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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大周第一锦衣卫-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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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走在后面,前面是十来个想哭却不敢哭的村民,满身伤痕。
  他们连声都不敢吭,这一天是他们见过最可怕的一天,这个面上带笑的人进村后,指名道姓要某个女人,他们当然不乐意,哪儿有这样明抢的!村子里几个见义勇为的汉子站出来阻止,而后……
  发生了他们下黄泉都难忘的一幕,整个村子仿佛鬼席卷过一遍,开膛破肚、一捧捧血泼在墙上。那人冷静地从一人的胸口处把刀拔出,四处喷溅的血也溅到她脸上,她毫不顾忌,回头道:“人在哪儿?”
  不要说沈砚屠杀的罪状,就是她此时看见谁走得慢,一刀身猛地抽上去的画面,都衬得她比土匪还土匪。
  她前面的这群哭哭啼啼的人,反倒更像被劫掠的良家子。
  沈泽安还是来了,心中百感交集。
  刚才女儿杀人时,他想出言阻拦一二,被沈砚一记冷冷的眼风扫过,还有那声没吐露出的“滚”字阻止。
  眼中杀意凛然。
  沈大人很是掂量了一下自己和身边捕快的战力,和自己与沈砚那稀薄到比清水还清的父女情谊,决定袖手旁观。
  若是她一向如此行径,想不被人记恨都难。沈泽安明悟了,怪不得昔日友人要上门咒骂女儿。
  现在,沈泽安望着沈砚时不时踢人一脚,悠悠闲适的笑意,很想长吁短叹一声,最终只是拨过拦在面前的树枝,什么都没说。
  沈砚身后是十几个或抱或牵孩子的女子,随着她走进恒远城。
  这群女子也瑟瑟发抖,若不是顾及沈砚的刀,她们早就一哄而散。
  在众人骇然的目光中,沈砚把这一串人交到官府。她道:“水池在哪儿?”
  她在后院洗干净身上的血,以帕子擦拭手臂上水珠时,侧目道:“何事?”
  ◎最新评论:
  【阿砚太帅了】
  【大大加油哦】
  【徐州(这俩字会不会变成口口)】
  【更不更新,再不更新我用叉车叉着你更新!!!】
  【指挥使杀到徐州去】
  【紧跟时事】
  【期待(?▽?)】
  【
  【我女儿真帅啊!】
  …完…


第53章 、心似双丝网
  ◎千千结终解。◎
  沈砚拧干帕子;将鬓边几缕湿漉漉的发丝捋到耳后,第二次在沈泽安脸上看出欲言又止。
  第一次被她怒在心头的一声滚堵住了。
  暮色四合,灿灿的阳光变成暖融融的颜色,沈泽安蹲下身;低声道:“我在恒远按察分司六年;别的地方不敢保证,恒远境内;你可诸事无安……”
  沈砚笑了一声;不无嘲讽道:“恒远良家子都保不住,被略卖进穷乡僻壤;沈大人还是不要夸下这等海口为好。”
  沈泽安的脸色一沉;沈砚已经擦好周身污血,站起身望着他。等着他怒气冲冲的叱骂。
  沈泽安停顿片刻;继而平静道:“你的策略方针,若能推行下去,三五年后定无略卖。”
  他慢慢说道:“你若是留在恒远,你娘也会很高兴。”
  沈砚望着他;一时连帕子也忘了展开。
  沈泽安这是……委婉地邀请自己留下来?
  他道:“我向陛下请求,我年纪已老了;过几年告老还乡;膝下只有你一个孩子可跟随。陛下他重孝;大概也许会应允……我在恒远经略数年,别的不说;护着你养着你总归还有余力,不知道你怎么想?”
  沈砚看着院中的青苔;许久之后;在沈泽安紧张不安的心绪中;笑了一下。
  这一下并无嘲讽嗤笑之意,仿佛风掠林间、春雪消融。
  “多谢,只是陛下有令,十月十五前到春县,我后日将离开。”
  在沈泽安略显失落的神色中,沈砚说道:“恒远世家大族尚未形成割据顽固势力,只要你打算推行,有没有我都无妨。”
  他隐隐叹了口气,沈砚侧首:“外边有人在哭。”
  自沈砚从村落中带回人,按察分司调来这些女子的家人后,哭声一直是隐隐约约,此时却突如其来一阵嚎叫般的哭声,撕心裂肺、闻者怆然。
  沈砚走过去时,看见一个女子伏在一名妇人身上。
  她瘦骨嶙峋、面色苍白到透着青色,沈砚记得,这人一路从村落里走到恒远,都需被人搀扶。
  令她难以置信,巨大的哭喊是从她胸腔中爆发出来。
  周遭的人面露不忍,沈砚待在那里片刻,从抱着女子妇人的零碎安慰声中明白事情原委。
  女子名唤金珠,她是与父母争吵后,离家出走,被人牙子略卖。
  父亲在一个暴雨天,听说有人看见她的踪迹,不顾急雨去找寻,在泥泞的水道旁摔倒,数日后,暴涨的河水里出现他的尸体。
  母亲疯疯癫癫,将路上的小孩以为是她,抱着对方要走,被对方家人殴打。听闻丈夫的死讯后,更是神智失常,含恨而死,死前留着一分清明,唯有攥着女儿的衣物,叮嘱妹妹一定要找到她。
  十年前,十三岁的金珠与家人争吵后,对父母恨恨喊道:“你们就当没我这个女儿!”
  最绝望的日子里,她知道父母会一遍又一遍地寻找自己,知道自己一定要活下去。凭着一股顽强挣扎不屈的孤勇之气,在暗无天日的屋子里刻下一个个的一,计算时间,满三千六百痕后,终于得见光明。
  等她回到恒远,才发现至爱自己的父母确实在花费所有力气寻找自己,却也因此离世。维系她活下去的意义土崩瓦解,那她这些年苦苦煎熬的过程算什么?
  沈砚疾走一步,揽住金珠的肩,“她晕过去了。”
  金珠在她手下,轻飘飘得像是一纸风筝。金珠的姨眼眶通红,她望向沈砚,错把她当做这里的官员,紧紧捏着她的手腕:“要是没有那些杀千刀的,金珠还在,姐姐不会走得那么早。大人,您一定要给我们一个公道!”
  沈砚看向沈泽安。
  沈泽安道:“夫人放心,这些人都被我们押送到衙门,所犯之罪清晰有据,自会秉公处理。”
  沈砚看着怀中的金珠,哪里有公道呢?一个人痛苦的十年,无法消失,破灭的一家,也无法聚合。好比她十五岁时,家人劝她向前看,她不是不想,只是经历的伤害像是被剐进肌理的刀,每一秒都能闻见血腥腐烂的味道。
  那么深的伤口,如何假装它不存在?
  极致的快乐转瞬即逝,极致的痛苦却如影随形,朝夕相处。
  从此以后,金珠看见任何一个状似父母形貌的人,都会想到为她伤心欲绝死去的父母。看见每一个争吵的小孩,都会回忆起自己与家人顶嘴出走的行为。即使天公落雨,其余人会感慨天街小雨润如酥,她却只会想起自己雨夜中出走的悔恨往事。
  这些往事附骨之疽黏着她,一丝一丝地绞进她的骨头里,吮吸她的血液脑浆,生机勃勃地越长越旺盛。
  沈砚等了片刻,金珠转醒,虚弱的她连站都站不起来。
  走出村落时,她可以被搀扶着禹禹而行,得知父母离世,她已经丧失活下去的力量。
  沈砚想了想,将金珠交给她亲人。与沈泽安进一步说道:“安排这些女子,参与略卖与儿童相关的职务,需要多少钱?”
  沈泽安惊异:“你的意思是?”
  “遇女子与儿童之事,她们可沟通、安抚、交流、分门别类规整,提供线索,其他人也更容易配合。先不走官吏,放在某部门麾下,比如你。等到出了政绩,遇到合适省官,再往上报。”
  这便是沈砚想得更加釜底抽薪的办法,略卖的根源不是贫困,不是各地发展有异,薛凤被贩卖进大户人家、赌坊为达官贵人提供家眷仆从,这些更柔和的略卖依然是略卖。
  只是因为她们没有权势,卑贱如草芥,偏偏身怀女娲造人的神迹。
  三岁小孩持金于闹市之上,非金之罪矣。
  沈泽安眼中渐渐露出奇异色彩:“可以一试。”
  “好,你写个方案,预估下价格,明日亥时前交给我。”
  “方案?”
  “策。”沈砚转口。
  沈泽安心想,京城果然不一样,连说出的词语都格外别致。
  沈砚:“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她往衙门门口走了几步,忽然想起什么,回首道:“对了,父亲今晚,回家吃饭吗?”
  沈泽安呆住了。
  他不记得自己回答的什么,回去还是不回去。只记得沈砚转过头时,脸上的神色。
  平淡到好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这是十九年来,她第一次唤他父亲。
  他曾有过愤懑,有过不解,为何其他人的女儿和家人和睦有加,而他的女儿像是他的政敌。每次遇上,两人剑拔弩张,若不是顾及那一丝被外人指摘的份儿,怕是早撕破脸皮当庭怒骂。
  后来锦衣卫指挥使的名声越传越远,沈泽安听同僚心有余悸地说起那些传闻,心道,看来她还是很给他留了一丝情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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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新评论:
  【唉看到拐卖的案例都觉得好心痛】
  【如果皇帝想公主登基,就要容让女子做官。找时机让沈砚官复原职,为公主铺路】
  【如果皇帝想公主登基,就要容让女子做官。找时机让沈砚官复原职,为公主铺路】
  【来了~】
  【期待(?▽?)】
  【沙发】
  【罪恶必须付出代价,痛苦无法消弭,只有过去的受害者能亲手扼杀伤害的根源才能慰籍一二。】
  …完…


第54章 、他乡遇故人
  ◎昔日捉他下狱笑意冰寒的阎罗,如今与自己同行、言笑晏晏。◎
  他回屋的脚步都不太稳;身侧传来同僚的戏谑声:“不至于吧沈大人,破案子也要注意身子骨,恒远还靠您撑着啊,您可不能倒!”
  沈泽安:“……”
  他道:“看来你活儿还是太少了。”
  同僚噤声不语;缩成鹌鹑继续手中公务。
  沈砚回家的路上;路过席夫人去过的首饰店时,进去买了一份。
  东家包簪子时;笑颜如花;心里:呵呵,果然是个纨绔子弟!刻意避开家人;不知想私下送给哪个不见光的姑娘!
  沈砚一并买了两份胭脂水粉;回家后送给席夫人一份。
  另外一份,等到后日送给在恒远客栈休息的长夏。
  等到了春县;就是一片贫瘠,山坳遍地,想找到首饰铺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出了长街,巷道前有一颗柳树;细柳枝条弯弯,叶子已经散尽;沈砚驻足望着这支柳。
  她早该料到;曾让人在春县云山上送柳的人;不是别人,只能是她的父亲。
  她唯有在家中时;曾与姐姐说过自己为谢拂衣立冢。
  她暗叹一声,多年前;手下探子将一份说她坏话的暗报送往她的案上;她见过太多次;骂的内容也平平无奇,无甚新意,她当时只扫了一眼,就压在库中。唯独那人的名字有些印象。
  因为那人是她父亲曾经的挚友。
  暗报中写到,此人在私下说沈砚为人刚愎自负,心狠手辣,不堪为人臣子女。
  现在沈砚才想起,这些年过去,两人再无交集,想是已经绝交。
  在她一直不曾注意的地方,这些关心与挂念,默默地围绕着她。
  沈砚离开恒远的时候,适逢公主从关外归京。
  一者自西向东,一者自北向南,一路错过。
  等到沈砚一行人到春县,正好赶上十月十五。宅院前的街道上,有一群小朋友热火朝天地玩游戏,他们正专心致志地踢着一个球。
  一旁还有几个大人,看似在盯着小朋友安全。
  沈砚脑中诸事一起涌上,粗略的扫了一眼街前,一切正常。
  但总有一股异样的感觉,挥之不去。
  长夏笑语盈盈:“哪儿有大人讲的那么可怕,我看这里也很不错啊。”
  沈砚撩起车帘,跳下车去,扶着长夏下来,有一搭没一搭道:“那是你没久住。”
  “哇!!”小朋友尖利的叫喊声掀翻了街巷,沈砚偏头,那群小朋友前后脚拥去,围着一身形高大的男子,看着那男子将球翻转颠覆,如臂指示,那个球在他的足尖,像是有生命力般,飞舞跳动。
  一群小朋友如痴如醉,几乎看到了天神下凡。
  踢球的男子唇角含笑,眉峰锐利无比,怎么看也该是打马兰台前的王孙公子,偏偏和一群十岁左右的小孩玩到一起分毫不觉得突兀。
  沈砚:“……”
  长夏顺着她视线望去,惊奇道:“春县不愧是帝师曾住,人杰地灵。”
  南裴在马场多年,京中武将勋贵一概知晓,擦了擦眼睛,讶然道:“!!!大人,这不是!这不是小侯爷吗?!”
  长夏猛然看向沈砚:“?!”
  她从没见过李凌州,但听小侯爷的名号,与京中传闻一对,她准确猜测出:“李将军?!”
  李凌州一转头,那个被他踢上了天的球直直地砸到了地上,“砰”地一声,小朋友们兴奋道:“掉了!掉了!”
  李凌州在小朋友们恋恋不舍的眼神里,在长夏和南裴呆若木鸡的神色中,径直朝沈砚走去。
  走到沈砚身前半丈处,他停下脚步,他身后有几个小朋友跟上,异常雀跃欢喜道:“啊!师父,这是不是你一直在等的人!”
  “不是家人,那一定是朋友了!”
  “不是朋友?那一定是——”
  李凌州赶紧拍了一个最皮的小孩脑袋:“一边玩去,别瞎说。”
  沈砚忽略他通红的耳尖,听他解释自己是如何被调到春县附近的松亭关,现在还没到上任时候。沈砚抱臂道:“你这是被贬谪,还是被免职?”
  松亭关和喜峰口,有一半都是进了关外后又被调回的队伍。李凌州上任也算是带嫡系部队。只是两处地方都无动乱,也无战事,常年荒废荒凉、军事疲懒,调到这里来,大有让李凌州养老的意思。
  李凌州:“你知道,……可能要北巡么?”
  沈砚道:“进去说。”
  在一众小朋友们遗憾的眼神中,两人进了谢拂衣一早买下的宅院中,三进三出的宅子颇为阔气,李凌州踏进第二进,绕过绘着山水的屏风时,若有若无地看了眼沈砚。
  沈砚注意到这道目光,转过头去,笑道:“我现在在你身边,不会在里面。”
  李凌州分明是想到了他从关外潜逃回京那次,自己精心挑选的住所,一进去看见沈砚带着北镇抚司全体缇骑守着。
  李凌州感慨万千,昔日捉他下狱笑意冰寒的阎罗,如今与自己同行、言笑晏晏。
  沈砚端着空空如也的茶杯,与李凌州交换一下信息。
  天子打算北巡并非一时兴起,早在沈砚离开时,就已经宣礼部进来相商。
  坊间传言,一名术士路过帝京,谈及天子的病情,需以北方关外的雪山之雪来治疗。
  而朝中的消息,则是天子想要北狩,于不咸山上树旗帜,完成昔年昌武帝未竞的开疆拓土的愿望。
  昌武帝曾在大宁城处,于晴天俯瞰北方接连天际的隐隐雪山,感慨道何日吾能立于此上?
  直到临终,未收复不咸山,也是昌武帝的一大遗憾。
  现在四海升平,鞑靼已经平灭。一路的喜峰口、松亭口都派上心腹,关外的异族也被公主扫荡一空,正是生机勃勃时。要是趁此机会,去北地一揽,倒也不是多不可能完成的事。
  沈砚悠悠道:“我姐姐不怎么有心朝政,想必是公主监国,再辅以宋首辅,京城三大营的神机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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