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马上也要逃婚了-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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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为了显出不是因为她,特意在她讲完后,别人再说几句时方答应。
稍大一些聪明了点,叫她多劝几句,可以多跟她说几句话,譬如……
——去吧,大家都在,就你不去多孤单啊。
——不孤单。
——宴会上有你最喜欢吃的红烧肉,来啊。
——我长大了,早就不喜欢吃红烧肉了。
——那皮影戏你没看过吧,是民间来的,很稀罕的。
——额……
——快走吧,马上就开始了,再不去来不及了。
他于是‘不情不愿’叫她拉走。
赢家府上子女多,时不时这个人生辰,那个人晋级,几乎隔一阵子就有一场宴会,他还没被检测出天赋时就经常看到大家聚在一起,褚长扶也在,坐在很中间的位置。
那时候他已经和褚长扶认识,有一次偷看被抓到,往后再有类似的,褚长扶回回都邀他一起去。
他想起那院里坐的其他人,几乎没几个对他有好感,次次不耐烦的拒绝,然后藏在暗处心酸地继续偷着瞧。
冷不防就被人逮到,兜在披风里。褚长扶就这么抱着他,找了个很阴暗,很隐密的地方,将他搂在怀里,用大氅包着,只露出一颗脑袋,叫他光明正大的看。
那时候是大冬天,下着雪,风带着寒气,很冷很冷,但是被褚长扶圈在怀里,用她那件法衣罩着,就一点感觉都没有,还觉得暖暖的。
褚长扶会将下巴搁在他肩头,手捏着他的,给他取暖,还掰着他的指头说,好小好短啊,肉乎乎的,可爱死了。
这些话和动作太过频繁,已经激不起他反抗,褚长扶想玩就给她玩,任她在他身上作为。
变化是从他检测出天赋开始,所有待遇都没了。
不抱不搂连说话都少了。
其实如果可以的话,他更希望时间停留在之前,他还是个没人管没人注意的脏小孩,褚长扶三五不时过来找他。
陪他练手,给他带红烧肉,教他体术和剑术。
说起来检测出天赋后褚长扶喊的就是三弟弟,叫一声,生疏一次,所以他不喜欢这个称呼,还因为这个称呼代表了褚长扶是赢闵的未婚妻。
后来褚家遭难,摔锅时赢闵跑去救什么表小姐,在褚长扶最需要的时候离开,至那开始,褚长扶再没喊过他三弟弟。
回回都叫他,她给起的名字。
赢玉,赢玉,赢玉。
这两个字从她嘴里吐出来可真好听。
突然又叫了回去,不会跟赢闵旧情复燃了吧?
不不不。
他很快否决。
褚长扶外柔内刚,赢闵干了那样的事,叫她面子里子丢尽,她不会再吃回头草。
其实一开始她还不会被人那么嘲笑,因为赢家及时顶了上来,声称要照顾她,尽快迎她进门,往后当亲闺女对待,赢闵那一逃婚,就是赤裸裸的讽刺,啪的一巴掌扇在褚家的脸面上。
褚长扶能肯吗?
所以肯定就是个巧合吧。
赢玉压下心中微微地一丝不舒坦,答话道:“回赢家。”
褚长扶有些意外,赢玉那种耿直到有什么说什么从来不拐弯抹角的性子居然也会撒谎?
分明是去逃婚,路上买点吃的,还骗她。
回赢家在他看来是送上门被抓,虽然赢伯伯根本没考虑过他,但他有这方面的担忧很正常,毕竟是家里的老三。
褚长扶没有拆穿他,只点了点他身后,提醒道:“糖葫芦别忘了拿。”
赢玉:“……”
他目光略有些复杂地瞥了瞥背后,卖糖葫芦的指定有什么毛病,竟还不走,就那么忐忑的立在一旁。
他迟疑片刻,终还是接了包好的一个大油纸袋,在卖糖葫芦欣喜的目光中用长指捏了捏,里头最少还有七八根的样子,很有份量。
既然都被发现了,他也不藏了,大大方方拿在手里。
犹豫霎时,将长剑收起,别在腰间,当着褚长扶的面从油纸包里抽出来一根,张嘴一口咬掉一个裹着甜浆的山楂,待细签从嘴里抽出来时,才得空反问:“你呢,这是干嘛去了?”
其实仔细想想,他什么样,褚长扶能不知道吗?
都认识那么久了,没必要装。
褚长扶视线在他唇红齿白的地方停留了一会儿,眼看着少年一边脸颊被颗粒撑起,出了一个突兀的弧度,更显得少年面容包子。细嫩的皮肤在晨曦下发起了光一般,透着玉润的色泽。
揽月说的没错,一别几个月,正在长个子的人一天一个样,好像又高了些,五官越发清晰明朗,更好看了。
“刚从赢家回来。”褚长扶回答的简单,就像出门时见到了朋友,随便叙几句话,脸上没有半点赧色。
对不起她的是赢家,不是她对不起赢家,她没必要在面对赢家人的时候表现出难堪来。
“办事?”
咔嚓一声,赢玉咬碎了糖葫芦,褚长扶几乎能从他微微张开的嘴里看到裂成一块块的山楂和糖浆细片。
嫣红的舌头也一闪而过,舔了舔藏在角落的小尖牙。
他有一对犬牙,又白又细,像上等的瓷,透着易碎的漂亮。
“嗯。”
褚长扶刚答应完,便见他巴巴地望来,眸里似乎含了一分期待,“办的怎么样了?”
那瞳色过于美丽,又黑又净,清澈的像一望见底的湖泉,没有半点杂色,叫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很满意。”
肉眼可见那双眼更亮了,像里头装了小星星,一闪一闪的。
“那就好。”他嘴角勾起一个微小的弧度,像是心情很好一样道:“希望我的事也能顺利。”
说罢重新将糖葫芦塞进嘴里,小白牙咬着签子,看着有些紧张,那签子上染了红,沾在他唇上,勾勒出一道红痕他都没注意。
“你祝福祝福我呗。”他又笑了,笑容带着这个年纪的意气,像最耀眼的金轮,刺的人眼疼,“祝我诸事如意。”
顺利娶上媳妇。
褚长扶指头点了点窗棂,知道他的事是什么,无非逃跑罢了,在心中衡量一番,还是违心道:“祝你万事如意,心想事成。”
最好反着来。
她指头继续点在窗框上,心思却是飘飞的。
也许刚刚他说回赢家不是撒谎,这厮怕是知道了她去赢家是为了退亲,所以她说很满意的时候,他眼都亮了。
本来对他很有好感,因他最近做的那些事,褚长扶开始重新估量面前这个少年。
祝他最近倒大霉。
少年得到‘祝福’,看起来更开心了,在清晨明媚的阳光下,像是要羽化登仙了一般,整个人散发着璀璨的光芒。
他挺直了背,像个骄傲的王,优雅又张扬地道了声谢,然后就摆了摆手,咬着他的冰糖葫芦,迫不及待地往赢家的方向奔去。
退个亲把他开心的,像个小孩子。
第10章 新娘没了
褚长扶坐在马车里,过后才有些不舒服,往日掏心掏肺对他好的画面历历在目,得个这样的下场,其实多少有些不甘心,脑海里不自觉冒出揽月的话。
强硬地嫁给他,给他下药,把他生米煮成熟饭,在他那具漂亮青涩的身子上留下青青紫紫的痕迹,气死那些落井下石的人,也报复他,顺便解了褚家之忧。
其实只要想的话,并非做不到,看他到时候还能不能笑的这么灿烂。
但她认真思量一番,又作了罢。
算了吧,就是个小孩子,何必跟他一般见识。
“小姐,三少爷好像碰到了喜事,看起来好开心啊。”揽月顿了顿又道:“好想给他添点堵。”
褚长扶:“……”
难得的,俩人念头一致。
“小姐,”揽月打起了歪主意,“您有没有觉得三少爷近看更好看了?比早上在镜子里瞧见的还要俊美几分。”
褚长扶闭上眼,想起刚刚瞧见的人,竟也一句话反驳不出,因为她说的没错,确实本人比镜子里更加夺目。
像一颗在闪闪发光的宝石,透着少年人该有的烂漫和灿艳,又如森林里茁壮成长的大树,年轻、茂盛、笔直、生机勃勃。
令人惊艳。
难以想象这世间竟会有这样的人,太出色了。
“小姐不把他弄到手,就不怕后悔吗?”揽月坏心眼地劝说。
当然里头也是有诚心的,她是真的觉得小姐配得上那样的人。
感觉嫁给大少爷和二少爷都是低嫁,只有那匹居高临下、睥睨天下的狼王可以。
“小姐以前跟他有交情,用从前的恩情要挟,他不会不肯的。”揽月踊跃地出主意,“把他弄到手,一举四得,既能报复他贬低您,让您颜面扫地的事,还能叫那些狗腿子目瞪口呆,羡慕妒忌死,褚家之愁,救活褚家的事也有了着落,三少爷长得这般出色,即便什么都做不了,光是看着也赏心悦目啊。”
三少爷那等容貌,就是一道风景线,走哪哪地方美的不似人间。
“左右都要联姻,嫁给谁不是嫁,为什么不嫁个顺眼的,最好的,跟三少爷说清楚,假联姻,解了咱们的愁就好,无需他做什么,他应该会同意的,小姐小时候可是没少帮他。”
“也用不着多久,等小姐基根扎稳,修为有所进展,能独当一面时解除婚姻,完全影响不了他,他现在这个年纪,至少还要几十年才能成家,几十年后咱们早就可以自如应对诸多苦难了。”
“一个报小时候的恩,一个借点势,大不了让点产业,双方各取所得,有什么不好的?”
褚长扶听的叹息。
哪有那么简单。
如果他真存了心感激倒还好,怕就怕把上次葬礼上的帮忙当成还恩,恩抵消了,剩下的就是仇了。
她见过他最狼狈不堪的一面,自以为是地给他制定许多规矩,总是阻止他打架,让他干他不喜欢的事。
要真的跑去跟他商量假联姻,就是送上门给他凌辱。
他都无需多做什么,只要冷待她,便会有无数的流言蜚语至四面八方而来,无孔不入,到时候只怕比褚家落败,赢闵赢明逃婚还要恐怖。
笑她不自量力的人能从衢州排队到开元大陆。
没办法,赢玉的身份太扎眼了,开元大陆第一天才,混沌之体在那些顶尖的小怪物里都是领头羊。
就好像天上的白云,和人间的一颗小草,相差太大太大。
她没有贬低自己,是赢玉飞的太高。
褚长扶睁开眼,目光幽幽,先是瞪了揽月一把,又隔着半透明的帘子遥遥朝赢玉离开的方向看了看,远远地似乎还能望见那一抹红,像东升的太阳,明媚光耀。
那个人真的很出彩,然而再怎样跟她也没有关系,“赶路吧,回褚府。”
揽月瘪瘪嘴,心中有些遗憾,嘴上倒是老实,没再多说什么,腕脖使力,架了马车刚准备离开,才跑开的天马蹄下忽而多了个孩童,正好拦在路中间,吓了她一跳。
她本能拉紧马拴,妄图更改马蹄落下的方向,然而那孩童跑的太急太快,已经来不及,高高扬起的铁蹄还是踹到了人,那个孩子瞬间飞起,‘啪’的一声重重落下。
揽月心中突突一跳,第一反应是下马车查看那孩童的伤势,前脚离开,后脚身后有灵力波动荡开。
她猛地回头看去,便见有人趁着出了事,现场混乱贴近马车,在厢架上覆了张符箓,一时光芒大起,她只来得及惊叫一声,那马车已然消失不见。
是单向的传送符箓!
里头还坐着小姐!
她再折身去看孩童,那地上哪里还有人?
被人算计了,这场事故和小孩,都是旁人故意为之,为的是小姐!
她在慌了一下之后反应过来,自己力量不足,神念无法扫视太远的地方,找起来慢,拖时间,修为也不够,有可能救不回小姐,但是赢家离这里近。
找赢家帮忙!
赢玉紧赶慢赶,本来距离就近,不过片刻罢了,已然到了赢家。
他对赢家没有好感,之所以还每年回来,全都是因为褚长扶。
每次逢年过节赢夫人都会将褚长扶请过来,一起吃个饭,看个戏,热闹热闹。
所以他次次掐着点归家,回回都能瞧见褚长扶。
经常有人调侃他顾家,无论什么时候,在外头做什么,一到日子就回去,就好像家里有人等着一样。
没人等着,不过不影响他等人。
等与褚长扶的‘偶遇’,等褚长扶眼疾治好。
马上就不用等了,他很快就有新娘了。
赢玉嘴角小小地勾起一个微微地弧度,人站在家门前,竟意外地发现自己有一丝紧张。
想了想,没有急着进去,反而先打量了一下两旁,上面还挂着大红的灯笼,灯笼上写着‘喜’字。
粗略一观,院里的红布红绸缎依旧,还有人往角角落落添新的,一副家里有喜的模样。
没有收,还加新的,说明婚事没有取消。
两个儿子都跑了,就只剩下他,也就是说这联姻肯定跟他。
他终于松了一口气,撩开衣摆进了院子,心情很好地指了指刚从内院奔来迎他的管事,叫他送点热水去偏院。
他要彻彻底底洗一洗,换身衣裳,收拾好自己,做好随时可以成亲的准备。
他绝对不会像大哥和二哥那样说逃婚就逃婚。天塌下来,任别人说的仙花乱坠,他也要缩在家里,成完亲再说。
管事察言观色的本事一流,看他心情不错,跟着乐呵,倒也没忘了正事,转头吩咐一旁的人去办。
赢玉没有兴趣听他跟小厮絮叨烧什么水,放什么东西洗髓,抬脚往自己的偏院去,身后忽而传来声音。
“挂这么多灯笼应该够了,就是收个干女儿而已,没必要太大的阵……啊!”
他脚下蓦地腾空,被人揪住衣领整个拽了起来,赢玉拧着眉头看他,“你刚刚说什么?收干女儿?收什么干女儿?”
他心里不知为何,有丝丝缕缕地不妙感。
那小厮被他突然而然地举动吓得,哆哆嗦嗦道:“收……收褚小姐为干女儿……”
赢玉眼尾瞬间晕染开一抹红,明艳的厉害,“褚家大小姐褚长扶?”
小厮抖着身子点头,“是……是她。”
赢玉眼角的红更甚,瞳孔也微微散大,眸里尽是不可思议和吃惊,还有些愤怒。
“怎么回事?”他问管事。
那管事也吓到了,他知道的不多,只苦着脸摇了摇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去查!”赢玉吼了他。
管事颌首,刚要走,又被他叫了回来。
赢玉拽着他的衣襟,咬牙问:“是褚长扶退的亲对不对?”
赢家绝对不会主动的,他知道,那就只有她那边了。
“她为什么要跳过我?”
家里明明有三个儿子,一个不行换第二个,第二个不行换第三个,三个都不行不是才该退的吗?
为什么还没轮到他就退了?
他失魂落魄,又气愤,又难受,语气里还有一丝丝的委屈,“她是不是嫌我小?”
他其实心里清楚,不仅嫌他小,还嫌他不成熟不稳重不够老成矜贵,没有一肚子墨水,还没有仙气。
第11章 英雄救美
离坊市百里之外的一个森林内,一辆马车突然出现,重重跌在松软的泥土里。
褚长扶一只手扶着木框,一只手握在腰间的剑上,待稳住身形,外头忽而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