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仵作小娇娘-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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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公子,如今薄娘已死、且尸首模样必是被人寻仇,你若有甚知晓细节可万莫隐瞒,否则引火烧身……官府也不能时刻守着你。”陆青帆沉声警告道。
卓尔自然知晓其中利害,点头认真承诺道:“在下既是报官之人,亦比任何人都想捉拿凶犯,断不会有所隐瞒。只是这阴阳房内潜藏的捷径通道我是当真不知……啊!我想起来了!”
不提此事还好、一提此事,卓尔终于想到了一个细节:之前修葺花楼的时候,寻来的修葺工匠便是薄娘介绍的。
若真是薄娘动了手脚,就只有那一次。
陆青帆闻言眸光微敛,“你自始至终都蒙在鼓里,甚至从未揣度过?”
卓尔有M。L。Z。L。些不好意思,“在下独自在京城闯荡。薄娘数次帮衬于我,就算她打通了捷径密道、又不曾做甚伤害我的事,我便是当初知道了也不会计较那么多吧?”
倒也不错。
陆青帆颔首,既然此事已知,便不再跟卓尔墨迹,他重新抬手准备把人提溜到外院。
这一次卓尔学聪明了,立刻抬起手婉拒:“不劳大人送一程,在下可以自己回去!”
陆青帆见状收回手,默许卓尔独自离开。
那厢冉杓和任丹青也收获颇丰。
二人来到陆青帆跟前挨个启禀。
冉杓道:“今晨时分,有人看到薄娘的房中有烟雾萦绕、因担忧内况便推门而入,还意外打翻了火盆,结果发现薄娘的尸首、那丫头就吓跑了。”
任丹青点头附和,说还有两个姑娘当时也在场,分开询问之后得到的口供差不多。
“卓尔不是第一个发现尸首的人?”陆青帆皱眉,随即道:“那么多火盆,都是飞燕楼的姑娘打翻的?”
“……好像也有几个是在下打翻的。”
不等任丹青开口,站在不远处的卓尔就呐呐地认下了:“那几个火盆当时还热着,我担心薄娘,所以就全都……”
陆青帆脸色一沉,“你可知这般肆意破坏案发地,很容易丢失线索。”
“在下当时救人心切、确实没想那么多。”卓尔自知理亏,捏着鼻子道歉。
他并未再管卓尔的孟浪行事,思绪转移到案子上。
第一个女子入内发现尸首时,凶犯有很大可能性还在屋内……薄娘已死,凶犯还不离开、是在等什么呢?
“亦或者,是在找什么?”陆青帆锐利的墨眸蓦地盯准紧闭的案发地房门。
恰逢此时,云曦打开房门,正撞上陆青帆精锐如刀的视线,不禁一怔。
“大人,怎么了?”陆青帆从未拿这种如狼一般的视线看过她。
陆青帆神色一敛,看云曦已然摘了手套子,脸颊还不小心蹭到了淡淡的黑灰,他低声问道:“验完了?”
“验完了,大人可以勘验现场了。”云曦颔首。
验尸固然重要,勘验现场于破案亦是重中之重。
第139章 可堪为配?
陆青帆戴上脚套走进内间,还不忘转头嘱咐云曦:“说说验尸结果。”
屋内,薄娘尸首已经被云曦主仆用白布将其裹好倚在凳子,仍维持着死前的所在,旁处与之前别无二致。
可见云曦为了保留现场的痕迹,并未占据室内其他地方验尸……陆青帆赞许地望了云曦一眼。
他们果然心有灵犀,判断凶犯必定在此间留下不少线索,故需最大程度地保留案发地的所有痕迹。
云曦跟在陆青帆身后,将验尸的情况娓娓道来:“死者薄娘,原名不详,从尸首的体态和牙齿的痕迹来看,二十有五;因烹烤用刑脱水窒息而亡。死亡时辰大概在昨日的子时到今晨寅时前后。”
死亡时辰的跨度太大,皆因烹烤尸首导致;但死者人却已经在这个屋中呆了起码三日有余,期间不曾进食、唯靠被喂水维持性命。
“三日有余?”陆青帆正在勘验内间一处藏有灰沫的脚印,听到云曦的话不禁抬头确认:“凶犯将其绑在屋内三日有余,竟无人察觉?”
飞燕楼人来人往、恩客繁多,少不得有些难缠的客人需要楼主亲自出面。依卓尔所言,薄娘必是长袖善舞之人,三日不出房门恐怕早就被人发现不妥了。
“这也是我疑惑的地方。”云曦错开脚印走进内间,望着屋内略显古怪的细节,秀眉蹙起,竟然忘了要继续跟陆青帆讨论方才的细节。
“怎么?”陆青帆走到云曦身边,沉声问道:“这屋内不妥?”
“嗯,”云曦轻轻点了点身后的尸首,“薄娘会些轻功,手指尖有薄茧、掌上有独属于女子干活的水痕纹。”
云曦在空中大概描画了几把,“这种痕迹、操持家务的女子普遍都有。可见薄娘平素就是干净利索的人、不少轻纺纱缎都会手洗……”
说完,她指着床畔一个零落的围巾、梳妆台被拨弄过的小盒子,甚至床尾没有放整齐的鞋,都不似薄娘体征表现出来的那般干净有条理。
一旦出现违和的生活习惯,必是有人擅动过屋中的物件。
“或者凶犯早早就将薄娘控制住,一直以她的身份装扮糊弄众人。”陆青帆沉吟片刻,冲云曦招手,让她看看黑炭灰留下的残片脚印。
云曦蹲下来比划丈量了一下,陆青帆问道:“是男是女?”
女子冒充薄娘来掩人耳目的可行性会更大。
“男子。”云曦站起身来,笃定地道:“不像女子的脚印,脚骨大小也颇有差距。”
陆青帆闻言,食指轻轻点了点太阳穴:“又是一个疑点。”
从知晓薄娘的死因到发现屋内藏人三日却为人不察,陆青帆直觉这个案子可不是普通的伺机寻仇案了。
“凶犯是身量在五尺三寸到五尺五之间的高大男子;同薄娘是旧识。”
云曦说着,就将之前自己打了的绳结递给陆青帆:“原本的绳结已经因为烤得太脆、搬动尸首的时候碎掉了。这是我仿打的,大人瞧一瞧。”
接过围巾打成的绳结,陆青帆忍不住皱眉,“这是我们官府人打结的手法。”
“啥?”窗外,任丹青和冉杓齐齐探出脑袋,眼睛直勾勾地瞅着陆青帆手里的绳结。
“乖乖,还真是。”任丹青捋着胡子,“这可麻烦了,查来查去、又查到自己人的头上。”
云曦歪歪头,反问道:“官家人会学专门的打绳结法子吗?”
“嗯。”陆青帆点头,四下看了看,索性选择解开腰带准备打结。
“为缉拿凶犯、迅速锁人不伤人,会有一套专门的系绳索之法。”
窗外的两个老不休赶紧捂住眼睛,视线又从指缝里溜出来,想瞅瞅陆青帆当着云曦的面儿解腰带是几个意思。
陆青帆手法迅速地将绳子打成了死结,那结扣的模样同云曦手里的围巾几乎一模一样,但锁扣的方向反了。
“不是这样的。”云曦翻转了一下,说道:“凶犯跟薄娘相识,他绑人应该是这样……”
说着,云曦将腰带结扣解开,跟陆青帆面对面假装凶犯和薄娘,她双手绕着陆青帆的腰肢将绳结环扣翻转、系住了陆青帆的双手。
任丹青和冉杓太好奇了,二人也顾不上其他,索性从外间进来一探究竟……没错了,死者身上的绳结通过云曦的方向一转一扣,总算是一模一样了。
“陆大人厉害,云仵作也是能人,居然看一眼就学会了?”冉杓不禁感叹着。
云曦弯了弯眉眼,“冉大人谬赞了。”
“继续。”陆青帆手指一动,束缚着他的腰带便松开了。
云曦三人:“……”
也就是陆青帆,薄娘若是有他那一手,说不定还能捡回一条性命。
飞燕楼案发地的情况陆青帆已然了如指掌,他示意云曦先将尸首带回去,众人有什么话回去再说。
“大人,云姑娘?”卓尔一反当初火场内温文尔雅的从容之态,整个人如同抽掉了主心骨,惶惶不安的模样令人心中不忍。
陆青帆冲卓尔颔首:“案件还需调查、缉凶亦要时辰,还望卓公子耐心等候。”
卓尔心里都明白,可他、他就是放不下。
刑部的几个差役需得守着案发地,陆青帆带着冷氏兄弟先撤。
云曦和青果则手脚利索地把薄娘的尸首安置在板车上准备带回去。
卓尔殷切期盼的目光不住地在云曦身上打转。
方才在陆大人嘴里什么都没问出来,卓尔不死心。他想问云曦、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青果你先走,我跟卓公子说几句。”云曦哪里瞧不出卓尔的心思?她决定给卓尔开口提问的机会。
“是,小姐。”青果扶稳尸首,跟着衙门的板车先行一步。
云曦主动上前,冲卓尔行了一礼,温声道:“卓公子可愿送我出柳巷?”
花街柳巷虽在京城之内、但地形繁杂,云曦趁势提出请卓尔送她一段路。
卓尔大喜,抱拳道:“义不容辞。”
二人穿过吵吵嚷嚷围观的飞燕楼、经过来往熙攘的街巷,终于离开了花街。
“云姑娘海涵。”卓尔眼眶一红,低声道:“我也不想劳烦姑娘,只是薄娘生前助我良多、如今她遭人迫害我却无能为力……”
“卓公子并未无能为力。”云曦认真地道:“你报了案、保护了现场,讲了薄娘生前为人,皆为破案提供了助益的。”
卓尔眼眶一红,强压下心头的愧疚,“那、那薄娘是如何死的?究竟、究竟是何人要杀她?”
短暂的沉默后,云曦低声道:“为人用刑所杀。”
此言一出,那高大温润的汉子再也止不住眼泪,当着云曦的面痛哭出声。
约莫小半刻钟,巷子里只有卓尔的啜泣哭声。
等到卓尔重新平静下来,云曦这才开口道:“陆大人说得对,捉拿凶犯需要时间,在此期间,卓公子还要为薄娘看顾好飞燕楼才是。”
薄娘多年心血,总不能因了她的离世就坍塌了。
“好、好。”卓尔勉强挤出一个比哭更难看的笑容:“我定会守好飞燕楼。”
云曦颔首,有事情做,人总能勉强支撑下去的。
她转身欲走,却被身后卓尔再度叫住:“云姑娘……”
“卓公子还有事?”云曦转身疑惑地道。
“我、我们算是朋友了吧?”卓尔小心翼翼地试探问道。
见云曦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身为花楼中人的卓尔蓦地后退一步,讪然道:“对不住,是我……”高攀了。
“我还以为上次误认卓公子的时候,咱们就是朋友了呢。”云曦弯了弯眉眼,认真地道:“卓公子,要坚强啊。薄娘还等着你为她沉冤昭雪呢。”
卓尔露出了今日第一个发自内心的微笑:“多谢云姑娘。”
目送着云曦离去的背影,卓尔揉了揉眼振作起来,低笑一声道:“真好,我又不是孤身一人了。”
他又有朋友了。
离去的二人皆不知,他们的叙话早就被房檐上潜藏的一个白衫男子听了去。
那清俊如玉的俊颜上狰狞的狠意一闪即逝,栗色柔和的眉眼骤然浮上戾气。
他的目光盯准了卓尔的背影,喃喃道:“好想杀了你啊。”
你何等卑贱,怎配当小仵作的朋友?!
第140章 尚书作妖
云曦赶到刑部衙门后,仵作房的大门紧闭着,一个面生的差役死死挡在门边,一派不允入内的模样。
任丹青吹胡子瞪眼地差役吵架:“……我等亦是刑部中人,凭甚不让我们放尸首?!”
“尚书大人说了,无手令不得入内。”那差役浑然不惧任丹青,梗着脖子道:“有事儿你找尚书大人说去!”
“我看你就是欠揍!”要不是青果扛着尸首一点儿不敢松懈,高低得揍那差役几拳。
云曦见状快步走上前去,灵动的眸子在那差役的身上转过一圈儿。
“看甚?”那差役一直知晓新来的仵作是个美人,可他没料到近看时,云曦竟然比传闻中更漂亮!
想到自己在此的目的,差役倨傲地道:“云仵作,并非我为难于你,实乃尚书大人今儿个改了规矩……”
“尚书大人趁我们陆侍郎不在改的规矩吗?”云曦柔美的声音问起话来,就是比任丹青那个老帮菜中听得多,可话中的机锋锐利,倒是丝毫不减。
“也不能这么说。这刑部衙门,还是卢尚书的刑部衙门。”
对美人的问话,差役倒是多了两分周旋的耐心,他似笑非笑地道:“云仵作还有问题吗?若是没有,那尸首便需要你等自个儿想法子安置了。”
“好,我明白了。多谢差役大哥。”云曦冲着青果挥挥手,示意小丫鬟带着尸首跟上。
任丹青见状恶狠狠地瞪了那小人嘴脸的差役一眼,“你小子可真敢讲啊!刑部那是天子的刑部,还能成你们卢尚书的!”
差役被任丹青一说,脸色骤然一变,还欲解释,就见任师爷已然忙不迭追上云曦去了:“云丫头,你等等老夫!”
一行三人快步来到卢尚书的书房。
“云丫头,你要干……”
“青果,把门踹开。”云曦秀眉轻扬。
青果没等任师爷开口阻拦,三两脚就把卢尚书的门踹开了……两扇门整整齐齐地轰然倒进屋内,掀起一层灰尘。
任丹青:“……”他现在走还来得及不?!
来回行走的诸多官员齐齐停下脚步,全都不可置信地望着擅闯卢尚书书房的一对儿姑娘。
整个院子里安静得一根针掉落都能听到,只剩青果不怕死的脆声感慨响彻整个院子:“哇,小姐,卢尚书办差的书房可真大啊!”
“尚书大人何等人物,办差的地方自然不是我们的小库房可比。就把尸首安置在卢尚书常睡的床榻上吧。”
众人:“……”当真是什么主子带什么丫鬟。
一个赛一个胆大。
任丹青手里的折扇“咣当”掉在地上,“迟了迟了。”全都被看到了,现在走也来不及了!
云曦一向是个好脾性的,今儿卢尚书不允她们安置尸首算是触到了小姑娘的逆鳞。
她不仅带着青果登堂入室“抢走”了卢尚书的屋子,还跟青果大喇喇地坐在卢尚书的书桌上翘着腿吃点心。
任丹青眼看着是阻止不了云曦了,索性幸灾乐祸地躲在一旁看热闹。
方才不让云曦安置尸首的差役气急败坏地冲过来,指着云曦道:“你、你大胆!”
这次云曦可没方才那般好说话,灵动的桃花眼眨了眨,腾出手来的青果双拳直直一怼,在距离差役鼻尖一厘的地方停住,不许那差役再上前一步。
“差役大哥,都是给人办差的。我体谅你的难处、你也体谅体谅我的难处;咱们各退一步、互不干涉,如何?”云曦弯了弯眉眼。
“你、你们等着!”那差役吞了吞口水,也知晓现在是奈何不得云曦了。
惹不起到底还是躲得起的。
差役离开后没多久,卢尚书便带着身边的师爷回来了。
看到自个儿的房门塌得平平整整、又见云曦主仆二人两双脚丫坐在桌上调皮地一荡一荡,他一张脸气得铁青。
“尔等放肆!”卢尚书指着云曦怒声道。
云曦“呀”了一声,跟青果不紧不慢地从桌子上跳下来,还不忘拍了拍手心的点心屑,客气地朝着卢尚书行了个礼:“见过尚书大人。”
“谁许你们打坏本官的房门的?”卢尚书本以为这就够气人了,进屋后发现尸首竟然放在他的床榻上,屋子里已然弥漫出一股难闻的焦油味,熏得他瞬间作呕。
“不是大人让我们自个儿安置尸首的吗?”云曦一脸诧异地反问道:“大人忘了?”
卢尚书横眉冷对:“谁让你……呕,谁许你等将尸首放在本官的软榻上的?”
“民女的仵作房放不了,差役大哥说了,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