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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叶落无痕[刑侦]-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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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那里不止瞎子一个耳目?”顾添这次用的是耳目,而不是熟人。
  “对啊,虽然我知道齐耀不懂那里的生态,但是我也不信他们会效忠于我啊。当然目前来看,他们倒都是挺听话的……”
  顾添冷笑一声:“他们听话包括听你的话袭警吗?”
  苟哥收起了脸上的笑容:“警官,我说过了,他们都不算人,是依附于毒品的垃圾,所以神经错乱做了什么事我可控制不了。”
  顾添鼻子里哼了一声:“接着交待!”
  苟哥最初并不太想帮齐耀找人,他一直想要看看究竟是什么稀有货,以各种借口游说齐耀拿出东西给他验验货。
  但是齐耀警觉性非常高,并且笃定货肯定没问题,只要有钱的试了一定会要。
  货不多,经不起验和试用。
  苟哥知道齐耀提防他,怕逼得太紧得不偿失,所以找到了瞎子……
  比起这些刀尖上舔血的犯罪分子,齐耀还是天真了,以为有钱能使鬼推磨,背地里找到瞎子许诺重金,哪知道瞎子拿了钱转头就告诉了苟哥。
  苟哥将计就计,让瞎子假意投诚,取得了齐耀的信任,拿到了最初的少量样品。
  瞎子转头就把样品拿给了苟哥,苟哥分走了一点点,其他的让瞎子出去找买家,由此联系上了后来的买家杨铭。
  瞎子在苟哥的授意下,从中翰旋,促成了齐耀的送货之行,也是他的送命之行……
  齐耀口中的稀缺货,就是至今警方还不知道名字,也还没彻底分析出合成公式的金色粉末。
  而所谓的顺风车,不过是齐耀自己给自己下的单,为的是伪装自己的送DU之行。
  齐耀和杨铭之死都是苟哥所为,齐耀案就是一起典型的黑吃黑。
  但是是谁给了齐耀这份新型毒品,苟哥不知道,目前可能只有九泉之下的齐耀才知道了。
  “望北金狐狸KTV跟你有什么关系?”顾添问。
  “能有什么关系,不过就是给他们点货换点安生,换点钱。”狗哥语气不屑,这种小事有什么好问的。
  狗哥的语气让顾添心中一沉。
  “他们卖给谁你不过问?”
  “我只要钱,难道还干垄断市场吗?他们接触谁我不可能管,我嫌自己命太长吗?”
  狗哥的话等于间接否定了他们从望北回来,跟踪谢悯车的人是他。顾添心中不好不安又增加了一分。
  “把你这次出去接触过的所有人都交待出来。”
  结束苟哥的审讯,已是深夜,顾添安排人把狗哥提供的贩毒相关名单立刻转给了段振鸿的人。他解开领口的纽扣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电梯。
  从回到市局,他没喝过一口水,此刻却不觉得饿和渴,只是觉得十分疲惫,比过去七年都要疲惫。
  叶锐在的时候,这种审讯,他两一人一半分工合作,多少奸诈狡猾的嫌疑犯都能被他们快速拿下。
  后来谢悯来了,虽然谢悯参与审讯次数不多,还经常不按套路出牌,不过效率也是很高。
  今天他独自一人站在这里,面对这些嫌疑人,虽然最大的一个已经被他拿下,但是他仍然疲惫不堪。
  他离开市局,马不停蹄冲到了省一医院。
  一路问着走上了ICU病房,空旷的走廊,紧闭的大门,门旁贴着醒目的探视时间。
  此刻并非探视时间段,难怪没人在此等候,但是谢悯和卓一鸣去哪里了?
  顾添拨通谢悯的电话,只响了两声,接起来,电话那头一片闹哄哄,一个带着哭腔的女音声嘶力竭吼着。
  “不同意。”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不行。”
  顾添正要问谢悯在哪里,谢悯挂断了电话,紧接着给顾添发来了一个定位。
  省一医旁边的一家五星级酒店。
  顾添匆忙下楼,到了酒店大厅再联系谢悯,这下人彻底不理他了。他无奈只能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盯着电梯耐心等着。
  屁股刚坐下去不到十秒,电梯门开,他立刻起身。
  打开的轿厢门里,走出了三四个人,没一个是他认识的,他只得又坐了下去。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3章
  顾添就这么反反复复站起坐下来十几次; 谢悯依然不见踪影,顾添忍不住了再次摸出手机问他究竟在哪里。
  这次谢悯回他了:“快了……”
  再次度过了煎熬的半小时,电梯门再一次打开; 顾添立刻起身; 这次终于看见了走在前面的卓一鸣。
  谢悯紧随其后; 谢悯旁边是一位个子比他还要高些的年轻男生,他只扫了一眼便认出了那是谁。
  虽然也有一两年没见; 但是模样仿佛年轻版的叶锐的亲弟弟,叶枫。
  他后知后觉想起了刚才听筒里那声嘶力竭的女声为何耳熟; 那是叶锐的妈妈。
  叶枫看到顾添远远叫了一声:“顾添哥。”
  谢悯走到顾添身前,说了句:“我们去旁边聊聊。”
  四个人走到了旁边安静一点的地方; 顾添还没问什么事; 叶枫先说了起来。
  “谢队; 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哥哥好,我会尽量劝说我妈妈同意你们的建议。”
  “但是希望你们就不要再提这个事情了,在一切有个暂时性的结论前; 都不要再提了。”
  “把这个事情交给我; 我去说服我的父母; 好吗?”
  “我们都是为了哥哥好; 等我妈妈气消了,会理解你们的。”
  谢悯默默点了点头; 拍了拍叶枫的肩膀:“今天你也辛苦了,舟车劳顿; 早点回去休息,如果有任何需要联系我们。”
  叶枫轻轻的嗯了一声; 转头看向卓一鸣。
  “一鸣哥; 虽然我没见过你; 但是我听我哥总提起你,你不要太担心,我哥哥那么要强,一定会没事的。”
  走出医院,谢悯抬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把卓一鸣塞了进去。
  黑夜里,红色的车尾灯急速消失在视线中,顾添从刚才到现在悬着的心揪得更紧了,叶枫的话里透露了很多不好的信息,到了这会只剩下他和谢悯,他却不敢追问了。
  “我们走着回去吧,就不打车了。”谢悯手揣进裤兜里,抬脚走向家的方向。
  顾添不问,谢悯依然将今天的事情详详细细说了一遍。
  叶锐中了两枪,一枪在手臂,一枪在腿上,这两枪并不致命。但是却影响了叶锐的灵活度,导致在撞船发生的时候,他躲避不及,头部重重撞到了船舷,昏迷后落水。
  虽然谢悯及时捞出了他,但是叶锐被撞昏迷落水,仍然导致了脑部淤血和短暂的脑部缺氧。
  今天下午,经过专家组联合诊断认为,如果术后一周内,叶锐没能苏醒恢复意识,那么叶锐可能进入一段无法预估时间长短的昏迷期……
  “也许十天,也许半个月,也许……”
  后面的话谢悯没说完,顾添也猜到了,最坏的结局:叶锐永远无法醒来。
  “不会的,不会的。”顾添猛地摇了摇头。
  “是,我们都相信,叶锐会醒过来,所以今天我说服叶锐的母亲把他留在逸林,接受最好的治疗。”
  叶锐的母亲不接受这个可能,认为是逸林医疗条件滞后,她想要立刻把叶锐转到帝城或者龙东接受更好的治疗。
  但是叶锐目前的情况不适合搬动,更何况,今天给叶锐动手术的专家,是刚好来省一医指导工作的帝城顶级的教授专家。
  而给叶锐会诊的医生也是连线了国内的顶级专家。
  叶锐虽然不在帝城,但是目前接受的治疗不输于帝城,龙东任何一家医院。
  “叶锐家不在龙东也不在帝城,如果把他送过去,他的父母要么放弃事业陪伴他,要么只能请人。这两点无论是对叶锐本人和叶家都不适合。留在逸林,有好的医疗条件,咱们可以帮忙照顾。就算是请人看护,咱们在省一医也会被特别关照,他一定能得到最好的护理。”
  顾添说了自己的看法,得到了谢悯的认可,所以刚才顾添到来之前,他极力安抚叶锐父母激动的情绪。
  两个人走进家门,客厅的阳台门没关,连日的海风吹得屋里透心凉。
  顾添忙着关门,开暖气,等到屋子里稍微热乎点,他忽然想到,对于案情,谢悯好像一直没问过。
  顾添走进厨房,谢悯正在水池前淘米,五颜六色,大大小小装了小半碗。
  “你在做什么?”
  “煮点粥,明早喝。”
  顾添「哦」了一句。
  “也给你煮了。”谢悯又补充一句,大概是怕顾添早上起来又跑了吧。
  “谢谢。苟哥审完了……”
  顾添说完又是沉默。
  谢悯把洗好的米倒进电饭煲,并没有问结果,而是加快了动作倒水按下按钮,擦干湿润的双手。
  等到谢悯站直身体面向他,顾添才欲说还休的讲了第二句话。
  “可能和你追查的那帮人没太大关系……”
  谢悯嗯了一声“猜到了……”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这下轮到顾添惊讶了,难怪他忙着送叶锐去医院,对于审讯进度几乎不过问,原来他早就知道没那么复杂?
  “是你上船之后吗?”顾添想了想,谢悯能够在叶锐落水后迅速捞起他,很可能是发现苟哥跑了就追出去了。
  “嗯。他们的仪器,武器都太粗糙,不是那些人的风格。”
  “苟哥不是外国人,就是望北岛本地人,因为小时候被遗弃,所以是黑户,没有户口。”
  “哦?”这个结果倒是出乎谢悯的意料。
  “苟哥没有正经上过学,以至于最初只会土语,不会普通话,后来说起普通话也会有些别扭,他干脆冒充外国人……”
  为了弄清楚顾苟哥究竟有没有跟境外组织有牵连,顾添让苗宇给苟哥化验DNA的同时,做了基因图谱对比,可以确定苟哥往上数八代都没有外国血统。
  且苟哥的基因图谱和望北岛本地人图谱完全重叠。
  今天审讯中,对于这个不值得一提的细节,苟哥也给出了撒谎的原因。
  “让自己看起来更厉害一点,国内的大毒枭都被抓了,他是国外来的,具有更好的货,更强的能力。”
  一切不过是包装人设……
  听起来,这本是一个啼笑皆非的借口,但是现在的顾添和谢悯谁都笑不出来,就这么一个连大名都没有的人,让他们伤了好几个人,更是让叶锐吉凶未卜……
  “睡吧,今天大家都累了。早点休息。”谢悯拍了拍顾添的肩膀,慢慢走向卧室。
  谢悯走得很慢,甚至缩短了步长,但是直到他合上房门,顾添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谢悯洗漱完,躺上床没一会便进入了沉睡,但是他并没有睡多久再次睁开了眼。
  刚才在厨房,他着急给顾添时机说话,电饭煲上他按的是预约键还是启动键,他记不太清了……
  如果按了启动,到早上,粥得凉了吧?
  他立刻起身掀开被子匆匆拉开门,一股热浪扑了过来。
  原来顾添回家开了暖气一直没管,这个天开了这么久的暖气,堪比汗蒸,他摸到客厅先关了暖气,又去厨房检查了一番,确定电饭煲没搞错设置这才放心。
  谢悯轻手轻脚走到卧室门口,耳廓一动,听到了一阵不真切的「呜呜」声。
  他皱着眉头走到主卧门边,耳朵贴着门听了半晌,确定了不是他的幻听,确实屋里有声音。
  他轻拧门锁门开了一条缝,声音更加真切,他没有犹豫摸到床边,床上被子裹成一团,手伸进去摸到了一张湿乎乎的脸。
  呜呜声成了清晰的哭声,他撩开被子拖出来蜷缩在里面的顾添,顾添顺势抱住了他的腰,哭得越来越大声,就像要断气了一般。
  他手忙脚乱扯着袖口给顾添擦着满脸泪痕,借着黑暗的掩盖,顾添哭得越来越凶。
  “我们认识十几年了,要是他醒不过来了,我怎么对得起他。”
  “我们毕业时说好了同生共死,我却没有做到!”
  “如果我没有让他留在海上,我留在海上去追那些人,是不是他就不会有事了……”
  “我对不起他,以前总是凶他。他都让着我,我知道的。”
  “他不和我计较,都让着我,他要是能醒过来,我天天给他欺负都行。”
  “随便他怎么欺负我都行……”
  “他不能就这么谁下去啊……”
  谢悯很想说,警察追捕嫌疑人受伤是家常便饭,是犯罪分子的错,不是同事的错,更不是负责排兵布阵人的错。
  但是他说不出口,虽然这些年他没有一个像顾添和叶锐那么亲密关系的好友,但是他也明白,理智是理智,情感是情感。
  顾添哭了很久,哭到后来困了,睡了过去,他睡着的时候手还紧紧箍着谢悯的腰。
  谢悯被迫坐在床上,让顾添睡得舒服一点。
  顾添睡得并不踏实,嘴里不时蹦出不成句子的单词。
  “别走……”
  “回来……”
  “危险……”
  “别跳……”
  闹钟响起,顾添眨了眨眼,睫毛似有阻力,想起来了半夜谢悯过来过。
  他收紧双臂,温热熟悉的触感,谢悯一夜没走。
  这个认知让他跌到谷底的心情稍微好了那么一点。
  顾添坐直身子,哑着嗓子说了个「早」。
  “你收拾下出来吃早饭。”谢悯起身离去。
  顾添收拾利索走进餐厅,明亮的光线下,双眼肿得像桃子。
  谢悯一愣,小声说:“你眼睛要不要敷一下……”
  顾添烦躁的抓了一把没抹发蜡的头发,自暴自弃地说:“算了,不管了。除了叶锐也没人敢笑话我……”
  两天时间里经历了同事受伤,抓捕凶徒,审讯艰难的市刑侦支队众人,比以往任何时候上班来的都更早。
  当顾添顶着一双核桃眼踏进大门,本来安静气氛低落的办公室里,大家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
  包着手腕的卓一鸣蹭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在后面的谢悯轻轻对大家摇了摇头,众人抑制了询问的冲动。
  顾添走进隔间,卓一鸣忍不住跑来拦住了谢悯。
  “没事,你师父没新的情况。你怎么来了?医生不是让你休息吗?”
  卓一鸣抹了一把鼻子:“这点伤不算啥。师父不在,我要自觉,要不,他醒了就不认我了……”
  刚过上班点,谢悯准备亲自提审昨天抵死不认的三人,而顾添也准备对苟哥进行第二轮审讯。
  虽然昨天他们的个人信息没有透露零星半点,不过经过技术部门的查询,以及各地警方配合,依然查到了三个人准确的身份信息。
  谢悯走进第一间审讯室,海东某三流大学化学系的老师汪某,也是负责联络那三位新人的主力,自称耳朵有疾的逃生阀驾驶者。
  汪某听见开门声,回身看到谢悯后,目光一直钉在谢悯脸上,跟随着谢悯走近,落座。
  谢悯瞟了一眼他的户籍档案,嘴角一挑:“你认识我?”
  汪某紧锁眉头:“你怎么在这里?”
  “看来你认识我?我想想我们什么时候见过……”谢悯舔了舔有点干的嘴唇,点了点头。
  “应该是之前我代表某企业去给你们学校捐赠教学仪器的时候吧?”
  “你究竟是谁?”汪某之前还以为两个人只是长得像,如今看来就是一个人。
  “不如我们聊聊,你的制毒生涯,还有关于你知道的其他事情?”
  汪某冷笑一声:“我知道的就是,有人要买你的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五百万。”
  谢悯一笑:“我就在这里,不过这钱你可能是拿不到了。不如说点有用的……”
  “没什么好说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进来了就没打算活着出去,你们能定我多少罪,那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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