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名神助攻-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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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泥像下方的数道根茎抽出爬上易武全身。
易武已经发不出一丝声音,他的五官中充满了对死亡的恐惧,而这情绪也永久的停留在他面容上。
拾幽了结完千年来的夙愿,沉默良久后笑道:“不错,原本我确实如易武所言,并不打算告诉你们杀死我的方法。公子城府深,思虑周全,率先夺取了易武的灵力,如今我身负重伤并不是你们的对手,你们找到杀死我的方法不过是时间的问题。既然如此,小妖便遵守一次诺言。”
容潮与韶晟闻言双双面色一沉,不知为何对拾幽接下来的话有了不好的预感。
拾幽若无其事般继续道:“当初易武没有杀死我,将我困于此,数千年来我吸食无数妖灵的修为,却依旧不得逃出,便是因为他在设下此灵障时将其与我的生死相连,此灵障只可进不可出,只有我死时灵障方才会破裂,但我死,你们身在灵障中的所有修道者都要与我作伴。”
拾幽先前突然话说一半便是因此。
她早已看破易武所想。他此劫之所以一直不曾入灵障,便是因为他熟知此事,后来他发现有人欲入灵障,而他又不甘心她的灵力落至他人手中,故而他便提出要与他们一同入内。
拾幽并没有说出易武的心思,说完此番话,她便独自笑着。
拾幽话未落,容潮与韶晟便抬眸去查看这里的灵障,确实如其所言——只可进不可出,非她死,灵障不破。
良久,韶晟看向容潮,容潮沉默不言,他心中有些复杂,按拾幽所言,无论他们是否杀拾幽,他们的结果在进入这里的那一刻便已经不可更改——都会死。
拾幽再次熄声,容潮并未多言,他沉静的面容上没有太多的情绪,转头问向韶晟,道:“可有发现尚活着的修道者?”
韶晟点点头,带容潮往泥像背面走去。
距离泥像不远处的尘土中露出星星点点的四肢、脑袋、衣角布料。
应该是拾幽当时裹挟进来的修道者,灵力修为高的已经被她残害,余下的几位因为修为灵力低,尚未来得及轮到他们,倒也是不幸中的一种幸运。
拾幽对于容潮与韶晟的举动没有做任何反应。
片刻后,容潮与韶晟挖出四具还有救的修道者,其中便包括吉祥与拾幽,四人如今都深陷昏迷。
自拾幽说完那番话后容潮便察觉到韶晟时不时看向自己,似有话要说。
容潮沉思许久,做了决定。
片刻后,他将先前韶晟给他的玉骨扇与灵瓶唤出,交还给韶晟。
容潮看向他道:“这本是尤见怜给你的,收好才是。灵瓶解封的法子,你可以试试用你的鲜血。”
韶晟接过玉骨扇与灵瓶,他握着灵瓶,冰冷冷的瓷瓶给他的感觉一如此刻的他与它的原先的主人一般,就算近在迟尺却形同陌路。
许久过后,韶晟忽然开口喊了声容潮“小师叔”,道:“你可否带我一同看看他的记忆。”玉骨扇与灵瓶皆是尤见怜生前近身之物,他知道容潮的控梦术可以利用他人贴身物品窥探过往。
容潮思量少顷,道:“可以,不过这二物并不足以探知他的全部。彼时我需要借用你的梦境用以补充。”
韶晟点头,道:“我明白。”
少焉,容潮为他与韶晟设下一道结界,随后携其入梦。
往事再现。
第80章
尤见怜一连跟着韶晟数日,他发现这位九溪宫弟子的日子过得可真是当真无聊。
回泰山的一路上,他做过最多的事便是救治生灵,无论是生病的普通百姓,还是被践踏的草木,凡是他看着弱小可怜,其力所能及又不涉及灵力与九重天天规禁止范围的,他都要出手医治。
虽然他面对自己时总是冷着脸,可对待那些老弱病残时,他眼中的目光却是和顺的。
“你作甚一直跟着我?”
“这大路宽着呢。你要走这条,我也想走这条,怎么就是本公子跟着你了呢?”
看着韶晟因自己的强辩而生闷气无可奈何的样子,尤见怜却越发觉得他有意思了。
尤见怜悠悠然摇着折扇,跟在他身后。看着他搀扶着摔倒老妇听其指挥送其回家,看着他被老妇拽着大叫“伤人啦伤人啦”讹钱后生气却依旧付钱。
“这你都还给钱?她讹你呢!”尤见怜有些看不下去了,指着老妇挺拔走去的身影道。
“我知道。钱财于她此刻更需要,给她也无妨。”
尤见怜摊手道:“本公子也缺钱,能不能给我点儿?”
韶晟:“……”
看着韶晟毅然走开的身影,尤见怜眸色渐渐亮了些许,唇角不自地微扬,而心中原本坚定的目的也不知不觉间在动摇瓦解。
尤见怜很少待在招摇山彩云洞,因为他并不想回到那个熟悉却又生疏的地方。
那里虽是他的族家,可只会让他感到满目虚假与疲累。
他出生之时,父亲已经不在,族中由堂姐尤白鹿暂代族长一位,母亲便不断重复待他成仙后,他便可拿回属于他的族长之位,而往后招摇山猫妖族的兴盛也将由他担负。
后来他化出人形知事时,母亲也渡劫失败而亡,他才渐渐了解到我族如今被六界各族轻视皆源自于两千多年前九溪宫的一名弟子,听闻那名弟子名容潮,幼时怕猫,帝君太皞便因此禁令狸猫一族入其内。
四海八荒闻声便对狸猫一族避之不及。
多么可笑的原因!
尽管那名弟子如今已魂飞魄散,可终究他的死亡没有让本族重盛。
他对九溪宫的怨恨只增不减。
他知道本族看似平和,实则内部早已乱如麻,堂姐尤白鹿对自己百般亲切关怀,也仅是虚与委蛇,她最怕的便是他飞升成仙罢了!狸猫族已数千年没有仙君出现,但她在意的怕只有她的族长之位牢不牢固。
“小妖尤见怜愿领招摇山狸猫一族归顺女帝陛下,自此为魔。”
入魔便可永免狸猫一族世代渡劫之苦,也是让狸猫一族重新兴盛的最为快捷的办法!世人多偏见根深蒂固,再留修道界,狸猫一族也无法消除他族轻视!
“九溪宫花月楼内有一支血如意,它便作为你入魔的投名状,你可愿意?”
“小妖定不负陛下期望!”
尤见怜回想起不久前他跪拜在魔帝朝姒面前信誓旦旦要带领全族入魔的场景。
尤见怜再次遇见韶晟时,他们同渡第六劫。
看着众人皆处于被灵兽攻击后的惊恐之中,而他不言一语继续循序渐进地冷静寻找破劫的线索,尤见怜再次对他改观。
“你不觉得渡劫根本就是一种惩罚吗?渡也亡,不渡也亡。倒不如做个魔,远离劫难,自在逍遥?”尤见怜悠然的斜靠坐在高处石壁上,懒洋洋道。
“不。渡劫本就是个人的选择,九重天给予每个人选择,是否要踏入此道。在我看来,渡劫本身乃是一种恩赐,历练知世、修身养性、抵御妄念,方可修仙成神,救济六界。若是心怀杂念,渡劫以追求长生为目的,自然会觉得劫中尽是苦难。”
尤见怜难得见他一下子说这么多话,笑道:“那如果我就此入魔道,你会如何看待我?”
韶晟面色平静,他思量半晌,道:“入魔亦入仙皆是你的选择,就如你不能替我做选择,我也不能替你做选择。但你若为恶,我必与你为敌。”
你不能替我做选择,我也不能替你做选择……是啊,他根本不能替他人做选择,他真的有权利让狸猫一族陪他入魔道吗?
尤见怜嘻嘻笑道:“我可不敢与你为敌。你这般固执,岂不是要追我到天涯海角?”
韶晟发觉他又不正经起来,无奈摇摇头。
韶晟道:“我想骂人……”
尤见怜有些意外,来了兴趣,坐起身来,道:“太好了!你骂一句我听听,要不要本公子教你几句?”根本不管他想要骂的就是他这一情况。
“……”韶晟憋了半晌,耳朵红了,张口道:“哼哼!”
尤见怜:……
就这???
“哈哈哈哈哈。”
韶晟:“……”
尤见怜乐个不停,摇身而下,陪他一同寻找线索。
韶晟却是不再想看见他,转身去另一边。
当夜,在瑟瑟冷风的中,被灵兽攻击身受重伤的尤见怜窝在一角落里昏睡。
韶晟从外面回来时看着原本盖在他身上的长袍已经滑落,他缓缓蹲在他身前,伸手欲替他盖回,不料尤见怜却突然转了个身儿,他的手便碰上了他的左肩,替下挡下一击的手臂如今血渍凝固,一片红肿冰凉。
为了让他睡得更舒服些,韶晟小心翼翼地去搬正他的睡姿,谁知刚将其搬正盖好袍子,尤见怜便又侧过身体,将其右臂伸出袍子外,吹着冷风。
反复替他矫正睡姿无果,韶晟索性任由尤见怜“张牙舞爪”的睡姿,拈起一道灵力挡去吹来的风寒,反正他已找到杀死灵兽的办法,明日定可离开此地。
破劫后,韶晟背着已陷入昏迷的尤见怜回到天外仙,这里是泰山下离九溪宫最近的一座小镇,也向来由九溪宫庇护,数千年来一直较为安定。
他不敢贸然带尤见怜回九溪宫,但他如今也无法治愈他的伤。
正当他举步维艰之际,抬眸时前方无声无息突然出现高大的身影令他心下一紧。
韶晟低眉吞吐道:“……师、师父,我……他在劫中是因我而受的伤……”
板着脸的容渊看着如此狼狈的徒儿,终是没有太过严厉,蹙起眉头,看了眼趴在徒儿背上昏迷的尤见怜,道:“带他回九溪宫。”
他收韶晟为徒那天,他便言明,他的徒儿,他从不会带其渡劫。
虽然韶晟不似其他几位师兄师弟的徒儿那般天赋极佳,但好在他一向乖巧,有苦不言,勤学踏实。他虽然平日里严厉从来不说一个“好”字,但心里他却是十分满意这个徒儿。
无论别家的徒儿再好,总归没有自己的徒儿好。
韶晟有些迟疑,道:“可是、他是猫妖。”
容渊冷着脸道:“为师难道看不出来?”
韶晟:“……不是,可是宫规……”
容渊沉默片刻,道:“九溪宫弟子断不可为弃恩不报之举。你……你小师叔那般天地不畏,难道真的会怕一只猫妖?罢了,为师自会与帝君等言明。先回宫吧。”
韶晟眼底有些微红,感动道:“是,师父。”
数日后尤见怜迷迷糊糊的揉开双眼,看见陌生的环境里坐在一抹熟悉的身影,便对正在阅读古卷的韶晟两眼弯弯一笑。
“这里是哪儿?”尤见怜翻个身,双手拖着下巴望着他笑着。
韶晟看着他这般精神气,必定已经已无大碍,心下安心不少,面上却依旧冷淡道:“九溪宫沁园东十二斋的其中一斋。”
九溪宫?
他竟然真的因他随口一句便违反宫规带他入了九溪宫了?
尤见怜心下有些复杂,抬眸环顾四周,屋内不见尘埃,陈设古雅,清心逸致,独具大家风范。
尤见怜道:“你就住这儿?”
韶晟道:“不是。这里是我们九溪宫专门接待来自四海八荒的道友的。我……我与我师父住在七溪宫。”
尤见怜道:“你带我入九溪宫不怕被宫规惩罚?”
“不会。我小……你且安心在此养伤。只是别乱走,若是有什么需求可与我说,也可与院中的侍者说。”
“好。”尤见怜甜甜一笑。
韶晟收敛起目光,道:“我出去看看师叔为你今日配的仙药可好了。”话尽,他将手中的竹卷放下,起身出门。
再过几日便是八月十五——小师叔容潮的生辰,也是他命丧无烬渊一千八百年整的祭日。师父刻意叮嘱他莫要让这只猫妖靠近六溪宫。
尤见怜醒来后,在九溪宫难以下咽的汤药喂养数日后,灵力已基本恢复。这日晚间,闲来无事,他已整日未见韶晟,便出门走走。
抬眼望去,今夜的九溪宫有些不同,仍旧是清冷沉寂,但却格外明亮。
九处不同方位各座楼阁上下皆是灯火通明。
其中北方有一处有明暗灵光交错,似是有打斗。
片刻之后,尤见怜余光瞥见青石板上多了一抹打着伞的影子,他迅速转过身。
那触目惊心的红映入眼帘的那一刻,尤见怜动作微僵。
朝姒浓妆带笑,妖娆的身姿着一身的殷红色罗裙,手中持着一把红铁伞,那红色比涓涓鲜血还要艳丽。
那把红铁伞长尤见怜是第一见,约三寸有余,伞面由麒麟皮浸染血液而铺就,十八股伞骨及中心伞柄皆由玄铁而制,整张伞挂上了十八串铁铃,名为“舞动”。但此前他已经听闻这把“舞动”在出手与杀人之际,铁铃皆会传出清脆悦耳的铃声,而其余时刻,无论你如何对其晃动,铁铃皆不会发出一丝声响,久而久之,六界便将之称为“死亡之声”。
尤见怜不知何时她已现身在此,迤迤然而立于月光下,一张天生魅人的脸容颜娇艳,其上挂着熟悉的笑意似乎永远不会散去。
据传闻她与生俱来的魅惑总是轻而易举令六界众生为其入迷,自愿肝脑涂地、为其所用,
尤见怜目光有些惊挫,躬身行了一礼。
“小妖拜见陛下。”
朝姒一双黑亮的眼睛朝韶晟眨了眨:“很好奇为何孤会在此?”朝姒嫣然笑着,道:“九溪宫的灵障虽复杂,可又岂会真的能够阻孤。你反应力倒是不错。”
看着尤见怜垂眸不语,朝姒又道:“你能够接近韶晟,舍命换取信任进入九溪宫,虽不曾完成任务,倒也有足够资格入孤座下。”其实入魔者于她而言,本是多多益善,可若想得一真正有用且可用之魔,则难上加难。
话落,一道墨色灵力出自朝姒之手打入尤见怜体内。
尤见怜忍着吃痛,捂住胸口。
他知道这是她对他下的魔蛊咒。
“孤期待与你幽都再见。”说着她抬眸望向他身后,看着站在月洞门下沉着脸的韶晟。韶晟虽是来此见尤见怜无意中发现她已入九溪宫,但她破劫九溪宫结界一事,宫内几位上神必定已经知晓,加上她刚刚在花月楼与容花交过手,他们势必很快发现她身在此处。
今夜同样是朝穆的祭日,而她虽惋惜不舍唯一的亲弟弟,但她如今已经贵为女帝,须为整个魔界的子民安危考虑,如今尚不可与九重天摩擦过重。
话落,朝姒已然消失。
尤见怜躬身而起,抬眸看见韶晟那一瞬间他面上闪过一丝煞白,尤见怜旋即有些心虚笑道:“我都一天未见你了,本想着出去找你,你今日去哪儿了呀?”他不知道他在此站了多久,又到底听到多少。
韶晟看了他一眼,原本沉重的面容多了几分疏冷,握着药瓶的手不自的也加重了力度,道:“你让我带你回九溪宫到底是何目的?”
尤见怜嘻嘻哈哈道:“我就是、就是随口一提,谁知道你这个大善人真的趁着我昏迷把我带回来了呢?”
看着韶晟沉默不语,尤见怜生怕他起疑,又道:“你别生气嘛!这样,我也带你回招摇山可好?我们算扯平,如何?”
韶晟明知他在含糊其辞,动了动喉咙却终究没有直言拆穿他。
尤见怜试探着道:“其实我找你本也是要说此事的,我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打算明日便回招摇山。”
韶晟道:“你若入魔,我们便是敌人。”
闻声尤见怜心下传来一阵刺痛感,他渐渐收起笑容,沉声望向他道:“韶晟,我说我不会入魔,你会相信我吗?”
韶晟看见他棕色的瞳孔望向自己时那抹期待的亮光,半晌点了下头。
尤见怜重新笑了起来,道:“要不要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