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良缘之夫人在上-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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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考一些有的没的问题,忍不住又有点心不在焉起来……
直到手里的酒杯被白皙宽大的手掌盖住,修长的手指微微勾起刚好把他的手也给覆住,惊了一下才回过神来,抽开手抬头。
封君策一手盖着颜清的酒杯,一手端着酒在喝,看过来双眼深如夜空,脸上表情有点高深莫测。
颜清错开他的视线盯着他的手:“怎么了?”
封君策面露微笑:“心不在焉一直喝酒,你也不怕醉。”
他说的话这人怕是没有听进去多少吧,真不给面子呢,而且,竹叶青这种酒虽然很淡,对他来说简直就像是在喝白开水,但颜清不行,小脸都有点泛红了呢。
“唔,没事……”颜清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突然道:“我只是在想,也不知道殊寒行程到哪里了……”
“……嗯。”
封君策低声应了一下,依然没问下去,往外看了看道:
“时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既然今日心情不佳,那我们改日再聚,你再喝就醉了。”
说完将压着颜清酒杯的手拿开,端起来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也不理会颜清讶异的神色从容起身:
“走吧。”
“……”颜清眉头蹙了蹙终是没有说什么,揉了揉有点晕的太阳穴一声不吭的跟着起身。
“君策,我自己……”
“你有点醉了,我送你回去比较放心。”
封君策笑容和煦的截了他的话,不由分说的将他拉上王府的马车,淡淡的往后瞥了一眼红药,留着纠结的小丫头自己上了帝师府的马车,红药很不希望颜清喝得晕乎的颜清跟封君策同乘,可是她一个小丫鬟又说不上话,只能干着急:
继续下去非得出事不可,不行,她还是给少夫人告状吧,要不然少夫人出远门一趟回来少爷就酒后乱来收了侧房,少夫人非得扒了她的皮不可……
不,说不定是少爷成了世子妃,到时候,少夫人估计得大开杀戒可……真是越想越心塞。
而另一边,颜清被封君策半拉半拽的上了马车后,彼此相对而坐气氛有点尴尬,他很想问封君策对他家夫人是不是有什么意见,但封君策一副不想说的样子,他开了话头也说不下去。
“要不要眯一下,到了我叫你。”
封君策关切的开口,眼神幽幽的盯着他看,对面的人双手捂在脸上的样子看着挺好玩的。
平时的颜清举止言谈间带着跟年纪相貌不相符的老成,现在这样才更符合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模样。
颜清看他一眼摇头:
“我其实没醉,就是喝了酒脸上反应比较大。”
这也是魏殊寒不允许他在外随便跟人喝太多酒的原因。
封君策微微责怪的瞥他一眼:
“谁让你心不在焉只顾喝酒的,平日我也没有让你喝酒,只是听闻你偏好竹叶青才带你来的,竹叶青小酌养身,你倒好,今夜就光想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喝闷酒了。”
“哪有无关紧要……我还想跟你说说我家夫人的事情呢。”
颜清嘟囔,很多时候不得不相信旁观者清,他要是再毫无顾忌的跟封君策这么相处下去,确实是……有点不妙,到时候魏殊寒那个醋坛子回来准生气。
“夫人……”
封君策幽幽的复述一遍,仿佛将两个字放于唇齿间细细品嚼了一番,忽而换上认真的神色:
“在我看来你只是他的恩人而已,你放心,我对魏公子没有什太大的偏见,有你和太傅大人在,魏殊寒重回青云之路只是时间问题,大势所趋……你们这段孽缘很快就会结束的,你对他已经仁至义尽了,所以,你我相处的时候你完全不用考虑太多。”
说完定定的看着颜清,等待他的反应。
第八章 不为所知的陈年旧怨【上】
从帘卷起的小窗中透进一抹暗淡的光线,封君策目光深沉,脸上表情带着颜清看不懂的意味。
“你误会了……”
颜清拍拍自己发热的双颊后放下双手,面带微笑迎视上他的目光:
“我并没有把跟殊寒阴差阳错的姻缘当成孽缘,我与他……两情相悦的。”
封君策深深的看了他一会之后移开视线:
“如果不是魏殊寒同样可以不是吗?只不过在碰巧的时机那个人刚好是魏殊寒而已,难道不是魏殊寒你就不承下这门姻缘吗?”
“……”
虽然已经发生了的事情假设没有什么意义,但颜清还是被他的话给问住,如果对象不是魏殊寒他会如何?
这种问题不需要问,他重生了,为了家族利益是没有选择的余地,对象不是魏殊寒,而是一个同样对颜家影响巨大的人,那么他也会把人接进门……说的没错,恰好那个人是魏殊寒。
可是,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现在喜欢魏殊寒,什么假设都不成立,就像假设他上辈子没死结局会如何一样,没有什么意义。
封君策见他拧眉沉默,又道:
“你们终究不是良人,除非他肯为了你安于现状。”
外界传闻颜清和魏殊寒的感情很好,但感情在更大的利益面前又值几个钱呢?
魏家翻案结果如何尚且不说,但不得否认魏殊寒终究是要利用颜家重振魏家,男妻不得入仕途,他就算再爱颜清,也给不了颜清需要的归宿,终究是他辜负了颜清。
而颜清,为了魏殊寒和颜家,肯定会趟入官场这个大染缸。
“我不需要他安于现状,只希望他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我接他入门的那一刻起就有跟他同进退的觉悟了。”
颜清语气平和但却异常坚定,上辈子他安于现状最后如何?这辈子就算他和魏殊寒都安于现状别人也不会放过他们的。
封君策深呼吸一下:
“可是他有可能会拖累你,甚至拖累颜家。”
颜清心平气和的摇头:
“殊寒安分守己,颜家恪守本分,不违逆君主就不会徒生事端,何来拖累之说呢?”
“……”
封君策沉默下来,心道:要不是现在的颜家得君心,此番跟魏殊寒铺路的做法就已经是大逆不道了,还说什么安分守己恪守本分。
更何况,很多时候并不是恪守本分就高枕无忧的。
但颜清敢说这样的话也就说明他们确实有说服帝君的筹码,只是颜家得帝君偏心,除了实力和颜清的运筹得当之外应该还有其他不为人知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还是君策听到了什么流言蜚语?”
颜清试探性的问,跟封君策认识到现在他们是第一次正面讨论这种不和谐的问题,平时封君策言谈态度都很中立,跟其父亲明亲王对颜家的态度对比鲜明,是让他心存好感的原因之一。
“没有,”
封君策与他对视之后轻笑一下否认,扫掉微微严肃的气氛接着换上调侃的语气:
“我只针对魏殊寒的身份在担心你,有点意外你对他的态度,魏殊寒……可真是三生有幸羡煞旁人。”
“噗……”
颜清失笑:
“君策放心,我自有分寸。”
封君策笑着点头:
“那就好,有什么我可以帮得上忙的你尽管说。”
颜清笑而不语,不管这人说的是不是真心话,但至少他们还可以继续做朋友。
气氛恢复愉快,刚好也回到帝师府,彼此道别后封君策很快离开,颜清和一脸郁闷的红药往府里走去,一面走红药一面叽叽喳喳的数落,颜清担心她真的跟魏殊寒胡说八道只得好声好气的答应以后注意。
应离已经从宫里回来了,在庭院里等着他们,听到红药麻雀似的说个不停只笑笑不说什么,他相信颜清有分寸的,而且,封君策越这样,越让他们觉得高深莫测。
“在江岸边上停下,不急着回去。”
离开帝师府好远一段距离后,马车里的封君策对车夫交代,原本想着跟颜清呆晚一点的,没想到那个小丫头这么扫兴。
中元节,他现在回去肯定会碰上父王和母妃争吵,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到了如今的年纪还不肯放过彼此,但他作为儿子不想管太多。
魏家虽然已经家破人亡,但始终是父王心里的一根刺,而母妃,总能因为一些小问题而触动父王的底线,尤其是从四年前开始,每逢中元必起争端,哪怕他出门在外府上的人也传书告诉他。
母妃是邻国公主,当年联姻迢迢千里来到天枢国嫁给了父王。
自他记事起,父王和母妃的关系就很冷淡,连带着对他也不亲近,在他小时候的印象中,母妃对他的不喜欢可以说到了连多看他一眼都不肯的地步。
年长了些也都是客客气气的,除了简单的请安问候之外,半点没有像别人家母子那般的亲昵,同桌吃饭的次数都少得可怜。
听说母妃生下他后,年纪轻轻的花容之龄就换下华裳青灯作伴,幽居在王府最偏僻的小院落里,无论府上发生什么事都不参与,王府上下的事情都由父王的两位侧妃打点,这也是但凡端庄的夜宴都没有女眷参加的原因,母妃身份尊贵,她若不出来,两位侧妃是不敢的。
小时候他不知道母妃为什么不喜欢他,后来长大了些才知道是因为母妃不喜欢父王,而他长得很像父亲,再后来从他们无数的争执中他听到了一个名字,魏无双,当朝大将军的名字,剖开在他面前的是一段血淋淋的皇室家丑。
这大概也是他不喜欢魏殊寒的原因,有时候他甚至讽刺的想,相对于他,母妃也许更喜欢魏殊寒。
母妃擅丹青,他的天分想必就是遗传自她,记忆中少得可怜的母子相处母妃都在画画,画上一个年轻的男人英姿飒爽眉目温和,他不知道是谁,问了母妃也不说,直到父王怒火中烧的一把火烧掉那间放了许多画的小房间,至此之后母妃不再画画。
但母妃笔下的那个人一直烙印在他脑海里,直到后来他见到魏殊寒,可是母妃画的人绝不是魏殊寒。
魏殊寒大概跟年轻时候的魏将军长得很像吧,因为他赴北疆见到魏将军的时候,军旅的艰辛和沧桑的岁月已经磨去了他的眉目如画,早已看不到母妃画上那般年少风雅。
一个女人将一个求而不得的人藏于心底困顿王府一生,一个男人倾尽全力还是看着心爱之人心有所属,天枢国第一亲王府,光鲜华丽的表面下也是狼狈不堪。
魏家的事情母妃从对父王的怨升级成了恨,甚至在魏家被满门抄斩的时候试图自杀,母妃是异国公主,身体情况每月都会汇报给母国,要是突然没了可就要从家事变成国事了。
他一刻不离的守了大半年,下跪磕头无数次母妃才放下轻生的念头,那之后他离家两年,此次回来母妃对他的态度恢复如前,精神也好了许多。
为了讨好母妃他告诉了她魏殊寒在边关大出风头又在颜家地位超然的事情,先不去管当年魏家之事有几分阴谋,但魏家若是母妃活下去的信念,他也不想将魏殊寒赶尽杀绝,可是魏殊寒不是安分的人……
如果当年魏家的事情是阴谋,而且牵扯到父王,那么,魏殊寒肯定不会放过亲王府,到时候又该如何是好?
母妃是选择救亲王府还是选择给魏将军洗冤报仇?
是毁了颜家还是让魏殊寒翻出风浪之前将他永远留在沙场上,亦或是一箭双雕永绝后患,是如今父王正在筹谋的问题,可惜,在这件事上他依然什么也做不了!
帝君要是真的默认魏殊寒将先帝定论的事情翻开,那么亲王府就要做好牺牲的准备,万一真有什么,总不能将黑锅扣到先帝头上。
“呵……”
临江远眺,封君策将满腹心事付之一笑,几分讽刺几分无奈,多少人祈求荣华富贵,可谁又知道多少皇家子弟却祈祷来世莫生帝王家,从出生的那一刻起他们的人生就身不由己了。
在封君策千思百绪的在堤岸上吹风时,另一边亲王府灯火辉煌,一个平日幽静的小院后门却一派肃杀的气氛。
一身朝服的明亲王看着跪在门外烧了半个时辰纸钱的女人,恨不得上前将那个烧冥纸的烟炉踢翻,可是这么多年来他做过很多次,最后换来的是她的以死相逼。
中元节,烧冥钱给逝去的人他不反对,尤其是他的王妃平日清心寡欲喜欢礼佛,但是,他接受不了的是冥钱冥纸上写的那个名字。
魏无双,从他们初遇开始这个名字就阴魂不散的横亘在他们之间,如今,那个人都已经不在了却依然嘲笑着他三十年来的用情至深,残忍的提醒他:
三十年前先帝恩赐千金让他娶进门的王妃痴恋当时护卫迎亲的少将军。
“砰——”
明亲王一手拍在门框上阴森的扫一眼旁边的侍女:
“都是死人吗?多长时间了还不快去扶王妃起来!”
第九章 不为所知的陈年旧怨【下】
“……是……”
两个小丫鬟战战兢兢的垂首走过去。
跪在地上的明王妃,一身棉麻素衣,挽起的长发也没有多余的配饰,只用简单的一根桃木簪别着,清丽的五官,脸色有点苍白,虽然年过四十,但风韵依旧。
许是因为常年清心寡欲,为人也不爱笑,脸上的皱纹都少得很,听到明亲王的话后转头看过来,表情恬静,柳叶眉下一双剪水似的明眸,哪怕神色冷淡依旧难掩与生俱来的温柔。
“夜深了,地上凉。”
明亲王说一句,眼里怒火翻涌,说的话却怎么也重不了。
王妃在侍女的搀扶下起身,走过来在明亲王面前欠了欠身:
“臣妾参见王爷,王爷既是不喜,就不要过来了吧,每年如此,何苦呢?”
声音好听,但却透着一股冷漠。
明亲王双手拽紧咬牙切齿:“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王妃转头看一眼烟炉道:“等我死后吧,我能赎的罪也只是这样了。”
明亲王气得双目通红挥手屏退下人后咬牙低吼:
“魏家之事大势所趋,你要我说多少遍!我并没有从中加害魏无双,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更何况当年武王之死跟魏家脱离不了关系,武王死,魏家的命运就已经决定了!”
明王妃仰起头来,同样银牙紧咬毫不留情的反驳:
“见死不救非君子,魏家世代忠良,战功赫赫,最后却覆灭在后宫的勾心斗角中,你明明知道却不肯救他一命,武王之死内情如何你们心里面没有数么?以此来迁怒魏家不觉得借口太勉强了吗?”
“当年那些证据怎么来的你心知肚明!你敢说你没有公报私仇?我自入了这王府之门就没有踏出半步,可你们终究不肯放过他……一国之君,草菅人命,所谓的天枢国大国风范也不过如此,若是一代明君岂会担心功高震主!”
她承认她曾年少无知,娇惯刁蛮,想不顾一切的随心所欲,但她终究是妥协于大局,一个联姻公主任性起来赔的可能就是正个国家。
她认得清自己的内心,也认得清现实,她争取过,但不曾纠缠,相安无事多年,那人也齐家治国平天下,战功赫赫维护天枢国盛世长荣,却不想终究还是逃不过一句荒唐的: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若是她的国家有这样的良将在,岂会担心被人侵略!
“啪——”
明亲王隐忍半响,终究抬手甩了一巴掌过来,王妃身体踉跄一下被打得侧过身去,白皙的脸上立马红肿,这是她进门这么多年明亲王第一次打她。
“休得无礼!如此大逆不道的话王妃可不要随便说!”
明亲王咬牙切齿,胸口剧烈的起伏,打人的手指轻颤不停。
明王妃抬手捂住火辣辣的脸侧,定定的看了他几秒后垂下眼帘:“臣妾告退。”
说完转身走开。
明亲王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