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第一锦衣卫-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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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去酒楼赌坊一醉解千愁。
那时李凌州刚被贬到金吾卫,金吾卫尽数是勋贵子弟,他没少被自认为天涯沦落人的熟人把酒骂沈。
至于关外一战后,他为沈砚奔走,确实是有些人在他背后说风凉话。但那时他满心是沈砚下狱,无暇去细思。
被沈砚精准的点破,李凌州尴尬道:“我只听,一句没骂。”
沈砚笑起来:“我听过你骂我。”
“什么?!”
“和今日差不多。诏狱,你高烧时,拉着我的手骂我。”
李凌州眼神游移,恨不得把自己缩起来。
沈砚悠悠道:“骂就骂了,我这辈子,没少被人骂。恐怕天下间,没骂过我的人屈指可数。连摔了一跤,都是我在用阴谋诡计陷害他。”
李凌州本来有些酸涩的心,在听到阴谋诡计时,突然凝住,看向沈砚。
沈砚偏过头:“怎么?”
李凌州整个人被藏在棉被下,头发散在枕上,有几缕落在脸颊上。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望向沈砚,也许是他处在病中,也许是累极了,眼神湿漉漉的,让人联想到被剥开壳儿的荔枝。
有道是灯下看美人,更添十分颜色。红烛映照下,除去了一身铁甲与战火的喧嚣尘土,李凌州又处于病弱中,难得地透露出一丝楚楚可怜。
沈砚望着他,两人蓦然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神色一触即逝,他们都避免去谈论这个问题。
“铿”地轻响,李凌州嘶了一声。他头往后一扬,发上的玉簪撞在玉枕上。
沈砚伸手,为他拔去簪子。
那枚白玉簪一被扯下,一头乌发刹那倾泻在白得泛冷的玉枕上。枕上布满了旖旎的长发。
沈砚握着那枚簪子,倏忽明白为何青丝总与情丝相联。
一时间,种种话语自她海中冒出:钗凤香分,鬓蝉影动,此情云渺。
李凌州被沈砚的举动意外到,他怔住。
沈砚也愣了,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何要顺势拔去他的簪子。
现在再簪上也来不及了,沈砚将玉簪放在指间,一只灼热的手搭上她的手,李凌州起来了。
他一手支在床头,上半身探出被子,头垂下,炙热的呼吸声近在咫尺,他慢慢地、试探地吻上了沈砚持着簪子的手指。
麻痒自沈砚的指间传来,她低头,看见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青丝半遮半掩住青年的身躯,昏暗的烛火下,这一幕好似一副静止的画卷。
“啪”
玉簪落在锦被上,断成了两截。
雪扑簌簌地落在雪海上,发出片片细碎的声响。
灼热的呼吸声自沈砚身畔,一下又一下地传来,心跳如擂鼓。
原来,亲吻是这种感觉。
沈砚想,也许窗外的飞雪,落在雪地上,便是这种感觉,被温柔的无数的飞雪拥入怀中,安稳平静。
但她面前的人,或许不这么想。
他紧张得在发抖,他的呼吸变得细碎而起伏,沈砚十分熟悉,这是她每次力战至竭力时才会透露的呼吸。
更多时候,她会在那些害怕战场的战士身边听到。
她问道:“你害怕什么?”
害怕什么?害怕这是一场梦境,害怕她将自己推开,害怕他苦苦求索,终归是空。
他道:“害怕我空欢喜。”
光风转夜,月傍西楼落,莫散灯前酌。
莫负今日欢。
***
翌日,李凌州醒来,迷迷糊糊间,他下意识看向身侧。
那处空空落落,昨夜的果然是一场梦境。
也是了,哪儿有那么好的事情,他怕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不过,做做梦也不错。
几瞬之后,李凌州看见案上碎掉的玉簪。心中哗然。
这真不是梦。
一时间,他以手背盖住眼,止不住地笑起来。
他披上外裳,走到屋外,院中寂静无人,唯有昨夜下的一场雪。日头映在大雪上,泛出细碎的金光。他转向沈砚的屋子。
昨夜那番缠绵过后,李凌州不知不觉睡着,但他隐隐记得,沈砚一直睁着一双清明的眼睛,似乎有什么事情需要处理。
他敲响沈砚的屋门,传来低低的一声:“进。”
他推开门,一室清冷,沈砚正在擦拭手上的刀。那把刀光华夺目,刀刃锋锐,沈砚掀开眼皮:“起了?”
李凌州看了眼地上。
外边积雪未化,地上除却沈砚足迹外,还有一行尚未消去痕迹的鞋印。
那人当是匆匆而来,又匆匆走去,从步伐和鞋印大小来看,应当身形高大魁梧。李凌州看到鞋印的瞬间,已经印证昨晚的猜测,他道:“你什么时候走。”
沈砚:“等陛下北巡至此。”
从帝京传来的消息,已经分批到了喜峰口、松亭关、誉山关、关外,一路到雪山下。陛下过了正旦启程,二月三号经由松亭关。
李凌州期待道:“你会去松亭关吗?”
“也许。”沈砚模弄两可。
她站起身,提刀在手,仿佛又恢复回那个执掌杀人剑的锦衣卫指挥使。她神采奕奕、跃跃欲试:“你的刀呢?”
李凌州扬眉一笑:“你要与我比?”
南裴和长夏听闻院中锵然的刀剑撞击之声,匆匆赶出来,就看见主人与客人大打出手。
一者大开大合,一者精妙果断,雪地上,两人都带着刀鞘切磋,你来我往。刀鞘相撞间,不时有火星爆出。
长夏看得如痴如醉,不花钱还能看到这等精彩画面,甚是难得,恨不得他们再打得狠一点。
李凌州以前只见过沈砚于千军万马中挥刀,真正与她比试还是头一次。他也跃跃欲试想与沈砚比较,一开始留有余力,后越打越快,越打越凶,收不住手。
一时火花四溅,金戈交接声一下快似一下,两人都打得尽兴不已。
沈砚收刀,有点遗憾,这阵子太安逸,有些懈怠,不复在京时的功底。
她望向天际初升的太阳,时间不等人,这般平稳无事的时光,马上要过去了。
这大半年,京城又发生了许多事,她这个被逐出权力中心的前指挥使,早被勾心斗角的人忘在脑后,谁都不会注意她的动向。
*
二月二日,龙抬头。
松亭关前的渝州,乃是松亭关到冀州的必经通道。渝州乃四省交汇处,四通八达,商旅繁华,自古是出关外的必经之道。
沈砚到渝州时,是经由商旅而来。
她与一众舞女并排,脸上蒙着面纱,看管她们的东家对面前面白无须之人点头哈腰:“这都是我们渝州最好的舞姬。”
天子亲临渝州,渝州官员忙不迭地安排好一切,听闻天子想要赏舞,搜罗了渝州的美人进献。
到了后,天子赏完舞,一一邀她们进帐。
渝州的官员都觉得这把十拿九稳,前途浩荡无比,转头舞姬被天子送出来,满脸茫然,“陛下让奴婢单独跳舞。”
“就这样?”官员扼腕叹息,感情这位陛下还不喜群舞,只喜关起门来赏独舞?
隔着帘子,沈砚深深一拜:“陛下。”
一只手扶起她的手腕,“沈卿平身,这些日子可还好?”
帘子后,探出一张苍白俊秀的面容,半年未见,天子更加的虚弱。
沈砚苦涩道:“微臣一切安好。”
“那就好。”天子笑道,又瞧了她这一身衣服,温声道,“可曾怪朕?”
沈砚失笑:“因臣的主意,险些致使陛下和殿下天家失和,陛下不怪臣么?”
“啊。”天子想起皇后的所为,笑得又咳了几声,“她啊,她向来如此。你是不知道,你下狱之后,你姐姐气到把旒冕砸坏了,殿上能摔的东西全被她摔碎。”
“不经此事,朕不会注意到她的不安恐惧和怨怼,昭华她,本就不应该被拘于深宫,我也不愿被拘在这皇座上。”
他拍了拍沈砚的手臂,“好好做,经此一役,我这个担子终于能放下。”
“可是……”沈砚不安道,“倘若有误……”
“那是我的命。”天子淡淡道,“我嘱咐了桦儿,尸骨不埋皇陵,直接散落在雪山上。他年桦儿登基,你掌锦衣卫,偷梁换柱是麻烦点,不过对你不是难事。”
沈砚苦笑:“陛下不要为难臣,何至于此,陛下吉人有天象。”
“借沈卿吉言。”天子笑道,将写好的圣旨递给她,望向沈砚身上朱红的长袖舞衣,“同样是红衣,沈卿还是穿飞鱼服好看。”
珠帘落下,沈砚对着帘内深深一拜,宽大的衣袖掩面,遮住她几欲落泪的神色。
沈砚出渝州向南,天子继续北上,过了松亭关,过了冀州后,进誉山关,出关。
从京城驶来的群臣勋贵出关后,也是一阵惊讶,本来以为的蛮荒之地土地丰厚,城池堡垒森严高大,蜿蜒壮阔的河流和苍茫的原野渐次铺开,牛羊牧民悠闲自得。城镇中商贾来往、男男女女都在劳作贩卖东西,人人脸上都满是活力。
听说天子过来,在不咸山上封禅,群情激动,万民山呼,无数的百姓与官员夹道欢迎。
这场封禅准备近一年,那日阳光甚好,天子登上不咸山,一切都是那么完美。天子身边的内侍松了一口气,及至晚上邀请陛下用膳时,发现陛下正在入睡。
他想了想,陛下这些日子,可能是操劳过度,身体愈发的劳累,时不时就需要睡觉。索性屏退左右,让众人悄声,让厨房晚上记得备上饭,等到半夜醒来不至于现做。
等到半夜,天子依旧没有醒。
内侍突觉出不对,待几番轻声呼唤之后,仿佛寒冰的水兜头浇下来,他伸手试探鼻息,冰凉的手指怎么也探不出是否有呼吸。
一炷香后,他瘫坐在地上,大脑一片空白。
天子在封禅归京路上崩卒。
这个事实,一定要瞒住!
他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与随道重臣交代实情。两人共同决定压制住这个消息,先暗中传消息给京城。
驿卒带着密信,八百里加急赶回京城。
*
冀州,冀王府。
“天子崩卒。”冀王世子道,“爹,还等什么?!”
“等等,”冀王阴沉道,“这么巧,不会是故意放出的消息吧?”
“不会!我们在使臣团里的人报出来的消息一模一样,陛下他病逝。京城空虚,只有一个公主监国。公主得位不正,为今谁赶到京城,谁就能登大寳。时机不等人!”
冀王道:“松亭关有李凌州看守,这人你和他相交过,如何?”
朱霄心头一喜,知道他是主意已定,“李凌州此人虽无谋略,但打仗颇有几分天赋。由他镇守,松亭关。我们不如绕道而走。衢州郡守与我们有旧,由衢州入。”
“衢州要绕道喜峰口,喜峰口常年不打仗,他们不会想到我们会从衢州来!”
*
京城。
夜色已深,月光疏疏地照在地上和宫墙上,照在朱桦的脸上。
自天子北巡后,朱桦改了宫中的规矩,每日晚上必须落下门,落门不能开门。虽然无数人哀声怨道,但镇守皇宫的禁军都服从了。这天晚上,宫门处隐隐有异动。
“陛下崩卒!快开门!”有人在宫门下急促喊道。
另一只臣子带队,一行士卒急切道,“关外刚传来的消息,陛下崩了。”
“什么!?”众人心中大惊,看守皇宫的禁军心中更是激烈的跳起来。这是天大的事情,可——没有公主殿下的要求,这门不能开,还是先请教公主殿下。
朱桦手中持剑,冷冷的看着面前的内侍,“谁叫你进来的?”
那内侍面色恐惧,“没、没人叫奴婢进来,里面没水了,奴婢打算给倒上。”
“今日不该是你当差。”朱桦淡淡道,“把他拖下去,斩了。”
快刀斩乱麻,放在以前,她必不会有如此狠绝的手腕。但今夜,那不一样。
守在她身边的神机营众将随她一并行到宫门处,宫门处的校尉正在踌躇中,门外的声音一下比一下紧,而派去找公主殿下的人还没回来。正在他们焦灼时,朱桦已经带着一行人走到宫门前,厉声道:“本宫在此!”
她一手展开手中的圣旨,旁边的内阁首辅高声道,“陛下临走之前,写下圣旨,如在关外有意外,当皇太女登基!”
“陛下,请登基!”宋知章跪地。
“陛下!”皇后娘娘盛装前来,她身后的内侍捧着精致华美的龙袍,为朱桦披上了龙袍。
周边的神机营和不知从哪里出来的臣子纷纷跪下喊道:“陛下!”
一轮月色之下,朱桦站在中央,手持圣旨,从容镇定极了。
山呼万岁。
古有赵匡义黄袍加身,三请三辞。照例说朱桦是应该显示自己的谦虚,再三的辞去假装一下,可现在时间不等人,她穿上龙袍,从母后手中拿出玉玺,冷声道:“朕命令,射杀城下之人!夜扣宫门者,死罪!”
“是!”神机营率先赶上。
禁军一瞧,这还了得,殿下既然已经登基,那时候该拿出自己的本事来了!一个比一个更加卖力的表现,生怕被神机营比下去。冷夜中,弓弩朝下射去,火光冲天。那是神机营的火器。
城门下原先急匆匆扣响宫门的人,传来了一阵阵的惨嚎声,底下的人大惊失色。谁都没想到,皇帝崩卒的消息,竟然敲不醒这道门!还迎来强悍无比的反扑。
谁都没想到,公主的反应比他们所料到的更快,更急,简直像是——早就知道一般。
奇怪,她之前最大的依仗,京城里消息最快的锦衣卫指挥使已经被逐出京城。锦衣卫这半年来几乎成了一个空衙门,夹紧尾巴做人,没人听说过他们最近有做什么事情,有什么职责,简直像是被陛下打入冷宫一样。那么这些消息,公主是从哪里知道的?
朱桦看向周边,不管真情假意,这些人至少面上对她的尊重是做足了的,等到京城一觉睡醒,还不知有多少魑魅魍魉。那时候的各方异动会更狠,她必须要趁着今夜做好准备。
她想起沈砚告诉她的话语,深深地呼吸数声,让自己不要慌张。
她对宋知章道:“还请先生去请内阁来。”
她微微一笑:“带上神机营,若是不应,先生自当知道如何做。”
“还请请进京城另外两营的长官。”沈砚对神机营将领道。
在神机营的火器下,还有谁不知道怎么做!
内阁趁着夜色,被一众嘴巴严格的人请进宫。这些大臣睡的昏昏沉沉,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乍然被请进宫,内心各种猜测涌出。
但是事实还是比他们猜测的更加劲爆。
他们面前,是面带微笑的殿下,啊不,照着圣旨来说,应该是陛下。
女帝勾唇浅笑:“诸位皆是我朝肱骨,现在做个见证。”
作者有话说:
没doi,只是亲亲。doi是不可能doi的,毕竟是绿晋江,呆久了我已经清心寡欲能立地成佛了。感谢在2022…03…02 06:07:20~2022…03…02 23:54: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昆西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最新评论:
【期待(?▽?)】
【前面一直觉得李和女主不配的原因是转折太生硬,理由也不足。李最开始是个不知世事的勋贵子弟莫名其妙去猜测类似国安老大的行踪和做事,后来家里被人陷害,救人杀人都没有问题,身为家里面顶梁柱可是没有想过然后挽回除了叫骂就是满腹怨念家里面人被救了也没有想想,最后知道女主的好和难却只想着恋爱是说愿意舍去官位换女主,可是他不是特例也没有多特殊。女主想的是家国天下还有自己所爱之人的安好,她不同于时代也背负了太多,可是男主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