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从入门到放弃-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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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挠了挠头,偷觑了一眼商鸣谦,无奈摇头。
商鸣谦虽看了一出白戏,心中阴郁却一扫而空,心中有了主意。
……
这日,江浮清正在院子里整理药材,忽而见到商鸣谦从远处走了过来,脸色苍白,手一直按着胸口处,看样子是受了什么严重的伤。江浮清心中一惊,吓得连药材都没拿稳,连忙朝着他跑过去,一把扶住他的手臂,焦急问:“你怎么了?”
商鸣谦按住心口,侧身吐出一口血来,唇角被血迹染得嫣红,蹙眉,虚弱道:“我没事。”
江浮清看了那一滩血迹,大惊失色,扶着他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下,埋怨道:“你这还没事?快出人命了好吗?”说罢,江浮清连忙拉过他的手,要替他诊脉。
商鸣谦却把手抽出来,侧过头去咳了两声,说:“我休息片刻便无碍了。”
作者有话说:
①——释明辨
②——冯梦龙《醒世恒言》
第七十二章 精力充沛的病人
江浮清心知他惯于忍耐,哪里肯信,生怕他强压着不说,耽误了病情,在他再三阻挠之下,强行拉过了他的手,一手搭在他的手腕儿上。闭上眼细细体会了一下他的脉搏频率,他是习武之人,脉搏本就比较缓慢,此刻也节奏清晰,有条不紊,寸关尺沉取不绝,柔和有力。看不出有什么毛病。江浮清一时也没有下结论,只怪自己学艺不精,没能找到他病症的根源,又见柳不嗔从外头回来,连忙叫住他,“不嗔,你过来看看,他这是怎么了?”
柳不嗔看见院子里坐着的是商鸣谦,步子一僵,端详了商鸣谦一阵,快步走了过来,在商鸣谦面前的凳子上坐定,左手拉过商鸣谦的一只手,右手熟练地搭上了商鸣谦的脉门,沉吟片刻,发觉他的脉象没有什么问题,更诊不出有什么伤。柳不嗔恍然大悟,闷笑一声,抬头,轻瞥了商鸣谦一眼,又是一笑。
江浮清焦急问:“他怎么了?怎么吐那么多血呀?我看不出他的脉象有什么问题……”他炮语连珠,倒豆子似的问个不停,浑身都紧绷着,死死盯着柳不嗔。
柳不嗔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倒了一碗茶,啜饮一口,摇头,说:“他伤了心脉,病入膏肓,活不久了。”
“啊?”江浮清吓得三魂没了七魄,面如金纸,眼眶发红,就快掉眼泪了,握住商鸣谦的手一阵一阵的发抖,骨节也泛了白。
商鸣谦本想是装个小伤小病博博同情,但是经柳不嗔这一拱火,直接给他弄成不治之症,命不久矣了,没成想把江浮清吓成了这样,一时又是心疼又是欢喜,下意识地伸手擦了擦江浮清的眼泪,哄道:“没事的,你别听他胡说,我修养几日便好了。”
江浮清哪里肯信,又气又怒,一拍桌子,“事到如今,你还在骗我!你怎么什么都不和我说!”桌子发出一阵闷响,商鸣谦怕他手疼,住了嘴。
过了一会儿,等江浮清平心静气,才问:“你怎么信他不信我?”
江浮清怒道:“你又不是大夫!”
“难道他是?”商鸣谦问。
江浮清看了一眼柳不嗔,由于答应过柳不嗔不要说出他的身世,一时也没有开口。此时柳不嗔却正襟危坐起来,清了清嗓子,对商鸣谦抱拳道:“在下灵枢谷少主——柳不嗔。”
“灵枢谷?”商鸣谦有些惊讶,难怪查不到柳不嗔的身世。
柳不嗔微微一笑,叹道:“商先生不分青红皂白,揍了在下两回,如今身患重病,真是报应不爽呀。”
“两回?”商鸣谦记得自己只揍过他一回。如果不算差遣玄雾的那一回的话。
江浮清听柳不嗔说得煞有介事,连忙道:“你能救他吗?”
柳不嗔故作为难地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说:“当然可以了。否则我白被人称呼一句柳小神医了。”
江浮清连忙道谢,又问需要什么报酬。
柳不嗔沉吟片刻,扇子“唰”地展开,说:“算了,本少主大人不记小人过,得饶人处且饶人,就勉为其难地不收报酬了。”
商鸣谦只觉得他那一身杏黄衣衫碍眼得很,他不信柳不嗔看不出来他是在佯装受伤,只是将计就计,哄得江浮清相信他的鬼话,而对他感恩戴德。此刻他又不好自掌耳光,说出自己是装病,便也只好陪他演戏。两个人心照不宣,独独把江浮清蒙在鼓里。本以为能在江浮清眼前糊弄过去就好,谁曾想这个柳不嗔居然是灵枢谷的少主,出生医学世家,自小耳濡目染,在药材堆里打滚,医典里畅游,自是不可能瞒住他。
柳不嗔又冠冕堂皇地说:“本少主医者仁心,虽然你得罪过我。但我必当尽心竭力,力挽狂澜,妙手回春,将你治好。浮清,你也不要担心了。”
江浮清点点头。
此后,商鸣谦便在这里住了下来,好在江浮清还有一间客房,住三个人也不挤。商鸣谦不但觉得不挤,还觉得屋子太大,房间太多,让他失去了和江浮清同床共枕的机会。
江浮清本来是对商鸣谦的伤势很上心的,但是看柳不嗔那个漫不经心地样子,觉得不太对劲儿。柳不嗔虽然爱开些玩笑,但是对病患确是十分认真负责的,不可能把别人的身体健康当儿戏。而商鸣谦也没有半点快不行了的样子,每天忙里忙外,精力充沛,一点也看不出病态。只有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才会故意咳个几声,听起来像是假咳?
江浮清又把商鸣谦的脉象诊断了几遍,还是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料想心脉受损,脉象必然有异,轻浮紊乱,或急或缓,不一而足,但绝不可能是像这样的正常脉象。心下一阵计较,后及时的醒悟过来,心道:他不会是装病吧?
这念头一起,江浮清便一发不可收拾地找线索论证起来。最后,江浮清坚信,他就是在装病。心中一阵好笑,堂堂商家家主商鸣谦,居然装病?为了给他留点面子,也没有戳穿,只是却不怎么对他上心了。
不仅如此,江浮清还不做饭了,推着商鸣谦就进了厨房。商鸣谦被他一推,心下还有些茫然,对江浮清道:“你……”
江浮清把厨房地门一关,留下一句,“你可以的。”
商鸣谦哭笑不得,只好挽起袖子对付起了锅碗瓢盆。等到吃晚饭的时候,江浮清把门打开,把商鸣谦放了出来,轻车熟路地去灶台上端了饭菜,放在了院子里的石桌上,又给自己乘了一碗饭。
坐下便开始吃。
反正这两个人也不用吃饭。
柳不嗔闻着味儿就出来了,连忙去厨房拿了一双碗筷,看着这一桌子菜瞠目结舌,好半天才道:“佩服!”
商鸣谦本是做给江浮清吃的,哪里能容忍这柳不嗔来横插一手,捡起边上的筷子挥手隔开了柳不嗔去夹糖醋小排的手,道:“不好意思,没做你的份儿。”
两个人僵持不下,江浮清一把打开他俩的筷子,对商鸣谦道:“他毕竟是给你治病的大夫,又不收费,你就让他好好吃饭吧。”
柳不嗔洋洋自得。
第七十三章 心脉受损也不影响做饭呀
商鸣谦放下筷子,摇头,“你们就忍心让一个心脉受损,命不久矣的病人天天做饭吗?”
江浮清一边吃,一边点头,“忍心。”
柳不嗔根本不搭理他,光顾着和江浮清抢食儿。
商鸣谦无奈,一个眨眼的功夫,饭菜就没了大半。
看来这戏是演黄了。
商鸣谦也察觉出来,应该是江浮清已经发现他是在装病了,所以对他的态度也有了很大的改变,前几日生怕他累着,这几天对他的压榨变本加厉。一日三餐加下午茶和夜宵,点心饮料一个不落。看这架势,他是要在厨房里扎根变树了。
那边鸡犬升天的柳不嗔,也是十分快乐,表示这辈子没这么能吃过,悄悄对江浮清说:“要不你还是和他复合吧。”
江浮清不说话,反问:“那么盘点心就把你收买了?”
柳不嗔摇头,说:“不,还有盐焗鸡腿。”
江浮清无语,和着我还给你算少了是吧。
这一日,隔壁的小姑娘游曦又来串门,还带了些糕点,刚把糕点放在桌子上,一侧头就看见江浮清怀里还抱着一盘糯米枣。再仔细看时,茶壶后还有一盘莲花酥和一小罐糖渍梅子。游曦有些奇怪,问:“你今天上街了?”江浮清肯定是不会做这些的。
江浮清摇头,说:“没有。”
游曦从他怀里的盘子里取一块糯米枣放入口中,细嚼之下,惊为天物,又从他盘子里拿起一块放进嘴里,说:“你在哪儿买的?这也太好吃了。我也去买点!”
那边的柳不嗔从边上的摇椅里坐起来,放下了手中那盘拔丝地瓜,对着游曦微微一笑,说:“不是,我们这儿来了个厨神。”
游曦惊讶万分,看向了厨房的方向,小心问江浮清,“你那个朋友来了?”
柳不嗔摆摆手,“什么朋友呀,那分明是他夫——”没等他说完,江浮清捡起一块莲花酥塞进了柳不嗔的嘴里。
游曦也没听出个名堂。这个时候,看见一个俊朗男人从厨房里走了出来。这男人虽然是从厨房里走出来,确是纤尘不染,身上一点油污都没有,干净利落,仿佛一个才去参加过什么宫廷晚宴的贵公子。面貌也十分精致好看,眼神始终落在江浮清身上,看上去温柔恬淡,文质彬彬。
商鸣谦将手中的面扇子放在了江浮清旁边的石桌上。江浮清没见过,问:“这个是什么做的?”
商鸣谦说:“面粉、黄瓜、胡椒粉调制成面糊,煎好后切成扇形。”
那边的柳不嗔两眼放光,连忙就去拿了一个,说:“我早就想吃这个了。谢谢呀。”不等商鸣谦反驳,就连忙咬了一口。
商鸣谦没见过这么死皮赖脸的。
江浮清夹起一个放进嘴里,点头,“好吃。”
然后又分了游曦一个。游曦有些不好意思的接过,自然又是一番夸赞。商鸣谦站着,又在桌子上的绢帕上擦了擦手,自己却不怎么吃,只是侧头注视着江浮清,不觉莞尔。他们几个吃得开心,游曦才想起来问商鸣谦:“你与浮清相熟?你叫什么名字?”
商鸣谦放下绢帕,微笑道:“在下商鸣谦。”
游曦确认了一遍,“商鸣谦?”
商鸣谦点了点头,确认她没有听错。
游曦后退半步,手中的面扇子差点没有夹稳,不可置信地道:“商鸣谦?灵州商家家主商鸣谦?!”
游曦看了一眼那边坐享其成的江浮清,江浮清只好点了点头。
游曦老早就听说过他的名号,只是没见过,听几个要好的姐妹说,他长得那是风神俊朗,貌绝冠玉。脾气好,温文尔雅,正直无私。而且修为高深,法术神妙,又有偌大家业,完全就是各大家长心中的好女婿,各个姐妹的梦中情郎。
好嘛,现在又多加了一条,他还厨艺精通。
游曦怔愣了好一会儿,才问:“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呀?”江浮清看起来完全就和他是两类人,根本不沾边,看起来不像是有交集的样子。
商鸣谦正要开口,江浮清好似察觉他要说什么,捡起盘子里的莲花酥,一个稳准快地塞进了商鸣谦的嘴里。商鸣谦险些被他呛住,只好伸手接过,好半天才缓过劲儿来,侧过头去,掩唇咳了几声。
游曦有些纳闷,似乎他俩藏着什么小秘密,又问:“我听说你成亲了?”
商鸣谦看了一眼江浮清,江浮清把莲花酥的盘子往他面前一推,淡淡道:“快点吃,别说话。”
那边的柳不嗔没憋住,笑出声。谁能想到堂堂商家家主商鸣谦,还有如此憋屈的时候。那想说不敢说,想动不敢动的样子,着实令人啼笑皆非。
僵持了一会儿,商鸣谦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小抿了一口,最终没有说话。游曦见他不说,以为他是不想提,于是也没有再追问了。不过却在院子里坐定,和江浮清一起吃起了点心。点心十分可口。
……
如此一来,本以为和江浮清的关系有所缓和,便又请他回去。但江浮清却几番推拒,说自己在越州过惯了,不想回灵州去。商鸣谦无法,也不好强迫他,只好在这里陪着他。家中事务也全靠那边传信,倒也还灵便,只是偶尔有所疏漏。
见他如此,江浮清虽舍不得他的点心,却也催他回去。商鸣谦本就觉得江浮清对自己爱意减退,此刻愈发迷惘,看见江浮清赶人,更不是滋味。一时无法,中途还去和那个钓鱼的老者又探讨了一下这个问题。
那老者不慌不忙,说:“你这种情况呀,有点复杂。”
商鸣谦连连点头。
那老者蹙眉,抬手在他头上敲了一下,摇头,“所以你当初为什么要说你喜欢的是别人?”
商鸣谦还要解释一番。
那老者打断他,“追妻路漫漫,你还是自己琢磨去吧。”说罢他就收了鱼竿站起来。
商鸣谦问:“您去哪儿?”
那老者笑逐颜开,说:“我老婆说她给我织的新毛衣今天收针,我要回去试试。就不和你闲聊了。”
商鸣谦本是来找他参详的,却莫名被他秀了一脸,只得叹了一口气。
水中倒映着树影,影影绰绰。
第七十四章 我只喜欢你
商鸣谦是装病也装了,好吃的也做了,江浮清却还是不愿意同他一道回去,也想不出其他的办法来。思来想去,辗转难眠,还是坐不住,去轻轻敲了江浮清的房门。江浮清本也睡不着,此刻正在房中挑灯夜读,听见敲门声,便披了外袍,去开了卧房的门。
月华如练,商鸣谦就站在门口,眼中万千思绪翻涌。江浮清到底还是怕他着凉,侧开一步,将他让进了屋子里。商鸣谦没有去到床边,而是在桌案旁坐下,看了江浮清半响,才缓缓开口道:“你、你之前这段日子,过得好吗?”
江浮清点点头,打了个哈欠,说:“挺好的。对了,你怎么知道我还活着?”
商鸣谦的指尖在桌子上敲击着,发出几声沉闷地声响,慢慢道:“我看到你桌子上的一本医书上记载了假死药的方子。”
江浮清惊讶于他的洞察力,奇怪道:“我都把那页撕下来了,你怎么发现的?”
商鸣谦说:“有笔印。”
你不去当侦探可惜了。
“而且你的刀割得很浅。”
江浮清点头,漫不经心地道:“那我下次割深点。”
商鸣谦忽而几分怒气,沉声道:“别再做这种事。”他语调深沉,随后又单手撑住额头,有些筋疲力尽地模样,放缓了语气,说:“我不是在怪你。我是说,你这样,我也很心疼的。”
夜深露重,灯光昏暗,江浮清拢了拢身上的外袍,问:“你心疼?”
商鸣谦愈发觉得他衣衫单薄,弱不禁风,随即点头。
江浮清打了个哈欠,问:“你不是喜欢白初霁吗?”
商鸣谦摇头,又倒了一碗茶水,一饮而尽,说:“我只喜欢你。”
江浮清不太信,说:“那你之前怎么说你喜欢白初霁?现在又改口了?”
商鸣谦见他不信,一时情急,走过去,坐到了床边,紧挨着江浮清,蹙眉道:“我那日见你执意要走。我又不能控制自己,未免再伤害到你。所以便将计就计,说那些话好叫你断了念想,了无牵挂。”
商鸣谦从来没有说过这么长的话,江浮清有些怔愣,看来他也是无计可施了,不得不自我剖白起来,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只是木愣愣地看着他。
商鸣谦见他不说话,犹豫了一会儿,终于开口,说:“想必你也发现了。除了现在这个我之外……还有另外一个我存在……”他说得断断续续,生怕江浮清不能理解,又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