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仵作小娇娘-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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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曦:“……醋啥?”
她又没夸谁,夸个楼也不成?!
陆青帆听着车内主仆二人说小话,也觉得自己有点小题大做,耳根悄然臊红了。
要在京城安顿下来,云曦便看中了一个距离刑部衙门不远处的小院,过户买下了这间二进的宅子:北面正厅当工具房、验尸间,南面两间用作药方和卧间,西、东两处分作浴房和厨房,小茅房安置在了浴房边上独立出来。
倒也五脏俱全了。
从客栈搬走那日,云曦主仆就去采买了不少膳食,叫一直住在衙门舍间的陆青帆和冷氏兄弟来家中做客。
当然,也少不了憨实可爱的冉杓大人。
酒足饭饱之后,冷海打着饱嗝儿调侃:“属下以为自己的俸禄还算不错,谁知道咱们中间最有钱的,竟然是云姑娘!”
一个仵作啊,在刑部衙门附近这种地界儿说买院子就买院子,当真是、当真是财大气粗!
云曦笑着将醒酒汤放在冷海面前,无奈道:“我可是神医。”
有些积攒不是正常?
陆青帆也用了些酒,一张俊颜浮上几分暖色:“敬神医。”
冉杓一把拽住陆青帆的胳膊:“大人,你可莫要再喝了。”
再喝下去他可搀扶不动啊!
“没错,大人还是先把醒酒汤喝了吧。”云曦笑着将酒盏挪开,推了推陆青帆面前的醒酒汤。
“小姐好像管家婆。”青果没用白酒,只喝了些果子酿的人儿也萌生了几分醉态。
陆青帆举起醒酒汤一饮而尽,仿佛为了昭示自己听话似得,用行动坐实了云曦“管家婆”的名头。
一时间,院内众人皆是一默。小风阵阵,化作了无言的狗粮,拍在众人的脸上。
“咕咕”,“咕咕”。
一只不合时宜的小白鸽蓦地飞进院中,直直落在冷川的肩上。
冷川抬起小鸽子的腿儿将情报拿下,又将鸽子放生。
他缓缓展开字条,脸色蓦地一变、直挺挺地站了起来。
“吓死我了!川大哥,你干啥?”青果眼疾手快扶住了桌子,才险险没让冷川把一桌席掀了。
“大人,有关北莽拓跋八皇子的情报来信儿了。”冷川顾不得细说,干脆吐出一句话:“他今日遇刺身亡了。”
众人皆是一激灵,方才朦胧的醉意醒了大半。
青果立刻奔进屋子里拎出了云曦常用的大包袱,整装待发。
陆青帆抓起桌上的长剑起身,“去案发地。”
“是!”
身后,云曦一行人异口同声应道。
第89章 嫌犯易铎
皇城根外侧几个巷子后,有一处皇家修葺了的联排驿馆,为方便使臣随时奉诏入宫,会充作使臣入京休憩之所。
当今圣上继位后,这个规矩就正式沿用下来:凡入京使臣,皆于乾元馆居之。
北莽八皇子拓跋靖也住在乾元馆。
陆青帆一行站在乾元馆前,头顶巍峨烫金、游龙走凤的圣上题字“乾元馆”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与琼芳别苑不同,乾元馆负责外宾,门庭装饰也好、皇家题字也罢,大气肃穆程度远胜琼芳别苑,皇家风范尽显。
“陆大人,八皇子就在里面。”
驿馆的掌事老板段可进早就在乾元馆门口恭候着了,见陆青帆一行盯着匾额不知在想什么,暗暗行礼催促着。
他脸色因为惊恐透着惨白,手都因为害怕不自觉地哆嗦着。
乾元馆内从未出过死人的事……皇家安顿使臣的驿馆、各处护卫不知凡几,谁能想到会有人在此处行凶呢?
杀害北莽八皇子拓跋靖的嫌犯,也在案发现场。
案子没有送呈顺天府和大理寺,直接报到了刑部。
卢尚书大手一挥,让陆青帆接手。
“有劳段掌柜前面带路。”
云曦一边跟从,一边打量着偌大的驿馆。
虽说是联排的驿馆,从乾元馆正门进入后,也有将近三进的院子那般宽敞。
北莽八皇子的住所便在西北角的院子。
抵达院落时附近正戒严,除了北莽护卫,四处都是五城兵马指挥司的人。
陆青帆见状眉头微皱。
五成兵马指挥使司的人看到陆青帆带人来了,一众人连招呼都不打,为首的一挥手、数人便从院子里撤了。
“哎、不是……”冉杓指着那些撤出去的人马,无语地道:“他们撤了,案发现场靠咱们这三瓜俩枣地看顾着吗?”
他们才几个人,能干甚?
“无妨,进去吧。”陆青帆说完,瞟了一眼冷川和冷海,二人即刻领命、各自做事。
云曦也自顾自地穿上脚套子、套上羊皮手套,和青果一起进了发现死者的书房。
冉杓见大家各司其职,俨然早就习惯了人手不足、遭受白眼的处境,反而显得他小题大做了。
他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冲段掌柜的示意:“你跟随下……本官来。”
“是,大人。”
“说说吧,屋子里什么情况?”冉杓端着双手,学陆青帆神色严肃地问道。
“小人也不知具体情况,是北莽下面的府兵来说出事了。他们让小人报官,小人就报官了。”
段可进吞了一口唾沫:“等进去之后才看、看到八皇子殿下被人刺杀,凶、凶器就在凶犯手里握着。”
说完后,段可进虚脱一般地大口喘着气。
冉杓拍了拍段可进,亲和的老脸上带着两分同情:“第一次见死人吧?没事,以后看着看着就习惯了。”
段可进脸子更白了。天知道,他可一点儿都不想习惯!
云曦快步走进房间,入目便是一脸肃沉的中年男子,他留着讲究的小胡子、锦衣华衫,一看便是朝廷大员,与其身份极不相符的便是他手中握着一个似匕首又似刀的染血凶器。
“陆大人,你可来了。”中年男子并未多分云曦一个眼神,而是在看到身后的陆青帆后双眼一亮,即刻迎了上去。
饶是陆青帆身手极佳,云曦主仆还是不自觉露出警惕的神色:面对一个拎着凶器冲过来的嫌犯,任谁都实难友好得起来。
陆青帆也没料到嫌疑人竟就是户部侍郎易铎,他诧异地反问:“易大人?”
怪不得卢尚书连个话都没有,便将案子给了刑部;怪不得五城兵马指挥司的人扭脸就跑,看来是压根不想跟奴隶买卖案的任何人事沾边。
云曦一听到“易大人”三字,清眸便涌上几分复杂晦涩:他便是买卖奴隶的真正掌事人,户部侍郎,易铎。
易铎沉声道:“本官当真不曾杀害八皇子。”
他是来谈生意的,杀了人还谈什么?!
陆青帆略一颔首:“大人若杀了人,委实犯不着留在案发地等官府前来。”
起码,户部侍郎易铎没蠢到选择逃跑。
天子脚下,认识易铎的人数不胜数、既然躲不了,莫不如配合。
易铎意味不明地道:“陆大人是聪明人。”
二人话中的机锋,云曦不可置否。
她收回视线,将注意力放在死者身上:北莽八皇子拓跋靖留着一把大胡子,仰躺在地、面目干净清爽,身上却有数道伤口,致命伤处在腹下三寸。
书桌周围不显凌乱,桌角处却残留着几许划痕,当是打斗时凶器造成的。
云曦上前轻轻翻开了死者的口鼻观察,确认并无任何中毒、迷药迹象,又仔仔细细地观察了四周地毯上血迹的痕迹……
找到有用的线索,云曦就冲身后的青果伸手,小丫鬟立刻配合地地上牛皮纸袋子,将小小的物证丢进去。
“这位是?”易铎见两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围着尸首来回转圈,心下不禁一诧。
“仵作。”
薄唇吐出两个字,陆青帆沉声转移了话题:“大人来此拜访八皇子所为何事?途中遇见何人、说了什么话,以及来到乾元馆后说了甚、做了甚,任何细节望大人都不要放过。”
真相往往隐藏在不可察的细节中。
易铎深知事关身家清白,便事无巨细一一道来。
云曦将八皇子尸表观察完毕,起身冲陆青帆道:“大人,我们去哪儿验尸?”
“回刑部。”陆青帆看过一圈儿,放弃了在隔壁小间直接验尸的想法。
毕竟是接待使臣的皇家驿馆,出了血案影响已经足够煞人,再传出验尸的消息,怕是乾元馆就要荒废了。
“是。”云曦冲青果点点头,小丫鬟便立刻将白布铺展,用灵活的巧劲儿将人抬入白布,随即用一种古怪的包裹法将尸首带起。
易铎瞧得专注,眼底涌上几分诧异。
“易大人。”主仆二人经过外厅时,云曦冲易铎行了半礼,随即伸出手:“劳烦将凶器交给民女。”
易铎一怔,这才想起他手里还提着凶器,而他握着那玩意儿跟陆青帆对话了半晌。
“……有劳。”
易铎满面尴尬地将凶器奉上,云曦却没直接用手接,而是拿出一个刚好能装下凶器的牛皮纸包裹住。
这还不算完,云曦又让易铎留下了头发、手掌痕迹等,这才客气告退。
全程陆青帆一言不发,默认云曦将所需的痕迹悉数收集拿走。
他墨眸皆是赞许,真是个聪明的小丫头。
第90章 目标二人
陆青帆准备留在乾元馆继续调查凶犯发生的始末,云曦主仆则准备携尸首往刑部去。
岂料还没出了乾元馆,云曦主仆就被无数身形高大的北莽汉子给围住了。
“尔等不能将殿下的尸首带去刑部。”为首的男子沉声道:“殿下金尊玉贵,岂容贱民剖验?”
刑部是凶犯去的地方,他们殿下死在天子脚下,难道还要被当成犯人剖验一番不成?!
北莽虽不开化,“死无全尸”的禁忌还是有的。
“敢问这位大哥,是殿下的尊严重要,还是捉拿杀害殿下的凶犯、让殿下安息更重要?”云曦清澈的眸光倒映着几位大汉的身影。
她不卑不亢的模样惹得几个护卫皆是一怔:换做旁个小姑娘,这会儿就该吓得放下尸首跑了,她居然还要据理力争?!
方才说话的护卫一噎,随即瞪大眼道:“口出狂言,你凭甚对殿下不敬?”
“就凭我经手的案子皆能寻出真凶。面前为止,我手中只有一桩案未破。”
“哪一桩?”
云曦意味不明地道:“承郡王身死、凶犯不知。”
北莽的人虽然霸道,却不是莽夫,一听跟琼芳别苑有关,一下子就反应过来眼前的小仵作是谁了。
“原来你就是扳倒燕侯府的那个小仵作。”护卫稍迟疑片刻,终于松口:“你得保证殿下遗容齐整尊贵,不得有……”
“保证。”云曦轻轻偏头,认真道:“我精善此道。”
北莽护卫终没甚理由阻拦,只能派一人紧密跟从,确保云曦遵循承诺。
等到了刑部,云曦和青果二人将八皇子的尸首小心地往仵作房抬。
期间北莽护卫好几次都想伸手帮忙,却都会被两个姑娘抢先一步左挪右躲,愣是没让八皇子的遗体磕碰半点儿。
至此那护卫总算相信,两个丫头确是仵作无疑。
待八皇子拓跋靖的尸首安置在验尸房里,北莽护卫还想跟进去,青果眼疾手快一把将门关上,险些撞歪那护卫的鼻子!
正当他气愤时,里间传来小姑娘清脆的解释声:“仵作验尸血腥可怖,护卫大哥还是别进来的好!”
北莽护卫不知想到了什么,讪讪地闭上了嘴,没再坚持进去。
云曦和青果已然开始验尸。
八皇子拓跋靖死因明确,云曦剖腹验尸主要是怕遗漏细节,想进一步确认凶犯是否在死者身上、饮食上做了手脚。
有些微小的细节,很难在尸表上浮现。
所幸尸首发现得早,尸体还不曾僵硬,她必须得抓紧时间。
且说云曦验尸的功夫,陆青帆也没闲着。
户部侍郎易铎将今日来到乾元馆诸事一一告知,陆青帆暂时没听出任何不妥来。
他剑眉微蹙,脑海里不断重复着易铎入书房前后的场景,总有些违和之处,却说不上来。
“有劳易大人随下官再走一趟。”既然想不明白,陆青帆决议请易铎场景再现。
易铎了然,扬手示意:“陆大人先请。”
二人从进入乾元馆开始,来到拓跋靖院子住处时,易铎率先进了正厅,还没来得及一如之前那般坐下就被陆青帆叫住了:“大人且慢。既然是在书房会面,为何要来正厅等候?”
“一小厮言八殿下正在换衫,让下官稍候……”易铎神色一变,喃喃道:“难道当时凶犯正在行凶,而那小厮也跟凶犯是一伙的?”
是不是一伙暂不知晓,但那小厮委实可疑。
陆青帆走到门边扬声喊冉杓。
“大人,下官在!”冉杓正在挨个询问口供,手里已经密密麻麻搜集了数张宣纸,效率不低。
“刑部可有现成画师?本官需借来一用。”
冉杓一听立刻拍着胸脯自告奋勇:“小人可以啊!”
说罢,他立刻展开纸,眼神示意陆青帆讲。
陆青帆望向易铎。
易铎回忆片刻,低声道:“那小厮是八字眉、皱着,对对,再高些……”
陆青帆见二人忙碌,倚靠在门边,思绪在案中翻涌。
奇怪通禀的小厮、悄然溜进来的嫌犯,杀人后成功让易铎握住了凶器……一切一切,都不像冲动行事。
沉敛的墨眸盯着易铎,陆青帆暗暗猜测,凶犯倒像是故意杀拓跋靖、嫁祸给易铎,那北莽承宣布政使司诸事就会大权旁落……
“好了好了。”
正当陆青帆思绪仍旧萦绕不绝,冉杓激动地起身,将画好的图递给易铎,陆青帆也大步流星赶去围看。
“唔……有点不像。”易铎英气的小胡子抖了抖,略显尴尬地道:“又有些像。”
此言一出,陆青帆便知是冉杓画得不准。
他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若任师爷在就好了,定能画出可疑小厮的模样来。
冉杓讪讪地道:“要不下官还是去刑部寻个画师来?”
“不必。”
想也知晓,冉杓定是经常被拉去画嫌犯肖想、方才才会那般积极自荐……恐怕刑部的画师也跟冉大人的水准差不多。
“大人,大人!”突然,冷海从房檐上飞步落在陆青帆面前,激动地道:“宗大人和任师爷到了!”
“当真?”陆青帆大喜,瞌睡就有人送枕头,任师爷来得正好!
“确凿无误,人已经在乾元馆外了!”
“快请!”
陆青帆紧走两步,不忘转过身嘱咐户部侍郎易铎和冉杓在原地等候。
再见上峰大人和老搭档,三人激动寒暄一番自是不提。
听说有案子需要任师爷帮手,二人再不耽搁,跟着陆青帆径直朝着北莽八皇子拓跋靖的院子来了。
任丹青的名字不是白叫的,那一手丹青画技、冉杓是远远不及。
当任丹青用简单的水墨勾勒出易铎大人形容的小厮时,易大人都不禁感慨:“像、太像了!确是他无疑!”
陆青帆立刻将画像递给冷海:“全城搜捕这个小厮,务必抓活的。”
“是!”
冷海领命而去,冉杓还沉浸在自不如人的自责中。
任丹青笑眯眯地拍了拍冉杓的肩膀:“冉大人无需自责,人有皮相亦有骨相,唯悉心钻研方可皮骨相合、画出人样来,您已经做得很好了。”
冉杓闻言再度眉开眼笑,“多谢师爷鼓舞,下官心里好受多了。”
旧人、新属下相处和谐,陆青帆在一旁看得也颇为欣慰。
但此刻不是温情叙旧之时,众人便一同随着易铎再走案发地。
易铎当时在正厅等候片刻不见人通禀,就自作主张前往书房。
“本官一进去,便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气。心下大骇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