是葛忠斌命数未尽,何磊多次暗中行事都没成事。
直到昨夜,众人醉酒纷纷、偏生葛忠斌闹腾着跟杜信在屋内商议如何贪墨雇主银钱的事,才让何磊找到了机会,让杜信当了杀人的刀。
“唉!”杜信恨恨地捶了一记地,仍旧没松口。
何磊惨然一笑,低声道:“那个恶棍,见到稍有姿色的女子便欲霸占,我妹妹她……怪我,怪我不该贪图那百两的走镖银钱,想着肥水不流外人田,多妹妹一人走镖还能多挣一份。偏就是那一次害了她的性命!”
那次走镖,葛忠斌沿途一直欲对他妹妹图谋不轨,都被何磊有意无意地格挡开来。
岂料一次葛忠斌借口和杜信出门,趁着何磊不在就将他妹妹一道带走,在密林深处伸出了魔爪。
何磊的妹妹性情刚烈,事发后无颜见人、便吊死在了飞鹤峰中央的小径旁。
“葛忠斌回来后骗我说妹妹是失足跌落悬崖,他还以为这脏事儿办得神不知鬼不觉呢!”
何磊收敛妹妹尸首的时候,就从仵作的口中得知了妹妹被人玷污的真相!
“后来我多次想要杀他,都被周新飞有意无意地阻止了,如今倒是大人给我解了惑,原来阿飞竟是江湖上有名的‘保货人’。”
何磊苦涩一笑,“我就说,既然是这般重金走镖的事,怎能没个保货人在中间斡旋。”
“想来,这件事情也成为杜公子的心结,今次杀人一来是为守信夺取走镖情报、二来欲泄私愤,倒是个极佳的报仇时机了。”陆青帆道。
“我表妹,也是被葛忠斌占了便宜……”杜信喃喃道:“我们没办法,只能逼着葛忠斌娶了她。可这厮旧习难改、拈花惹草,我妹妹的日子也不好过!”
他跟何磊同病相怜,都想为妹子出口气啊!!
只要这厮死了……
杜信的眼底涌上一抹狠意:“杀了他,老子一点儿不后悔!”
云曦沉声道:“若你们早日报官、让葛忠斌这等人渣早日被绳之以法,哪会有如何姑娘那般的惨剧频繁发生?”
第275章 来晚一步
“你以为我们没有报过官么?”何磊望着陆青帆淡淡地道:“若所有在任京官儿都如陆大人一般嫉恶如仇,那几年前我妹子的案子就告破了,何必我等私下寻仇?”
“有人保他么?可是……他?”陆青帆说着,指了指飞鹤峰的方向。
何磊默认,片刻后补了一句:“我也只是猜测。”
总归,葛忠斌无事、还仍旧办着这般舒坦的差事、挣着大笔的银钱,庇佑他的人身份地位必定不低。
“你本可以不说的。”杜信叹了口气:“葛忠斌的武功不如我。拔剑的是我、杀人的也是我,真说起来,我才是凶手。”
何磊沉默以对。
“没有确凿的证据,我们怎么会设局抓你们?”云曦摇了摇头,他们太不懂二人的行事作风了。
“何公子在子时之前去过厨房吧?若我没猜错,你本是要给葛忠斌下药的,却意外打翻了灶台上的东西。”
云曦说着,看向何磊的脚。
他的靴子侧面、确有一些煤灰留下的黑渍。
何磊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不禁苦笑道:“我翻窗进来,在那留下了痕迹,可对?”
云曦点点头:“关键是,你的剑恰好符合伤口的模样。但因这种长剑在客栈不算特殊,需要旁得佐证,所以……”
所以才有了“引蛇出洞”的一场大戏。
“心服口服。”何磊叹服一句,望向杜信:“我认了。”
天明时分,早就收到信儿的冉杓和任丹青率樊志等一众差役将葛忠斌的尸首押解回去,被五花大绑的两个凶犯也被戴上了镣铐。
临去前,陆青帆询问杜信可曾见过传信之人的模样,杜信无奈摇头,只将传递情报的暗语和地址讲了。
陆青帆也不失望,道谢之后走回云曦身边。
“怎么会是这样呢……”王连使劲儿抹去眼泪,“我们一行五个人多要好的关系,如今却、却只有我一人回去了。”
云曦望着王连抹眼泪的孤独身影,惋惜地叹了口气。
原是被祸害了亲族的受害之人,在刑律不公之下选择了密谋杀人,这笔剪不断理还乱的账,不知那兄弟几人到了黄泉路上,可能掰扯得清楚。
周新飞站在王连身畔淡淡地道:“若你不弃,我护送你回乡。”
“我可使不起你这个保货人。”王连被安慰,心底的悲痛褪去了些,嘴巴就开始不饶人了。
“这一单算兄弟情义。”周新飞双手抱臂,“要不要?”
“不花银子的当然要了!”王连赶紧道。
陆青帆听着二人的对话,低声道:“王连这厮也算是傻人有傻福。”
不仅跟着葛忠斌这厮挣了银子,还在几桩斡旋的案件里片叶不沾身,当真难得。
云曦抿唇笑了笑:“许是福泽深厚?”
二人走到叙话的王连和周新飞身边,陆青帆继续问道:“既是保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