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将军在线护妻-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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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为吴将军落马后能顺藤摸瓜摸出点什么来,没想到如此干净。
难道真如宁振戚所说,只是为了休养生息?
“继续查,若是可以,将吴将军这段时间见的大臣列一份名单给我。”
“是。”
……
国公府。
裴婼用了晚饭,舒服躺在院子里的长椅上,旁边是绿衣刚刚端过来的糕点,触手可及。
今夜凉爽,头顶是半圆上弦月,隐在树梢后,弱弱散发着光辉。
周边花丛里传来一阵阵虫鸣,偶有凉风吹过,带着浅浅草木气息。
裴婼闭着眼睛,放空五感,把自己融入四周。
没多久,她飘了起来,飘到了长安城上空,底下是万家灯火,而城外黑魆魆一片。
她越飘越高,长安城在脚下幻成一个亮点,像星星一闪一闪。
一片白光划过,她飘到了边关一处山谷,那里好多人。
裴婼飘近去想看清,是有人在打仗。
喊杀声震天,不断有人倒下,流出的鲜血顺着沟壑蔓延,像一条艳红的河流。
原来打仗就是这样吗,有一群人死去,活的那群人占领了土地,代表胜利。
这样有什么意义呢?
裴婼不想再看,转身飘走。
突然有人大喊:“宁暨!看你还往哪跑!”
裴婼吓了一跳,急忙转回去。
宁暨倒在了地上,胸口插了柄长剑,鲜血汩汩涌出,脸色迅速变白,唇边不断溢出红色的血。
裴婼捂着嘴巴不敢出声,生怕惊动了他们。
宁暨周边士兵察觉到了将领受伤,更加拼命地刺杀敌军,小小丘陵霎时混作一团。
有人迅速跑到他身边,好像是徐白。
徐白捂着他的胸口,左右大喊。
宁暨大概真的是到了生命尽头,眼里空洞无神,怔怔地向上望着一个地方,他在看什么?
裴婼跟着望过去,什么也没有。
再回头看向他时,他已经闭上了双眼。
“婼婼?”一道轻而柔和的声音在叫她,裴婼缓缓睁眼。
眼前是温氏,温氏身后是绿衣,绿衣身后是熟悉的国公府。
还好还好,她只是做了个梦。
裴婼冲温氏笑了一下,然后抚向胸口,心口好像没醒过来,还在剧烈跳动。
“怎么在外头就睡着啦?要是倦了就回屋睡。”温氏柔声说。
裴婼缓了缓,平静下来。
“外头舒服,娘亲你陪我坐坐嘛,说说话。”裴婼坐起来,埋进温氏怀里。
温氏笑着摸她的头,“都要嫁人了,还像个孩子一样。”
本来也不算大。
“娘亲,今日我与白袅上街,这才发现一盒口脂竟要二两银子,这银子也太好赚了吧。”裴婼闷闷说。
“这才知道?”温氏笑道。
裴婼哪次不是挑了东西就走,反正付银子的不是她。
温氏有一丝欣慰,看来上学还是很有用的。
“这家里头处处都要花钱,你们吃的穿的,还有下人们的,连养条鱼还要买饵料呢,贵的何止口脂。还有你阿兄和父亲在外头的人□□故,那才是重头。”
“既然这样,那娘亲不如我们多开些铺子吧,开个胭脂铺也行,按照常氏定的价格,一月下来肯定能养活裴家的。”
温氏不由笑出声,“你当开铺子玩呢,就拿常氏铺子来说,你可会做各种胭脂水粉?你可会招人用人?你可如何招揽客源?”
裴婼茫然抬头。
“你若是想学,我那里倒是有几间布庄,你挑个空子去看看。”
“娘亲,我不是想学,只是咱们家就靠爹爹的俸禄和你的铺子哪够啊,我们得想些办法才行。”
温氏听完,呆了一会。
婼婼的觉悟竟然这般高了?连裴玦都没有关心过这个问题,如今从女儿的口中听到了?
温氏想不通,然后就想偏了。
学院里头什么人都有,莫不是有人与她说了什么,这孩子开始担心自己的嫁妆?
“婼婼,你老实和娘亲说,是不是有人与你说了什么?”
“没有啊,谁能和我说什么?”裴婼不解。
温氏半信半疑,道:“总之,你就放心好了,我们婼婼的嫁妆娘亲早就准备好了,不会少的。”
裴婼:“……”
“娘亲您胡说什么,我没有说这个,我是认真的。我看胭脂铺子就极好,贵女们的银钱好赚。”
“当真?”
裴婼重重点头:“真的真的,千真万确。”
她今日回来的时候一直在想这件事,长安城里常氏一家独大,确实需要个对手来压压它的劲头。
她在长安混了这么多年,也不是白混的,哪家铺子姑娘们爱去,哪家铺子赚钱最多,她心里门可清着呢。
温氏见她兴致上头,也不再疑惑,拿了块糕点递给她。
“你不用过多操心,就算你爹不当官了,咱们家也不会倒的。”
“啊?”
“娘亲之前未与你说过吧?你外祖母祖籍西南卫阳,在当地是有头有脸的大户,这么些年来一直很照顾你外祖母。是以你舅舅不过个闲散小吏却一家不愁吃穿。”
裴婼再次惊讶,那块来不及吃的糕点被重新放回碟中,“外祖母的外家?那与我们隔了那么远,也会照顾我们吗?”
“那是自然,你舅姥爷从小疼爱你外祖母,你外祖母又是独自嫁到长安,他不照顾谁照顾。”
“舅姥爷……”裴婼想着想着就觉得不得了,“那舅姥爷家该多有钱啊!”
温氏笑笑,“是,是你想象不到的富有。”
“娘亲你与我说,舅姥爷家到底是做什么的?”
“你哪管那么多。”温氏说道,“总归不是偷来的抢来的。”
裴婼听完,沉默了一会。
“不行,娘亲,舅姥爷家是舅姥爷家的,我们还是得靠自己。”
“好好好,都依你,你想做便做,需要多少银子跟母亲说就是。”
“好!”
……
这一晚裴婼没有睡好,满脑子都是开铺子、赚钱,以至于第二日上学压根什么都没听。
午间下学回府睡了一觉才好些。
今日上午徐白特地来找了她,说是让她再去一趟璃院,裴婼本不想再去,总感觉有些怪怪的,可后来不知怎么还是应了。
申时二刻,裴婼准时出现在璃院。
宁梧洗抱拳站在中间,一副气嘟嘟的样子,明显心情不好。
“喂,小屁孩,谁惹你了?”裴婼问。
宁梧洗看见裴婼也没什么好脸,将头转向另一边。
裴婼不再管他。
没一会儿,宁暨从院外走进来。
裴婼看着他,有一瞬间的恍惚,想起昨夜那个莫名其妙的梦来,现在这个,是活着的宁暨。
昨夜与温氏聊了许久,让她忘了那个梦,可梦里的场景那样真实,真实到她现在仍能回想个中细节。
特别是最后那个空洞的眼神,道不清意未明。
她隐隐有些不安,难道这就是宁暨将来的结局吗?他会死在战场上?
以后既然与他绑在了一块,那是不是要提前提醒他?
转瞬又想着,算了,只是一个梦而已,没必要大惊小怪。
宁暨在两人面前站定,看着她。
“婼婼?”
“嗯?”裴婼回过神来。
“我所能教你的都教了,今日就是你最后一次来璃院。”宁暨说。
“好。”
虽说有些突然,可好像又在情理之中。
宁暨往后退了一步,“所以今日我们不学新的招式了,只需把之前的过一遍,你直接把我当坏人,不用顾虑。”
“噢,好。”
宁暨说来就来,裴婼避开受伤的右手掌,脑海里回忆着所有招式动作,手下丝毫不留情,该撞的撞,该摔的摔。
好吧,其实摔不动,不过宁暨说了,摔背可以是个假动作,重点是趁坏人集中在摔背时攻击他其他的地方。
几个对招后,宁梧洗带着哭腔喊停,“裴姐姐你不要打了,我小叔都被你打坏了!”
她确实学了很多,以前不会用的巧劲也用上了,要是当初林采儿绑她那会她手脚能动,说不动还能打过那醉汉。
裴婼也有些不忍,“世子,可以了。”
“不错,下次再遇到坏人,不要手下留情。” 宁暨站定,“你与梧洗稍坐,我去去就来。”
宁暨回了房,宁梧洗即刻过来,“你怎么对小叔也下这么重的手!”
“是他说的啊……”
宁梧洗“哼”了一声,向院子边上的石凳走过去,裴婼跟上。
“小屁孩,你是不是舍不得我啊?”刚刚不懂,现在懂了。
谁知宁梧洗听了,睁大双眼盯着她:“我才没有,你胡说!”
裴婼咯咯笑出声,分明就是,还不承认。
裴婼伸手捏了一把他脸上的肉,“好了,我知道你没有。我又不是去哪,以后我们还会再见的。”
其实宁梧洗这小孩挺好的,聪慧机敏,学东西很快,不怕苦不怕累,就是一心向着宁暨还爱和她斗嘴。
重点是长得好看又可爱,也不知是不是遗传了宁暨,生气时的脸起码和宁暨有七分像,区别是一个让人觉得可爱,一个让人觉得冷漠。
宁梧洗双手抱怀,用凶凶却又没有威慑力的声音说:“那你多久来一次璃院?”
这……
“就不在璃院了吧,璃院是你小叔住的地方啊,我不方便来。”
宁梧洗小大人般上下扫她,“既然不方便那这段时间来这里的是谁?”
裴婼假咳两声,“不是,不一样嘛。”
“哪里不一样,徐白说,以后我得喊你婶婶了,不能再叫裴姐姐,那你以后不就住这里了吗?”
“……”
裴婼脸色微红,正不知说什么呢,宁暨救了她。
他换了件衣服出来,裴婼有些不好意思,看来刚刚是真的把他伤到了,开口问:“你没事吧?”
“没事,那我们就这样吧,回去以后切不可懈怠,除了勤加练习还要强身健体,要是不行,以后还是和梧洗一起在这练。”
“啊?”
宁暨往门外走,“走吧,我送你。”
“小叔,我也要送!”
“不行,你今日还未扎马步。”
“哼,小叔你有了婶婶就不要我了!”
梧洗气极。
第34章 这下把他得意坏了
璃院到侧门不远; 裴婼却觉得这段路仿佛没有尽头。
裴婼慢慢跟在他身后,心中满是胡思乱想。
前头宁暨不知为什么不走了,裴婼只好停下。
“婼婼; 梧洗整日喊着想见你; 我就让你过来了一趟。”宁暨看着隔了将好几步远的人; 声音无奈,“你离我这般远做什么?”
裴婼讪讪笑,“不是,世子; 我们还是保持距离的好,外头人多嘴杂; 你别多想。”
宁暨极为微妙地看了她一眼,不再说什么,继续走。
一路无言。
直到在侧门遇见个娇美妇人。
来璃院这段时日裴婼没见过其他宁家人,可能是宁暨特地嘱咐了; 可能也与璃院偏僻有关。
因此那日在国公府老太太都不识得她。
那妇人许是刚从外头回来; 轿子还停在门口; 脸上薄汗涔涔; 见了裴婼微愣。
“是裴姑娘吧?”妇人转而嫣然一笑; 走近两人。
“大嫂。”宁暨说。
大嫂?那不就是宁梧洗的娘亲?
裴婼福身,应道:“是。”
她后来问过温氏; 才知道原来宁梧洗的父亲几年前战死; 独独留下妻子两人。温氏也说; 宁王府大少夫人是个刚烈的; 不和离不改嫁,甘愿一生守寡。
裴婼向来敬佩这样的女子。
候明珠唇角微抿,体态大方; “梧洗这孩子爱胡闹,给裴姑娘添麻烦了吧?”
“夫人多虑了,梧洗可爱懂事又有趣,不添麻烦。”
“那便好,院子里头还有事我就不打扰世子和裴姑娘了。”
侯明珠朝宁暨点了点头,随后离去。裴婼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却又说不上来。
“怎么了?”宁暨微微道。
侧门外裴家的马车已经被车夫牵了过来,裴婼将视线从侯明珠身上移回来,指了指马车,“没事,那我走啦?”
“好。”
……
而后几天,发生了件大事。
上头对林家的处置下来了,林家一家被抄,男丁秋日问斩,女眷流放千里,而且连着长安城好几个高官受了牵连,这事撼动了整个朝堂,好几日不得安宁。
长安城里也到处议论不停,都在唏嘘怎么那么大一户人家,上头还有贵妃太子,现在说没就没了,纷纷感慨时局易变。
可林家到底根底不在长安,这事过了几日就淡了,没人再记起。
裴婼那天晚上特地问了裴国公,“爹,季贵妃如今怎么样了?”
“想来圣上对季贵妃还有几分情意,只是夺了贵妃称号,贬为贵人,还是住在原来的宫里。”
“这样啊。”裴婼有些失望,林家这么大一件事她居然还能安然无恙,凭借她的手段日后东山再起不是不可能。
“那林采儿呢?”
“至今未见踪影。”
裴婼没再问了。
她最近听人议论起这些,总有种事不关己的感觉,也不知是她没插手的原因还是近日忙到没有时间去想这些事情。
她上半晌要去上学,下半晌去自家的布庄转悠,晚间也不闲着,既要复习功课又要回忆布庄掌柜与她说的经营要点,一日下来非常充实,哪还腾得出时间去思考那些。
林家渐渐从人们嘴里离去,而百姓们新起的话头里都离不开武试。
近几天长安城里非常热闹,武试在即,各地通过乡试遴选的学生纷纷来了长安,
而裴婼在布庄的时候就常听到宁暨的名字,看来大家对他的期待更甚参与考试的学子。
武试一共举办三日,玉山书院虽没有武学子,可也跟着休沐三日,学生们非常开心。
白袅早跟裴婼约好了,武试第一日要去考场围观。
第一日考骑射与步射,地点在禁卫军操练场。
两人到的时候操练场外围已经满满当当站满了百姓,男男女女,大人小孩都有。
幸好有沈青秋几人,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到的,占据了操练场最佳视野,还给裴婼两人留了位置。
“怎么来得这般迟。”裴玦侧过身,让两人走到里面。
“都怪婼婼,说要去买吃的,买完炒栗子买胡饼,喏。”白袅朝三人伸出袋子,沈青秋立马接过。
“哈哈哈,还是婼婼贴心。”
裴婼早已被场内盛况吸引。
操练场四周插满了旗帜,伴着有节奏的鼓声迎风飘扬。中间约有四五十名考生,个个身材高大,身后背着长弓与箭筒,每人身边都配了一匹马。
几人周围熙熙攘攘的都在讨论今日的比试。
——今日骑射可是大头,按照往年的经验,谁若是拿了骑射一筹,那今年榜三是无虞了。
——听说随州来的考生,好像叫,噢对郭大青,已经稳操胜券。
——郭大青?没听说过,倒是华清候府的小侯爷听说有几分本事。
——这小侯爷看起来身子板弱得很,能行吗?
裴婼听了,暗自纳闷,怎么时砚南也在?他这辈子不当纨绔改行了?
——谁知道,反正能进这个场子的都有几分本事。
——那倒也是。可惜宁世子是考官,要不然也想看他露两手。
——哎,出来了出来了。
这时沈青秋拍拍裴玦的肩膀,也说道:“来了。”
几人一同往场上的台座看去,上头一身朝服的宁暨站在中央,两侧分别是兵部的武官。
宁暨扬手,鼓声顺势而停。
“天启二十一年秋,武试选举,正式开始!”宁暨朗声道,随后又是一阵急促鼓声,场内百姓应声呼喊。
“本届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