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春日初斜-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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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民们议论:“我说这苏里正怎么平日如此抠门吝啬,明明积攒了不少财富,家里也什么家当,原来都将钱藏进了棺材了。”
这下大家都知道他的钱是藏进棺材里了,不过已经失窃,就算现在还有人要去偷钱,也没钱可偷了。
不过苏三贤的反应并不像是作伪,毕竟他气得青筋暴起、面色涨红,若是演戏,哪能这么逼真?
覃倌道:“谁说我知道你把钱放进棺材了?我只替你打棺材,你要用棺材装死人还是装钱,用得着我来管吗?”
这时,覃如意也挤开了人群,跑回了家,她气喘吁吁,连额上的汗都没来得及擦干,便拦在覃倌与苏三贤当中,问道:“爹,发生什么事了?”
覃倌深吸了一口气,道:“今日苏三贤莫名其妙登门,硬赖我偷了他的钱。”
“什么叫硬赖你?你的意思是我们诬陷你?”一个男子站了出来。
“当然是诬陷!”
男子冷笑:“可是我们有证人,证明你最近频繁地出现在我们家墓园附近,而且昨晚你天黑以后也在那边徘徊。别人天黑后都害怕靠近坟墓,你倒好,天天在那儿转悠,若不是有所图谋,还能是为了什么?”
“你含血喷人,我那只是路过!我去邻乡找铁匠打造轧棉机的零件,回来晚了,只好抄近路,所以才路过了那儿!”
至于他为什么要跑到邻乡去找铁匠,自然是为了让铁匠们分开打造零件,免得被人知道轧棉机的制作方法,偷学了去。
原本是不打算说的,可他已经被逼到要说出这件事来自证清白的地步了。
苏三贤叫嚷道:“搜一搜你们家就知道有没有藏着许多钱了!”
“你们怎的如此蛮不讲理,我家里面有钱,就一定是你的吗?那我上你们家搜到钱,是不是也能说,这是我家丢的钱?”覃如意压着怒火。
苏三贤道:“哼,那就报官吧!”
苏北顾挑了挑眉:苏三贤并不畏惧报官,要么是真的丢钱了,所以无所畏惧。要么是他有十足的证据证明是覃倌偷了他的钱。
不过一听说要报官,覃倌的眉头拧在了一起,似乎有些犹豫。
苏三贤抓住了他的这个把柄,道:“你莫不是怕报官?你心虚了,还说不是你偷了我的钱?!”
覃倌道:“我没有害怕报官,只是这案子审起来快则数日,慢则一个月,这得耽误工时……”
覃家跟种大郎的东家合作,要在这一个月内交足够的轧棉机,若是被这事拖住了,他可得逾期了。
东家兴许不会怪他逾期,可知县刚从他这儿了解到轧棉机,并对轧棉机产生兴趣,若得知他卷入了盗窃案中去,对他的印象必然要大打折扣。
“这与我何干,我只想查清楚真相!”苏三贤道。
忽然人群中传出了掌声,大家被这突兀的声音吸引了注意,纷纷投以目光,覃如意也是这会儿才发现苏北顾过来了,只是她为何要鼓掌?
苏北顾走了过来,微微一笑,道:“这话说得对,还是得查清楚真相为好。”
“苏道长。”覃倌拧眉,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帮苏三贤,难道就只是因为他们是族亲?
“侄女来啦?你也觉得我说得对吧!”有苏家人站在自己这边,苏三贤底气更加充足了。
苏北顾道:“我作为出家人,无意介入这世俗纷争之中,不过见你们在此争辩也辩论不出个结果来,故而特来帮你们断一断案。”
“你能断案?”之前的男子满脸疑惑。
苏北顾认得他是苏三贤的长子,名唤苏正锴。在场还有苏三贤的几个儿子,不过存在感并不如苏正锴这么强。
苏北顾道:“可以试试。不过我想提醒一下大家,等案情水落石出,是否能为现在的话负责?”
“我能!”覃倌语气坚定,“没偷就是没偷,若我说谎,天打雷劈!”
“我敢肯定就是你偷的!”苏三贤也十分理直气壮。
“好,假若是他偷的,那么他将会以盗窃罪接受官府的处罚。若不是他偷的,那三叔你就成了诬告,诬告可是要反坐的。”
“这……”苏三贤迟疑了。
苏正锴为其父打气道:“爹,肯定是他偷的,除了他还能有谁?不要被吓唬了。”
苏三贤颔首,再逼视苏北顾:“你说吧,你要如何断案?”
作者有话要说:
苏道长要开大招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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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仙术
苏北顾道:“很简单只需去找那铁匠来询问一下,就能知道覃伯父是否撒谎。”
苏三贤反驳:“这只能证明他确实去过铁匠铺,如何证明他没有在路上盗窃?”
苏北顾又问:“既然有目击者说覃伯父出现在三叔家的墓园那对方可曾亲眼看见他进墓园里边了?”
那个目击者就在现场他闻言,心虚地摇了摇头:“我只是多次看见他在那边出没没看见他是否进了墓园。”
苏三贤瞪了他一眼。
苏北顾又道:“若只是在那边出没那只能说明可能是路过,又如何确定亲伯父是贼?按照你们的怀疑逻辑那么路过的人都有嫌疑。况且三叔家的墓园可是用土墙围起来的吧?寻常人进入必然要翻墙,那么身上必然会沾上墙上的泥土。既然财务是昨夜丢失的三叔又这么早就来抓贼了,覃伯母一定还未来得及把衣服拿去河边洗掉,只要拿来覃伯父昨日穿的衣服看一看就知道了。”
已经有人眼疾手快地去翻扔在木盆里的衣物了,不过任凭他们怎么着都没有找到泥土剐蹭的痕迹。
“就不许他昨夜就洗了吗?”苏正锴反驳。
“问一问左邻右舍便可知道他昨夜有没有洗过衣物了,况且洗完衣服不需要晾的吗?这可是棉衣一晚的功夫,棉衣必然不可能完全干透。”
围观的村民议论纷纷:“对哦!”
苏三贤想反驳,又不知如何反驳最后只能咬定覃倌被人瞧见的次数太多。且当初他们家的棺材都是找覃倌买的,他爹下葬当天覃倌也在场帮忙抬棺进墓室里的。
“既然如此那我们移步三叔家的墓园一探究竟吧!”
苏正锴反驳:“不行我们都走了万一你们把偷来的钱藏了起来呢?我得留在这儿。”
“你们留在这儿我的工坊失窃了怎么办?”覃倌质疑道。
双方又陷入了僵局。
苏北顾叹了口气无奈地问:“若我没记错三叔家的墓是砖室墓吧?”
所谓“砖室墓”是指在挖好的坑穴里用砖砌成现在所居的房子模样的墓,它是有墓道进出的,不过墓道口一般也会用砖砌密实了。且为了省钱,很多人家会选择将这样的墓作为家族墓群,也就是说,一个墓室里会放许多棺材。
要不说婚嫁和墓葬能掏空一户人家的家底?因为下葬不是随随便便找个地方挖个坑把棺材放下去埋了就叫墓的。
这样的墓室也非贵族专有,很多略有资产的大户也会建造这样的墓室。
当然,这样的墓也很容易遭盗墓贼光顾。
苏三贤道:“是又如何?”
“墓道可封了?”
村民笑道:“这话问得,封了苏里正还如何藏钱?”
苏北顾淡淡地瞥了那村民一眼:“三叔藏钱不是偷藏的吗?且藏了这么多年都没让人发现,总不可能这个墓道口一直都没封吧?”
那村民闭了嘴,苏三贤不甘心地道:“当初是封了,后来我为了方便藏钱,偷偷撬开了。”
他也没有想到会有人注意到他在那里藏钱了,毕竟这墓园,一年到头除了寒食节和重阳节,也不会来祭拜几次。
他大抵也是害怕盗墓贼光顾,所以当初下葬的时候,只弄了衣冠冢,墓室里面也并没有什么值钱物件。
“你当初往棺材里放了许多陪葬品?且不说覃伯父当初是否真的在场亲眼所见,除了他之外,看见的人应该也不少吧?”苏北顾又问。
苏三贤一噎,支支吾吾、语焉不详。
众人反应过来了,苏三贤前面还说覃倌看见他往棺材里放钱,若他当初真的往里面放了陪葬品,又岂止覃倌一人知道里面有值钱的东西?
苏三贤在众多质疑的声音之下,被迫承认他是一时心急,得知覃倌昨夜在墓园周围出现,才下意识将其当成贼人的。为了证明他所想是正确的,他自动为自己的推论找证据……
覃家人气得破口大骂,他哪里是因为覃倌在墓园周围出现才将其当成了嫌疑人?他分明是想借此机会探听覃家制造轧棉机的秘密!
当然,这也只是覃家人的猜测,双方甚至为此吵了起来,还隐约有动手的迹象。
苏北顾轻声道:“静——”
她吐字清晰,不带任何情绪,但却爆发出了惊人的威慑力,众人身体一僵,下意识安静了下来。
苏北顾瞥了煽风点火的苏正锴一眼,道:“不要无谓的争执,也不要打起来,否则到时候就不是盗贼案了。”
覃家众人心有余悸,是啊,若是双方打起来,那事情最终只会演变为械斗,而原本无罪的覃家也会变成有罪。
苏北顾微微一笑:“既然没有有力的证据证明是覃伯父盗窃,那按疑罪从无的原则,覃伯父就暂时还是清白的。接下来就找出真正的窃贼吧!”
“你要如何找?”众人越发佩服苏北顾,这案子断的真不错。
苏北顾若知道他们的想法,必然会嗤笑,这哪里是她会断案啊,她只不过是具有正常的逻辑罢了。苏三贤仗着里正的身份和权势,横行乡里,覃家就算略有资本,也不过是没有官户背景的寻常人家,对方巧取豪夺,他们也束手无策。
村民们未必不清楚覃倌的嫌疑其实不大,只是事不关己,他们都选择漠然地看戏。
也很难说不是有人嫉妒覃家赚了钱,太惹眼了,以至于一些人都开始幸灾乐祸。
当然也有人帮覃家说话,可这样的声音终究是太小了,早就被那些幸灾乐祸的声音给掩盖了下去。
苏北顾问:“三叔往里面放了不少值钱的物件吧?是全部都被偷了吗?”
苏三贤道:“没有,我放的一些玉器还在,失窃的只是钱。”
玉器太显眼了,且有辨识度,很容易就被人认出来,只有铜钱都长一个样,盗窃之人光明正大地使用,也不会让人发现。
“那就好办了,不知道三叔是否有携带这些玉器?”
“有,你打算做什么?”苏三贤丢了钱就跟丢了命一样,对于剩下的值钱物件,他可是随身携带的,就怕搁在家里也丢了。
“既然这玉器跟那些丢失的钱是放一块儿的,那它们必然会沾上相同的气,我可以略施小法,便可根据这玉器上残留的气来找到那些钱的所在之处。”
此话一出,质疑的声音有,但大多数人都兴奋了起来。
“苏北顾苏道长要施法啦!”
众人奔走相告,就想见证一下这道法有多神奇。
苏三贤半信半疑,但他更渴望找回自己的钱,所以拿出了他的玉如意,敦促道:“这是其中一件玉器,你快施法!”
“爹,你怎么信她说的?哪里会有这种法术?!”苏正锴立马劝苏三贤。
“不管是真是假,试一试不就知道了?我怎么觉得你并不希望你爹找回这笔钱?”覃如意是相信苏北顾的,只是她也看出了些端倪,“你从一开始就一直努力地将嫌疑往我爹身上推,还试图让人闯进我家闹事,很难说你不是打算浑水摸鱼。如今北顾好不容易愿意施法找回丢失的钱,你却推三阻四,你心虚了?”
覃如意一言就将苏正锴的嫌疑也暴露无遗,后者立马慌了,只是面上依旧保持镇静:“丢钱的是我们家,我怎么可能不想找回这笔钱?你们莫要含血喷人!我只是怕你们动了手脚,别到时候胡乱指了一户人家,说对方偷了钱。”
这话替他自己消除了不少嫌疑。
苏北顾依旧是那副淡然的模样,她笑了笑,说:“你们认为我会随便指一户人家?那我就让你们看清楚,我动不了什么手脚。”
说着,她看了苏三贤一眼,也没有特意提醒他,毕竟也确实该让对方尝一尝污蔑别人的恶果了。
她让人拿来笔墨,在一张桌子上画了一个阵法,然后将玉如意放到阵法上面去。
众人不认识阵法,只觉得跟她当初给自家画的“符”有点像。
“联结!”苏北顾运转灵气,让这个阵法运行起来。只见一阵光从阵法中浮现,接着玉如意里飘出了一根由光织成的细丝,它沿着一个方向慢慢延展开来。
“吼!”众人大惊,人群中爆出了惊呼,认为这真是神奇。
覃家人也瞪大了眼睛,很难相信苏北顾真的施了法,而且正如她所言,这线的尽头大概就是那些钱的所在之处!
已经有人追着那条线跑了,苏三贤反应过来,也踉踉跄跄地追去,在场之人立马就少了大半。剩下的人里有因崇拜和迷信苏北顾的人,他们恨不得围上来向请苏北顾到家里来帮忙做法事,还有人则尝试去抓那根线,然而发现怎么都抓不住,那线甚至会绕开他们。
“这是仙术啊!”不知是谁叫了一声,而苏正锴却一下子跌倒在地。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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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能耐
邱知县下衙后回到后宅他兴冲冲地找到陆有道,嗔怪道:“娘子,你怎么没跟我提过咱们小师叔原来竟这般能耐呢?”
陆有道一头雾水且不说他为何忽然提及苏北顾便说他这话,她就觉得不合理。什么叫她没提过?她提了很多回她小师叔道法高深便是全潭州也没几个道士能有小师叔这般能耐的他平日都当耳旁风,为何忽然予以认可了?
“小师叔自是很有能耐的不过发生何事了?”陆有道问。
邱知县喝了口茶,才将事情娓娓道来。
原来今日白天有人来衙门报案说乡里有形势户仗势欺人,污蔑别人盗窃。这个报案人不是别人,正是覃倌,他将苏三贤污蔑他偷钱,带着人到覃家捣乱、毁坏覃家物件的罪过一一道来最后请求官府判苏三贤诬告反坐。
邱知县没想到覃倌还懂律法,他将苏三贤喊来,让双方一番对质加上充当证人的乡邻的证词,他总算是厘清事情的起因经过了。
苏三贤这人的吝啬抠门在乡里是出了名的而他的家业并不少甚至能当上里正足以说明他的家底丰厚。可正是家底这么丰厚又吝啬只想聚财的守财奴家里的现钱却十分少。
苏三贤的妻儿问他要钱都得先提前预约。家人虽然好奇他把钱藏哪里去了可翻遍了苏家都找不到。
让人没想到的是,原来他怕钱藏在家里会被家人偷了,所以藏到了苏家的墓园去了。
苏家的砖室墓修得少,但那片林地都被苏三贤买了做墓园,他就想着平日没人会到他的墓园去,便将所有的钱财都藏到衣冠冢里。
这衣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