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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东京风华-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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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顿了下,心有怀疑:“许薛明?”
  顾九看向死气沉沉的庭院,眸色肃然:“现在许薛明是死是活都暂且不知,不好说。”
  但可以肯定的是,有人来过这,并且布置了这一切。
  弄懂了“鬼哭”,他们便提灯进了房屋。
  残破的家具东倒西歪,到处是厚重的灰尘蛛丝,满地狼藉。
  一连看了好几间房屋,皆是如此。
  顾九长眉紧蹙,几乎可以笃定道:“曾有人来搜过这里。”
  只不过,会和制造“鬼哭”的是同一人吗?
  楚安这么迟钝的人,看到那些被打开的抽屉木柜和摆放得乱七八糟的家具,也察觉出了异常。
  他满腹狐疑道:“许家早就被抄家了,这人是想从这里找什么?”
  这个问题,现在显然没人能回答。
  “山重水复疑无路,这山过了那山高,”顾九叹了口气,无奈道,“走吧走吧。”
  四人出了许府,已近宵禁。楚安哈欠连天,回了将军府,顾九他们也径直回到王府。
  一夜无梦。
  次日一早,顾九强撑着浓厚的倦意从床榻上爬起,草草用了早膳,便赶去开封府衙。
  一入议事厅,就瞧见沈时砚和楚安正站在那儿等着自己,连忙小跑过去。
  楚安瞧她一脸睡不醒的模样,笑道:“顾娘子,你这别不是被许府的鬼怪吸了精气神儿吧。”
  顾九毫不留情地锤楚安一拳。
  每天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谁能——
  顾九的腹诽戛然而止。
  她看了眼生龙活虎的楚安,又瞧了眼如沐春风的沈时砚。
  好哦。
  原来受伤的只有我自己。
  考虑到国子监有早课,沈时砚便选择先去城西外那座破庙看看。
  幸而早先让王判官去查了位置所在,他们乘马车一路西去,不多时便到了地方。
  说是破庙一点也不夸张,周遭荒草丛生,断壁残垣,正中央的佛像早已漆落斑驳,佛身上坑坑洼洼,全是被岁月腐蚀的小洞。低眉垂眼的神态,失了神明该有的雍容慈悲,只有毫无生气的冰冷。
  一进去,阴暗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远比许府那四处飞扬的灰尘更让人难受。
  破庙里堆着一些没烧完的木柴,佛像旁边还有一层厚厚的干草,应是有赶路的行人途经此处,在此歇脚所留。
  他们正四处瞧着,忽听有脚步声从背后冒出。流衡最先反应过来,疾步奔去,待三人转过身,流衡已经把人押了进来。
  是个身材壮硕的汉子。
  顾九打量着这人的模样。
  双手布满厚茧,指缝污泥堆积,皮肤皲裂,右脚的草鞋还破了一个洞。她又看到汉子肩上背的竹筐,以及里面的镰刀和草药,便明白过来这人约是附近上山采药的村民,连忙出声让流衡松手。
  汉子失了束缚,当即从竹筐里掏出镰刀,警惕地看着他们。
  顾九耐着性子给汉子解释他们是府衙的官差,来此地是为了查案,适才一事,纯属误会。
  那汉子明显不信:“你不要以为穿个男装,我就认不出你是个女人了!衙门什么时候有女人当差了,你莫要诓我!”
  顾九一本正经道:“你这是偏见。”
  那汉子还要叫嚷,楚安已经把腰牌拿了出来,怼到他面前:“可看清楚了?我们真是官差。”
  汉子这才消停,慌忙丢下镰刀,跪地磕头:“官老爷,官娘子,小人有眼无珠,冒犯了贵人们,还望贵人们高抬贵手,饶小人一命。”
  楚安无奈地笑了笑,把人扶了起来:“没说怪你。”
  他问道:“你是这附近的村民?”
  汉子连连点头,而后忍不住问道:“这破庙又出了命案?”
  闻言,楚安回头看了一眼沈时砚,继续问道:“你既然说‘又’,三年前这里可是曾出过人命?”
  汉子又是连连点头:“当时就是我报的官!”
  语气激昂,颇有讨夸的嫌疑。
  楚安如他所愿,欣慰地拍了拍汉子硬邦邦的肩膀:“干得好。”
  随后便又问道:“你能否将当年的情景讲述一遍?”
  汉子面露不解:“官爷,您问这事做什么?这杀人凶手不是早就被抓了吗?”
  顾九脸一板,故作恶声恶气:“让你说便说,哪来这么多废话。”
  那汉子被唬得一个激灵,不敢再多嘴打听,立即说出当年的事情。
  这破庙多为无家可归之人或是赶路的行人提供歇脚休息的地方,所以当汉子某日采药路过此处,发现破庙里面多了一个瘸腿的中年男人后,也并未多惊讶。
  汉子瞧这人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猜他多半是个乞丐,偶尔采药时路过此处,还会与这人说上两句话。
  后来没多久,破庙里又多了一位年轻郎君,时不时地会来此处看望那瘸腿乞丐。两人平日关系似乎很好,那年轻郎君是个洒脱性子,与瘸腿乞丐攀谈时,多是席地而坐。
  一个是气质斐然的读书人,一个是狼狈不堪的瘸腿乞丐。
  汉子特别好奇这两个天差地别之人凑在一起时,到底能聊些什么。几次靠近,却都被那个瘸腿乞丐察觉,然后便就此停住交谈。
  汉子只能悻悻做罢。
  直到某日他像往常一般,早起采药,再次途径破庙时,却发现那瘸腿乞丐竟然口吐黑血,中毒死了!
  整个头还被人用石头砸得面目全非,若不是汉子知道这乞丐瘸腿,甚至都不敢确认他的身份。
  当即汉子便跑到开封府衙报了官,后来他几经打听,这才得知原来杀害瘸腿乞丐的人竟是那个年轻郎君!
  说到此处,汉子背脊冒出一层冷汗,忍不住道:“真是人面兽心啊,小人瞧他们平日相触得十分融洽,没曾想他竟然会下如此毒手。”
  顾九抿唇,直直地看着汉子:“你偷听了那么多次,难道什么也没听到?”
  汉子苦着一张脸道:“真没,那乞丐警觉得很,小人一靠近,他便立马收了声。”
  顿了顿,汉子似是想起了什么,忽然瞪大眼睛道:“不过,小人隐隐听到过那年轻郎君叫乞丐。。。。。。什么‘孙先生’。”
  顾九正色道:“你可确定?”
  汉子顿时又生了些犹豫:“应该。。。。。。应该是吧。”
  顾九看向沈时砚,后者眉眼平静,温温一笑,让流衡给了那汉子一小串铜板,放人走了。
  待破庙只剩下四人,顾九方才道:“虽然眼下还不确定这乞丐到底是不是被许薛明所杀,但凶手选择毁了他的容貌,想必应是不想让官差查到这人的身份。”
  她一边思忖,一边慢声道:“既然如此,这乞丐的身份或许是一个突破口。”
  闻言,楚安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扶额叹息道:“汴京城这么多乞丐,如何查得清一个不知长相之人的身份?而且我们甚至不清楚他是不是从别处过来的,这要是查起来,岂不是相当于大海捞针?”
  沈时砚忽然出声道:“为何一定是乞丐?”
  楚安一头雾水,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听那汉子形容,不是乞丐便是难民,不然还能是什么?”
  沈时砚笑了笑:“我并不觉得,一个目不识丁的乞丐能吸引许薛明时不时来此处与之交谈。”
  楚安愕然道:“可能。。。。。。许薛明同情这乞丐?”
  沈时砚缓缓摇头:“若是同情,大可施之以钱财,而不是席地而坐,相谈甚欢。”
  楚安挠了挠鬓角:“那。。。。。。那也可能是乞丐有骨气,不吃嗟来之食。”
  顾九笑出了声,环臂抱胸,悠悠道:“那人既然都做了乞丐,又谈何‘骨气’二字?”
  楚安放弃挣扎了,索性直接道:“无论是不是乞丐,总之咱们现在除了一个不知真假的‘孙先生’这个称呼,以及那人瘸了一条腿之外,别的一无所知。”
  沈时砚沉吟片刻,若有所思道:“不知真假,便是真假亦有可能。”
  如此这般,不如就先直接按照“孙”这个姓氏往下查。至于是不是真,又是不是汴京人士,一切便等所查结果出来之后再说罢。
  几人乘马车又折返回府衙,沈时砚让王判官着手去办这件事。
  看了眼旭日的位置,估摸着距离国子监下学还有些时间,沈时砚便让流衡赶车去往周府一趟。
  顾九靠在车壁上,忍不住道:“这一天天的,我都觉得我快要住在马车上了。”
  楚安笑道:“那好啊,让王爷改天给你在车厢里备上软榻和吃食,查案享受两手抓。”
  顾九敷衍地扯了扯嘴角:“我谢谢你啊。”
  沈时砚失笑,轻声道:“若不然你先回王府休息罢,接下来的事情我与怀瑾去便可。”
  顾九立马坐直身子:“算了算了,等今日吃些好的,我又是一条好汉!”
  作者有话说:
  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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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王孙不归10
  “这一等,便成了阴阳两隔。”
  周志恒的尸首至今还在府衙内的殓尸房; 故而,周家人并不清楚周志恒生前所遭受过虐待。
  周母见府衙的人仅隔不到一日的时间便又找到家中,不免忧心忡忡; 但顾忌沈时砚的身份,不敢失了规矩; 只得旁敲侧击地打听他们这是要做什么; 可是她儿身死一事有了眉目。
  沈时砚淡淡一笑,不答反问:“不知大娘子可还记得许薛明这个人?”
  周母不由地愣了愣; 缓缓点头:“记的,不过王爷……问他做什么?”
  顿了下,她攥紧手中丝帕,整颗心都揪在一起,着急忙慌地问道:“是他杀了我儿吗?是不是他?我儿当初在公堂上指证许薛明的恶行,他肯定怀恨在心。如今……如今定是他回来报复我儿!”
  许薛明被一群黑衣人劫狱这事; 周母是知道些的。那段时间她整日提心吊胆,生怕这个杀人犯前来报复周志恒。
  沈时砚颔首; 语气轻缓:“是有一些关系。”
  周母脸色瞬间苍白,她颤颤道:“好人没好报,苍天无眼……”
  周母忍着恨意; 问道:“王爷,那畜牲可抓到吗?”
  “还未,”沈时砚道,“今日本王来此,正是为了此事。”
  周母情绪激动道:“王爷想问什么尽管问,有什么要搜的; 也尽可搜; 我们周家阖府上下定是全力配合王爷查案; 为我那可怜的儿求个公道!”
  沈时砚问道:“许薛明杀人那晚,周志恒身在何处?或是说,可有人清楚他去了哪里?”
  这事当初给了周母不小的惊吓,是以至今仍有些印象。
  事关周志恒死的真相,周母不敢轻易答话,谨慎地想了想,才慢慢开口:“应该是去了水云楼。”
  那时候正离春闱没几天了,周志恒的父亲担心他在学内不好好温书,便让他呆在家里准备科考。
  某日傍晚,周志恒忽然跑到周母院子里,说他与国子监内的朋友们有约,要去水云楼吃饭。
  周母深知周志恒有好赌的坏毛病,怕他是想借此机会跑出去胡闹,便一口回绝。不想,当日下午周志恒的同窗便乘马车专门来府上接他,且来人她还认识,徐博士的学生,钟景云。
  周母经常以钟景云和他两个师兄弟做例子,来教育周志恒。所谓人以群分,物以类聚,周志恒能和这种好孩子呆在一起,正是周母求之不得的事情,故而便准了周志恒外出的请求。
  “之后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周母道。
  沈时砚问道:“令郎是何时归家的?”
  周母迟疑片刻:“时隔三年之久,具体时辰我实在记不得了。”
  话音刚落,周母便又开口唤来之前伺候周志恒的仆从丫鬟,将适才沈时砚所问之事重复一遍。
  周围安静一会儿,有个瘦弱如猴的少年缓缓举了手,神情怯怯。
  “是……是刚过子时没多久。”
  闻言,一旁沉默不语的顾九和楚安脸色微变,前者不动声色地敛起长眉,明眸冷了冷。
  史祥说许薛明与周志恒去他茶坊时也是在子时过后不久。而破庙在距离西城门约有十里之外的地方,周府位于城东,从这里赶过去,饶是乘坐马车,一来一回,至少也需四五刻的时间。也就是说,若这个仆从说的话没问题,周志恒大概是从史氏茶坊离开后,就立刻回了家宅。
  如是这般,他所言的亲眼看着许薛明杀死瘸腿乞丐这事,便是一个谎言。
  沈时砚显然也想到了这点,问道:“你如何知道是这个时辰?可有记错的可能?”
  “那晚是小人给郎君开的门,”仆从认真道,“恰好在郎君回来之前,更夫刚刚敲响锣梆三下不久,约莫在两刻后,郎君便叩响了后门。”
  锣梆三下,三更天。
  正是在子时。
  沈时砚负手而立,遮掩于宽袖中的指尖悄悄点着另一只手腕。
  一下,两下。
  缓而慢。
  他又问:“之后周志恒有没有再外出过?”
  仆从老实道:“没了,郎君回来之后,便歇息了。”
  顾九和楚安相视一眼。
  现在基本上可以确定瘸腿乞丐死的那晚,周志恒并未去过破庙。
  ……
  出了周府后,天□□昏,学内应是已经下了学。而从周府往国子监去的路上,正好经过水云楼,三人便在水云楼前下了马车。
  有跑堂看到他们又来了,连忙去找掌柜。
  一回生二回熟的,酒楼掌柜立马就猜出了几人仍是因为案子来的。
  只不过掌柜没想到,这次竟然是为了调查三年前的事情。
  楚安将从周母那儿得知的消息,言简意赅地讲述了一遍:“三年前临近春闱时,周志恒与另一个年轻士子来你们酒楼吃饭。这事,掌柜的还有印象吗?”
  酒楼掌柜哎呦一声,满脸无奈:“官爷呐,您别说三年前了,就算是今年的春闱,那么多客人,忙都忙不过来,又怎么可能处处都留心啊。”
  三人对此事本就不报什么希望,听到掌柜这般说,倒也没多大反应,只是照例询问水云楼的跑堂杂役和乐妓们,得到的答案与酒楼掌柜所说一致。
  时隔太久,毫无印象。
  临下楼梯之际,顾九落在沈时砚和楚安两人身后,她正在心里念着案情,忽听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小郎君。”
  顾九自是没有停步,直待走到一楼时,眼角余光内,瞥见有一抹粉嫩的颜色飘然从高空落下,她不由地驻足,那方丝帕恰好落在自己肩膀上。
  顾九抬眼,对上一双笑意吟吟的眼睛。
  正是适才他们问话的乐妓之一。
  “小郎君,叫你呢,”那乐妓嗔怪地瞪她一眼,“也不理奴。”
  顾九有些尴尬,她张了张嘴,正要解释,旁边的楚安先她一步开了口,笑道:“娘子,你这眼神儿可不太好,我们这位是个身着男装的女娇娥。”
  那乐妓一张小脸立马羞得通红,她一跺脚,噔噔地下了楼梯,跑到顾九面前,扭捏道:“既是误会,那便请贵人归还奴的帕子吧,奴还要去后院练曲儿呢。”
  顾九连忙把东西归还物主。
  待出了水云楼,楚安捧腹大笑,扶着沈时砚的肩膀,直不起身来。
  顾九懒懒地斜他一眼,调转脚步往水云楼旁侧的巷子走去。
  楚安忙道:“欸欸,你去哪儿,马车在这边呢。”
  顾九没理他。
  楚安心里咯噔一下,看向沈时砚,紧张地问道:“顾娘子不会生气了吧?”
  沈时砚嘴角微微弯起:“没有。”
  楚安着急道:“你少蒙我了,若是没生气,她往那里去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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