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第一锦衣卫-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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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也是沈砚被爱意感化实现救赎的一卷。感谢在2022…02…16 05:24:53~2022…02…17 02:32: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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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级期待】
【谁揭秘的啊?】
【这父子俩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好吧,虐一虐才好回到人间】
【好期待,,,加更吧大大】
…完…
第46章 、锦衣翻墨污
◎反目。◎
天子视线垂下;望着跪在地上的臣子,“你只需要说一句,你从未骗过朕。只这一句,他人的奏章算什么?朕信你。”
沈砚依旧不言;她俯身叩首;额头贴在冰冷坚硬的金阶上,眼前尽是煌煌的金漆。
金漆玉屑;象征着皇室的威严。她的行径;不仅挑衅满朝众臣,更视天家威严于无物;她如今除却垂首外;无话可说。
“这是你的回答?”天子眼中流露出一丝苦涩,他深深地看向跪拜在麾下的青年;叹了口气,“和安元年,玉儿生辰,华清池旁;那是朕第一次见到你。”
沈砚一惊,未想到早在那时;陛下就见过自己。
“你在太子妃面前;将天上的飞雁射下来。年少肆意;风骨峻峭。我就在想,一定要把你引入彀中。”
“让你组建锦衣卫;不走吏部,杀禁军;灭凉州王氏;我无一不允。朝中世家林立;营私结党,各怀心思,欺瞒于朕。可你是我亲自选□□,我以为,你会不一样。”
天子不忍看向沈砚,他看向殿中的柱子:“这些年你我同进同退,我不仅视你为重臣,更把你当做同伴。我一心待你,从不欺瞒于你,你却从一开始,对我撒下弥天大谎。”
沈砚依旧没有说话。
她说什么?她一开始,便是存心如此,周旋良久,步步为营,好攀登到高位。
说除却此件事,微臣没有再欺瞒陛下?
她于正旦亲手杀了汪重尧,这是洗不脱的痕迹。
今日,欠了多年的债,一并向她讨要,她除却这一身性命,再无可偿还。
天子双眼通红:“事到如今,你没有一句要说?”
沉默许久,沈砚喉头滚动,涩声道:“臣,罪不可赦,有负陛下……信赖。”
有风吹过明堂,掀起沈砚官帽压住的一缕发丝,天子的心弦忽地被扯动,弦铮然断裂,他取下玉笄,解开朱缨,摘下头上的十二冕旒,那十二条珠串在他手中摇晃,撞击,发出清脆的声响,好像是风在伴奏。
象征帝国威严的旒冕被它的主人猛地掷去,“啪”地一声,砸在跪伏在地的臣子身上。一颗颗白玉石珠子纷纷扬起,再狠狠落在沈砚背上。
沈砚依旧像一块石头一般,十二条白玉石砸下来,她纹丝不动,声音也未发出。
那副冠冕像是在唱独角戏,自己砸去,又兀自滚落在地,寂寥地互相碰撞,与金阶发出盈润的撞击声,皎皎白玉立刻与肮脏的墨汁混为一体。
天子的情绪已然失控,他咬牙切齿:“你既然知道我有多信任你,为何不说?为何要欺瞒?欺君之罪压不倒你,深负信赖也压不倒你。是不是?你心里有过怕吗?有过愧疚吗?是不是还很得意,觉得没有人能看穿你,都被你沈砚玩得团团转!”
他跪下去,拽住沈砚的头发,强迫她抬起头。沈砚不得不对上他的脸。
若是有内侍朝臣在其中,怕早已纷纷跪地哀嚎不合礼法,可偌大的殿中就此二人,天子跪在满是墨汁的地上,金色的龙袍滚上墨水,君臣二人唯有沈砚还堪堪维持着表面的臣子身份。她盯着天子,对上了一双痛绝亦怒绝的眼。
天子看向她,怒极反笑:“从来都是这样,你永远这幅表情,从来不会有任何反应!”
他捏住她下巴:“真想一刀刀剐去你的肉,看你还是不是这幅态度!”
殿外传来阵阵喧哗声,一声叠一声的“娘娘!”,带着祈求与劝诫。内侍与侍卫围在一个女子身后,都想拦住她步入殿中,又顾及她身份不敢上前。
“谁敢阻拦我一步!我杀了谁!”皇后的声音自殿外怒然响起。
大殿的门被沈玉推开,自推开的缝隙中,殿外有侍从见到殿中的一幕,大惊失色,天子吼道:“滚出去!”
沈玉持剑踏入殿中,殿门沉沉阖上,封闭住殿外的种种目光。
作者有话说:
迟迟进入不了状态,这段真的好难写啊呜呜呜,我还是更擅长写夫妻吵架(不是)感谢在2022…02…17 02:32:19~2022…02…18 05:07:0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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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第47章 、银篦击节碎
◎“你敢赐死她,当日我亦死!”◎
沈玉面无表情;在这对儿君臣身上转了一圈。
沈砚跪在地上,向她摇头。
沈玉留意到她的祈求之色,她朝前走了几步:“陛下,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你要问问你这位好妹妹!”
沈玉停顿住脚步;“陛下终究是发现了。”
天子一字一字:“你果然知道。”
“我亲眼看见她出生;就是想装,也没办法。我说不知道;陛下信么?”
天子怒极反笑;他松手起身,“你们姐妹二人;沈家一家;齐心协力共度时艰,好啊;真是好感人,我成了那个下作的小人!”
沈玉微微一笑,纵然在这种时刻,她依然温温柔柔;毫无情绪波动。见过皇后与指挥使的人,都认为这两位亲姐弟性格南辕北辙;一者温柔贤淑;一者独断专横。然而只有沈玉最亲近的人;才知晓,她与沈砚;是一个模子刻出来——认准的事情,刀山火海也要往下走。再大的波动;都不会在那张脸上显露分毫。
沈玉柔声道:“陛下切莫妄自菲薄;陛下不是小人;可惜朝堂如此,历来如此。假如不扮男身,陛下如何能得一大助力?权宜之计罢了。多年来,沈砚凡事做得妥帖细致、无一不好,是男是女有何区别?”
天子被她这番话说得哑口无言,他冷笑一声:“没有区别,那她为何不说?”
皇后走到金阶之下,轻描淡写道:“我虽不明晰朝堂之事,但可猜测,在云山下说,她入不了朝堂。在武举时说,她担不了锦衣卫指挥使,在收复凉州时说,她无法复职。一步步,直到今日。与其怨怼她不对你明言,为何不反思我朝朝堂,泱泱大周,无一男子能有此能力?”
“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你妹妹犯下的是欺君之罪!是死罪!”
“嗯,所以陛下要处死她吗?要处死我父母,乃至我和桦儿吗?”沈玉看向他。
“你疯了。”天子震惊地看着一向贤良淑德的皇后,从容说出这些话。
沈玉俯身,将沈砚的官帽捡起来,以手帕轻轻拭去上面的磨痕,淡淡道:“我已经疯了那么多年,你如今才发现么?那可真是太晚了啊,陛下。”
“你不是问阿砚为何要欺瞒于你吗?我替她回答。”
“不要!”沈砚大惊。
沈砚站起来,按住沈玉的肩膀:“不关殿下的事,是臣与陛下之事,臣无碍。”
她心中一片惶急,她下意识地觉得姐姐会说出石破天惊之言,不愿牵连到她。
“——沈砚放手!让她说!她今日必须说出个一二!”
“——这和你无关,我和陛下总要把这件事情摊开说。”沈玉望向天子。
“因为这也是我的愿望,我也想站在朝堂上,或做个乡野村夫。而不是扮演一个母仪天下、温顺贤良的皇后,一举一动,都要符合周天子礼。我生来自由散漫,不拘礼法,当初你要纳我为妃,我曾与你这般说。那时你说什么?”
沈玉忆起往昔:“你说你贵为太子,我不想做就不用做,你也厌烦这些繁文缛节。后来你成了皇帝,一样样、一桩桩琐事加在我身上。看人时不能转动眼珠、终日必须欢欣有神、站立时双腿不能有弯曲、连睡觉时都不能俯卧。你又说我贵为皇后,要做天下的表率。呵,我一个妇道人家,大周的女子连童生都考不了,我能做谁的表率?鼓励她们只要足够幸运,就能凤冠霞帔、坐于天子旁边当木偶?还是说,鼓励男子们,结亲时要找这般温柔娴淑、甘愿做木偶者!”
“礼部的文辞说得好多啊,一句一句,都符合礼法,可这礼法,究竟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上位者控制下面人的工具。礼记曰阴阳和而万物得,可满朝文武,都是男子,这叫阴阳和吗?女子永远只能做父兄的附属,我不愿,也不服,可我无力反抗。我不知道阿砚一开始是何理由登入朝堂,但她走到朝堂上,我求之不得。”
沈砚浑身的血液好像被抽光了,满身冰冷。她看着姐姐平静地说出这番话语,平静到像是在后花园折花闲谈。这些话,姐姐从未跟自己说过,她以为自己足够了解她,今日的她却如此陌生。
她突然想到很多年前,她刚从春山上回到京城,姐姐见她容色郁郁,拉着她出来。她与姐姐并辔时,强作欢颜,鼓起精力,指着天上的大雁,道:“你喜欢哪个?我给你射/下来。”
姐姐随手一指,她将飞雁射下,奔驰拿雁时回首看了眼她。只见姐姐注视着自己的手中的弓弦,目光复杂至极。
那时她以为姐姐是在担心自己,现在才明白,那时的神色是贪恋、渴求和遗憾。
天子的震惊甚于她:“你觉得母仪天下,是委屈你了?”
“陛下自然不曾委屈于我。”
沈玉幽幽一叹:“我不曾与你说,是因为我知道,你永远都不会懂我的感受。你天生被当做太子培养,理所当然享有世间的一切荣誉和权力,怎么会在意底下人的幽微心思。沈砚犯下欺君之罪,罪无可恕。只求陛下不要处死她,要是处死她,我会自裁,桦儿她也会与你反目。没必要使你们父女二人生嫌隙。”
天子厉声道:“你以为只有你不喜欢?我又何曾想被当太子培养,我求皇位,是因为不求我会死。下有各皇子虎视眈眈,群臣心思各异。上有父皇神志不清。我被架上这个位置,这么多年,夙兴夜寐、忧劳成疾。你委屈,你以为我就很享受?我巴不得做个闲散王侯,每日游山玩水,最大的问题是银两不够花。而不是关外被异族踏破,百万百姓的粮从哪里发!再每日上朝被群臣骂!白天夜晚,内阁数十人轮流不休地启奏要事!”
“我以为知我、忠心于我的臣子,从一开始处心积虑欺瞒,我看疯的不是你,而是我!”天子眼眶通红,青筋暴起,他指着沈玉一字字说道。
沈玉盯着他:“那是因为你不光是你,你更是天子。你让她坦承,她坦承之后会有活路吗?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
“我什么时候视她为尘芥,你们一个两个,这样看我!”天子往后退了两步。
“陛下!”沈砚眼看他们越吵越急,再次叩首,“罪臣使天家失和,罪无可恕,还请陛下赐予臣一死。”
“——好!把指挥使打入牢狱!秋后问斩!”
“——你敢!”沈玉拔下金钗,抵在自己脖颈上,她仰起头,泪水从眼中蔓延,声音却平稳无比,“你敢赐死她,当日我亦死!”
“你们姐妹一心,我真成了破坏你们情谊的小人。”天子大笑起来,他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猛地弯下腰,跪在丹墀上。
丹墀上顿时沾染点点的血迹,沈砚立刻扶住皇帝,喊道:“太医!”
沈玉手中的金钗掉落,碎成一节一节,她慌忙上前扶住朱鸿。沈砚小声道:“殿下不用为我说这么多,陛下会迁怒于你。”
沈玉的视线落在沈砚脸上:“我沉默这么多年,这时候不说,何时说?”
沈砚心头长长地叹了口气,这桩意外之变,不止自己没想到,陛下也没想到,不知今后会如何发展。
侍卫太医匆忙赶来,将天子送至寝宫,皇后亦一同前去。
沈砚戴上官帽,站定在丹墀上,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
陛下与她的争吵,是在大殿上进行,此时早朝已到,纵然天子生病,只要无传令,臣子们也要按照礼法上朝一番。
熹微的光照在金殿之上,金殿上碎裂的珠子和冠冕被内侍收起,满地的墨汁和碎裂的砚台也被收拾干净,唯有沈砚飞鱼服上的脏污还显示刚才的那番君臣反目。
群臣鱼贯而入,纡金曳紫者从容步入金殿。众臣都将目光投降金阶下一人,心思各异。
那封奏折既然能呈到天子眼中,势必不可能仅仅呈在天子案上,已有一些臣子得了风声。即使消息再不灵通者,被拒在大殿外那么久,刚进来又见到指挥使在里头,心中也有了几分思虑。
现下大殿无人,唯有满朝臣子。听得风声者率先轻咳:“某最近得了封书信,不知是真是假。想必锦衣卫也有听闻。”
沈砚自然是早就知晓,从边关离开时,她与冀王那一番谈论,已成定局。
她目光转动,盯向出头问话者,神色淡然:“什么书信?”
那人被她一问,讷讷不敢将书信内容说出。这万一是假,万一是指挥使与天子联手演的一出戏,调出他们心有异思者呢?
他不说话,城府不深的后进翰林开口:“黄口小儿说笑罢了,坊间流传,锦衣卫指挥使乃是佯装男儿身。”
群臣先是暗笑不已,这是哪里来的传闻,令人笑掉大牙。笑过之后,又观察到其他人的表情,心头猛然一怔,空穴来风,未必无因。这难道……是真的?
怎么可能!传言是传言,锦衣卫指挥使与他们同朝多年,作风狠绝无情,行事不择手段,世上哪儿有这么狠绝的女人?血溅王家,杀数十禁军,执掌诏狱多年,有死无生。这些事情,让男子做都闻风丧胆,一个女人,哪儿来这样的胆识和心志?
而且沈砚虽面若好女,轮廓有些女相,但这身量,从没见过八尺女子,放在一干锦衣卫良家子中,也是鹤立鸡群的存在。
众臣心里越想越慌,这不会是真的吧?
站在前排的李凌州心神剧荡,他往沈砚身上看去,见她容色与昨晚无异,依旧是冷冷如山上雪,然而身上的飞鱼服沾染了点点污渍。
沈砚从来都是一尘不染,不喜脏污。面对陛下时更不可能如此,唯有早朝前发生变故。
是怎样的变故,会让砚台倾倒,她身上染污?
李凌州回忆起与沈砚相处的点点滴滴,觉华重伤垂首,定下辽东招民,一直到京畿除匪,半夜她栽倒在雨水中。
犹如晴天惊雷劈下,李凌州将视线扭到阶下,他不敢再看沈砚。
他怎会愚蠢至此?!怎会到今日才发现?!沈砚她、她、她、她几乎就差明说,他居然迟钝到再三不解她的意思!
可怎么会?!沈砚怎么会是女的?!那她在朝中周旋良久,得罪过的势力,还不趁此机会狠狠地压她下去,她这样从不屈于人下的性格,又会遭到怎样的重创?
但见沈砚微微一笑:“是与不是,自有陛下定夺。敢问许翰林,从何处听到此传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