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之走出大杂院-第1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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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舜华听了,也没说什么,其实她知道骨朵儿的性子,是那种闲不住的,现在说这种话,也不过是这两年经历了生死别离,有些萧条,等缓过来,估计又生龙活虎了。
她那种性子,是养老的时候都能整出一个养老院来的人。
两个人这么说着话,就想起佟奶奶的遗嘱来,正好这天要收拾房子,便找出来了,是一个红木匣子,打开后,看到里面的字迹,正是佟奶奶的字,人老了,字迹里带一点颤,估计写的时候身体已经不太行了。
里面提到了自己这一辈子,说自己知足了,说自己从炮火连天的民国时期走到了新中国,就这么看着新中国逐渐壮大,说她看到了电灯电话,她看到了楼上楼下,说她生命中最美的二十年,是和潘爷搬一个小马扎,就那么守在大杂院里,看着大杂院里的孩子笑闹玩耍,看着他们逐渐长大,看着他们羽翼丰满,飞出大杂院,看着他们走向自己人生的岗位,去实现自己的价值,去见识这
个世界的广阔。
所有她得到的,她没得到的,年轻一辈都得到了,她就满足了。
比起她的同龄人,她活够本了。
她说她走了,不要难过,她也不想折腾着治,就这么寿终正寝,挺好的,说你们还年轻,好好过日子,别惦记我。
最后,佟奶奶说,她知道舜华当年帮她出了四千五,说知道欠舜华的,她也感谢这些年骨朵儿的照顾。
她没有自己的儿女,但是舜华骨朵儿就像自己的亲孙女一样。
她打算把这大杂院里的平房留给骨朵儿,那只碗留给舜华,剩下的首饰零碎,让她们姐妹两个随便分。
“无论多少,就当留一个念想吧。”
两个人看着这遗嘱上的字迹,看了半响,倒是也没哭,只是坐在那里,一起说起小时候。
骨朵儿是孤儿,流落街头,在发电厂外面捡煤核,很小很小一个,经常和一群孩子打架抢地盘,被潘爷带回来后,潘爷对她自然好,但到底是老头子了,骨朵儿是渴望来自年长女性关爱的,而顾舜华是小时候不被重视的,两个小小姑娘,都曾经把佟奶奶的小屋当做最温暖的地方。
这是她们童年最美好的一抹温馨了。
现在看着佟奶奶的话,倒是也欣慰了,老人活着的时候,她们已经做了自己能做的,给老人一个安详富足的晚年,这就足够了。
于是两个人便把匣子暗格打开,并把那旧皮箱翻出来,这么一翻腾,东西还真不少,很多都是有些年头的。
两个人便分了分,倒是也没什么计较的,那些东西有些年头了,就算值钱,谁也不会拿去卖,就是一个念想罢了,至于碗,骨朵儿找出来,给了顾舜华。
“又是这只碗,来来去去几十年了,这只碗里多少事啊!”
这么一说她还想起来陈璐,陈璐这人,真是折损在这只碗上了,后来竟然还惦记着,想要抢,那不是最后也没得到。
顾舜华小心地捧着那只碗,点头:“陈璐对这只碗也是执着,不过最后也没她的份。”
关于陈璐这个人,他们已经很久没听说过消息了,最后一次听到,是听说她欠了不少债,要跳楼,没成,后来去深圳做工去了,至于后来怎么样,就不知道了。
陈耀堂前几年得了癌症,到处找陈璐,不过陈璐也没回来,找不到了。
有人说她给外国人当了小蜜,傍上了大款出国了,也有人说她好像投机倒把倒卖文物进监狱了,说什么的都有,不过大家也懒得去关心这事。
两个人把房间收拾利索了,之后便锁上了门。
人走了,该做的俗事还是得做,这一片传言要拆迁,还是得拿着遗嘱尽快落实了,不然回头都怕竹篮子打水,房子白白没了,也是辜负了佟奶奶一片心,所以骨朵儿得去房管所把房子给过户了。
至于顾舜华,分了一些首饰,带着那碗,回去家里。
回去后自然和任竞年说起来,说起来顾跃华和骨朵儿,说起他们现在
的感情看上去恢复了。
任竞年:“这两个人都太忙了,基本是各忙各的,孩子也不在身边,交集太少,慢慢就淡了,但跃华人品上没得说,他肯定外面也没人,骨朵儿也不是这种人,感情基础都在,遇到了这次的事,反而是一次机会,许多事看开一些,也就重归于好了。”
顾舜华:“是,他们这样我也放心了,不然闹腾着离婚,再怎么着,也是伤筋动骨的。”
说话间,两个人对着这碗倒是看了一番。
其实现在真是不缺,什么都不缺,因为章兆云的关系,也颇积攒了一些老玩意儿,不至于稀罕一只碗,但这只,到底是不一样,那就是大杂院里许多往事的回忆。
将这碗好好收起来后,两个人躺在床上,听着窗外风雪声,竟也说起过去许多事。
顾舜华便讲了那本所谓的书,不同于以前,任竞年这次是没什么怀疑的。
从许多年前,当陈璐展现了她对计算机的了解时,他就开始怀疑了,只是他是生来的唯物主义者,并不会去想那些玄学的问题,反而是从科学角度思考,甚至这些年也一直在查找相关的科学理论支持。
于是他终于说出自己的思考:“我翻阅过许多时空方面的书,前几年国外提出来一个理论,是关于十一维的,在这个理论体系中,从五维就提到了时间的延展性,从四维空间时间轴上的任意一点进行延伸,这样就能看到未来的多种可能。九维空间里就可以穿越平行宇宙,时间在这里甚至都没什么用了。如果按照这个理论,也许陈璐书中所写的,只是其中一个平行空间的扭曲……”
不过他很快皱眉:“但是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平行空间,我也是不信的,无论是什么空间的我,什么纬度的我,都不至于做出这种事吧?所以那本书中的情节,还是子虚乌有,除非她写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我了。”
顾舜华:“其实我想过我哥哥的事,觉得这个事其实还是存在另一种可能的。”
从这个事引申,她怀疑,在另一个也许存在的平行空间里,他的哥哥确实没有回到北京,然后在严打期间出事了,所以陈璐根本不知道自己哥哥的存在,这个信息在陈璐那里是没有的。
那本书就是陈璐写的,她不知道,当然没写了。
任竞年倒是赞同:“宇宙浩瀚,我们只是渺小的人类,事物的发展存在多种可能,也怪不得别人说,科学的尽头就是神学。”
顾舜华:“嗯,不过我们也犯不着想太多,反正陈璐早就离开我们的生活,不管什么平行空间,或者什么宇宙奥秘,甚至说神鬼佛的,都和我们没关系。”
任竞年微侧身,握住了她的手:“对,便是一只蝼蚁,哪怕在我们看来再渺小,它也在竭尽全力为自己的生活奔波,我们不是蝼蚁,怎么能知道蝼蚁所作所为没有乐趣在其中,我们也是,这个世界存在许多奥秘,我们人类在整个宇宙的纬度是渺小的,但我知道,这个时候你陪在我身边,我们很幸福。”
而她的温度,就是他对这个世界所有的感知。
顾舜华也笑了:“想想明天吃什么,我就觉得,管它什么宇宙奥秘平行空间,琢磨琢磨吃的最要紧!”
任竞年也忍不住笑了:“对,这才是正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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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顾舜华没想到的是,就在这一晚,她做了一个梦,梦到了那个她想都想不到的平行空间。
相似的故事,相似的走向,略有不同的结局。
最后,碗被猛烈撞上,被撞的碗并没有碎,而是发出莹蓝的光芒。
那一刻,时间坐标轴被撬动。
第136章 第 136 章
第136章番外之最初的相识
那一年; 顾舜华初中毕业,已经把名字报上去了,过几天她就得下乡,说不定会去一个很偏僻的地方; 想想就犯愁。
她不知道怎么办; 正和王新瑞商量着; 王新瑞也觉得下乡苦,她听说过一些故事,劝顾舜华不要去。
但是不去也不行啊,不去能怎么办呢!
也是这个时候,她们听了内蒙古生产建设兵团政治处副主任的演讲,保卫祖国的雄心壮志一下子被激发了。
事实上从初一那年珍宝岛的枪声响起,伟大领袖发出了“深挖洞,广积粮”的号召; 她们就已经开始行动起来了; 稚嫩的嗓子把口号喊得响亮:“提高警惕; 保卫祖国; 准备打仗”; “备战备荒为人民”。
初中三年; 也没怎么学习,就折腾了; 挖防空洞,家里院子挖了,学校也挖了; 街道上也挖了,还要出去拉练,在凛冽寒风中把红色歌曲唱得响彻云霄。
两年过去; 她们的热情并没有扑灭,所以一听建设兵团的演讲,整个人就振奋了,去参加内蒙古生产建设兵团,前往祖国的边陲,用自己的血肉来抵抗侵略者的轰炸,铸造新时代的万里长城!
王新瑞心动了,顾舜华也有些心动,两个人小声嘀咕商量了一番,王新瑞就冲着那位副主任问:“到时候给我们发枪吗?穿军装吧?我们和正规兵一样吗?”
那副主任看这边是半大的两个小姑娘,笑了:“发,当然发!发军装,吃国家粮,关键时候也有枪!除了少了五角星和红领章,其它都和正规的解放军没两样!”
顾舜华还是有疑问:“咱们兵团,除了招我们学生,还有其它军人是吗?”
副主任正好旁边一小伙子,长得笔挺,眉眼也周正,穿着一身军装,整个人特别精神,他便指着说:“对,也招别的兵,你看这个小伙子就是我们部队的,多精神啊!”
顾舜华便看过去,那小伙子长得高高的,比她几乎高一头,但是很瘦,身形笔直,真就是书里提到的,挺拔得像白杨树。
她看过去的时候,那小伙子也恰好看过来,四目相对,小伙子倒是有些脸红。
副主任指着小伙子:“竞年,你过来一下。”
小伙子就是任竞年。
他阔步过来,动作干净利落,行动间军容毕现,走到跟前,还来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顾舜华和王新瑞面面相觑,都好奇地看着任竞年。
副主任:“给这两位女学生介绍介绍咱们的情况。”
任竞年条件反射一样,又是一个敬礼,之后才看向顾舜华王新瑞。
不同于面对副主任的肃穆,他面对两个姑娘显然有些拘谨:“两位女同志,请问你们想听什么?”
王新瑞便开始问了:“你们平时都干嘛啊?打仗吗?”
任竞年:“不打仗。”
顾舜华:“那你们干嘛?”
任竞年:“开荒,中地,挖煤”
顾舜华便“哦”了声,那声音里显然是有些失望。
任竞年看了顾舜华一眼,补充说:“这就是备战备荒为人民,随时为了保卫祖国打仗做准备。”
王新瑞恍然,点头,顾舜华却没吭声。
任竞年又道:“我们还会抓特务。”
这话一出,顾舜华眼睛便亮了:“抓特务?”
王新瑞也忙道:“你详细说说,怎么抓特务吗?扛着枪瞄准,嗖的一下子吗?”
任竞年清了下嗓子,略显稚嫩的脸摆出严肃来:“我们兵团距离边疆也就一百多公里,这中间没什么人烟,都是荒漠,那些外国特务很可能通过边境线潜入我们境内,所以对我们来说,抓国外的特务就很重要,要时刻警惕着,□□告诉我们,全国虽然解放了,但是国际国内敌人都还存在,他们随时会利用一切机会搞破坏,所以我们要肩负起边防任务,忠实地履行保卫祖国的责任,巩固人民民主专政的职责!”
穿着一身军装,挺拔笔直,但其实他也不过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这一番话说来,其实依然显着稚嫩,是硬撑起来的正义凛然。
不过却足以让旁边两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震撼了。
顾舜华微微一歪头,笑着问:“那你抓过特务吗?”
她一笑,任竞年的眼睛有些不知道往哪儿看了。
眼前的小姑娘扎着两条黑亮的辫子,辫子末梢用红色纱带扎起来,随着她这么微微歪头,那发梢上的红色纱带便随着轻轻跃动,像乡村三月开在风里的小野花。
他早就发现,她的眼睛很大,黑亮黑亮的,很动人。
他抿了抿唇,让自己的声音尽量不要那么僵硬,他说:“我才参军一年,还没有抓过特务,不过我们团长抓过,他也告诉我们小心,说我们随时会遇到特务。”
顾舜华:“是吗,那你说说,你们团长怎么抓特务的?”
任竞年便开始讲了:“在我们边境,无论是水路还是陆路都有检查站,通过那些检查站的得拿着边境通行证,那个边境通行证是我们团保卫股发的,印出来的白条子,拿着这个就行,当时有一个特务隐蔽得特别深,过边境的时候没发现,后来到了我们兵团附近,我们团长就注意到他了,问他是哪儿来的,他说是新疆来的,我们团长就和他说了几句话,其实他也没露出什么破绽,但我们团长就警惕了,感觉不对。”
顾舜华和王新瑞都被这个故事迷住了:“然后呢?”
任竞年讲了这个开头后,也稍微放松下来了,便继续讲起来:“我们团长就骑着马追过去,和那个人搭话,问那个人通行证,他说忘记带了,然后我们团长就更怀疑了,就说上次办通行证的老头胡子都白了,早该退了,整天老糊涂了,那个人就顺着这话说是,我们团长就知道,这肯定有猫腻,十有七八就是特务了!”
顾舜华和王新瑞涉世未深,单纯得很,异口同声地问:“为什么啊?”
任竞年轻笑了下,年轻刚毅的脸,笑起来露出一口白牙,他望着顾舜华道:“因为我们办通行证的是三十岁壮年,怎么都不是老头啊!也没白胡子!”
两个姑娘恍然,都忍不住笑起来了:“还能这样啊!”
任竞年:“我们团长说了,这就是策略,这叫兵不厌诈!”
顾舜华笑着说:“那后来呢,你赶紧说说啊!”
任竞年忙继续道:“我们团长不想惊动他,就稳住他,骗他说这里有毒蛇,把他吓得不轻,之后我们团长就带着他在那附近转圈,就在荒漠里绕,把他整个都绕晕了,最后不知不觉跟着我们团长到了兵团,他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当时团长一吆喝,就把他抓起来了,抓起来后,搜到一把勃朗宁□□,还有牛肉面包黄油。”
王新瑞:“还有面包和黄油呢,那肯定就是国外特务了!”
任竞年:“对。”
顾舜华和王新瑞七嘴八舌的,又问了任竞年不少问题,最后真是来兴致了,她们也想去内蒙古边团,要去内蒙古戎守边疆,要去保卫祖国抓特务!
那天,谈完了,政治部主任拍了拍任竞年的肩膀:“小任,行啊,学会忽悠小姑娘了!”
任竞年顿时闹了一个大红脸,一个敬礼,严肃地道:“报告主任,我没有忽悠小姑娘,我刚才说得都是实话!”
政治部主任笑呵呵的:“对,确实都是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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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新瑞和顾舜华好好商量了一番,如果顾舜华不去内蒙古兵团,那就得下乡了,所以对她来说,这是两条道路中相对好的一条,她没有选择,是必然要去了。
王新瑞还可以有别的选择,所以她犹豫了,她觉得自己得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