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各位都要喊我祖宗-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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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王妃的丧事完后,烨王重查陇南赵家僭越的案子也有了结论,僭越不假,但并未超越皇室,按律削官为民即可。
没能弄死赵家,杨皇后心里很不是滋味,对燕靖予的厌恶已经到了难以遮掩的地步,只是碍着雍王才没有撕破脸。
陇南赵家是小罪,老皇帝也有心拉烨王一把,好让他压着太子些,以免太子失了分寸,再做些散人心的事,便将宫城防务交给他,烨王接手后,立刻替换掉原先的禁卫统领,将裴昀提拔起来。
他提拔裴昀,承恩伯府的人还以为自家孙女婿出人头地了,结果没来得及高兴,杨柔就挨了一顿打被休回家。
自以为上了烨王的船,裴昀底气十足,骑着高头大马来到承恩伯府门前时,连下马都不曾,看着得了消息出来的承恩伯威风赫赫。
“杨氏不孝敬公婆,多年无后,还不许我纳妾,此等妒妇,我裴家是留不得了,休书已给,两家从此各安天命吧。”
他在大街上就嚷嚷,嚷嚷完还雄赳赳气昂昂的走了,将本该由两家宗老做主这一环都省了,不给杨家半分颜面,比打发个妾室都随便。
承恩伯气的要命,差点在大门口破口大骂,把大哭的杨柔带回去,承恩伯夫人杨氏和杨柔的母亲等女眷赶忙问杨柔怎么回事。
杨柔羞愤不已:“他从未碰过我,我如何生儿育女?先前便是冷脸相待,自升了禁卫统领,我但凡多说他一个字,他便打骂不休,今日与我说要纳妾,我不肯,吵了两句,他挥拳就打,给了我休书拖着我就走,我呜呜呜。”
杨柔哭个不停,一群女眷也听得气愤不已。
杨氏拍着大腿咒骂:“欺人太甚,欺人太甚,他们真当我承恩伯府无人了不成?”
其他女眷一味的哭,杨氏咒骂过后想起没了的雍王妃,当下也是一片心酸,忍不住抹泪大哭起来。
丞相府里,听燕靖予说了裴昀休妻的事,嬴黎一阵咋舌:“他真这么干啊?做的也太绝了吧。”
“三叔提拔了他,他如今也算是三叔的人,承恩伯府一向不待见他,只怕他心里早就不悦,趁此机会给自己出出气,同时与承恩伯府划清关系向三叔投诚。”
燕靖予认真的写着东西:“禁卫统领,多风光的位置啊。”
嬴黎趴在桌上看着他的笔尖:“怪不得你皇爷爷难成大事,他和你爹一样天真,皇位只有一个,他明明白白的告诉大家会给谁就行了,非要给烨王希望。
他以为是在利用烨王压制太子,他就不想想,给太子堵心成这样,日后太子反击了,会有烨王的活路?什么兄友弟恭,在皇室基本扯淡。”
“我父王也和我说,手足兄弟,并非要争个你死我活才好,即便是将他一辈子禁足,都比杀了他强些。”
他笑了一下:“是不是很天真?”
嬴黎都懒得评价了:“燕忱白现在恨死你了吧。”
“差不多,先前我与他互争高低,其实并没有和他斗个你死我活的心思,但现在不同了,我可是他的杀母仇人。”燕靖予放下笔。
“我不信他不知道我母亲的死与杨氏有关,不过人总是会自欺欺人,下意识的觉得自己的母亲善良可欺,乃天底下最需保护之人。
他不会去管自己的母亲造了多少孽,还会用一句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你还计较来堵你,妄图让你打碎牙往肚子咽,再给你来一顶小心眼的帽子,好成全他的孝心,这样他心里才舒服。
至于我舒不舒服,完全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他说雍王妃养育我十几年时,当真是把我恶心到了女表子立牌坊,尽往脸上贴金。”
第193章 :挑拨人家的兄弟情
嬴黎听了笑起来:“天呐,我听你说着都觉得恶心,不过我觉得燕忱白本性不坏,可惜耳根子软,太容易被左右了,自己也不动动脑子分辨一下是是非非。
我估计他从小没少听杨氏说你坏话,耳濡目染就觉得是你母亲抢了本该属于他娘的位置,他娘不被喜欢也全是因为你母亲,他们姐弟在雍王心里不如你也是因为你母亲。
所以,他觉得你母亲死了活该,甚至可喜可贺,自然不会去想你和雍王妃是不是有杀母之仇,只会想着,虽然你娘死了,但是我娘把你养大了呀,呕~”
“他自小被杨氏打骂,一直说不如我的话,内心自卑敏感,性子也活泛不起来,自然没什么主见。”
他把晾干墨迹的纸收好,看着嬴黎笑眯眯:“我们得吸取教训。”
嬴黎懵了一下,意味深长的瞅着他:“你这话要是被我家老头儿听到了,腿给你打折了。”
“那我就告诉他你亲我来着,还不止一次。”他信心满满的威胁嬴黎,起身揉揉她的头:“我先走了,还有一大堆事情呢。”
老皇帝的身子不大好了,他必须抓住协从太子处理国事的机会站稳脚跟才行。
毕竟,太子现在看他特别不顺眼。
熬过了酷暑,刚入秋老皇帝就病倒了,为让老皇帝静养,只有杨皇后和嬴袖轮流侍疾,旁人极少能见到老皇帝。
这日,嬴袖刚从坤华宫出来,就看见被老皇帝召见的裴昀,她余光瞥见,并未正眼去瞧,裴昀却明目张胆的看着她,直接无视外面数十双眼睛。
云宋对此反感的不行:“姑奶奶都教训过他了,他竟然还这样,宫里到处都是耳目,这若是被人拿去做文章,岂不连累娘娘。”
“别管他。”嬴袖目不斜视的离开。
隔天又去侍疾,结果他也刚好过来,老皇帝病倒之后格外在意宫城安危,嬴袖也不好得说什么。
身后只有嬴袖身边伺候的宫人,裴昀胆子就大了:“阿袖。”
他一张口,云宋就厌烦的要命,只是看在嬴袖的面上不好发作。
“裴将军。”嬴袖目不斜视:“本宫的名讳,你还是慎言的好。”
裴昀心里高兴,才不在乎这些呢:“我有话与你说,很重要的事。”
嬴袖稍稍一想,让嬷嬷们后退,仅留云宋在身边,裴昀心中一喜,立刻就说:“我如今替烨王办事,他稍加提拔,我就做了禁卫统领,你我的事本就不是秘密,他也是知道的。
因为嬴鲤的事,杨皇后和太子很不得你们家待见,既如此,不如转投烨王,烨王可比太子好多了,虽也算不得明君,但是提拔重用毫不吝啬。
雍王妃和隆安郡主没了,宣平侯府与承恩伯府的梁子就结下了,有这段恩怨在,等太子登基了,一定会找你们家麻烦的,以防万一,不如断了太子登基的念想。”
“裴将军,本宫区区女流之辈,不管朝政大事,自有家中长辈决断。”
嬴袖好像笑他天真,又觉得他卑鄙,得了烨王的好,却不说烨王的好话。
裴昀不放弃:“阿袖,我已经求了烨王了,只要他登基,届时让你寻个由头脱身,我们还是可以在一起的,至于你的孩子,那是皇室血脉,烨王不可能不管的。”
“裴将军!”嬴袖呵斥出来,神色冰冷:“本宫乃是皇贵妃,你若再胡言乱语,本宫必当禀告皇上。”
裴昀脸色大变:“你这般无情吗?”
“无情,也比你自作多情犯蠢的好。”嬴袖狠着脸:“我儿是皇上亲封的福王,正儿八经的王爷,你凭什么觉得本宫会为了你连孩子都不要?本宫与你不过数年前的一面之缘罢了。
如今本宫身份尊贵,是你想带走就能带走的?
若真与你走了,然后给烨王本宫不忠于皇上的借口,好铲除我嬴氏吗?裴昀啊裴昀,你怎么会愚蠢至此?
本宫是皇上亲封的皇贵妃,执掌后宫,深得皇上宠爱,又为皇上诞育皇子,你算什么东西?也能与皇上比较,竟还想让本宫抛弃孩子,异想天开。”
呵斥一通,她带着人离开,裴昀僵在原地,早已经脸色大变,看着嬴袖,心寒无比。
他只觉得嬴袖无情冷漠,竟然这般看不起自己。
明明当年,他们俩一见钟情的。
到了坤华宫,与杨皇后客气了几句,等她离开后,嬴袖立刻跪在老皇帝面前。
老皇帝刚喝了药,还没歇息,见她如此十分奇怪:“怎么了?好端端的跪下做什么?”
“臣妾请罪,方才裴昀拦住臣妾,说什么太子不值得效忠,劝臣妾说服嬴氏像他一样投靠烨王才是正经,还说什么烨王已经答应,等他登基,便把臣妾赏给裴昀,臣妾呵斥了他,但仍感羞愧,无颜苟活了。”
说到最后,她几乎要哭了,声音都在发颤。
老皇帝却一阵沉默,语气低沉了许多:“你对裴昀可还有情?”
“少年一见,只觉得他风流倜傥,并未深究起品性,后入宫,被皇上万般宠爱,又听各家夫人念叨夫妻隔阂,便觉得自己无比幸运,能得皇上包容偏袒,可惜未能早些出生与皇上白首偕老。
女子嫁人本就图个依靠与偏宠,这些皇上都给臣妾了,臣妾不敢忘记。
至于裴昀,他两次打扰臣妾,龌龊愚蠢,不知尊卑,以下犯上,臣妾只怪自己当初瞎了眼,也怪自己年少愚钝,招惹麻烦至今。”
她难得这般委屈,老皇帝听完也没说话,微微抬手示意她过来。
嬴袖起身过去坐在床边,满是委屈,老皇帝看着她,说道:“此事朕自会给你一个交代,但不是现在,烨王对朕还有用,朕不想打草惊蛇。”
“皇上相信臣妾,臣妾就已经知足了。”嬴袖适时滴了两颗眼泪出来,趴在老皇帝怀里轻声抽泣。
她在老皇帝怀里哭了许久,好一会儿才顶着满脸泪痕直起来,美人梨花带雨的样子瞧的老皇帝心疼不已,忍不住软了语气安慰她。
“皇上。”嬴袖一边擦泪一边说,小女儿态十足:“赵婕妤请旨侍疾。”
赵婕妤,便是先前的赵贵妃的,降为婕妤后一直待在紫薇殿礼佛。
老皇帝一阵思量:“难为她有这份心了,让她随你来吧。”
“是。”嬴袖又擦擦眼泪,看了老皇帝一眼,继续趴在他怀里抽噎,把老皇帝哭的更加心软。
嬴袖为赵婕妤求情侍疾,让杨皇后大为光火,瞅准了赵婕妤在的时候就来立威做福。
“赵婕妤禁足这么久,气色都憔悴了,怎么还花红柳绿的打扮,难不成平日里礼佛也这般招摇吗?”
因着赵婕妤求了嬴袖得以来老皇帝跟前侍疾,好些后妃都闻风赶来,有孩子的想替孩子谋个前程,没孩子的想替自己谋个前程,为此坤华宫外莺莺燕燕一大群人。
杨皇后一来就刁难人,好些人都不敢噤声,赵婕妤顶着满头花白垂首不语,骤然失势,她比先前稳重了许多。
“你们一个个的都来这里做什么?”
赵婕妤不搭话,杨皇后便将目标放在了其他人身上:“难道不知皇上需要静养吗?吵吵嚷嚷做什么?”
她还在训斥,嬴袖就走了出来,眉间微蹙满是疑惑:“皇上问,是何人吵嚷?”
她故意这么问,杨皇后顿时脸色难看,有些后妃躲在人堆里暗暗撇嘴发笑。
她们可都没吭声,安静的等着呢,吵嚷的自然是杨皇后自己了。
“皇上如何了?”杨皇后板起脸,时刻拿捏着自己正宫娘娘的威严。
嬴袖语气淡淡的回道:“皇上说,众姐妹的心意他知道了,也知道大家平日里身子弱,此时还是顾惜自己的好,不必担忧他。
宫里的小皇子小公主尚有几位,正是调皮的年纪,不可少了母亲照应,就都回去吧,只留赵婕妤帮衬皇后娘娘与臣妾,毕竟赵婕妤也是身边服侍几十年的老人了,知冷知热的。”
“既然皇上都这样说了,那就散了吧。”杨皇后剜了赵婕妤两眼:“赵婕妤便跟着本宫吧,皇贵妃年轻心细,又常与皇上耳语,你跟着她不恰当。”
谁都看得出来她是要好好磋磨赵婕妤,但是无人敢说话,赵婕妤也应了声。
嬴袖折进屋里,径直坐到床边瞧着老皇帝,杨皇后没了位置,脸色大为不满,却不敢在老皇帝面前刁难嬴袖。
老皇帝这一病,国事上就成了甩手掌柜,太子监国,理当大权在握。
可是燕靖予协从,分走了他大半的权利,国事繁忙,他的身体又无法奔波,所以很多时候都只能把事情交给燕靖予去办。
监国却不繁忙,太子有点抑郁了,闲时待在东宫,燕忱白来请安时,太子见他也神色哀怨冷漠,到有了几分同命相连的感觉。
“你姐姐的事,我很抱歉。”
燕忱白不说话,这些日子他也想明白了,虽然杨皇后与太子有些自私,却也是人之常情,嬴氏势大,谁能得罪的起?
真要怪罪,只能怪罪昔日不曾提醒隆安注意分寸,别去招惹嬴鲤。
“你母亲可惜了。”太子故意说道:“这些年,你父王南征北战,雍王府全都由她操持打理,沈氏病故时,靖予还是个孩子,也是她照顾,虽沈氏与你母亲不睦,但你母亲对靖予也是仁至义尽了。”
这话说得燕忱白下意识的牙关紧咬握住拳头,心口更是万般疼痛:“他恨我母亲。”
“他恨你母亲,想必也是因为沈氏,毕竟沈氏病故,你母亲才被扶正,于他看来,是你母亲鸠占鹊巢才让沈氏病故的。”
太子故作可惜:“其实何必呢?十几年了,就算是养条狗,也该知道不能对主人张口才对。”
燕忱白心底的防线再次震荡,压在心中的气愤与怨恨几乎要喷出来。
太子摇着头:“可他不领情啊,被皇上高看便自命不凡,其实这些年,他得到的已经足够多了。
要是沈氏活着,他还不一定能这般风光呢,有得必有失的道理都不懂。”
“大伯。”燕忱白内心的愤怒已经把他的理智燃烧的七零八落了:“你乃储君,却把监国大权分他大半,可甘心?”
太子笑了笑,摇头苦笑:“皇上下旨安排的,我能有什么办法?”
他的无奈越发让燕忱白恼怒:“皇爷爷历来都是偏心他的,什么好东西都给他,事事为他着想,即便他忤逆犯上,皇爷爷也能既往不咎。”
燕忱白话里满是酸气,失落难过根本藏不住。
“谁说不是呢。”太子拍拍他:“你是长孙,你母亲扶正后,你就该是嫡长孙。结果,唉。。。对你不公平啊,你还比他早几年跟你父王浴血沙场呢,受过的伤吃过的苦,比他多多了。”
燕忱白越听越委屈,这些话雍王从不会对他说,他深藏着对燕靖予的嫉妒,深藏着对老皇帝偏心的不满,但还是被太子说的明明白白。
“父王从不会和我说这些。”想起雍王,燕忱白心中又是一痛:“他总说对我们一视同仁,但他分明更喜欢靖予多一些,作为子女,本不该插手父母的事,可是父王冷落母亲,母亲这么多年受的委屈我看的真切。
他明明知道是靖予逼死了我母亲,可他半分怪罪都没有,甚至不曾去看过母亲,母亲出殡后我才知道,母亲自缢那一晚,他一直在沈氏坟前,他把我母亲当什么了?难不成母亲这么多年的辛劳他都看不见吗?”
眼见他眼圈渐渐发红,太子反倒不吭声了,杨氏是如何上位的他心里清楚,雍王这个弟弟他又最是了解。
长辈的恩恩怨怨,他历来不愿意掺和到小辈里面。
可是事与愿违,他的隐瞒,只会让手足兄弟互相揣测离心离德。
燕忱白再度崩溃,本就敏感自卑的他,根本经不住太子的话,在太子跟前就大哭了起来。
他还在嚎啕,燕靖予就来了,闻声并不靠近,只在远处等候,太子瞥见他,远远的飘了一眼过去。
燕靖予拿着几本公文,平静从容的接下他的眼神,不卑不亢。
用脚指头想想都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