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将军不装了-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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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饿了,我们去用午膳吧。”她说。
临清筠微微颔首,但心底的钝痛仍不断拉扯他的神思。
“还有哪里觉得不舒服吗?”
“没有了,林谨的药起了作用。”
“再让他来给你诊一次脉吧。”
临清筠想再确认一下她的身体状况。
他无法真的目睹江殊澜在他身边不断虚弱下去。
江殊澜没有拒绝,“好,我让人去叫他。”
看着他此时对她的过分紧张和焦虑,江殊澜心底闪过一个她自己都觉得突兀的念头——
一觉醒来,临清筠好像变得非常怕她生病。
就像前世的他一样。
作者有话说:
审核大大,这章小情侣真的在脖子以上,其他啥也没做,球球别锁了哇
(有人催更的感觉也太好啦!爱你们~
第二十五章
又被人请来公主府时,林谨以为是江殊澜仍觉得有什么不适。
但他赶到后,明显看出江殊澜此时的气色好了很多。
比起清晨病得神志不清那会儿,她现在整个人的状态都很慵懒舒适,显然休息得很好。
从正门到寝殿的路上他还问过叶嬷嬷,得知公主午膳还比平日里用得稍多了些。
林谨放好小布枕,待江殊澜放上手腕后又耐心地为她诊了一次脉。
“殿下可是觉得有哪里不舒服?”林谨温声问。
坐在旁边的临清筠心里一紧,梦里那场巨大的恐慌迅速席卷而过。
他立马看向江殊澜。
但江殊澜摇了摇头,“早上服完药后睡了一觉,醒来只是觉得有点累和饿,没有其他不适。”
“殿下会觉得饿是因为微臣开的药里有开胃健脾的药材,只要不过饥过饱即可。”
“至于为何补眠之后还觉得累,”林谨轻轻皱了皱眉,“应是病中消耗了太多精力。”
“殿下,您养病这几日切忌心绪起伏太大,也不可过于劳累,要保持心情平和舒畅。”
但江殊澜贵为公主,临将军跟叶嬷嬷待她也无微不至,林谨实在想不出来能有什么事会让她病中疲累。
江殊澜自己也怔愣了一瞬。
想起了什么,她神态不太自然地点头应下,转而瞥了一眼安静的临清筠。
都怪他太会接吻了。
即便江殊澜有前世和他接吻时学来的经验,也根本无力招架。
若非知道他并未和谁这般亲近过,江殊澜都要怀疑他到底是无师自通还是经验丰富了。
回忆起自己主动拥着他索吻之后却累得睡着,江殊澜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今日临清筠似乎比她预想中的情况要更失控。
或许前世因为她身体不好,耳鬓厮磨间他虽也有难耐失控的时候,但也一直克制着。
那时即便做更亲密的事江殊澜也从未累得睡过去。今日只是接吻,她却觉得浑身的力气都用尽了。
那他前世岂不是从未满足过……
听完林谨的叮嘱后临清筠心底正乱,忽然看见江殊澜投过来薄嗔浅羞的眼神,他很快明白过来。
原来是他。
江殊澜主动吻过来时他失了冷静,沉溺在她的温软甜蜜中不愿清醒,竟影响了她养病。
是他过分了。
诊完脉,林谨把师妹为他做的小布枕收好,抬眸时不经意瞥见江殊澜唇边细小的伤口。
他手上动作一滞,很快想通了方才的疑惑。
林谨打开随身携带的小药箱,从里面拿出一小盒药膏放在桌上,“殿下唇边的伤可以涂这个药,多饮温水多食蔬果也有益。”
他语调平常,只是出于医者身份给她建议,但江殊澜心虚得面上发热,含糊地应下后借口要午睡,便让临清筠送他出去了。
门阖上后江殊澜才红着脸抬手碰了碰自己唇边的小伤。
难怪方才用午膳时,叶嬷嬷曾用欲言又止的眼神看着她和临清筠。
江殊澜很快把林谨留下的药膏收进屉子里,仿佛再多看一眼,脸上的热意便能将她融化。
她忽然有些担心,少了很多限制之后,身体康健的自己也许反而会受不住……
临清筠和林谨一前一后离江殊澜的寝殿越来越远,绕过长廊转角后临清筠才停住脚步,问道:
“殿下的身体可有任何不对的地方?”
“或者她可曾中毒?”
当着江殊澜时他没有多问,但临清筠仍然不放心。
江柔曾设计让荷雪在江殊澜的茶里下毒。那次江殊澜避了过去,但也许更早之前还有过。
梦里江殊澜的虚弱状态若非重病,便应是中了毒。
林谨不答反问:“我早晨来为殿下诊脉时,将军虽然也担忧却不像这般紧张。将军为何觉得不安?”
不过半日便有了这么大的变化,林谨觉得有些奇怪。
临清筠沉默不语。
林谨也不强求他的答案,只是如实给出了自己的判断:“殿下的身体并无大碍,几日之内便能恢复如初。”
“林太医可愿以性命作保?”临清筠沉声道。
听出他话里的危险意味,林谨眉梢轻挑,对这位戴着半副面具的将军产生了些探究的兴趣。
今晨临清筠面对公主府的叶嬷嬷和护卫时都一直温和有礼。
但自看到临清筠的第一眼开始,林谨便知道他并不似表面看起来这般随和温润。
林谨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或不对,他自己在人前也有另一套处事态度与风格。
只是没想到临清筠会在他面前不做掩饰。
若公主的身体真有什么问题,即便他做不到妙手回春包治百病,也不至于完全发现不了。对于医理,林谨有自己的骄傲和自信。
“以性命作保不难,但如此一来将军便能放心吗?”
“若将军担心有在下没能察觉的隐毒,待家师归京后,可以请他来公主府一趟。”
林谨的师父林岱更精通毒理。
临清筠没再追问。
世间无林老先生不能解的毒,临清筠当年中毒之后性命垂危,也是被他救了回来。
或许经林老先生确认之后,他才能真的放心。
林谨发现,离开公主寝殿后临清筠周身的气质便愈加沉郁,即便到现在也丝毫不见放松。
不知到底是何事让他成了这样,林谨忍不住提醒:
“将军,执念过深于身体无益。不仅是公主,你也需要心情舒缓平和些。”
“否则无论是你的胃疾还是身上的外伤,都很难调理得好。”
临清筠不置可否。
他按江殊澜说的把林谨送到公主府门口后便很快折返。
可走到江殊澜寝殿时,临清筠正欲推开门的手顿了顿,犹豫几息后还是放下了。
他安静地站在门外,远远捕捉到屋内江殊澜平稳的呼吸后也不断整理自己的心绪。
早晨的失控与沉溺还在眼前,临清筠怕自己心绪混乱地走进去,会忍不住再向江殊澜索取更多,也更过分。
那个梦险些让他心底那些见不得光的念头悉数涌向她,将她禁锢,淹没,深藏。
江殊澜也许还未察觉他的反常,但临清筠不敢赌。
她有意无意大着胆子靠近他,撩拨他,他都看在眼里。
但临清筠也很清楚,他可以偶尔如她所愿变得不那么自持冷静,也可以暗自放任某些阴暗面暴露,却不能超过某个限度。
他不能失去那层她喜欢的明亮温和的底色。
否则他也会失去她。
这副无形的面具,他会一生戴着。
再推开门走向江殊澜时,临清筠已经掩下所有不安与杂念,恢复了平日里温和如水的模样。
第二十六章
安静的寝殿内,江殊澜正独自沉思着什么。
方才临清筠送林谨出去后,叶嬷嬷给江殊澜送来了一套玉红束袖骑装,说是夏问亲自送来公主府的。
不待江殊澜仔细看这套骑装,叶嬷嬷便把早晨在公主府门口发生的事和她叙述了一遍。
江殊澜这才知道原来江柔曾想带禁军强闯公主府,被夏问带人处理了,门口还发生过打斗。
江柔本不愿罢休,但禁军统领很快赶来把手下带了回去。江柔也被范明真接走了。
允许江柔调派禁军的自然是皇帝,后来禁军统领把人带走应也是皇帝授意,而非忌惮江殊澜或者临清筠的身份。
皇帝见她和临清筠越走越近,果然按捺不住,已经开始试探她和临清筠了。
“江柔当时心情如何?”江殊澜饶有兴致地问。
叶嬷嬷:“她来的时候戴着帷帽,言辞激烈,看得出来是气急了。”
“后来她的帷帽不慎掉落,周围人都看见了,议论纷纷。”
叶嬷嬷没有把话说完。
一国公主在人前情绪失控,不仅厉声尖叫,还用剑肆意劈砍她身边的侍卫泄愤。
叶嬷嬷只觉无言,慨叹不已。
很清楚江柔如今的脾气,江殊澜不难想见当时的场景。就是有些可惜,没能看见江柔暴怒怨愤却又拿她没办法的模样。
她转而问:“你方才说临将军知道我昨晚派人去江柔府里的事?”
“对,而且临将军也来得很早,按理说那时传信的人应还未赶到将军府才对。”
“奴婢问过护卫,他也说虽然是赶着过去的,但确实没那么快。”
江殊澜点点头,记下了这两件在她意料之外的事。
见叶嬷嬷似是还有话想说却神色犹豫,江殊澜笑着问她:“嬷嬷是不是有些担心我和将军来往过于亲密?”
叶嬷嬷忧虑地点点头。
看到公主唇边的伤口时,叶嬷嬷本以为她是不是吃东西时咬到了。
可叶嬷嬷还未问出口,便看见公主玉颈上有还未消退的暧昧红痕。
叶嬷嬷未曾成婚,但先帝与先皇后感情甚笃,她贴身伺候了先皇后很多年,不会不知道那是什么。
公主去将军府时一般都说不必让她跟着,叶嬷嬷是今日才知道公主和将军之间已经到了这么亲近的地步。
江殊澜眉目柔和地看着那套骑装,低声道:“嬷嬷,我认准了他,也只会和他在一起。”
有些事只是早晚而已。
她喜欢他,想和他亲近,所有拘束和准则都会往后放。
“奴婢明白,殿下别委屈了自己。”
叶嬷嬷不能越了身份干涉公主的事,但也难掩担心。
公主待将军情深,只愿将军不会辜负公主的心意,也别让公主像江柔那样爱得偏执,迷失自我。
人言可畏,若是被有心之人知道了,流言指不定会传得有多过分。
叶嬷嬷暗自决定,必须让公主府里的人都管好自己的嘴,必不能有任何闲话传出去。
叶嬷嬷离开后将江殊澜才展开那套骑装。
江殊澜说想要和临清筠那套玄色骑装相称的,还以为他会选玉白色。那也是他平日里常穿的颜色。
但临清筠选了稍显明艳却不会过亮的玉红色,很适合她,江殊澜也很喜欢。
不过上面也的确用玉白色绣了朵朵或娇嫩含苞或蓬勃盛放的玫瑰,并不多,但位置都很巧妙。
似有所感,江殊澜翻开上衣的袖口,果然在那儿绣有暗绿色的竹纹,和前世他送她的那些裙衫一样。
筠,竹也。
前世他们成婚后,江殊澜的裙衫都是临清筠安排人准备的,且无一例外都会在袖口里绣有竹纹。
他用这种方式把自己的名字和情意留在离江殊澜很近的地方。
若她没猜错,临清筠也许已在他自己那身骑装的袖口添了暗红色的玫瑰纹。
但江殊澜没想到这一世这么早他就开始这么做了。
只是这个纹绣,江殊澜越看越觉得绣得不是很精致,针脚稍显得有些别扭,看起来实在不太自然。和前世那些纹绣比起来实在相差甚远。
应该不会是裁制衣服的人敷衍,莫非是……
江殊澜心底隐隐有了些猜测。
看见临清筠推门进来时,江殊澜很快回神。
她托着腮,微笑着说:“我还以为公主府太大,临将军走丢了。”
“和林太医聊了聊他师父的事,耽搁了。”临清筠温声道。
看见江殊澜手边的骑装,他问:“衣服喜欢吗?”
“很喜欢,”江殊澜点点头,“但是有个地方我有点好奇。”
“嗯?”
江殊澜从善如流地翻开袖口,露出里面的竹纹,“这里怎么也有纹绣?不是一般都绣在外面吗?”
临清筠神色平静,自然道:“许是裁制衣服的人习惯留下些标记。”
“原来是这样。”
江殊澜并不拆穿。
她拿出林谨离开前留下的药膏,柔声道:“能麻烦临将军帮我涂药吗?”
他留下的伤口,他得负责照顾才行。
“好。”
临清筠接过药膏在她身边坐下。
她发现了竹纹的事却没有深究,临清筠和她都心照不宣。
江殊澜看着临清筠用冰白的手指蘸取微凉药膏,又眼神清明地看了看她唇角的伤口位置。
她莫名觉得他出去一趟再回来,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
江殊澜忽地靠近他,两人的唇将触未触时临清筠仍和以前一样,并无闪避之意。
但她轻轻吻在他唇角时,他也未像早晨那样给她回应。
江殊澜心底猛地一沉。
早晨他才和她亲近了很多,甚至远比江殊澜预想中的进展还要快。
她还未来得及去想为什么这次临清筠的反应大大超出了她的预期,就已经明显感觉到,他们之间的关系好像又退回了那些迷乱的吻和缠绵发生之前。
“怎么了?”
她退坐回去,不自觉问出了口。
“什么?”
“你怎么了?”
她追问,声音闷闷的。
临清筠眉目低垂,抬手温柔地把药膏抹在她唇边的伤口上,声音轻浅温雅道:“无事,澜澜怎么忽然这么问?”
“是不是待在府里养病太闷了?”
见她沉默着眉间轻蹙,临清筠沉吟片刻,建议道:
“等几日之后你恢复好,也差不多是围猎的时候了,到时我带你去骑马,好不好?”
不愿听他转移话题,江殊澜心里酸酸涩涩的,忍不住低声问他:“你怎么这么快就变心了?”
她明明感觉得到他是在意她心悦她的,并非只有她自己沉湎于那些两人紧密相依的时刻。
但现在他却好像想疏远她。
临清筠心里一窒,劝哄道:“没有变心。”
“那你怎么……”
江殊澜的话还未说完,临清筠便靠近,在她颊侧落下一吻。
“你要养病,也要养伤,不能再胡来了。”他用手指轻轻点了点她的唇,解释道。
江殊澜被临清筠突然的吻弄得微懵。
临清筠语带疼惜:“抱歉,今早我有些失了理智,还伤了你,以后不会了。”
原来是因为这个。
江殊澜心里疯长的委屈和猜测乖乖偃旗息鼓。
她亲昵地拥着临清筠,靠进他怀里,“不用道歉,更不用自责。”
声音偏轻偏软道:“我很喜欢。”
“你的每个模样我都很喜欢。”
像是怕他不信,她又认真重复了一遍。
临清筠俯首,轻轻吻了吻她的发顶,心里无声轻叹。
他怎么舍得,又怎么可能变心。
在她还不认识他的时候,他就已经爱了她很久很久。
临清筠心底每一寸都深深烙印着她的名字,谁都无法改变,无法抹去。
哪怕是他自己。
第二十七章
初春气息一点点驱散整个冬日的阴冷,鲜活的嫩绿终于掩下深深浅浅的枯败之色。
江殊澜接连几日都在公主府里安心养病。
其实她第二日便觉得自己已经完全恢复了,但还是乖乖把林谨开的药都喝下。
因为临清筠每天都会早早来陪她,温柔地提醒她服药,再喂她吃甜蜜可口的瓜果。
每回他到的时候江殊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