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怀念的-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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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是没能让她永远微笑。
可他真的尽力了。
有些事,做不到,就是做不到。
作者有话说:
啊啊啊啊终于写完了!!!这章真的好虐啊我都写哭了!好像每个人都很惨!周狗纯属自己作死!顺便推一下我另一个基友的文文,正文完结了,可以放心开宰!《冬眠》by明晏灯~文案:
正经版:西雅图大雪纷飞,遍地白皑,纪眠之应好友邀请前往雪山脚下观极光。
人潮涌动,她深陷人海,绚丽的颜色在天际错开,然后她对上一张模糊侧脸。
好友怔愣一秒,摇头说她是痴心妄想。
回国后,幽深而无尽头的街头,雨声沉闷,密闭的车厢内,江凛充耳不闻,与她耳鬓厮磨,亲手擦掉她的泪,“纪眠之,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是真的很想你。”
不正经版:
吵架过后,江凛马不停蹄远走高飞等纪眠之来求和,并且想着他这次得高冷点,不能让她觉得自己这么容易就被追回去。
但残酷的现实却是,零下十几度的大冷天,江凛酸着鼻子每天蔫头巴脑的在机场门口掐着日子数指头等老婆来找自己,一天疑问八十次她怎么还不来?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这怎么可以!明明这次是她的错!
结果老婆到的隔天晚上,江凛劲劲儿的弄来一张小破床非要搞分居,故作高冷,美其名曰:防贼
纪眠之:“……”我他妈就不该手贱从超市顺那两盒东西回来。
*寒风凛冽的冬日,我只想沉沦在你身边,眠空整个季节轮回。
1v1+飞行员vs航空工程师
破镜重圆+/微群像/sc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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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他哭了。
漫长的沉默后; 周光彦听见很轻很轻一声回应。
“好。”沈令仪说。
他目光始终落在她脸上,而她早已垂眸,眼泪无声无息落下。
她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 雪山,或是海滩,顺着冰冷的,亦或是温热的风; 吹进他耳膜,钻进胸膛,在胸腔里翻滚,搅出惊天骇浪。
听到这个字,他也终于垂下眼眸,紧抿的薄唇微微张开; 沉声应道:“好。”
他颔首; 面无表情转过头去,迈步走出门外。
门大敞着,沈令仪听到外面电梯的提示音; 大脑不受控制地忽然宕机; 白茫茫一片; 什么也想不清楚,什么也说不出; 身体无法动弹。
她开始大口大口呼吸; 房间里只剩她深长的呼吸声。
好一会儿,她听见一个声音在叫她。
“令仪。”
灵魂像是被什么力量给抓回来,按进体内; 她终于抬头; 看着已经走到自己身边; 顶着一脸血的林然,颤声开口:“对不起……”
猝不及防,她被林然拉入怀抱。
“别说对不起。”林然冰冷的手轻轻托住她后颈。
沈令仪耳朵贴在他胸膛,心跳声一下一下,穿过她的耳膜。
“别走好吗?”林然声音颤得厉害。
颈窝湿润起来,沈令仪这才发现他哭了。
像个孩子一样,紧紧抱住即将失去的心爱的玩具。
她知道他舍不得。
可她也知道,自己已经变成破破烂烂的布娃娃。
无法缝补自己,也再难将他治愈。
甚至仅仅只是出现在他的生命里,都只会给他带来厄运。
远走高飞,对她和他而言,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不要哭。”沈令仪挣开这个怀抱,明明自己早已泪流满面,却硬挤出一个笑,“你说过的,哭就不好看了。你不许我哭,我也不许你哭。”
林然看着她,发现这硬挤出的笑比哭还难看。
他低头,沉默一会儿,又抬眸看她,也挤出一个小来,指着自己额头上的伤:“完蛋,又多了道疤,以后没姑娘要我了。所以沈令仪,别出国,别抛下我,好么?”
他握住她的手,收了收力道,她抽不出甩不开,只得由他攥着,仍是摇了摇头,语气变得平静,轻缓:“林然,我得走。我走了,对大家都好。”
林然力道加重,攥得她手疼,她红着眼求道:“你先放开,这样我没法好好说话。”
林然不放,她眼泪扑潄漱往下掉:“别这样林然,我们不会有结果的!”
“那我也不想让你走!凭什么是你走?远走高飞的人,凭什么是你?他周光彦把你伤成这样,你走了,他心里舒坦了,要不了多久就安心结婚生子,你呢?留在国外孤独终老吗?沈令仪你告诉我,你是不是这样打算的!”
他无法自控地低吼,目光里燃着窜天大火,愤怒几乎快将他点燃,恨不得冲去找周光彦同归于尽。
沈令仪闭着眼,不住地摇头,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不会的。走了就好了,我会……我会好好生活的……我们都别犟了,一百个你我加起来都斗不过周光彦的,他根本就没有心!”
林然不想放手,可沈令仪眼眶越发红肿,哭得他心都碎了,手上力道不由得变轻,一点点松开。
沈令仪终于将手抽出来,默默盯着他看了会儿,转身跑出门外。
林然没有追上来。
电梯门合上之前,沈令仪看着那扇敞开的大门,心就像被狠狠剜出一块肉。
电梯不断向下,她的心也跟着不断下坠。
坠入无尽深渊。
沈令仪回到住处,发现陆姐不在,想来应该是回家处理事情去了。她麻木地走进房间,拿了要换的衣服去浴室,开始冲澡。
温热的水从花洒流出,从头淋到脚。
一动不动淋了许久,沈令仪才感觉身体暖了过来,沉重感减轻,也不再发冷发麻。
吹完头发已经快凌晨了。
她躺在床上,感觉身体轻飘飘的,如同失重。
她告诉自己,一切都是一场梦,明天再睁眼时,梦就醒了。
最重要的是,先熬过今晚。
熬过今晚再说,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动轻生的念头。
她闭上双眼,想象着晨曦洒在脸上,轻柔温暖得像母亲的手掌。
·
晚上九点,周光彦在办公室接到保镖电话。
离开林然那边后,他打电话吩咐保镖回去送林然上医院。
额上的伤不要紧,他踹得狠,主要检查身体。
两个小时后后保镖打电话来,告诉他林然额头伤口已经处理好了,身上其他部位没什么大碍。
他让保镖从今晚起严防死守,绝不能出半点差错。
在沈令仪出国前,他不会再让她和林然见面。
刚跟保镖说完,挂断电话没一会儿,梁晓又打过来。
照例是叫他出去喝酒。
他提不起劲,给推了,梁晓手机被江旭平抢过去,江旭平喝高了,颠三倒四说一通,最后让他别磨叽赶紧来,今朝有酒今朝醉。
梁晓又把手机抢回来,劝道:“来吧彦哥,不喝酒玩儿牌也行,炸金花,今晚搞个大的。”
以前觉得有意思的,现在统统觉得没劲,周光彦厌烦地闭上眼睛,声音疲惫不堪:“不去,最近太忙,组局别找我。”
挂断电话撂下手机,他双手交叠垫在脑后,脊背靠着皮椅,闭着眼静默。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勾起唇角,讥讽地笑了一下。
如果今天的周光彦,遇上十年前的周光彦,告诉他,十年后的自己对喝酒玩牌泡姑娘毫无兴趣,一定会被十年前的自己指着鼻子骂“傻逼”。
争权夺利是人生追求,花天酒地是幸福真谛。
十年后,人生追求没有变,幸福真谛被推翻。
这个世界上,从来不缺真谛,缺的是幸福。
幸福曾经短暂降临,他会错了意,产生了将会永远幸福的错觉。
沈令仪十八岁那个冬天,他们去看海,赤脚踩在沙滩上奔跑,嬉闹,回到房间尽情释放荷尔蒙。
青春真好。
沈令仪十九岁生日,他送了一台粉色法拉利,她嫌太粉太高调,从来不开。
他让她放心大胆开,小周爷的女人,高调怎么了?他自己也不是啥低调的人,没必要为了他隐藏锋芒。
那会儿沈令仪正捧着iPad追剧,头也不抬,边看电视边吐槽:“又不是为了你,是为我自己。你没长眼睛吗?每次跟你出去,不管是应酬还是玩儿,有些女人眼睛就跟长了刀子似的,恨不得拿眼神扎死我。”
周光彦乐了:“甭搭理她们。怪就怪你男人太有魅力,哎,做个抢手货也挺累,不容易啊。”
沈令仪听不下去了,iPad扔沙发上,扭头盯着他看一会儿,狠狠翻白眼:“大哥您有没有魅力我不知道,不过脸皮是真的厚。”
这话其实骂得违心,周光彦知道。
他打小就长得好看,自己也知道自己好看,招姑娘喜欢,甚至被取向为男的零骚扰过,但他从来没把好看当成什么优势。
他也从不捯饬皮肤,发型,衣着,早晚刷完牙,清水洗把脸就完事儿了,头发要么剃成寸头,长了点儿就拿手随便捋捋。
有次跟朋友的饭局上,他和宋临抽着烟聊天,被朋友妹妹偷拍发群里,照片一传十十传百,那晚上他微信都快被加爆了。
全是五湖四海的名媛千金,也不知道怎么搞来他微信名片的。
他没理会,谁的好友申请都没通过,后来申请加好友的太多,他直接把微信设置成拒绝任何人添加。
宋临知道这事儿后贱嗖嗖调侃,说他骚出圈了,他骂回去,说那照片又不是自己往外发的。
后来宋临还告诉他,宋钰把这照片发给沈小楼看过,沈小楼言简意赅评价——“一看就是个不缺桃花的薄情人渣。”
当时兄弟们都在,大家听到这话就笑了,纷纷表示“嫂子看人真准”,“嫂子别是学过看面相吧”。
他嗤之以鼻:“人渣怎么着啊,人渣吃你家大米了?”
过一阵儿,沈令仪不知道从哪听到照片这事儿,回来就闹脾气,先是撂脸子不理人,哄她一会儿,就开始阴阳怪气。
“小周爷多受欢迎呀,一张照片就出圈了,微信都快被加爆。”
周光彦扶额,失笑:“这都多久以前的事儿了。再说我不没搭理她们么?”
沈令仪扭过身子不看他,小声嘀咕:“谁知道呢。”
他喜欢看她为自己耍小性子,不管是真吃醋还是嫌他浪所以不舒服,总之他觉得这是因为她开始在乎了。
“真没加,一个都没加。后来有了你,会所都去得少了,你不知道我推了多少局多少应酬。”周光彦搂着她,薄唇凑到她耳边,耐着性子哄。
沈令仪撇嘴:“吹吧你就,白星绮还说星期三你跟梁晓去百利喝酒来着,那天我课多,晚上在寝室睡的,你晚上没回来吧?”
周光彦想了想,确实没回。他实话实说:“对,我喝断片儿躺包间沙发上睡着了,放心,没干什么出格的,就老老实实睡觉来着。”
沈令仪不作声。
他不知道她是信了还是没信,搂着她又哄又亲,好半天才讨得她一个不冷不热的回应。
如今想起这些事,那时候明明跟条舔狗似的,却又那么幸福。
她在身边,愿意跟他闹脾气,耍性子,给他抱给他亲给他哄,怎么不算寻常日子中的幸福点滴呢?
周光彦睁开眼,摸出烟盒点了根烟,仰头冲着天花板吞云吐雾。
寂寞和悔恨一点点将他吞噬,而他比谁都清楚,往后余生的每一天,都将是今晚此刻的复制。
·
沈令仪起了个大早。
她很晚才睡,睡也睡不踏实,天刚亮就醒了。
脸色实在憔悴,洗漱后沈令仪开始化妆,为了遮住倦色,化得浓了些,腮红和口红都比以往涂得重。
化好妆换下睡裙,找了套清爽的白T和浅蓝牛仔裤穿上,出门去往姐姐家。
今天是周末,姐姐姐夫都在家,沈令仪好久没来了,姐姐拉着她说了许多话,姐夫带着孩子去儿童乐园。
沈令仪打心底里替姐姐姐夫高兴。以前他们经历过太多,能走到今天,其间有多不容易,她作为局外人心里都难受,更何况姐姐。
“怎么看你不太开心,令仪,是不是又有什么事儿瞒着我?”沈小楼总觉得妹妹好几次欲言又止。
沈令仪咬着唇,沉默一会儿,硬着头皮看向沈小楼。
“姐,有个事儿我确实得跟你说一下。”她眨眨眼,眸子便润了起来。
沈小楼凝眉,认真看着她:“什么事?”
沈令仪吸吸鼻子,垂眸不敢直视姐姐的目光。
“我准备出国……”
她感觉姐姐明显呼吸一滞,声音越来越小。
沈小楼确实愣了愣,但却并没有生气,沉默片刻后,只是问:“去哪里,去做什么,为什么去,这些都想好了?”
沈令仪白T外面套着长袖防晒衣,进到姐姐家也没脱,家里有空调,她不脱外衣沈令仪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只当她是怕空调冷。
其实沈令仪是想遮手腕上的伤。
割腕那事姐姐姐夫都不知道,她也打算瞒着烂在肚子里。
沈令仪摇摇头:“具体的还没定好,只是想出去罢了。”
沈小楼望着她,想了想,平静问道:“是因为周光彦,对吗?”
沈令仪沉默,过了会儿点点头:“是。”
沈小楼:“你得想清楚,出去了,不是不能回来,只是再回来,可没那么方便了。你要是在国内,换个城市生活,怎么都比从国外回来方便。”
沈令仪别过脸,缓缓呼出一口气:“我想换一个环境,换一种生活,离他远远的,这样对谁都好。”
这个想法倒也确实没问题。沈小楼想。
良久,她攥紧妹妹的手,目光温柔而坚定。
“既然决定了,那就开始着手准备吧,留学,还是以志愿者身份出去工作,或者其他方式——总之家里能帮上忙的,我跟你姐夫都会想办法帮你,这个不用担心。”
沈令仪靠进姐姐怀里,鼻子一酸,闭上眼点点头:“谢谢姐姐姐夫。”
沈小楼不说话,轻抚着她的头发,不禁浅叹一口气。
当初怎么劝她远离周光彦,这丫头就是不听,好端端的青春,就这样消耗没了,到头来自己远走他乡,周光彦呢?兴许过两年,孩子都落地了。
想起这个傻妹妹,沈小楼除了叹息,再无话可说。
·
在办公室睡了一夜,周光彦起得很早。
住公司的优势之一就是,起来很快就可以直接上班。
王奇买了份早餐送来,他没什么胃口,随便吃几口对付一下,到了上班时间,他已经工作一个半小时了。
十点王奇端着咖啡进来,将咖啡放在办公桌上,顺带说道:“周总,您母亲来了,提出想进来见您,您看——”
“嗯,让她进来吧。”周光彦头都没抬,端起咖啡抿一口。
过了会儿,方瑾出现在办公室。
周光彦合上文件,抬眼看去,发现几日不见母亲憔悴许多,鬓边竟多了几丝白发。
以往母亲总会定期染发,确保发色乌黑,最近不知怎么,竟没染。
兴许是烦心事太多,顾不上其他,也没心情捯饬了。
“光彦,你这么久都不回家,妈想你了,来看看你。”方瑾笑了笑,眼里闪着泪光。
周光彦淡着脸点一下头,叫了声“妈”,算作回应。
方瑾从包里掏出一个小药瓶,走到周光彦跟前,将小药瓶放在办公桌上。
“之前看见你脸上有伤,是磕着了,还是跟人动手了?”方瑾关切地问。
周光彦勾起一抹冷笑,母亲总是这样,关心来得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