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将军不装了-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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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江殊澜的父皇或许也早在一次次为他们转送信件与战利品时,便已明晰了什么。
直到江殊澜及笄,临清筠向她父皇求娶并得到赐婚圣旨后,他才把那些筹备了好几年的聘礼都送进了宫。
而梦里那个江殊澜也是此时才知道,临清筠虽从未给她回过信,送的礼物也都是托父皇转交,但他早已决定要娶她。
就像梦外的临清筠一样。
但江殊澜还没来得及看见自己与临清筠的大婚,便从这个梦里醒了过来。
她已隐约猜出自己当初忘了一些记忆应与当年那场重病,与李氏有关。
若她真的没有忘记那些与临清筠共处的记忆,或许他们也能像梦里一样,早早彼此牵绊,约定余生。
江殊澜忽然意识到,梦里虽都是她更显主动地朝临清筠靠近,但临清筠是因她童言无忌的话才戴上面具进了军营。且自第一次出征起,他便把自己最好的战利品都转送给了江殊澜。
他早已给出了回应。
可梦外的现实中,在临清筠的立场,或许便是江殊澜一时兴起靠近他、依赖他,然后又忘了他。
他那些战利品便都没了送出去的理由和立场。
被遗忘的记忆回来了,他们原本可以有的另一种可能却让江殊澜心底觉得怅然若失。
但江殊澜不得不让自己尽快从这个梦的影响里缓过神来,因为到了她真的要与临清筠成婚的日子。
婚仪的各项准备都十分齐全,但看着叶嬷嬷为她上妆,越意识到正临近那一刻,江殊澜便越紧张。
今日的皇后礼服也是她的婚服,袖口里有临清筠亲手绣的竹纹,让江殊澜觉得已分隔三日的临清筠此时正陪在她身边,轻轻握着她的手腕。
江殊澜尽量慢慢放松下来。
而身着大红礼服离临清筠越来越近时,江殊澜的心才真的安定了下来。
婚服精美的凤凰纹绣间缀着一颗颗红宝石,鲜艳裙裾以金线为笔,勾勒出江殊澜曼妙玲珑的身姿,美艳绝伦。
临清筠仍如往常一样温柔地笑着,牵起江殊澜的手后稍紧了紧力道,江殊澜顺势悄悄挠了挠他的掌心。
无人知道帝后之间亲昵的小动作。
“很美。”他温声说。
江殊澜脸颊微热,弯眸笑了笑,抬手摘下临清筠脸上的半副墨色面具,眉目柔和道:“夫君今日也很英俊。”
临清筠虽在她面前时已经不再戴面具了,但其余时候都仍遮掩着面容,江殊澜一直想在合适的时候为临清筠摘下面具。
无论有形或无形的面具与伪装,以后临清筠都不需要了。
他可以是最真实的模样,她会爱全部的他。
临清筠也一直等着这一刻——
她在众人面前为他摘了面具,也留下了印记,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之于彼此是最重要而特殊的存在。
他的面具因她儿时孩子气的话而戴,也只能由她摘下。
温润而夺目的光芒洒落于身,他们是受晴空暖阳祝福的爱侣。
被临清筠牵着往前时,江殊澜看见两旁的朝臣均伏地行着跪礼。
这些大臣中的很多人都曾跪过江殊澜的父皇与母后,而如今,他们敬畏的帝后成了临清筠和江殊澜。
因着他们此时的尊敬,江殊澜逐渐觉得头顶凤冠的重量变得更加切实可见。
自此时起她便是大启的皇后,需要承担的责任要比是公主时只多不少。
幸好,无论她是什么身份,临清筠都会立于她身侧,牵着她的手,与她彼此陪伴。
步骤繁多的婚仪结束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宫中乐声四起,布满细碎星子的夜幕随即被多彩的焰火占据。
君民同乐,满城热闹。
凤冠太重,临清筠不愿让已经有些疲累的江殊澜再多行一步,便径直抱着她回到了他们今后会同住的延宁宫里。
而就在江殊澜以为所有仪式都已完成,终于可以放松下来时,临清筠把她放在寝殿的龙凤榻边,放轻动作为她卸下几乎要压断脖颈的凤冠后,又用不知何时准备好的缀金龙凤吉纹盖头遮住了她的视线。
“这是……”
“皇帝与皇后的婚仪结束了,”临清筠温声道,“但前世有的,这次也不能少。”
江殊澜明白过来,在帝后大婚的尊贵荣耀之后,揭盖头、饮合卺这些步骤他也一个都不想落下。
江殊澜试探着在身后喜被之下摸了摸,果然发现里面有红枣和花生等物。她猜殿内的桌子上应还有一盘生饺子。
她笑着问:“那夫君何时来挑我的盖头?”
“按理来说应是在夜里,”临清筠低声道,“但我有些等不及了。”
江殊澜也还记得前世他们成婚时曾以花茶代合卺酒,且因为她身体虚弱,两人并未圆房。她自然听出了临清筠话里的深意。
她声音又轻又软道:“别忘了,你还得出去一趟。”
帝后大婚,宫中宴请群臣,林谨和崔言修他们也都被请进了宫里,临清筠不去可不行。
临清筠不舍地隔着盖头轻轻揉了揉江殊澜的乌发,温声说:“我很快回来。”
江殊澜乖顺地点了点头。
听见寝殿的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江殊澜便知道临清筠出去了。
她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拿出自己绣了好几日的荷包,轻轻抚了抚,转而悄悄摸索着放在了软枕之下。
江殊澜移了些位置,果然一伸手便在离床榻不远的地方摸到了她喜欢吃的糕点。
就像前世成婚那日一样,临清筠不忘在她身边备些糕点,以免她饿着。
但江殊澜吃了几块糕点后,本已安宁下来的心不受控地重新跳得又急又快。
虽早已亲近过,但今晚到底是不一样的。
且自住进宫里那日起,临清筠与她便都只是相拥而眠,大婚前他们还一连三日都未曾见面。
都说小别胜新婚,今夜既算得上小别,又算得上新婚,江殊澜难免会既期待又忐忑。
也不知今夜的红烛会燃到何时。
江殊澜没等多久,临清筠便回到了延宁宫里。
“怎么这么早?”听见寝殿的门打开,江殊澜意外地问。
临清筠已经走到她身边,“他们不敢拉着我喝酒。”
“看来天威果然难逆。”江殊澜打趣道。
“但你随时都可以。”
临清筠用喜秤轻轻挑起正红色的盖头,垂眸凝视着江殊澜绝美倾城的容颜,声音微哑:“很美。”
江殊澜失笑道:“你今日已经说过很多次了。”
好几道仪式之前临清筠都会说她今日很美,江殊澜已经从最开始的忍不住羞意变得能安然接受了。
“不只是今日,”临清筠执起早已备好的合卺酒递给江殊澜,“时时刻刻,都很美。”
江殊澜抬起眸子,眼尾隐有流光,故意问:“那待我年老,会不会色衰而爱驰?”
临清筠并未直接回答,而是语气温柔而宠溺地说:“到时我们便会知道。”
江殊澜神情微顿,忽然觉得他这句回答比直白的情话还要让她心动——
人生漫长,双双垂暮时的事,他们会一同去看。
作者有话说: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西伯利亚二哈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绥绥周周 2瓶;
第九十七章
窗外黑沉的夜空被一簇簇璀璨的焰火点亮; 京都城内外,四处都有人正抬头仰望天际的绚烂。
屋内红烛摇曳,暖而柔的烛光笼在两人身上。
饮完合卺酒后; 江殊澜猜想中的饺子便被临清筠端了过来。
如愿听她说完那句“生的”之后,临清筠低低地笑了笑,温声说:“好,都听夫人的。”
江殊澜微仰着头; 好整以暇地看着临清筠,眸中含笑; 柔声问他:“当真都听我的?”
临清筠似是认真思忖了片刻; 才缓声道:“今夜除外。”
江殊澜:“……”
这是连装都不装了。
卸下凤冠后江殊澜柔顺的青丝便铺陈开来,她随意地将滑落至身前的长发拨至耳后; 想借此遮掩跳动得过于厉害的心跳。
但她不自觉抬眸看向临清筠时; 便发现他正目光专注而缱。绻地凝望着她。
他眼底的情愫温柔极了,江殊澜却莫名觉得其中满是蛊惑之意。
像是正静静地等着或勾着她对他做些什么。
她偏要反其道而行之。
江殊澜勉强定了定心神,缓缓朝他伸出手臂,语气似撒娇似耍赖道:“我想出去看焰火。”
前世他们成婚那日; 临清筠也为她放了整夜的焰火。
她已经许久没看过焰火了; 听见外面夜空中焰火绽放的声音久久不停,便想出去看看。
临清筠唇边隐有笑意; 但他仍听了江殊澜的,倾身抱起她。
可待江殊澜抬手自然地环着他的脖颈后; 临清筠却并未带着她往寝殿外走去,而是将她带到了一处敞开的窗棂边。
窗外便是种着古树和许多花草的庭院,四时风景各有其趣。临清筠还命人在窗边为江殊澜布置了画桌和案几。
而直到背对窗外; 被临清筠放在画桌边坐着时; 江殊澜才意识到了什么。
“不行; 这里是我以后……”要画画的地方。
江殊澜未说完的话被临清筠俯首的一吻湮没于唇齿间。
江殊澜只下意识轻轻推了推,转而配合地勾住临清筠的脖颈,温柔地回应他的吻。
肌肤相亲的那一瞬,或许是因为早已彼此熟悉,整夜忐忑的她忽然不觉得紧张了。
揽在她腰间的手臂逐渐加重力道,临清筠的怀抱慢慢收紧,两人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近,江殊澜的呼吸变得凌乱,不自觉用舌尖轻轻勾。缠他的。
诱临清筠吻得更深更重。
可晚风轻抚,勉强散去了些许热意,江殊澜的意识仍算清醒。
她忍不住阖眸想着,若在这里,以后她每每提笔作画,肯定会回忆起些什么让人面红耳赤的画面。
滚。烫的长指顺着江殊澜的脊背滑下去,大红嫁衣似玫瑰花瓣一层层绽放开来。
江殊澜微。喘着轻声道:“回榻上……”
临清筠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际,他声音低哑着说:“澜澜不是想看焰火?”
“你明明不是想让我如愿。”江殊澜小声道。
临清筠让她坐在画桌边,无论怎么看都不是想让她赏焰火。
“嗯,”临清筠笑着微微颔首,“是为了让我自己如愿。”
见他就差明说打的是什么主意了,江殊澜乖乖巧巧地窝在他怀里,把声音放得极轻极柔:“一定要在这里吗?”
临清筠喉结轻滚道:“澜澜以为我们要在这里做什么?”
江殊澜神情微懵,抬起盈着一层水雾的眸子瞧他。
这人竟还恶劣地明知故问。
她揽着临清筠的脖颈让他低下头靠近自己,气息交。缠间,眼见临清筠又要吻下来,江殊澜迎过去时悄悄扬起唇角,在即将吻上时又立马侧身躲了躲,还趁着这短暂的一瞬想从他怀抱里逃开。
但临清筠转瞬间便重新把江殊澜禁锢在自己怀里,尽显强势地吻住她红润柔嫩的唇。瓣。
骤然袭来的亲吻急切而热烈,江殊澜轻笑一声,作乱似的轻轻咬了咬临清筠的唇,又用细腻指尖蹭了蹭他敏。感的喉结。
其中意味,他们心照不宣。
临清筠裹着热。意的呼吸逐渐流连至江殊澜颈侧,在她白皙的玉颈上印下深浅不一的红痕。
窗外的焰火仍不断绽放,烂漫而肆意,明明灭灭的光芒透过窗棂映照在两人身上。
一室静谧中偶有暧。昧的低。喘与呜咽响起,寝殿内龙凤烛的火光颤颤巍巍地摇晃着,似是羞于瞥见窗边那两抹重叠在一起的身影。
喜烛燃了整夜。
*
帝后大婚,京都城中接连数日都处处洋溢着喜气,朝中官员也可休沐三日。
但到了第四日,江殊澜寅时醒来,却发现临清筠丝毫没有要起身的意思,仍一直阖眸拥着她。
“上朝要迟了。”江殊澜慵懒地蹭了蹭临清筠的胸膛,柔声提醒道。
江殊澜早早醒来是想为临清筠整理仪容,陪他一起用完早膳后再送他去上朝。
但似乎只有她记着今日该上朝一事。
临清筠亲昵地吻了吻她的额角,低声道:“不想去。”
见他黏黏糊糊地赖在她身边,像是不愿去书院所以正在撒娇的孩童,江殊澜失笑道:“不想去也得去。”
“否则若传出去,世人还以为是我引得君王不愿上早朝,以为我是什么祸国殃民的妖后。”
临清筠吻住她,如愿让江殊澜被亲得喘不过来气时才稍稍退开,含笑道:“的确是你引的。”
江殊澜含羞带嗔地凝了他一眼,辩驳道:“我什么都没做。”
“我知道,”临清筠埋首于她颈窝,声音如叹,“若你真的稍加引。诱,我可能会真的再也不愿上朝。”
面对江殊澜时他总是重欲的,若不是顾及着江殊澜还在服药温补身子,临清筠恐怕真的很难克制。
“昏君才终日沉迷于女。色。”江殊澜打趣道。
“的确如此,”临清筠点了点头,“但夫妻之间不算。”
江殊澜无奈地哄他:“等你上完朝,我去兴庆殿陪你批阅奏章?”
这几日虽不必上朝,但仍有很多事需要临清筠处理。后宫一应事务也都亟需梳理,是以江殊澜会去兴庆殿,陪在他身边做自己的事。
临清筠抬眸看她,得寸进尺道:“下午也陪我?”
江殊澜点了点头,柔声道:“我今日都与你待在兴庆殿。”
“很多宫殿都不住人了,需要精简宫人数量。行宫那边安置了不少人,各项花费也得理一理。”
即便不去兴庆殿,江殊澜也会在延宁宫离处理这些事务。是以临清筠不召见大臣时江殊澜都可以陪在他身边。
江殊澜前日也得知,临清筠特意在兴庆殿为她准备了书桌与案几,她平日里惯用的笔墨和纸张也都有。
“辛苦了。”临清筠温声道。
“女官中有些得力可用的,我让夏问拟一个名册给你。”
之前李氏的大宫女花艾被临清筠的手下替换,这几年里也把宫里女官的性子与能力了解得很清楚。
江殊澜笑着说:“多谢夫君为我排忧解难。”
“若有什么不想做的事便交给下面的人或是我,”临清筠揉了揉她的头发,“别累着自己。”
江殊澜知道他是心疼她,但江殊澜不愿让他担心,且成婚之前她便做好了会承担更多责任的准备。
她会像她母后一样,在与爱人彼此陪伴的同时,也做一个称职的皇后。
是以江殊澜语气轻松地揶揄道:“做皇帝不够累吗?皇后的活儿也要一并做了?”
临清筠拥着她,略带薄茧的大手轻轻摩挲着她光洁的脊背,眉目沉敛,没说什么。
他知道江殊澜喜读游记,想游遍世间壮美山水,但她今后却只能陪他住在深宫里,处理这些繁杂的事务。
春闱后临清筠会对朝中官员的官职进行调整,而为了考察地方吏治,今年秋时还会有一次南巡。到时临清筠会带着江殊澜一起,忙里偷闲,去看看各地的风土人情。
他想让江殊澜永远留在他身边,却不愿亲手把她关进笼子里,让她失了那些鲜活与明媚。
世间最美的玫瑰若少了阳光和雨露则会变得黯淡。
临清筠不会让江殊澜变成那样。
*
春闱之前,因着临清筠的铁血手腕,恩威并施,大启的朝堂很快便安定了下来。
许多大臣被贬谪、罢官的同时,也有长期不得志的官员被调动到更合适的位置。
而殿试之后,临清筠从这批考中的士子中觅得了更多德才兼备的人。经官员选拔考试后,这些人便弥补了朝中官员的空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