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风华-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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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转眸看向袁同,视线又扫过腌菜缸,问道:“这里面是腌菜?”
袁同莫名其妙道:“腌菜缸里不是腌菜还能是什么?”
顾九道:“那你为何要把它从前院移到这里?”
“这是那老畜牲爱吃的,”袁同道,“我嫌它碍眼,就想扔了。谁知这个臭婆娘死活拦着不让。”
顾九面无表情地盯了袁同半响,直至这人忍不住错开视线,她才道:“打开。”
袁同愣住:“什么?”
顾九下巴微抬,沉声道:“打开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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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无娘藤6
“是她多疑了?”
气氛僵持片刻; 楚安虽是不太明白顾九为何突然对一个腌菜缸起了兴趣,但还是松了手。失去束缚的袁同,揉了揉酸痛的肩膀; 脸色难看至极。
楚安用刀柄抵住袁同的背脊,催促道:“快点。”
“知道; ”袁同嘴角紧抿; 对上顾九犀利的目光,还是硬着头皮表示自己的不满; “也不知道一个腌菜缸有什么好看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腌菜缸的木盖掰开,露出缝隙的瞬间,一阵浓重的酸味扑鼻而来,楚安忍不住皱了下鼻子。
顾九对这股味道倒是熟悉得很,面色不变。明月以前经常会弄这些; 尤其是生活条件不好的时候,一日三餐; 顿顿是糙面饼配腌菜。
一小碟腌菜,能吃一整天。
已经变了色的萝卜条和绿油油的芥菜混杂在一起,几乎堆至缸口。
顾九让楚安去厨房找来一个做饭用的大铁勺; 她搅动着缸里的腌菜,除了呛鼻的酸咸味,并没有什么别的怪味,所捞出来的东西也只有萝卜和荠菜。
平常得很。
顾九拢起眉心,盯着眼前这口腌菜缸有些出神。
是她多疑了?
见此,袁同哼笑一声:“真是让你们失望了; 没能从腌菜缸里找到别的东西。”
顾九淡淡地斜袁同一眼; 随后把铁勺扔给他; 怼他:“是挺失望的。”
袁同阴沉着脸:“你——”
话还没说出口,一旁瘫跪在地的灵奴忽然捂住嘴干呕一声,三人齐刷刷地看了过去。
顾九连忙蹲下身问道:“身体不舒服?”
灵奴惨白着脸,双目空洞,无力地摇摇头:“没事,就是突然有些泛恶心——”
一语未了,她又捂住了嘴巴。
顾九意识到了什么,捉住灵奴的一只手腕,替她把脉。
须臾间,便诊断出了原因。
顾九收了手,神情微变,她眼神复杂地看着灵奴,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恭喜她。
还是灵奴小心翼翼地问道:“娘子,我……我没事吧?”
顾九摇摇头,起身道:“你有了。”
灵奴目露茫然,半响,抬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动作轻柔。
顾九看灵奴这副模样,大约是也没想到会在这种时候得知如此消息。
她在心底叹了口气,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轻声道:“你有时间可以来来趟府衙。”
说罢,顾九转身看向愣住的楚安:“走吧。”
余光掠过那口腌菜缸时,微微一滞。
木盖不知何时被人重新放在了缸口上。
顾九抬了抬眼,视线移到袁同的脸上,恰好同一时间,这人也看了过来,四目相视,她不咸不淡道:“好好照顾你母亲,她若有个什么意外,你最可疑。”
袁同紧紧咬着后槽牙,脸色铁青。
待听到院门关闭的声响,袁同这才把视线转向灵奴,目光沉沉,刚想开口说话,却瞧见从前方围墙处探出半个脑袋来。
两人看了个对眼,那脑袋立马缩了回去。
袁同大怒:“死老婆娘,躲什么躲,老子看见你了!那么喜欢偷听别人家的墙角,也不怕耳朵里流脓!”
话音刚落,那脑袋又伸了出来,正是离他们家最近的邻居,祝二婶。
祝二婶双手叉腰,骂道:“好你个袁大,说话那么难听,刚从茅坑里出来吧。什么叫听墙角啊,三邻四舍之间多多关心一下怎么了!这要不是我,官差们能知道你爹和你弟弟是六月十三日不见的!你不感谢老娘就算了,还没良心地诅咒我,天杀的哟,你爹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也不是!”
袁同憋了半天的火气,这会儿听到祝二婶提起这事,顿时目露凶光:“我就说官府怎么知道的,原来是你这个长舌妇多嘴。咸吃萝卜淡操心,有这个闲功夫还不如管好你家男人,让他少来骚扰灵娘。”
“哎呦喂,”祝二婶冷笑连连,“你爹不在家,你这都开始改口叫‘灵娘’了?别以为我不知道哈,你怕是早就对你这位继母垂涎三尺了吧。”
祝二婶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得意洋洋道:“刚才官爷们没来时,我可是亲眼看见你摸了灵娘的手。得罪了我,小心明日全村人都知道你这个孽障是如何大逆不道的!”
袁同怒目圆睁,双眼布满血丝,挥舞着铁勺便要扑过去:“看不我撕烂你的嘴!”
“够了!”
灵奴猛然开口道。
袁同顿时停在原地。
灵奴慢慢从地上起身,走到袁同面前,扬手便甩了他一巴掌,眼眶中噙着热泪:“无论事实如何,我都是你爹的房里人,是你的继母。你要是再对我有半分不尊重,我就……我就一头撞死在衙门前!”
袁同神情僵硬,嘴唇蠕动两下,却是没有说话。
祝二婶瞪大了眼睛。
袁同这个暴脾气竟然白白受了这一巴掌,还没有发火?
果然啊果然。
这个畜生果真对灵奴心存邪念。只怕平日里的冷眼相对,都是骗人的把戏!
灵奴捋了捋前额垂下的碎发,露出红肿的脸颊,带着哭腔道:“让二婶看笑话了。”
祝二婶面色缓了缓,轻咳两下:“灵娘啊,我适才说的都是气话,胡乱说的,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啊。还有袁彪和贺儿——你就安心养胎,等官府查明真相即可。要是有什么难事,都可以跟我说。”
灵奴轻轻拭泪:“多谢二婶关心。”
“要不是二婶,我那可怜的贺儿怕是没那么快找得到,这份恩情灵娘记在心里,”她转眸看向腌菜缸,轻声问道,“家里腌了些咸菜,二婶要是不嫌弃,我给您装一坛。”
祝二婶以前尝过灵奴的厨艺,那真是好吃到没话说,如今听她这么说,假意推脱两下:“这怎么好意思呢?”
话落,却听袁同一口否决:“不行。”
祝二婶当即又变了脸色:“袁大,你什么意思啊?!”
灵奴咬住下唇,看着袁同:“这是我做的东西,你管不着。”
祝二婶应和道:“就是。”
袁同沉沉地盯着祝二婶,目光说不出的阴森。
祝二婶只感觉背脊发凉,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但仍是梗着脖子道:“你看什么看!”
袁同没再说话,恶狠狠地把铁勺砸在地上,大步离开。
祝二婶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脯:“什么态度啊,就是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吗?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灵奴歉意道:“二婶莫要生气了,我这就去找个坛子来。”
祝二婶喜笑颜开:“要说咱们村里心肠和脾气好的人啊,就属你了。”
灵奴给祝二婶装了满满一坛腌菜,递给她时,难为情道:“今日一事,还望二婶不要告诉其他人,我怕——”
“放心放心,”祝二婶迫不及待地接过陶坛,斩钉截铁地保证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婶子心里有数。”
说到这,她又顿了下:“不过啊灵娘,你最好还是想个法子和袁大赶紧分家,要不然省不得别人说闲话。”
灵奴低眉垂眼,恭顺道:“嗯,多谢二婶提醒。”
……
从袁彪家出来后,两人便直奔村口。
楚安解开拴在树上的缰绳,摸了摸马鬓,问起了适才腌菜缸之事。
“你怎么突然间对那口缸起了兴趣?”
顾九踩着脚镫,翻身上马:“因为我觉得袁同那番话和行为有些奇怪。”
楚安也跃上马背,疑惑不解道:“什么意思?”
顾九解释道:“袁同说他挪动腌菜缸的原因是袁彪喜欢吃,所以看着那东西碍眼,故而才把它搬到后院。”
楚安道:“眼不见为净啊,这有什么奇怪的。”
顾九抿了抿唇,边回忆边道:“那腌菜缸不算小,高度近三尺,口径约两尺。如此容量,再加上腌菜本身,应重有百斤有余。”
她若有所思道:“这么重的东西,袁同若是眼烦,大可砸烂,为何要大费力气搬到后院去?哪怕是从前院扔出去,都比他刚才那么做轻松些。所以我才一时起了疑心。”
说罢,顾九不赞同地摇摇头:“反正我要是他,我是绝对不可能如他那般做的。这不是给自己找累吗?”
“可能……”楚安挠了挠鬓角,思索道,“他脑子不好使,选了这个笨方法。又或者他舍不得浪费,想着某天送给别人或是卖出去。毕竟不是所有人在做事情之前,都会估算出最省力的法子。”
顾九顿时语塞,但也不得不承认的确有这几种可能性:“有道理。”
两人且行且说,没一会儿,被一个官差骑马赶上。
官差禀道:“楚将军,顾娘子,咱们的人都已经把整座山翻了个遍,仍是没有找到除小孩之外的尸体。”
楚安问道:“活人呢?”
官差摇头:“咱们搜山的动静很大,村民们都没敢靠近,所以山上只有咱们自己的人。”
“知道了,”楚安看了眼顾九,吩咐道,“可以让其他人回来了。”
官差抱拳,调转马头,再次折返回袁家村。
楚安琢磨道:“既然没找到袁彪的尸体,那就说明他大概还活着,六月十三日那晚,他将贺儿埋尸之后便跑了。”
顾九颔首。
两人没再耽搁,驱马奔往汴京城内,回到府衙之后,直接去找了王判官,让他在布告上张贴袁彪的通缉画像。
末了,顾九问道:“王爷今日来府衙没?”
王判官道:“来了,眼下应该在西狱审问犯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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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无娘藤7
“说不准,他已经死了呢。”
西狱刑房内; 有官差提前来禀,顾娘子和楚将军两人已经回了府衙。沈时砚撩起眼皮,轻扫过被绑在刑架上浑身是血的犯人; 淡声吩咐:“若还嘴硬,继续用刑。”
证据齐全; 还敢抵赖。
沈时砚眼神冷冽。
他转身离开刑房。
几盏青铜灯嵌在石壁上; 跃动的火苗照亮逼仄幽深的通道。沈时砚一如既往的闲庭漫步,走得甚至比平日还缓慢; 没一会儿,一叠脚步声从前方拐角处传来。
沈时砚屏息片刻,步调倏地加快,行至墙拐角。而同一时间,一抹身影闯进视线内。
胸膛被来人的额头撞了下,不轻不重的; 实在算不上疼,但沈时砚还是闷哼一声; 旋即眼睫轻垂,一眨不眨地凝视着被自己虚扶在怀中的顾九。
他歉意道:“没事吧?”
“我当然没事啊,”顾九回想起那声极其短促且低低的闷哼; 不由心生担忧,“王爷,我撞疼你了?”
说罢,她又由衷觉得刚才的力道应该没有很重,不免联想到其他的可能性,长眉微拢:“王爷; 官家又责罚你了?”
沈时砚失笑; 松了手:“没有; 你想到哪里去了。无缘无故的,官家怎么会责罚于我?”
顾九抿了抿唇,想问沈时砚昨晚他为何突然留宿皇宫,但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又觉得她似乎没有立场去打听一个皇亲贵族的行踪,犹豫须臾,便也打消了这个想法。
不过。
她不去问,不代表楚安不会问。
果然,只听身后的楚安开口道:“王爷,自你回京至今,我还是头一次见你留于宫中过夜。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顾九唇角轻轻翘起,安静不言。
沈时砚注意到她这个小动作,眼底浮现出无声的笑意:“没有,只是与官家商量些政事,故而耽误了些时辰。官家便留我在原来的寝殿住上一晚。”
楚安挠了挠下巴,目露困惑。
不是我问的问题吗?长赢看着顾娘子说话做什么?
既然是政事,顾九和楚安两人也不好再多打听。
牢房不是个久留的好地方,三人且走且说,顾九将袁家村一事言简意赅地叙述了遍。本想听听沈时砚的想法,谁知他却道:“此事你与怀瑾着手去办即可,我早已吩咐府衙上下,让他们听命与你,故而人手派遣方面你无需多虑。”
话落,三人刚好行至西狱入口处,楚安走得快些,先出了门,顾九落其身后几步,闻言,脚下顿住,外面炙热得阳光笼罩住她走出牢门外的大半个身子。
强烈的光线迫使她眯了眯眼,偏头看向沈时砚时,却意识到这种情况下瞧不太清他的脸,索性又往前走了两步,彻底暴露在阳光下。
但沈时砚没动。
他站在原处,温柔地笑了笑,三言两语便将这个话题带过:“我今日未用早膳,眼下已是午时,你们忙碌了半天,应是也饿了,去找个地方吃饭吧。”
顾九眉梢动了动,心底忽然涌上来一股说不上来的古怪感。
但很快随着沈时砚走至面前,烟消云散。
三人仍是去了楚安之前经常会去的那家食肆,眼下正值用午膳的时候,一楼客满,座无虚席。食肆掌柜便引着三人去了二楼凭栏处落座。
好在此位置背阳,倒也并没有感到多燥热。
食肆距离府衙很近,顾九坐的位置,恰好能看到府衙大门的一头石狮子,以及旁边的布告栏。
楚安顺着顾九的视线看过去,瞧见两个官差正在布告栏前面张贴什么,待他们一走,才看清那是一张画像。
白纸一侧写着三个大字,分别用朱砂圈起。
通缉令。
楚安回过头,心里有了猜测:“应该是袁彪吧。”
顾九点点头,却仍是望着那张画像,没有收回视线。
她和楚安都没有见过袁彪,不清楚他是何什么模样。如今见了袁彪的画像,却是有些许惊讶。
她没见过袁彪,但见过袁同。
袁同相貌平平,身材算不上魁梧,甚至有些消瘦。但他既然能搬动腌菜缸,想必力气很大。
顾九继续端详着画像的人。
而他爹袁彪肥头大耳,面大如饼,瞧着——应是个体形比较宽胖的人。
不过两人眉眼间倒也有几分相似之处。
正想着,楼下忽然传来一阵躁动,打断了顾九的思绪。
只见几匹骏马从街市一端疾驰奔来,沉稳有力的马蹄声被行人慌乱的惊呼声掩盖,经过食肆时,三人皆是看了过去,为首的人他们极其熟悉。
高方清。
尘土纷扬,闹声随着骏马飞驰离去的背影逐渐息平。
顾九不由随口问了句:“他们这神色严肃的,是打算要赶去哪?”
“应该是去洛阳吧。”
回答她这个问题的人是前来上菜的食肆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