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娘子躺平日常-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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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做出的东西骗不了许氏。
思来想去,沈春娴想到了大姐,她做活胜在细致,手艺比不上半雁,立刻让半雁去找大姐:“让大姐帮做我一双,千万别做的太好,随便做一双就行了。”
半雁应下,趁着半下午,从后门溜出了徐家,去找沈春娴的大姐。
……
沈春娴的大姐是第三天上午来的,穿着一身褐色衣裙,浑身都灰扑扑的,手里拎着一个小包袱。来到徐家,她左看右看,发现沈春娴过的是真不错。
刚开始听半雁说,沈春娴要给婆母做鞋,她还以为是沈春娴开窍了,知道要讨好婆母了。到了一看,家里人人对沈春娴尊敬,甚至连婆母病了,沈春娴还能好端端的坐在吃自己的饭,也没人催着沈春娴去照顾。
从包袱里掏出两双鞋,举在沈春娴面前,“你这个傻丫头,让我给你做鞋,尺寸也说不清楚。瞧瞧,一双是现做的,另一双还要大一些,原本是我给我婆母做的,不过给她穿也是白费,你一并拿去吧。”
沈春娴连忙接过来,感动的说:“做鞋费了不少功夫,一定要留下吃饭。”
大姐推脱不开,但主要也是想和妹妹亲近亲近,便留下来一块吃饭,走进屋内,眼尖的瞥见里屋里有一件男子的衣物挂着,暗暗点头,看来两人确实感情好。
饭吃到一半,许氏派人来,同沈春娴的大姐打个招呼。
“知道是夫人的姐姐来了,老夫人身子不好没法过来,要是您空闲的话,上老夫人那边见见面也好。”
大姐受宠若惊,最后也没过去,单独和沈春娴说:“我不和你一块骗人,我这就走了。”
沈春娴追出来送她,站在徐家门口,远远的招手,看着就无拘无束,满是姑娘家的自在气息。
大姐不由看看自己,一身褐色,早已经适应了在婆家的生活,完完全全变成了妇人,又想想自己也没有比沈春娴大几岁。心里更加升起来对婆家的不满,尤其是对婆母的,破天荒的想着,回去也别隐忍了,干脆和婆母大吵一架,叫她知道自己也不是逆来顺受的人。
揣着这个想法,她一路往家里赶,还没等到家,先在路上撞见了沈二姐。沈二姐坐在轿子里,左边是她的儿子文耀,右边是女儿文心,看样子姐弟俩又发生了口角,文心正在哭。
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大姐内心很不赞成二妹溺爱儿子,忽略女儿的行为,但也轮不到她说,毕竟二妹夫还要重男轻女一些。两姐妹既然撞见了,就在大街上聊天,得知了大姐刚从沈春娴这边回来,沈二姐的笑容顿时变得勉强了。
上次沈春娴回门,给她的打击巨大,以至于现在还没缓过来。
沈二姐不阴不阳的说:“五妹的命好啊,什么都不用干,什么都不用学,天上就给她掉馅饼,咱俩都是劳碌命,和她没法比啊。”
大姐听出她话里的酸味,只能找话来安慰她,“也不能这样说,你现在也有一儿一女,也算圆满了,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这句话瞬间唤醒了沈二姐的攀比心,她毕竟有两个孩子,还是龙凤胎,沈春娴可还什么都没有呢。何况女人生不出儿子的多的是,她已经熬过来了,沈春娴若是生不出来,她的苦就在后头。
这样一想,沈二姐心里畅快了,“大姐说的对,往后文耀有出息了,我要什么没有!我也得做状元郎的娘。”
两姐妹又说了一会话,沈二姐这才带着两个孩子急匆匆的往家里赶,刚到家,沈二姐的婆母就来问她干什么去了,她将文耀往前一推,说:“我带文耀去学堂看看,沾染沾染文气。”
原本准备质问的婆母便瞬间没话了。
沈二姐忙活儿子忙活了半天,又给他洗脸洗手,将哭闹的女儿交给奶娘抱走,等都弄好了,再把儿子哄睡,一看已经天黑了。她现在满心都在想一件事,好不容易等到丈夫回来,刚上了床,就立刻询问他:“之前说的,把文耀送去给五妹夫当学生,你打算什么时候去?”
丈夫满心敷衍,背对着她侧着睡,“这事不急于一时,我有我的打算。”
沈二姐现在可听不了这话,她今天被大姐撩拨的,一门心思要靠儿子出人头地,“怎么不急?你当时不是急的很?文耀的事耽误不得。”
见丈夫还是不理会,她气的上去推他,差点把人推到地上,丈夫怒冲冲的说:“你犯什么病!现在和先前形势不一样,我看五妹夫说不定要出事。”
沈二姐整个人都坐直了,耳朵也竖起来了,“怎么回事?”
“五妹夫现在在朝廷上是红人,一是靠着他的状元郎身份,二是靠着他那个次辅老师,但孙次辅最近不太好,像是惹恼了皇上。孙次辅这个人就是个倔骨头,处处树敌,且再看看形势,不能贸然的把文耀送过去。”
沈二姐不懂这些乱七八糟的,根本不信,“五妹夫的状元总是货真价实的吧,老师出事管他什么事,你赶紧把文耀送去给五妹夫,我还指望文耀靠状元呢。”
丈夫也拿不准,这些他也是听别人说的,毕竟他现在的身份也就是个边缘人物,进不去权利中心,只能靠道听途说。他只好说:“再等个四五天,要是没事,再送去也不晚。”
第37章 琴瑟。等着
徐家; 沈春娴把两双鞋都拿给了许氏。
许氏惊讶:“做的那么快?”
她放下来试穿,鞋底很软和,针脚也很密; 不像是沈春娴做出来的。但许氏也不会开口问,反而高兴的说; “真不错,春娴啊; 我现在就换上。”
沈春娴羞涩的笑笑,心里当然心虚,毕竟不是她做的。
在许氏的房间里待了一会,看着许氏用热水烫脚; 沈春娴走神了; 被许氏叫过去,扯掉她身上的一根线头。
许氏没有女儿; 沈春娴也没有娘,两人对这个身份都保留一丝柔情,相处的就很愉快。
半雁从外面走进来; 低声说:“姑爷还没回来,又是有什么事吧。”
沈春娴没有在意,“那好; 也不用留他的饭了。”
徐晏温从婚假过后就开始忙碌起来了; 尤其是最近两天; 但也没什么的; 沈春娴未出嫁时,她爹沈老爷也经常大晚上才回来; 她已经习惯了。
许氏对儿子的行踪也不在意; 且乐于这样; 还对沈春娴说了私密的话,“这样也好,别让他天天黏你,你们现在的规律就行,太早生育是会伤身体的。”
更何况家里没有妾室,第一个孩子来的太早,漫长的下半生想必又会有不少孩子。对此,想抱孙子的许氏也是很不赞成的。
沈春娴没想过自己还会和她谈论这个,不自在的换了个坐姿,她还是第一次听这样的话,没有人和她讲过,忍不住好奇的问,“娘,这是为什么?”
沈春娴的两个姐姐都已经有了孩子,孩子都二三岁了,算算也都是新婚不久怀的。从来只有催着生孩子的,没听说过太早生不行的。
沈春娴也没打算过什么时候生,她对这些都懵懂,许氏提起来,她就顺势问问。
许氏言简意赅,“生孩子伤元气,得先养好身子,不养好就生容易难产。”
从许氏这里出来,沈春娴魂不守舍的沿着小石子路走,身侧的草丛勾搭着她的裙角,她也没有意识到,走着走着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转过头,抓着半雁的手,突然凄惨的说:“我还不想死。”
半雁提着灯笼,灯笼的光照在沈春娴发白的脸上,把半雁也吓了一个哆嗦,她直跳脚,“咱们活的好好的,上哪里去死?”
沈春娴想到多年前,钱夫人生沈春玉的时候就不太顺利,一盆一盆血水往外倒,她的年纪都不太记得事情,跟着大人在产房外面看了一眼,吓的深深的烙印在脑海里了。
此时,这些记忆再次被唤醒了,沈春娴清晰的意识到,成婚真不是一件好事情。徐晏温也不是个好东西……倒不是他坏,因为他是个男人,男人就是他的原罪。
沈春娴现在急于知道自己有没有怀上,最好是没有,不然她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她和半雁说,“等会悄悄找个大夫,看看我有没有怀上。”
半雁住着灯笼的手更加紧了,迟疑的说:“夫人啊,咱们才到徐家半个多月,是诊断不出的吧?我记得两个月才能看出来。”
沈春娴开始说胡话,“那让他开点那种药,有也直接让它消失了,没有更好。”
她现在深深的觉得婆母说的对,绝不能太早生育,她可没有钱夫人那种体格,能在产房哭一天一夜。徐晏温真是个害人的东西,怎么不叫他生呢?他肯定是能熬住的。
半雁急忙阻止,“这可不行,要是没有就乱吃药,也会伤身体的。”
沈春娴半信半疑,“是这样吗?”
半雁将从前看到过的经验拿出来分析,“肯定是的,那种都叫小产,是要坐小月子的,也就只是比生产坐的月子轻一点。”
沈春娴立刻改变了主意,“……那还是等下个月再看看吧。”
她被吓的要死,在院子里打转,最后看徐晏温还没回来,决定去门口等他。更深夜重,沈春娴先想了怎么养身子,又想了干脆让徐晏温纳妾,但她又觉得没法接受他纳妾,想想徐晏温恐怕也不能接受自己断子绝孙。
沈春娴又心烦又害怕,让自己先不去想这个了。
时间一点点流逝,才看见他回来了,一身的黑衣恨不得融进夜色里,缓步往里面走,见到沈春娴,他淡淡的目光才变得有神起来,柔声说:“阿娴,怎么在这里等我。”
他回来的晚,本来想不打扰沈春娴了,今天也不是歇在沈春娴那里的日子,但沈春娴可怜巴巴的在这里等着他,可能是想他了。
他也很想念沈春娴,心里几乎要软成一滩水,克制了又克制,今天还得照看许氏,刚要张口安慰,就听见沈春娴说:“今晚你去娘那边,还有,往后少来我这里,太晚了,打搅我睡觉。”
徐晏温眉头一拧,怀疑自己听错了,狐疑的问:“什么?”
沈春娴重申道:“我是说,你要是回来的晚,就不要到我那里去了,你来的太勤,伤身体。”
徐晏温都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问起,冷冷的看了沈春娴一眼,心里顿时变得不快乐了,“知道了。”
两人沉默的并肩走着,等到了许氏门前,徐晏温停了下来,他已经在榻上歇了好几天了,前天更是被许氏赶去了外间睡。
沈春娴说:“娘今天把鞋子换了,你不要说漏嘴了。”
徐晏温:“嗯。”他还是不明白,沈春娴既然叫他不要过去,为什么还要在门口等着他。
不过他维持着一份平静,竭力不和沈春娴生气,就和沈春娴说:“阿娴,晚上冷,就不要出来了。”
也没有得到沈春娴的回应,她走神的厉害,徐晏温便失望的自己进去了。
天明起来,到了修院子的日子,管事的妻子也过来了,对着沈春娴不断的说庆贺的话,“夫人这一动工,往后财源滚滚,前途高升。”
沈春娴在她的话里也心情愉快,谁不喜欢听吉利话呢,她也开始觉得院子修好后,徐家又能是另一副面貌了。
不过徐家人少,用不到那么多地方,沈春娴一时间没想到这里要用来干什么。她注意到管事的妻子身上凌乱,甚至沾上了泥土,就随口询问了一句。
管事的妻子说:“夫人不知道,今天外面乱的很,来的时候官老爷到处封家呢,吓的我摔了一跤。”
不过再怎么乱,也乱不到她们头上吧?沈春娴万分相信徐晏温是个清白的人,于是继续看着人修院子,中午的时候去找许氏说话,许氏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正在弄她那片小菜地。
许氏同她说:“这些男人们就爱作事,一太平了,看这个不顺眼,看那个不顺眼,就要内斗,不管咱们的事。”
许安正在给许氏翻菜地,闻言说:“我和少爷可不这样,像我最爱种地,我就应该做个耕农。”不过他没有田。
沈春娴:“娘,你种的是什么?怎么看着长的不太好。”
许氏说:“青根菜,这段时间懒了,照看的不勤,都让虫给吃了不少。”
平平淡淡的又过了一整天,晚上,徐晏温也没回来,不过有前两天的经验,沈春娴只觉得他是听进去了自己的话,准备半夜回来后独自休息了。
半雁在那边发牢骚,“那个管事的婆子真是个爱占便宜的,把咱们的饭都兜走了,说什么家里的孩子都饿的嗷嗷哭,也不好说她,不管吧又看着心烦。”
沈春娴准备睡下了,也没把这些话听进心里,再一睁眼是被半雁的脚步声吵醒的,迷迷糊糊的坐起来,半雁在门口纳闷的说:“姑爷还没回来,他昨晚怎么不回家了?”
再一看,天已经蒙蒙亮了。
沈春娴完全没睡好,又躺下继续睡,她将半雁的话理解为徐晏温昨晚没来她这里,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重新坐起来,“他没进家门?”
半雁:“是啊,姑爷有时候回来的晚,但从来没不回来过,也没叫人传个信,是不是在哪里喝醉了什么的?”
沈春娴煎熬的继续睡着了,半个时辰后起来,吃完饭了早饭,想到徐晏温两顿都没有在家里吃,一下子就坐不住了。她去许氏那边,找到了许安,许安原本是跟着徐晏温的,因为许氏最近不舒服,被徐晏温留下盯着许氏。
沈春娴说:“许安,劳烦你去寻寻他,昨晚他没回来,要是没事也叫我们都安心了。”
许安很快就去了,不一会许氏也出来了,得知了徐晏温晚上没回来,两人又等了半个时辰,才等到许安回来,他却说:“少爷没事,见到他了还好好的,少爷说让咱们不用担心。”
没事怎么不回家?也说不清楚一个来龙去脉,沈春娴根本没法放心,脸也沉了下来。
许氏拿鞋底敲了许安一下,训斥道:“好好说清楚,什么人还好好的,是叫你去探监了吗?”
许安犹豫:“就是一个大殿里关了一群文官,去的时候他们都是在地上睡了一晚上,还不知道怎么样呢,只能等着。”
第38章 女儿歌。一
许安说不清楚; 是因为他也不知道内情,但只告诉两人看见了徐晏温,人还好; 暂时回不来。
将他撵走,沈春娴和许氏一起进屋; 婆媳俩一块分析这件事是怎么回事。
许氏披着一件外衣,坐在床头; 沈春娴寻了个凳子坐着,托着腮,睫毛一下下颤着,两人都没有什么慌乱; 更多的是奇怪。
沈春娴说:“要不再让人去打听?”
许氏摇头; 觉得这个提议太草率:“想必没什么事,我们便这样等着; 免得三番两次的去询问,让人笑话。”
想想也是,徐家清清白白; 也没有亲戚连累,能有什么事呢?
沈春娴站起来往外走,“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我叫人给他热着饭。”
从许氏屋子里出来; 一直到了中午; 修院子的人吵起来了。过去一看; 又是因为饭菜的事,管事婆子偷偷把菜里的肉装走了许多; 被发现不对的众人团团围住质问。
干活的人瞪着铜铃大的眼睛; 干巴巴的拳头攥紧了; 愤怒下揍她一顿也是不让人意外的。见沈春娴来了,脸上露出怯懦来,这才退开了。
管事婆子讪笑的为自己辩解,顺便摘掉了头发上的一根草,“夫人别听他们的鬼话,这些泥腿子就是胡搅蛮缠,想吃好点,不要脸的污蔑我罢了。”
沈春娴不满她的心机,“我不管究竟是怎么回事,人是你男人带来的,你们管不好就别想从我这里拿钱。少在我这里生事!”
“哦哦,夫人放心。”她忙不迭的说,布满皱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