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将军不装了-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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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殊澜摇了摇头,“我没打算离开。”
邢愈迟疑几息,最终仍道:“卑职遵命。”
叶嬷嬷一直沉默着,此时才出声提醒道:“殿下要小心些。”
“嬷嬷放心,我不会有事。”江殊澜温声劝慰道。
临清筠不会让她有事。
“好了,你们快走。”江殊澜估计着,临清筠应快要到了。
她想添一把火,却不想连累邢愈和叶嬷嬷。
待邢愈和叶嬷嬷犹豫着离开后,江殊澜便安静地等在原地。
这里的确很隐蔽。
身后是斜插入云的高大树木,看得出都已在山中生长了许久,树身笔直粗壮,大都需要两人环抱。
离江殊澜最近的这棵大树看上去并无不同,寻到树身背面的一处精妙机关后才会发觉其实树干中空,连通着一条可以下山的密道。
邢愈说夏问一直没能找出他当时上山的路,但江殊澜却很笃定地觉得,临清筠应在邢愈上山后不久便寻到了这里。
她很清楚,临清筠绝不会留下这么大的隐患。
他怕有心之人凭借这条密道上山伤及江殊澜,也怕江殊澜会在得知他面具隐藏下的真实之后从这条密道离开他。
但临清筠从未提起过他已经发现这里的事,江殊澜便顺水推舟地借此事刺激一下临清筠。
她不要他继续克制隐忍什么。
他爱她,舍不得她,不愿失去她,江殊澜都知道。
但她要让临清筠毫无负担地爱她,直截了当地和她彼此索取与给予。
若解开他排斥厌恶自己本身的心结需要循序渐进,那临清筠对她的爱和在意,要先放在他的自厌自弃之前。
他那么爱她,她会教他如何也接纳他自己。
临清筠对她的感情那般偏执深沉,江殊澜不信他不会寻来。
果然,江殊澜没独自等待多久,临清筠的身影便已无声停在离她不远处。
他神色阴沉,身披夜色,像是凭空从黑暗中出现的危险鬼魅。
但江殊澜丝毫不觉得害怕,反而抬眸望他,眼底含笑道:“你来啦。”
临清筠周身仍被阴郁戾气包裹,目光对上她落了星芒的眸子时他呼吸一紧,心中有一瞬的空茫。
漆黑夜色里,他看见的竟不是她离开的背影。
江殊澜身边空无一人,正安静地蹲在那条能够离开他的路之前。她微仰着头望着他,轻松自然的神色中带了些显而易见的欢喜。
就好像她一直在这里等他,满怀期待。
而非正计划着要从他身边逃离,也并未打算永远将他抛在身后。
临清筠转瞬间便已移至她身前,长臂一伸,把江殊澜死死地扣在怀里。
这个拥抱的力度箍得江殊澜的肩背隐隐作痛,但身体微微颤抖的人却是临清筠。
他在害怕,他在疼。
江殊澜愣了愣,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临清筠便已倾身吻住了她的唇。
这是那夜把话说透以来他第一次主动吻她,之前几次他都会生生停住动作。
这个吻来得又急又凶,他神色痛苦地阖眸,唇齿辗转间带着些散不去的凶狠与强势,却又有江殊澜十分熟悉的珍视与在意。
江殊澜下意识想环着临清筠的脖颈回应他的吻,却被临清筠扣住手腕,再被不容拒绝地按在身后的树干上吻得越来越深。临清筠的气息愈发滚烫,江殊澜也不自觉脸热。
她忽然觉察出,临清筠此时并不需要她的任何回应。
他只是在不断向她索取,似是要将他差点失去的某些东西悉数讨要殆尽,吞吃入腹,再也不给任何人留下一丝一毫。
即便是她自己。
好像把人刺激得过了头。
被吻得几乎站不住,意识迷蒙间,江殊澜这样想着。
作者有话说:
霸道小临即将上线,(伪)霸道澜澜(蒙眼)也不远了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西伯利亚二哈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鱼 5瓶;
第八十八章
与山上难掩旖旎的一方私景不同; 宫城内处处充斥着肃杀之意。
承光殿内的大臣们都正襟危坐,歌舞却时时不停。
显眼且突兀的那一簇血色牡丹仍生长在尸骨之上,大殿四处门窗紧闭; 无风可入,是以就连那些牡丹也都身姿凝滞,为今夜挟持威逼下的等待平添了几分诡异之色。
太子老神在在地饮着酒,耐心地等待母后白日里说的那个结果到来。
他已在太子的位置上待了两三年; 再多等一。夜而已,他等得起。
看着殿内神色各异的大臣们; 太子甚至已经开始考虑尘埃落定后该提携哪些人; 又该如何安抚朝臣,以示君恩。
至于临清筠手里的兵权……
父皇在位三年都没能解决的事情; 他也会寻到一个合适的时机做成。
无论是兵权还是皇权; 他都会紧紧攥在手心里。
以往是父皇一直压制着,他才难以有所作为。只要拿到机会,他便可以励精图治,大展拳脚。
但一直紧盯着“江殊澜”的皇后却逐渐蹙起了眉。
太久了。
按照江黎今日的脉象; 不该到此时都还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皇后一直命人守在江黎身侧; 一旦他按计划“病发”就应有人来承光殿禀报,她与太子便可以顺理成章地把事情进行下去。
但夜已经越来越深了; 却一直没有人来打破承光殿内沉如水的平静。
皇后心中生疑,轻声吩咐身后的大宫女花艾:“你去看看怎么回事。”
花艾点点头退下。
但走出承光殿后; 花艾却径直往相反的地方走去,最后停在了一个无人经过的角落。
“事情可还顺利?”她问。
暗处的人走出来,掌印太监韦公公微微颔首:“林大夫正守在那边; 你可以撤了。”
按照计划; 韦公公设计让林老先生潜入了宫中; 他此时正待在皇帝身侧为他吊着命。是以皇后等得心焦,却没能听到她所期待的那个消息。
按临将军的吩咐,韦千砚也该去那边完成接下来的事了。
花艾难得笑了笑,“‘夫妻缘尽’,待事情都结束以后,祝你得偿所愿。”
自皇后把自己的大宫女赐给韦千砚那日起,花艾便被换了人。
这三年来明面上他们是由皇后赐婚的对食夫妻,背地里其实都是临将军安插在宫中的眼线。
“花艾”一直知道韦千砚心有所属,也知道那个人是他愿意为临将军所用的理由。
事情结束,“花艾”会假死脱身回到来处,韦千砚的生活也会有新的可能。
韦公公神色有一瞬的恍惚,苦笑道:“但愿她还允许我见她。”
“以真心对真心,无论结果如何,起码不会后悔。”
“好。”
言尽于此,花艾没再多说什么,只拜托他:“麻烦你帮我转告林大夫,多谢他当日为我解毒。”
“好。”韦千砚应下。
花艾帮着夏问他们把皇后暗室中那些试毒之人救出去时,林大夫看出她身上也被皇后下了毒,当即便替她解了毒。
皇后想用那药威胁花艾替她监视掌印太监韦千砚,以观察朝中动向。
被毒折磨了几年,花艾知道那毒厉害,所以解药肯定也很珍贵,她欠了林老先生一条命。
无论是解毒时还是今日,事情都很紧急,她不能久留,只能托韦千砚再替她转告一次谢意。
她的命和其他人的命一样,都属于任务。但林老先生的恩情她会找到合适的时机报答。
与韦千砚错身经过后,花艾很快便消失于宫墙的阴影中,等待属于她的下一个任务。
韦千砚也立即往林老先生所在的地方赶去。
今夜还很漫长,江黎会如皇后与太子所期待的那样断气,但在那之前,还有一件事需要江黎做完。
*
伶仃的月光覆下。
临清筠高大的身影仍把江殊澜笼罩其中。
漫长而急切的几次深吻结束,临清筠埋首于江殊澜颈窝粗。喘着。
他仍紧紧将她禁锢在自己怀中,不留丝毫空隙。
江殊澜长睫轻颤,倾城面容染上了些动人艳丽,在长夜间显得越发柔媚惑人。
“怎么了?”她的声音又轻又软,明知故问道。
“以为我悄悄离开了吗?”
“你……”
临清筠的喉咙像被什么大力扼住,生疼得他说不出完整的句子,只是艰难地哽咽了一下。
顿了顿,临清筠勉力抬起仍满是阴郁之色的眼眸看向江殊澜。
“为何不离开?”
他以为江殊澜支开自己,是为了趁机逃离这座被他用来软禁她的高山。
江殊澜目光不偏不倚地回望他,柔软的声音里带了些深吻之后难以遮掩的轻哑,“我若是离开了,你会来寻我吗?”
“会。”
临清筠又不自觉将怀抱收紧,几乎要把江殊澜揉碎了与他融为一体。
无论她逃去哪儿,他都会把她找回来,死死留住。
感觉着临清筠微沉的呼吸,江殊澜回抱住他劲瘦腰身的手带着安抚意味地顺了顺。
说出口的话却继续挑动着临清筠紧绷的心弦:“若我是去爱别人了呢?”
“你也会来寻我吗?”
临清筠的心坠入冰冷的深渊里,目光幽沉地看着她。
“谁?”
他强势的气息几乎化为实质,沉甸甸地压着江殊澜。
江殊澜微愣了一息,很快失笑道:“我只是说假如,没有谁。”
“我会去寻你,杀了他,再把你带回来。”
临清筠紧拥着她,手却在她看不见的阴影里用力攥着拳。
这是他第一次在江殊澜面前毫不掩饰那些深沉的恶念。
甚至想让她看得更清楚些。
江殊澜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儿,平静道:“可是你杀不了他。”
临清筠周身的侵略感倏然变得深且重,让人难以忽视。
衣着打扮仍是儒雅的,骨子里的狠劲却显露无疑。
见他的神色越发晦暗,江殊澜适时说:“因为不会有这个别人存在。”
“临清筠,我不会爱除你之外的任何人。”
江殊澜靠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温声道。
“那个人只会是你。”
江殊澜是想刺激他突破那些心底的桎梏,却舍不得真的让他难受。
她正欲再说些什么,却忽地身子一轻,被临清筠拦腰抱起。
两人重叠在一起的身影很快便消失于浓烈如墨的夜色中。
回到他们的卧房后,江殊澜只来得及就着门外探入的月光看一眼那些散落在地的花瓣,随即便被临清筠铺天盖地的吻攫去所有意识。
被小心翼翼地放在床榻上后,属于临清筠的气息似是一张密网朝江殊澜覆了过来。
她无处可逃,也从未想过要逃。
浓。稠的夜色里,临清筠眸底的情愫混沌极了,还带了些难掩凌厉的邪气。
气息交。缠间,江殊澜被吻得身体酥。软,临清筠竟是没再给她留下能说出一个字的空隙。
与以往都不同,江殊澜觉得这回临清筠是要彻底掌控一切,包括她的呼吸,她的体温,和她高高低低的轻。吟。
一切都让江殊澜止不住颤。栗和酥。麻,她早已热得几乎融化,攀着临清筠脊背的纤指也不自觉绷紧,在他身上留下或浅或深的抓。痕。
他们热烈而缠。绵地相爱着。
但江殊澜意识迷。乱间却发现,临清筠英俊的眉目没有一刻舒展过。
他仍在折磨着他自己。
他仍在痛着。
眸底蓄着水。色,江殊澜心里也隐隐作痛。
本已软成春。水的身子凭空有了些的力气,江殊澜腰肢微动,倏地勾着临清筠的脖颈翻身。
临清筠一时不察,让江殊澜毫无征兆地成功变换了位置,两人的气息骤然间乱得更加过分。
“澜澜……”临清筠用力握着她纤细的腰,声音低沉而缥缈地唤她。
方才那一瞬的动作把江殊澜浑身的力气都用尽了。她俯躺在临清筠怀里缓了好一会儿,才用手撑着他的腰腹直起身,无师自通地尝试掌握主动权。
凌乱的锦衾缓慢而暧。昧地随之来回,江殊澜却强打起精神,分心在四周寻找着什么。
实在没看见合适的,江殊澜眉间轻蹙,终是随手拿起她今日穿的那件裙衫递给临清筠。
“麻烦临将军帮我……撕些布条。”她微。喘着说。
临清筠没有多问,随手便让柔软轻。薄的衣料成了她想要的模样。
江殊澜看了看,觉得还少了点,便又在黑暗里随手摸索了一件什么递给他,“这回要宽一点的。”
临清筠顿了顿,看清她递来的那件小。衣后忍不住动了动腰腹,却被江殊澜伸手按住,阻止了他的动作。
“你不许动。”
“好。”临清筠哑声道。
等想要的东西都有了之后,江殊澜当即停住动作,还很快便近乎无情地离开了临清筠。
临清筠艰难压抑着欲。念,任由江殊澜沉默着用那些偏细的布条将他的手腕与床榻左右两端绑在一起。
怕伤着临清筠,江殊澜还勉强用发软的手把多余的布料垫在他腕间。
做完这些,江殊澜才用宽些的布条蒙住临清筠的双眸。为了打结,她便下意识离他更近了些。
但感受到心口有他滚。烫的呼吸掠过,发觉以此时不着寸。缕的状态做出这个姿势实在太过令人羞。耻时,江殊澜本就还未褪。去热。意的脸颊很快便又红透了。
她强作镇定地退开了些,把右手放在临清筠的心口,感受着他有力却稍显失序的心跳。
“什么都别看,什么都别想。”
“我问,你答。”她勉强让紊乱的气息平稳了些。
视线被遮挡,临清筠便能更加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身侧之人灼。热的气息是如何掠过他的肩颈。
“澜澜,回你刚才的地方。”他呼吸渐沉。
想起方才的种种,江殊澜本就不算稳固的意志变得愈发摇摇欲坠。
“想让我回去?”江殊澜语气暧。昧地问。
临清筠喉结滚了滚,点头。
但江殊澜却并未让他如愿,而是抬手轻轻拭去他额角的一滴汗。
“嘘,别动,”江殊澜柔声道,“你说了不算。”
江殊澜定了定神,问他:“你还会梦到当年临府的事吗?”
临清筠神情微顿,某些鲜血淋漓的画面倏地在他脑海中划过。
“嗯。”
似是鼓励和奖赏,江殊澜轻轻吻了吻他的唇又很快离开。
临清筠下意识倾身捕捉她的唇,却因腕间的束缚被迫停住动作。
他犹疑了一瞬,选择继续陪江殊澜进行下去。
“还会梦到当年我离开的时候吗?”江殊澜又问。
思及那些夜夜入梦的绝望,临清筠脸上闪过痛苦的神色,却还是如实点了点头。
江殊澜很清楚这两件事是他的心结,即便两世为人,他也未能从中抽离。
她又在临清筠唇上落下一吻,这回多停留了几息。
温香软玉近在咫尺却又转瞬离开,临清筠难耐地动了动手腕,呼吸愈发急促而滚。烫。
“因为当年临府的事,所以你变得有些嗜杀。又因为亲眼看着我离开,所以你对那些伤及我的人、觊觎我的人都抱有杀念,是吗?”
江殊澜细白的食指轻而缓地抚着临清筠的侧脸,又流连至他颈间,经过敏。感的喉结时稍重了些力道蹭了蹭。
临清筠知道,江殊澜想剖开他的心,让她和他都看得更清楚些。
“是。”
布料一直蒙着眼,临清筠还配合地阖眸,眼前只有彻底的黑暗,身上的每一寸经络与血。肉却都能无比清晰地感受到江殊澜的存在。
江殊澜的吻落在他轻滚的喉结上,离开时柔软灵巧的舌。尖留下一瞬的酥。痒。
临清筠的心跳变得更重更沉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