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从入门到放弃-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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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雾瑟瑟发抖地躲在床下,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
两个人离得极近,似乎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耳鬓厮磨,商鸣谦滑落的发丝轻柔的搔过江浮清的脸颊,有些发痒。商鸣谦的手指描摹着江浮清的眉眼,又是弯唇一笑。江浮清发觉,他这样笑,和白色的那个几乎一模一样,似乎满含温柔眷恋。
本就是一个人。
江浮清想到此处,心中一阵小鹿乱撞。
商鸣谦又捏了捏他的脸颊,低低道:“我的小鼎炉,你怎么不肯亲我呀。”
江浮清恨不能给他一拳,翻了个白眼,别过头去。
商鸣谦身上带着淡淡的雪松香气,此刻又染上了些许火烟灼烧的硝烟气,清冽又沉重。江浮清倒是很喜欢他身上的味道,嗅着便觉得莫名其妙的安心。只是他喜怒无常,没个定性,实在让人难以招架。
“我不好看吗?”商鸣谦以额头碰了碰他的额头。
江浮清咽了一口唾沫,鼎炉的主人骚起来,竟然比鼎炉还过分,白色状态的商鸣谦决计不会干出这种事。红色的不讲原则,不讲礼法,想到一出便是一出,此刻竟带上了几分撒娇的意味,与之前的凶神恶煞判若两人。
妈的,这不会是第三个人格吧?
“松开我。”江浮清命令道。
商鸣谦却没有听话的松开,而是一手掐住他的下巴,狠狠地在他的唇角吻了一下,低声道:“你胆肥了?胆敢对我下命令?”
好吧,还是红色。
商鸣谦见他对自己爱答不理,也有些无趣,打了个哈欠,索性在他边上躺下,只是手却不闲着,在江浮清的腰上摸来摸去,甚至还去挑他的衣带。江浮清按住他的手,目测了一下自己与门口的距离,寻思有没有逃跑的机会。
商鸣谦确是分毫都不给他逃跑的机会,一把将他拉近自己的怀里,双手紧紧圈住他,咬着江浮清的耳垂,在他耳边问:“你不想做吗?”
江浮清一把拍开他的脸,别过头去。
做做做,做你个头。
“那这样吧,你要是主动亲我,我就当你默允了。”商鸣谦道。
你在做什么梦呢?
江浮清点头,如此一来,只要不主动亲他,这混蛋应该就消停了。怎么想都是一个稳赚不赔的买卖。
见他答应得快,商鸣谦计上心头,说:“强扭的瓜吃腻了,今天非要吃主动送上门的。”
江浮清心道:瓜是不可能自己上门的。
此后,商鸣谦竟然什么也不做,直接就躺平了。江浮清等了半天,也没有看到他搞小动作,又观察了半响,还是没有行动。江浮清以为他放弃了,悄悄从床上起来,蹑手蹑脚地想要拉开门就跑,灯光昏暗,一时也找不到门把手,却忽然听到床铺上传来悉悉索索的响动,原来是商鸣谦翻了一个身,似乎睡熟了。
江浮清满头问号。
他就这么睡了?
不太科学呀。
江浮清走过去查看,想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却见商鸣谦悠悠转醒过来,睡眼惺忪地看了一眼江浮清,茫然无知地道:“我怎么在这里?”
江浮清一惊,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商鸣谦微微一笑,说,“你就这样离开,我还在担心你呢。没成想一醒来你就在我面前。”
江浮清心中松了一口气,他总算是恢复正常了。
此时商鸣谦别过脸去,用手抹过眼角,似乎是在抹去眼泪,低垂着头,用细若蚊蝇地声音喃喃自语道:“我不是在做梦吧。”
江浮清一时百感交集,听他那不自信的话语,心生几分疼惜,便忍不住走过去,轻轻伸手环抱住了他,在他发丝上亲了亲,安慰说:“不是做梦。”
此时,却见屋中烛光大亮,怀中之人肩膀耸动,随后轻笑出声,一把揽住他的腰,将他按坐在自己腿上,唇边还挂着邪笑,一手捏住他的下巴,戏谑道:“你输了。”
此时江浮清终于看清楚了他的瞳孔,竟还是血一般的殷红。
江浮清手脚发麻,心脏漏了一拍,瞳孔地震。
“你——”他一时惊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红色人格也太精了?居然假装别的人格来骗他?!
第五十章 柳不嗔
“这不算!”江浮清大喊道。
商鸣谦才不管,一把将他按倒在床铺上,一手继续挑开他的衣带,拨开他的领口,狠狠吻上了他的唇,间隙说,“反正你就是输了。又不是没给你机会。”
他就是魔鬼本鬼。
江浮清眼看着晃动的红纱床幔,欲哭无泪。
如此折腾了一宿。
次日,江浮清从床头爬起来,口干舌燥,一转头,发现商鸣谦一手支着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江浮清浑身一抖,连忙牵起被子遮住自己,声调有些沙哑,问:“你怎么还在?”不仅还在,仔细瞧了瞧他的瞳孔,是红色人格无疑。
商鸣谦一笑,说:“我怎么忍心让我的小美人独守空床呢?”
江浮清打了个冷颤,离他远了一点,说:“大可不必。”请你先滚。
商鸣谦一把将他拽到了怀里,紧紧贴着他,低头吻着他的发丝,一手在他细软的腰肢上捏了捏,说:“昨日为夫可曾侍候得你满意?”
江浮清腰酸腿软,无力吐槽,伸手锤了他一把,推开他揽在自己腰上的手就要下床。商鸣谦拉着他好一番粘腻,眼见就是日上中天,要吃晌午饭了,“我饿了,放开我,我要下去吃饭。”
“让他们送进来。”商鸣谦道。
别了吧,让他们进来看到这一地凌乱,那还得了。怕不是要换个星球生活了。江浮清连忙捂住他准备叫人的嘴,蹙起眉头,说:“不用。”
随后江浮清起身收拾妥当,去房间的温泉里洗了洗,穿好衣裳就下楼了。商鸣谦见他出了门去,脚步还有些虚浮无力,一时大笑出声。只是这欣快转瞬即逝。他总是要消失的,不可能长久的看着他,也许今天,也许明天。
每一次入睡,都意味着可能永远消失。
要是能不离开就好了。
他出神地想着。
……
江浮清下了楼,看见院子里依然整齐地站着一圈的商府守卫,懵了。他们一个个一动不动,神情憔悴,如同一根笔直的竹竿。在客栈里吃饭的客人,被他们吓得食之无味,寒毛卓竖,小声窃窃:
“怎么回事?”
“这商府的守卫怎么回事?”
“我都有点害怕了。”
“听说是来接他们夫人回府的。”
“这阵仗也太大了。”
……
见到江浮清下来,领头的那个连忙上前来行礼,拱手道:“请夫人随属下回府。”
江浮清唇角抽了抽,说:“你、你们不如先回去吧。”在这里戳着有点碍事。
那领头的坚定摇头,说:“家主说,若是我们请不回夫人,我们就不要回去了。”
江浮清倒抽一口凉气,环顾四周,众人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觉得这应该就是社会死亡现场了。
江浮清呆立半晌,找了个偏僻位置坐下,他刚一坐下,那跑堂地就殷勤过来给他点餐,还一边赔礼道歉,弯腰作揖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竟不知公子是商府商鸣谦家主的爱人,招待不周,还望公子海涵。”
江浮清讪讪笑了笑,心里想着:早知道还不如听商鸣谦的,让他们把饭菜送到客房里去,免得被这么多人围观。
那上菜速度非同一般,只见那跑堂飞快跑进了厨房,又飞快端着菜出来,依次摆在了江浮清的面前。江浮清刚要伸手去拿筷子,就见那跑堂连忙递过来了一双玉筷,恭敬地递到江浮清的右手边。
江浮清接过,觉得这服务怕是要赶上星底捞火锅了。
他就这么看着江浮清,江浮清食之无味,对他挥了挥手,说:“你不用管我。”
那跑堂点头哈腰,对江浮清说:“您慢用。”随后终于离开了,照顾起了其他客人。
江浮清慢慢吃起来,觉得十分饿,都怪那个商鸣谦,仿佛累不死的牛一样,折腾个没完没了。他一边吃,一边想着,思绪也不知飘到何处去了。
正在此时,一黄衫人逆光从门口走了进来,环顾四周,似乎是看到江浮清身边还有空位,便施施然在江浮清面前坐下,手中折扇一合,对江浮清问:“不知兄台可否介意与在下拼一桌?”
江浮清抬头,发觉这个人生得霎是好看,皮肤白净,一双眼十分灵动,好似泪珠暗垂,眸若点漆。鼻梁也生得挺直,唇有些薄,此刻微微弯起,带着三分笑意,看上去颇为和善。一身杏黄的广袖长衫,金线暗描,手腕上带着一串红豆手链,手指骨节分明,青葱如玉。
江浮清点头,说:“请便。”
那人一笑,叫来跑堂点了餐,那跑堂看到他同江浮清坐在一起,还有些诧异,但江浮清都没说什么,他自然也不会多嘴。
“听闻贵店木犀清露乃是一绝。”
“公子真有眼光。”跑堂的笑着说。
“两碗。在下与这位公子同饮。”那人又道。
“是。”那跑堂的领命而去。
江浮清见他请客,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道:“多谢。”
那人问:“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江浮清放下筷子,说:“我叫江浮清。”
那人又是一拱手,道:“在下柳不嗔。”
江浮清喃喃道:“不嗔?倒是好名字。贪嗔痴,此三毒也。”
“正解。”柳不嗔悠然道。
他看上去也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却有不属于这个年龄的老成,他不会也活了几百岁了吧?江浮清也不敢问。
其实江浮清看不出来,在场的其他修士确是能看出几分端倪。这个柳不嗔,修为不低,起码分神以上。
他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坐过来,江浮清不觉得有什么,几个商府弟子却觉得有些不对。莫不是怀着什么目的?于是便把这事汇报给了商鸣谦。商鸣谦已经穿戴整齐,洗漱完毕,打坐了一会儿。听到守卫回报,便也匆匆下楼。
不一会儿,木犀清露就上来了。柳不嗔将一碗推到了江浮清的面前。江浮清接过,用勺子舀起一勺,送入口中,眼神一亮,赞不绝口。他倒是坦诚,柳不嗔淡淡一笑,道:“我修真日久,却还是贪恋这口腹之欲。”
江浮清似乎遇到了知音,猛点头,说:“我也喜欢。”
他吃得有些急,柳不嗔拿出一方绢帕递给他。江浮清接过,在唇上擦了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江浮清与他相谈甚欢,投缘得很。此前他在这里一个朋友都没有,此刻倒是巧了。
又无意间谈论到草药昆虫,没成想柳不嗔十分精于此道,对各种药物如数家珍,两个人打开了话匣子,拉拉杂杂地说了一大堆,相见恨晚。
第五十一章 豪饮陈醋二十坛
商鸣谦下来就看到这般的景象,顿时醋坛子打翻,哪里能容忍自己的东西被别人觊觎,快步走过去,将江浮清从座位上拉起来,道:“跟我回去。”
江浮清好不容易才逃出来,那里肯回去,于是甩了甩商鸣谦的手,说:“你是你,我是我,各不相干。我不回去。”
商鸣谦见他如此执拗,又定定看了一眼看热闹的柳不嗔,心中难以平复,眸中红光一闪,索性一把扛起了江浮清,就要把他强行带走。柳不嗔一时讶然,被他抬手时的劲风扫到,后退了一步。
江浮清被他抗在肩上,挣扎不休,刚才吃过饭,此刻感觉胃里翻江倒海,有些想吐,挥手猛捶商鸣谦的后背,一边捶还一边骂,简直是从未有过的体验。这一番动作,一株红色的草药从江浮清的布包里掉了出来,落在地上,正是倩影红。
商鸣谦愈发失控,见江浮清挣扎不休,挥袖扫空桌子上的摆件,一把将他按在桌子上,单手掐住他的肩膀,恶狠狠地道,“不听话的后果,你知道吗?”
肩膀被他捏得生疼,像是骨头也要碎掉一般,江浮清按在桌子上的手一阵发麻发抖,一时咬紧了牙关,死不吭声。柳不嗔端详了商鸣谦一阵,发觉他身上似乎有一股不宜察觉的淡淡魔气,此刻眸中红光乍现,再这般下去,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柳不嗔看到掉在地上的倩影红,心念一动,虚空一抓,草药落入手掌心。他看准了方向,摘下一片叶子,揉成一团,朝着商鸣谦的口中弹去。
商鸣谦早有察觉,轻易偏头避过,目光落在了柳不嗔身上。柳不嗔一下便有一种灵魂被窥探的感觉,心知商鸣谦的修为决计在他之上,自己讨不到什么便宜,但见江浮清情况紧急,也不好撒腿就跑。
于是柳不嗔只好传音给江浮清,“给他吃倩影红。”
江浮清本就知道倩影红可能是治疗的关键,刚才的谈话中,柳不嗔又提及自己出生医药世家,此番出门历练,便对他有几分信任。于是又从口袋里拿出了倩影红,等商鸣谦转过头来,就要塞他嘴里。但商鸣谦有所察觉,他并没有得逞,反而被商鸣谦一把捉住了手腕儿,眸中寒芒森冷,道:“你居然听他的话,给我吃这种毒药?”
江浮清看出他已经惊怒到了极点,语无伦次道:“这、这是给你治病的……”
“你还骗我?”商鸣谦冷笑一声,有些渗人。
江浮清发觉他现在脑子里什么都听不进去,已经气极,便也不再开口,心里想着,他发作起来向来如此,不应该同他计较。
商鸣谦气极反笑,又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柳不嗔,了然地说:“怪不得你不愿与我在一起,原来是和他好上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饶是江浮清再三做好了思想准备,也禁不住他这一句。
柳不嗔也慌忙解释道:“你误会了,我今天第一次见到他。”
他虽解释,但商鸣谦不知为何,横竖看不惯柳不嗔,径直朝着柳不嗔走去,走路带风,抬手就是一掌朝他击去,一股灼烫火星直扑柳不嗔面门,柳不嗔立即在身前支起一道屏障,却只撑了一瞬,就被击倒在地,侧头呕出一口血来。
商鸣谦还不罢休,手腕一翻,屈指成爪,火焰逐渐凝实,化为鳞甲层层覆盖在手背上,指尖锋芒一闪,利爪破空而出,挥手就要朝柳不嗔抓去。此一招,连商府的弟子都瞋目结舌,从未见过家主用火,还用这般狠毒的法器。
家主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江浮清眼见不妙,三步并两步地疾跑过去,一把抓住商鸣谦的手腕,说:“你做什么?”只是他初时无所知觉,但触摸到商鸣谦的手腕,才觉得一阵滚烫,手掌立刻被烫得发疼。
商鸣谦蹙起了眉头,沉声道:“放开。”
江浮清摇头,就不放,说:“你放他离开。”
商鸣谦与他僵持不下,到底还是心疼,一把甩开江浮清的手,鳞爪消失,冷声道:“跟我回去!”
江浮清只好点头。
商鸣谦拽过他的手,将他从客栈拉了出去。
待到此时,阮宜消才从后院走过来,只用扇子撩起门帘偷觑,摇头道:“商鸣谦为何像是变了一个人?”不认得自己,也没了往日的温润儒雅。随后他又放下了门帘,回后院去了。
柳不嗔在地上瘫坐了好一会儿,才有力气从地上爬起来,刚扶着墙壁站起,就见四个人身着藏青色衣衫的男人火急火燎地赶来,发现了柳不嗔,连忙将他扶到旁边的凳子上坐下,四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话:
“少主,您跑那么快做什么?”
“少主,您可让我们一通好找。”
“您要是出了什么差池,我们可怎么向谷主交代呀?”
他们七嘴八舌地说了半天,有一个人才想起里问,“少主,是谁把你打伤的?”
柳不嗔好不容易喘匀了气,从空间里取出一颗灵蛇百草丹含在舌下,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