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将军不装了-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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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寸一寸,毫无遗漏。
作者有话说:
好喜欢写小情侣卿卿我我(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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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像是在寝殿内隔绝出了个小天地; 临清筠和江殊澜在其中极尽亲密地独处,不问世事,眼中只看得见彼此。
仿佛世间只剩下这方角落; 供他们耳鬓厮磨,缱绻交心。
江殊澜终于有足够的力气和清醒的意识走出寝殿时,已是宫宴后的第二日下午。
她见到叶嬷嬷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拿了一叠画纸交给她; 叮嘱叶嬷嬷找最好的工匠,按着图上的样式制些新的面具来。
那日在假山中她不慎脱手; 让临清筠那副惯用的墨色面具落在了地上; 后来她和临清筠都没能顾得上它。
已经又过了两日,即便再找回来; 江殊澜也不舍得让临清筠用了——
一副面具还得去捡回来接着用; 说起来怪可怜的。
江殊澜之前说想让临清筠继续戴面具,确实是出于女儿家撒娇的小心思。
但谈心时听临清筠说起当年临府遭遇的事情后,江殊澜觉得暂时还是不让他以真面目示人为好。
临清筠已知晓当年血洗临府的杀手来自北武国,如今北武国的使臣还在京都; 保不齐那些人里便有还记得他父亲长相的人。
他的姓氏随了母亲; 或许还不太能引人注意。但若是再加上可能有几分相似之处的外貌,难保不会有人生出些别的心思来。
虽说如今临清筠已无需受任何人威胁; 却总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临清筠的父亲曾是大启最出色的暗探,除了临清筠的母亲; 至今也无人知晓他的真实姓名。
生前颠沛蛰伏,为国捐躯后连尸骨都未能归乡,江殊澜希望不会再有人打扰父亲的安宁。
那是大启的英雄; 也是临清筠和她的父亲。
所以和临清筠待在寝殿内朝夕相处的这两日; 江殊澜闲时便与他一起画了些面具的样式。
只当是她赔给他的。
这些图样整体看上去不会很张扬显眼; 却也藏着些她的小巧思。
她原本担心临清筠用惯了之前的面具,也许会念旧舍不得换,但他好似比江殊澜更期待这几副新的面具,江殊澜才放下心来让叶嬷嬷寻人去做。
叶嬷嬷收好画纸,看着公主颈侧与腕间层层未消的红痕,不会不知道这几日发生了什么。
犹豫再三,叶嬷嬷还是问道:“殿下,需要奴婢给您熬碗药来吗?”
江殊澜有些疑惑,“什么药?”
之前林谨给她开的药不是已经喝完了吗?她那场来势汹汹的病也早已养好了。
“避子汤。”叶嬷嬷低声道。
江殊澜神色一顿,明白过来叶嬷嬷的担忧。
但她摇了摇头,脸上带着薄薄的羞,温声道:“不必了。”
“殿下……”
江殊澜眼角眉梢都带着温柔的笑意,“我想顺其自然。”
就好似他们已彼此认定,所以很多事早晚会发生一样,她与临清筠若能有个孩子……也很好。
前世的临清筠在少年时便失去了所有家人,后来江殊澜也早早离开,他孤守了几十年,过得太苦了。
而江殊澜短短的一生也有太多遗憾。
江殊澜无法改变他们父母双逝的遗憾,但她希望在接下来的人生里,自己与他能拥有更多幸福。
况且她前世与临清筠已在那一园子的玫瑰前拜过天地,江殊澜重活这一世也一直把他当做自己的夫君。
只要确认了彼此的心意,其他事情,能顺其自然就很好。这种事终究得看缘分。
他们前世实在失去了太多。
正坐在屋内作画的临清筠把江殊澜的话一字不落地听进了心里。
她竟愿意与他……
临清筠握着毛笔的手不断收紧,笔触乱了几分,心底也有什么他看不分明的情绪在流动。
已经拥有了很多惊喜,临清筠还未来得及奢望更多,但他的澜澜已经想到了更远的将来。
他们共同的未来。
叶嬷嬷知道公主是真的已经认定了临将军,便说起了另一件事:
“殿下,邢愈从宫宴上回来时,受了重伤。”
“他现在情况如何了?”江殊澜连忙问。
她知道邢愈是去了皇后寝宫,或许是在那儿受的伤。
“林太医已经来过了,邢愈已经脱离危险。他说查到了一些事情。”
叶嬷嬷知道殿下如今只信任林谨这一位太医。
江殊澜松了一口气,说:“让他先养伤,其他的事不急。”
要查清那些往事本就并非一日之功,不急这点时间,江殊澜也并非不顾手下死活的人。
“他已经过来了,正在院外候着。”
叶嬷嬷也没想到邢愈会如此忠心耿耿,刚从伤重状态转醒,便坚持要来见殿下。
江殊澜蹙了蹙眉,思忖片刻,道:“那让他过来吧。”
“是。”
江殊澜提起裙摆步入寝殿,见临清筠还在继续刚才未完成的画像,红着脸挪开目光,柔声问他:
“邢愈要来禀报一些事情,你要一起听吗?”
江殊澜很清楚,若论谋略与智计,在战场上拼杀过数年的临清筠要比她更游刃有余。
她也已把能说的事都告诉了临清筠,很多时候可以放心地依靠与信任他。
冷宫的事之后,江殊澜发现好像临清筠也更期盼她能这样做。
临清筠立时敏锐地觉察出江殊澜话里的另一层含义。
邢愈是她的手下,但江殊澜想让临清筠一起听邢愈暗中查到的那些事情。
或许,她是想让他参与其中。
他似乎又离她更近了些。
“好。”
心里的满足感悄然堆叠,临清筠温声道。
江殊澜知道邢愈应是查到了些重要的事,才会带伤也急着来回禀。
但她没想到,邢愈查到的竟是一个惊天秘密。
原来与江殊澜的父皇不谋而合,当今皇后也会每年寻一些孤儿,为他们提供吃穿和住所。
但和江殊澜的父皇不同,皇后不会派人教养他们,只会将这些孤儿聚到一起,毒哑之后再带入她寝宫的密室里,做试药之用。
或者更准确一些,应是做试毒之用。
邢愈说那间密室像是个人间炼狱。
每个人都被关在狭小黑暗的隔间内,有人躁狂疯癫,有人奄奄一息,有人原本面色如常却在下一瞬无声暴毙。
那些人里无一人有外伤,暗室里一滴血都见不到,却处处都透着死亡灰败的气息。
江殊澜几乎是立刻便想到了自己的母后与父皇,他们都亡于江黎的毒辣阴谋,背后助他一臂之力的,也是这个心思狠毒的皇后。
那些孤儿没有户籍和家人,流离失所,悄无声息地从这世上消失也无人知晓。
被救下时,他们中的很多人或许都以为自己的苦难终于结束了,却不知道,他们已被引入了另一个人间地狱。
“暗室内可有人把守?”江殊澜问。
邢愈摇了摇头,“无人把守,但有很多机关。”
邢愈便是被机关所伤。
他已经十分小心,避开了其中绝大多数机关,却仍在离开时被击中。
一直沉默着的临清筠出声问:“可曾留下痕迹?”
“并未。”
邢愈仔细将自己的血迹清理干净后才出宫,为免被人跟踪,他还在城内绕了很久,后半夜才回到公主府里。
江殊澜点了点头,“好,你先下去吧。好好养伤,不必着急。”
“卑职遵命。”
邢愈急着赶来见殿下,除了尽职,其实也隐隐带了些私心。
暗室里的那些孩子实在太过可怜,邢愈希望自己能帮他们一把。
回自己住处的路上,邢愈心里一直回忆着陈年往事。
邢愈是被先帝派人养大的孤儿之一。
那座庄子里的所有孩子都知道,他们余生的职责是护卫唯阳公主的平安。
无事发生时,他们可以如常人一样生活。而公主需要时,他们便会竭尽全力为公主效命。
邢愈是其中资质最好的,便被培养成了所有同伴的领头人。
但邢愈知道,原本有另一个人,无论是习武的天分还是智谋都远在他之上。
那个人与邢愈的年纪相当,不过十一二岁,但被带回那座山间的庄子时浑身都带着沉重的死气。
他不跟他们一起习武读书,只日日都坐在偏僻的角落里,目光沉沉地想着什么。
曾有别的孩子私下讨论,说觉得那人像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身上才会带着死人尸骨的味道。
只有公主敢靠近那个少年。
但那个少年没在庄子里待太久便无声无息地消失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教养他们的先生和师父们也都未曾追究过他的踪迹。
那时邢愈便隐隐猜测,他或许是有了更重要的事要做。
邢愈方才第一次看清了临将军的样貌。
他没想到,临将军竟就是当年那个阴郁沉默的少年。
邢愈几乎立刻明白过来,或许临将军与公主殿下之间的缘分不仅是缘分,也是有意为之的久别重逢。
见邢愈离开,江殊澜问临清筠:“你记得他吗?”
江殊澜也是看见邢愈后才意识到,临清筠和他一样,都是父皇的手下救下的孩子。
或许他们当年便已见过。
临清筠微微颔首,“记得。”
临清筠被接到庄子那日,邢愈是第一个向他施放善意的少年。只是临清筠没有给他回应。
那时的临清筠抗拒所有人靠近自己,只有总是笑盈盈地跟在他身旁的江殊澜,叩开了那扇积灰染血的门。
“他应也认出我了。”
临清筠没有遗漏邢愈那个略带惊讶又很快被掩下的眼神。
“怎么你们都记得当年的事,就我忘了……”
江殊澜的声音越来越低。
因为她忽然意识到,老天其实已经很眷顾她,唯独给了她重活一世的机会,或许她不该再求更多了。
过去的事她可以听临清筠一点点说给她听,他们还有漫长的一生可以共度。
“如果把那些试毒之人救出来,可行吗?”江殊澜转而问。
那些人中也许还有人能活下去,早日逃离那间密室,生还的机会或许就能多一分。
为已逝的父皇与母后报仇很重要,但还活着的人也不能不顾。
临清筠思忖片刻,“我会找机会救下他们。”
“但在那之前,我可能会先利用他们的存在扳倒皇后。”
临清筠听邢愈说起那间暗室时便意识到,这是一个把先皇后崩逝的真相公之于众的好机会。
甚至在邢愈离开之前,临清筠便已经在脑海里把每个可能的计划都过了一遍,从中选出了最有效,最能一击即中的那个。
仅是想着能把澜澜的仇人踩入必死的境地,临清筠心底便觉得兴奋不已。
他说过,他想成为她杀人时的刀刃。
这是临清筠一直以来的夙愿。
但临清筠也担心澜澜会发现,其实他理智得有些冷血。
因为听澜澜说起想救那些人,临清筠才意识到方才计划那些事时,自己并未将那些人的生死也考虑进去。
他的澜澜心软善良,他却并不关心其他人,只在意她的一举一动。
江殊澜不知为何临清筠眉间忽然有了些她看不懂的情绪,但她还是叮嘱他:
“无论如何,你得护好自己。”
在江殊澜心里,临清筠的安危一定是放在所有人与事之前的。
临清筠笑着点点头,宽慰她道:“遵命,末将一定会照顾好公主殿下的夫君。”
江殊澜没想到他会忽然这么说,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
按他这么说,像是她的夫君另有其人似的,那她与他岂不是在……
她悄悄轻吁了口气,忍着脸热大起胆子顺着他的话说:
“那麻烦你转告我夫君,如有必要,禁军统领石森是可信之人。”
在宫中行事,石森应该能帮上忙,会省心省力很多。
临清筠长眸微眯,抬手把江殊澜揽进怀里,贴在她耳畔暧。昧低声道:
“那是否要顺便转告你夫君,他的夫人,以后就是我的了?”
江殊澜被他这副风。流姿态弄得脸颊红透,实在有些不知该怎么接下去,很快从他怀里落荒而逃,跑去整理那些他们共同完成的画像。
他的话也太不正经了……
说得好像她在跟他做什么背德禁。忌的事一样。
她从不知道他还有这么恶劣的时候。
瞥见手上那些画的内容也实在过于孟浪,江殊澜又欲盖弥彰地用崭新的画纸盖在最上面。
这人前世哄着她看那些让人面红耳赤的册子,这回竟更过分了,还让她与他一起画……
江殊澜乱七八糟地想着,发现这几日自己好像已经看到了临清筠很多与平时不同的模样。
前世他好像没有这样过。莫非临清筠是耳濡目染,被她带成了这样?
难道临清筠在这种事上也举一反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吗?江殊澜觉得自己现在已经完全比不过他了。
但这样的临清筠又总能让她脸红心跳。
无瑕的白玉因她才染上了人世的俗欲,她忍不住与他一道,在这俗欲里越坠越深。
作者有话说:
今晚4000+,明天会继续日六的
小天使们晚安
感谢为澜澜和小临
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樱花草莓拿铁、取名字真是件让人头痛、顾惜、阿澄 1个;
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林思琪 19瓶;诶嘿得囊达哟 8瓶;阿澄 4瓶;取名字真是件让人头痛 1瓶;
第五十二章
窗棂外; 轻而薄的月光自高处落下,微亮的星子在夜幕下明明灭灭。
这几日过得实在有些混乱了,应该睡觉的时辰还在胡闹; 江殊澜白日里想补会儿眠,醒来时才发现已经入夜。
她悠悠转醒时,便见临清筠正立于稍远些的书架边安静整理着什么。
江殊澜偶尔会在某些方面讨懒,比如能少走几步路的时候; 便不愿为难自己。
她的寝殿足够宽,便把书房也布置在殿内一角; 离床榻不算近; 却也能时时看见,她要作画或是翻阅书籍都很方便。
但寝殿这边也只放了她近来常用常看的书; 别的都在真正的书房那边; 隔段时间会更换部分过来。
此时江殊澜便注意到,桌案长几上都多了好些她没见过的东西。
“醒了?”
察觉江殊澜轻浅的呼吸声变了,临清筠回身看向床榻的位置,温声道。
江殊澜懒懒地坐起来; 朝他点了点头; “你在做什么?”
“整理书架。”
江殊澜来了些兴致,缓步至临清筠身边; 拿起几本还未被放回架上的书瞧了瞧,道:
“这些书可并非我府里的东西。”
她拿的那几本都是兵书史籍; 而非江殊澜更喜欢的游记闲书。
旁边倒也还放着不少游记,是前世临清筠曾为她搜罗来的那些。江殊澜没想到此时这些书就已经在他手里了。
她还以为是见她病中可行的消遣太少,前世的临清筠才去找了这些游记。
如今才知道; 或许早在走到她身边来之前; 临清筠就已经开始搜寻这些他觉得她可能会喜欢的东西了。
在她还不知道的那些岁月里; 临清筠真的已经爱了她很久。
临清筠面色如常,温声道:“这些书是我的。”
“我自然知道是你的,”江殊澜拿手中的书轻轻抵了抵他的胸口,故意问,“但它们怎么会在我这里?”
临清筠沉吟片刻,仍如实道:
“方才让夏问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