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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东京风华-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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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堪堪停止脚步,看到沈时砚的那一瞬,眼眶渐红:“。。。。。。皇叔。”
  沈时砚撩起长袍,要行跪拜礼:“微臣惠州沈时砚,参见官家。”
  “皇叔,”赵熙连忙上前握住沈时砚的胳膊,阻止了他的动作,“你我叔侄间,不必这些繁文缛节。”
  沈时砚看着眼前少年已逐渐褪去稚气的五官,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只是眉峰微展,慢声道:“微臣谢官家恩典。”
  两人往殿内走去,赵熙命人搬来椅子,让沈时砚落座。
  赵熙问了些沈时砚在惠州的生活,又担忧这路途中可遇到些别的岔子,沈时砚只道平安。
  “皇叔这一路奔波劳累了,”赵熙忍住鼻腔中的酸楚,叹声道,“怪朕没用,如今这般年岁却还是需要皇叔的帮助。”
  沈时砚:“为官家效力,是微臣职责所在。”
  赵熙抿了抿唇,眼底划过一丝落寞。
  沈时砚仅比他年长五岁。少年沈时砚虽贵为亲王,本应离宫自立府邸,但先帝不舍这位幼弟,便留他住在皇宫中,由太子太傅亲自授书,与当时储君的待遇一般无二。
  而彼时他生母家世平凡,身子孱弱,待赵熙四岁时就病逝了。后宫又是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泥潭,失去生母的呵护,又没有家族撑腰,幼时的赵熙在这偌大的深宫中举步维艰。
  后来赵熙有次被其他兄弟戏弄,在腊月寒冬的风雪天被人推入湖中,染了风寒,高烧不止。等他再次醒来,却是在沈时砚的寝殿。身边内侍告诉他,是这位小皇叔救的他,并且恩求官家准许他留在自己身边。
  自此,直至沈时砚离京南下,赵熙一直和他生活在一处。
  一别七年,如今相见,却多了数不尽的生疏。
  赵熙在心里叹了口气,不想破坏这难得的重逢,找了话题:“皇叔前些日子上述江陵府一事,朕已经安排新任官员去处理了。”
  两人又关于此事简单聊了几句,沈时砚起身告辞:“官家,微臣刚上任,府中还有宣化坊的案子要处理,就先退下了。”
  出了徽猷阁,没走几步,一个老内侍迎面走来行礼。
  “王爷,大娘娘念着您,请您去仁明殿说话。”
  沈时砚说:“本王府上多事,今日怕是不便了。”
  顿了下,他淡笑道:“劳公公给大娘娘捎句话,臣这一路北上,多亏了大娘娘的照顾才能安然回京。”
  老内侍身子一激灵,半个字也不敢多说,退到一边。
  沈时砚来到宣德门,在外等候的流衡跳下马车,将白狐裘给沈时砚披上。
  沈时砚坐进马车,倦容淡淡:“岑庆那边有什么动静?”
  “没什么异常,”流衡回道,“入京之后我一直让人盯着他,不曾出府。不过,有一件别的事——岑庆要纳妾。”
  闻言,沈时砚轻笑了声。
  汴京岑氏是高太后的母族。而岑庆这人贪淫好色,仗着高太后的权势没少干欺辱良妇的腌臜事。如今已是半截入土的年纪,竟还念着这档子事。
  沈时砚问:“可是强娶?”
  “不知,”流衡歪了歪脑袋,“听人说是礼部郎中顾喻的一位庶女。”


第5章 鬼新郎
  “现在坊间都流传这是鬼新郎做的。”
  沈时砚眼皮抬了抬,没说话。
  “早些日子礼部侍郎致仕还乡,这官职就空了下来,一直还没有人选。而礼部尚书是高家人,顾喻应是为了借此巴结岑庆。”流衡解释,“如今岑庆年岁大,又卧病在塌,这个时候娶平妻该是为了冲喜。”
  沈时砚心中冷晒:还真是一笔好买卖。
  说话间,马车停至开封府衙,沈时砚下了马车,迎面奔来一个黑影。
  “长赢!”
  楚安激动地抱了一下沉时砚,英眉舒展:“可总算等到你了,我还以为官家要留你在宫中过夜。”
  沈时砚无奈地笑笑:“臣子宿宫,成何体统。”
  “得得,我不跟你掰扯这些,”楚安摆摆手,“一别七年,你只寄来寥寥几封信,知道的都清楚宁王殿下远去惠州受苦,不知道的还以为宁王殿下是去逍遥快活,已经乐不思蜀了。”
  沈时砚:“惠州距京路途遥远,书信往来总是不便的。”
  楚安叹了一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幽幽道:“真是‘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啊。我没想到我们少时十几年的兄弟情谊,竟然抵不过区区山高水长的困难。”
  沈时砚失笑。
  楚安是骠骑大将军的嫡次子。虽说大宋重文轻武,但凭借两朝功绩和官家信任,楚家在汴京的声望仍是屹立不倒。
  有了家族的庇佑,楚安爱玩的天性从小就释放得彻底。少时总和世家纨绔子弟聚在一起吃喝玩乐,遛鸟斗蛐。后来楚大将军嫌弃他这文不成武不就的德行,便将楚安扔进皇宫,给沈时砚做了伴读。
  只是楚大将军做梦也没想到,楚安不仅在宫里混得风生水起,还和沈时砚相处得其乐融融。
  “哟,”楚安看向站在沈时砚身后的流衡,瞧着那白嫩的小脸蛋,忍不住手贱想捏一把,“小流衡长大了,差点没认出来。”
  流衡面无表情地往后退了半步,抱拳行礼:“楚将军。”
  楚安悻悻地收回手,转而带着沈时砚往殓房走,讨论起宣化坊的案子。
  “两具无头女尸皆是被人扔到宣化坊,穿着红嫁衣。”
  楚安对这类事情极为兴趣,平日只要听到一切奇案怪事,就会凑过去听一耳朵。他虽不在开封府衙任职,但府衙里的官差却都与他相熟。
  “第一具尸体是更夫在除夕雪夜时发现的,尸首被大雪掩盖,只露出几片衣角。在周遭什么都没找到,询问附近百姓,也无人说出些有用的消息。”
  “第二具尸首也是差不多情况,只不过地点不同。第一次是在宣化坊的一处深巷中,第二次却是在一个扬州商人的院子里。也就是你回京前两天发生的事。”
  沈时砚:“那商人如今可在狱中?”
  “在呢,”楚安点点头,语气有些无奈,“时隔不过一月左右,就发生了两起同样死法的命案,王判官没有办法,只能先把那倒霉蛋关押在牢中,算是先应付刑部和大理寺的施压,也算是安抚百姓。”
  听到这话,沈时砚笑了:“这套说辞是王判官本人说的罢。”
  把怕惹祸上身说得如此清新脱俗。
  楚安冲他眨了下眼:“王爷自个明白就成,这老头毕竟在府衙干了几十年,你虽说贵为皇亲贵族,但也要清楚‘小鬼难缠’的道理不是?”
  两人来到殓房,那两具无头女尸躺在木板床上,盖着白布,四周摆着雪桶,将尸体围住。
  楚安说:“托这个天气的福,若是再热些,这地方估计能臭到进不了人。”
  沈时砚掀开白布,看到尸体后,眉头微皱。
  脖颈处的血迹早已凝固,肌肤惨白无色,衬得鲜红的嫁衣格外诡异。
  楚安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关于这个命案的种种,他也只是听府衙的官差谈起,从未亲眼见过尸首。
  看着艳丽诡异的嫁衣,楚安忽然想起了什么,说:“现在坊间都流传这是鬼新郎做的。”
  沈时砚:“鬼新郎?”
  “就是民间传说中会吃新娘的鬼,”楚安解释,“鬼新郎如果看上哪家新妇,就会在娶亲前夕的晚上,提着一个人皮灯笼去到新娘家,把人掳到地府,食其血肉,扒其皮骨,然后制作新的人皮灯笼,用来迎接下一任新娘。”
  沈时砚瞧他一眼。
  楚安立马自证清白:“我可没信。”
  人心可比鬼怪可怕多了。
  沈时砚偏头看向流衡:“去叫仵作。”
  很快,一个中年仵作急匆匆地跟在流衡身后进来。
  “王爷,楚将军。”仵作行礼。
  沈时砚说:“你将验尸结果说一遍。”
  仵作把两具女尸的衣袖卷起,露出青紫交加的淤青:“像这种伤痕几乎遍布两人全身,应是死前受到非人折磨所致。而且——”
  仵作顿了顿,欲言又止。
  “两人的。。。。。。下。体受损严重,基本可以确定是歹人先奸后杀。”
  楚安愣了下,反应过来后也不禁皱起眉:“这凶手也太不是东西了。”
  沈时砚生了一双温柔多情的桃花眼,但眉骨深邃,轮廓明朗,甚至有些凌厉。笑的时候,眼尾会弯起一个小弧度,黑眸中似乎藏着道不尽的缠绵情愫。而不笑的时候——就比如现在,垂着眼皮,薄唇抿起,桃花眼中的温和不见,黑沉沉的,像冬夜寒潭。
  冷寂,不知深浅。
  仵作吓得一个激灵,脊骨弯得更低了。
  沈时砚淡声问道:“死者身份确认了吗?”
  “回王爷,都。。。。。。还没人来认领。”
  楚安看着尸首,若有所思道:“如果按照坊间鬼新郎的那个传言,王爷,你说那凶手会不会再次提灯寻找下一个目标?”
  沈时砚把白布重新盖上,分别吩咐:“流衡你带几个官差去查看近来有无婚嫁事宜的人家,以及过去两月有无新妇失踪的家庭,分别记录下来。仵作,你替本王给王判官带句话,让他带着那位扬州商人来趟殓房,将死者身体细节特征与那商人说一遍,然后仔细确认商人是否与这两位死者相识。”
  而后他又看向楚安:“怀瑾,今晚要辛苦你与我一同去趟礼部郎中顾喻的府邸了。”
  …
  孤月从枝间冒出银色光晕,顾府最偏僻的小院里,不断传来怒气冲冲的拍门声。
  不管顾九怎么拍,怎么喊,小院冷冷清清,除了守在院门两侧的家从,无一人从小院经过。
  顾九狠狠地踹了一脚房门,震得拴在门锁上的铁链叮当响。
  她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凉水,眼睛往旁边轻睥过去,冷冷地看着整齐地摆放在桌上的嫁衣。
  听到常氏说完婚嫁一事,她想都没想直接拒绝。谁料顾喻立马翻脸,命人将她绑了起来,关进一所偏僻小院。还威胁她说如果不同意这门亲事,就将明月那丫头发卖到勾栏瓦舍。
  明月的身契现在还顾府,她这次来汴京,也有考虑到这件事的原因。
  顾九正琢磨着怎么能寻到一个万全的法子脱身,忽听几下铁链的叮当声,紧接着,房门“吱嘎”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秀气端庄的女子进来,手上拎着食盒。
  顾九看了两眼,认出了这人是白日那一群人中的一员,瞧模样气质,应是她的哪位姊妹。
  顾兰芳将菜肴摆在圆桌上,只是几道简单的家常菜。
  “九妹妹,吃些罢。”顾兰芳轻声道。
  顾九往门外看了眼,两个身形高大的家仆正堵在门口,手里握着拳头粗的木棍。
  顾九没客气,拿起筷子自顾地吃了起来。
  她白日一天都未进食,早就饿了。
  顾兰芳在一旁坐着,垂下视线,也不说话。
  顾九撩起眼皮看她:“顾喻让你来的?”
  顾兰芳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顾九看的明白,不等她开口,便道:“那就是你自己要来的。”
  她淡淡道:“为什么?”
  顾兰芳撩起耳边的碎发,轻轻别至耳后:“宋小娘于我有恩。”
  顾九动作一顿。
  这倒是挺出乎意料。
  可能是这人提起了她那素未谋面的娘亲,顾九这一整日的怒气竟消散了些。
  “我能问你一件事吗?”顾九说,“关于这件婚事。”
  顾兰芳往门外看了一眼,点点头。
  “结亲对象是谁?”
  “定远侯,岑庆。”顾兰芳犹豫了下,还是压低声音说了实情,“老侯爷如今卧病在床,想通过娶妻冲喜。而父亲……想借助老侯爷的权势升任礼部侍郎一职。”
  顾九眉眼平静:“顾喻没告诉老侯爷我这个棺材子命硬?”
  顾兰芳抿抿唇:“老侯爷找人算了一卦,说他身边就需要这种……命格的人。”
  又是算命。
  顾九“哦”了一声,沉默半秒,忽然笑了笑:“麻烦——”
  “顾兰芳,家中排行第五。”
  “五姐姐,”顾九弯了弯明眸,“麻烦你去给父亲带句话,就说你来劝我嫁人,苦口婆心之下,我同意了。”
  顾兰芳愣了愣,显然是没想到顾九会这样给她一个卖人情的机会。
  顾九夹起一块裹满酱汁的红烧肉,笑道:“肉质软糯,肥而不腻,很好吃。谢谢五姐姐了。”
  作者有话说:
  好想让他们夫妻俩赶紧凑一起!


第6章 鬼新郎
  “贵人,我想和您做个交易。”
  顾兰芳走后没多久,房门再次被人打开,那两个守着小院的家仆一左一右地站在顾九身侧。
  其中一人道:“九姑娘,主君和主母在前厅等你。”
  顾九擦干净嘴,跟着两人离开小院。
  前厅里,除了顾喻和常氏,白日里站在顾府大门外的人几乎都在。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将视线锁定在顾九身上,情绪不一。
  顾九欠身行礼:“父亲,大娘子。”
  常氏忙道:“九姐儿,快坐下。好孩子,你这一天都没吃东西吧。冯嬷嬷,你亲自去厨房一趟,让人备好饭菜等会送到九姑娘的闺房。”
  顾九没说话,坐到顾兰芳旁边的空位置上。
  顾喻看了过去,欣慰道:“钰清,爹爹就知道你是个明白人。等日后你嫁入侯府,你就知道爹爹的良苦用心了。”
  不等顾九开口,一旁的顾兰萱笑吟吟道:“可不是吗,那可是定远侯的平妻。而且人家侯爷可是说了,要以‘正妻’的婚嫁仪式迎娶你。侯府那么大的家业,又背靠着大娘娘,你这一生的荣华富贵,可都在后面呢。”
  “八姐姐说得这样好,自个怎么不嫁过去?”顾九似笑非笑地睨顾兰萱一眼,慢条斯理道,“我记得八姐姐也就比我早落地半个月,不也已经到了婚嫁的年岁。”
  顾兰萱脸色一沉,攥紧了手中的丝帕。
  “莫不是八姐姐嫌弃定远侯年纪大?”顾九只当看不出顾兰萱的怒气,慢悠悠道,“可年纪大些怎么了,知冷暖,又懂疼人。待数年后他两腿一蹬,他那些田庄、铺子、金银细软,不都是你的。”
  “顾钰清!”顾兰萱气得咬牙切齿。
  顾九伸出食指抵在唇间:“嘘——八姐姐小声点。”
  她轻言细语道:“别吵到我脑子了。到时候我一激动,想不开去寻死。八姐姐你可怎么和我那未来的夫君交代啊。”
  “够了。”顾喻一拍桌子,厉声道,“都是一家人,这般吵闹像什么样子!”
  “很快就不是了。”顾九淡淡道。
  此言即出,众人皆是一怔。
  顾喻紧紧地皱起眉,压着火:“钰清,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莫不是又要闹脾气!”
  “字面意思,”顾九站起身,笑了笑,“我可以答应这门亲事,给父亲的青云路做垫脚石。但是,我有两个要求。”
  “第一,等我出嫁那日,父亲你要将我的名字从族谱里剔除。自此,世上再无顾家庶女顾钰清,只有我顾九。顾家与我,再无半点干系。”
  “第二,我要明月做我的陪嫁丫鬟,她的身契要作为我的嫁妆,一同交给我。”
  顾喻阴沉着脸:“你清楚你现在说的是什么混账话吗?”
  顾九点点头,眉眼平静:“放心,我嫁到侯府之后,不会和老侯爷埋汰顾家半分,也不会把这件事告诉他。”
  顿了顿,顾九弯起唇角,眼底却不见半分笑意:“我自出生,没吃过顾家的一粒米,也没用过顾家的一针一线。你们当初嫌我是棺材子,晦气,就将我扔给我年近古稀的外祖父,举家北迁,不曾过问我只字片语。唯一称得上善举的一件事,就是把我小娘身边的明月也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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