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从入门到放弃-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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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为自己已经看开了,不怕了,可是听到那赤蛾的嚎叫声传来,却还是被吓得浑身发抖。那个庞然大物在阵法中显现出它的身躯。它如此巍峨巨大,好似一座大山,罩住了他面前的每一寸天空,在月光下投下一层漆黑的阴影,阴影密不透风地笼罩着他。白初霁在他身后已经吓哭了,跌坐在地上,用手捂住眼睛。
商鸣谦心脏狂跳,那恐惧感从他的每一个毛孔里钻出来,浑身的皮肤都紧绷着。那赤蛾的唾液低落在他的手臂上,灼烧着他的皮肤。这时候,那边的长老扔给他一把刀,对他说:“看你是家主的侄子,自己割吧。”
商鸣谦抬手要去接,但是却因为害怕而手抖,并没有接到那把匕首。匕首“哐当”一声落在地上,冷冽的寒风刀似的割着商鸣谦的面颊。商鸣谦颤抖着手去捡地上的匕首,险些拿不住。眼眶已经完全湿润了,睫毛也染上了泪水的濡湿。他捡了好几次,才捡起匕首,双腿几乎站立不住。
商鸣谦的脑海中只浮现出了一个声音,那声音催促着他,“快跑吧。”商鸣谦毕竟也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面对生死的考验,根本没有他先前所表现出的那般坚强,捡起匕首,转身就朝着来时的路狂奔。他只想快点离开这里,躲起来,走得越远越好。只是他还没有跑出去三步,就被人打倒在地,血沫喷洒在地上。
“跑?你跑得掉吗?”那长老冷哼一声。
“没用的东西。”又一个长老冷哼。
此时一个长老说,“让他先割手掌吧。说不定那点血气够了。他的血气很纯。”
商鸣谦看了一眼白初霁,白初霁也怔怔地看着他。如果他跑了,那接着被献祭的,一定就是白初霁了。商鸣谦咬着牙,一刀划破了手心。鲜血汩汩流出,缓缓朝着阵法中汇聚。血液在阵法中散发出阵阵红光,那赤蛾兴奋地扑闪着翅膀,掀起一阵飓风。商鸣谦站在凛冽狂风中,生命随着手中血液的流逝而飞速流逝。
最终,在他昏迷之前。他看到赤蛾扬起了头,似乎是吃饱了,转身又回到了地下。天上月向西沉,早已经过了午夜。商鸣谦软倒在地上,脸上没有丝毫血色,手掌已经有了许多道伤口。伤口的血很快就不流了,他只好再割一刀,以确保血水流出来。但是又不敢割动脉。因此割了许多刀。
几个长老也是瞠目结舌,没成想这么点血气就喂饱了赤蛾,一阵欣喜若狂,这样一来,再也不用牺牲其他弟子了,只要商鸣谦不死,便可以了。于是连忙让人抬着商鸣谦回屋子里去。白初霁一路上一边哭,一边笑,只觉得劫后余生。
后来,商鸣谦慢悠悠地醒了过来,脑子晕眩无比,头痛欲裂。他一醒,就看到白初霁趴在他的床边。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白初霁见到商鸣谦醒了,欣喜若狂,连忙把他扶起来。商鸣谦吃力地坐起身,看到自己手上已经缠好了纱布,那纱布缠得十分漂亮,定然是白初霁给他包扎的。
他口干舌燥,咳了几声。白初霁连忙把水端给他。商鸣谦猛灌了几口,险些呛着。随后白初霁又给他端来了食物。那食物是一盘包子,热气腾腾,让饥肠辘辘的商鸣谦食指大动。两个人一边吃一边笑,很快就吃完了一盘包子。
第九十八章 利己主义
愉快的日子没有过多久,就又是下一个月圆之夜了。商鸣谦又被人押到了禁地,再一次划破手掌,放血给赤蛾享用。他的手上总是大大小小深深浅浅的伤疤。密密麻麻,几乎在他的手臂上摆不下。而每一次放完血回来,白初霁都会悄悄带给他一些吃的,有的时候是包子,有的时候是肉汤,还有些时候是点心。
商鸣谦每次吃到这些东西,都有种劫后余生之感,一瞬间放松下来。但是白初霁不会做饭,也没处弄食材,所以每次都会去厨房偷拿。料他手法再高明,也做不到每次都毫无破绽,总有被抓包的时候。于是每每都被毒打一顿。商鸣谦看他受伤,也于心不忍,告诫他不必去做这些事。
可白初霁却哭着说:“赫拉你流了这么多血!再不补回来,万一死了怎么办?”
商鸣谦看他哭得格外伤心,也觉得确实是这么个道理。于是他们俩就开始去荒野采集一些野菜,尝试做饭。但是白初霁不喜欢这些,总是手忙脚乱搞砸一锅汤,于是这件事就被商鸣谦揽下了。反正都是他自己吃,就当是自给自足了。如此一来,他的厨艺大有长进,连白初霁也赞不绝口。
就这般浑浑噩噩的过了许多年,商鸣谦的修为也渐渐有了长进。白初霁也是。只是白初霁愈发变得沉默寡言,不像是少时那般天真可爱。商鸣谦常常看到他身上带着很多伤,应该又被指派了许多危险任务,九死一生。每次看到白初霁回来,商鸣谦都会给他弄些吃的。但是白初霁却厌烦地推开,淡淡道:“我们已经辟谷了,再也不需要吃饭了。”随后白初霁便独自回到了房间里。
这一切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改变的。某一天,商鸣谦见到白初霁回来,脚步踉跄,眼神恍惚,发丝凌乱。商鸣谦看到他脖子上似乎还印着***和牙印。商鸣谦心中有不好的预感,沉声问:“你怎么弄成这样?谁欺负你了?”说罢便要拉他到椅子上坐下。
白初霁推开他的手,戏谑一笑,说:“别碰我。”
他的身形本就消瘦,此刻却有一种摇摇欲坠之感,随后他又独自回到自己的房间去了。商鸣谦的房间就在他的隔壁,墙壁很薄,他似乎听到了白初霁低声啜泣,又是洗澡的水声。到了傍晚的时候,商鸣谦去敲他的门,想和他聊聊。白初霁打开了门,将他让进了屋子,脸色还是十分苍白,但是表情却又恢复了正常,微微笑着。
“你到底怎么了?他们到底让你去执行什么任务?”商鸣谦焦急问。
白初霁却是淡淡一笑,说:“人身不过是一具臭皮囊罢了,给了谁都一样。”
商鸣谦蹙起眉头,一时没有说话,又说:“逃出去吧?”
白初霁摇头,说:“我命如此。”
随后白初霁不再和他说话,下了逐客令。此后的几十年过去,他们早已经结婴,容颜不老。白初霁的面貌还是和从前一样,清新秀美,一颦一笑都带着几分别样的气质。但他的目光却愈发的冷寂疏离,失去了生气,唇边却挂起了笑意。那笑意虚假、无聊、透着几分沧桑。他如今的个性和儿时的个性截然不同了。在虚假的笑意背后,仿佛藏着什么剧毒剧寒的东西。但是白初霁却仍然会在月圆之夜之后,给商鸣谦准备些吃的,要看着商鸣谦吃下去才会放心地离开。
动作一样,行为一样。商鸣谦却只感到一阵寒冷,就好像当初那个儿时的玩伴已经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白初霁的内心一寸寸地腐败着。
商鸣谦觉得自己会死,迟早有一天会流干身上的血。虽然他一次次地挣扎着活了过来,但最终一天会死在某一次的献祭中。直到有一天,他路过了某个长老的院落,听见两个长老在交谈。
“夜观天象,荧惑守心,恐怕不妙。那赤蛾愈发难以控制,不知餍足。我看下月十五会有灾祸横生。”
“哼,那又如何?不就是一个商鸣谦嘛?全喂了它算了。”
“也只好如此了。”
商鸣谦手脚一僵,后退一步。
“谁在那里?”
商鸣谦连忙隐去身形,快速离开了。
此前也与白初霁说过逃跑的事,但白初霁似乎并不上心,只是敷衍几句,早已看不出当初的意气风发。商鸣谦自身难保,与他留书一封,便立即出逃了。他不敢有耽搁,只告诉了白初霁一个人他的去处,希望白初霁能见机行事,且不要走漏风声。随后便离开了。
商鸣谦逃亡了几个晚上,已经是十四了,此时的月光已经十分摄人。商鸣谦走夜路,照耀在森冷的月光之下,只觉得背脊发凉,浑身都不舒服,蹙起了眉头。这个时候,他听到几声丛林风动。
商鸣谦转过头,发现是白初霁站在不远处。他穿着一声雪白的长衫,好像谪仙下凡,唇上也带着几分笑意。他微笑着走进了商鸣谦,说:“鸣谦,你不用逃了。他们想出对付荧惑守心的办法了。你随我回去吧。以后你再也不用拿血去喂那赤蛾了。家主说此前也是迫不得已的。你毕竟是家主的侄子,商府永远都是你的家。所以他来让我叫你回去。”
他笑得十分温和甜美,浑身都裹着一层莹白月光,好似随时都要羽化登仙而去。他从未骗过他。
商鸣谦一时哑然,喃喃道:“真的?”
白初霁点头,过来拉住他的手,说:“对呀。我们回家吧。”
商鸣谦恍然地点点头,随后跟着他一道回家去了。那时他满怀欣喜,觉得所有的痛苦都即将烟消云散了。一切的不愉快都会过去。
路很长,他的脚步很轻,只听得见丛林里雀鸟的歌声,还有隐隐约约的萤火虫挥舞着翅膀。月亮很圆,很亮,很大,很近。白初霁抓着他慢慢地走,他们走了很久,走了一天一夜。一直说着幼年时候的糗事,有说有笑,似乎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恍如隔世。
这寂静的美好,直到他踏入商府的那一刻,彻底终止了。
第九十九章 羊刃驾杀
商鸣谦立刻被重重守卫团团围住,白初霁早已经退到了一边,对商鸣谦一笑,说:“鸣谦,真对不起呀。你若不死,便是我死。”商鸣谦静静注视着他,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讲,话到了嘴边,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直接被人用铁链锁住,关进了结界里。那个结界是商存海亲自所设,除了他和几个长老之外,谁也打不开。他一直等着,等着晚上的月亮。白初霁没有来看过他,或者说是不敢来。很快就到了晚上。
他像是一个犯人一样,被囚车拉着,一直拉到了境地里。那永远不知餍足的赤蛾扑闪着翅膀等在那里,张大了嘴巴喋喋不休地聒噪地叫唤着。随后他的囚车被打开了,长老把他放出来,解开了他手上的铁链,目送他朝着那巨大的凶兽走去,直到被它嚼得粉身碎骨,然后吞咽入腹为止。那样长老们才会心满意足地离开。
商鸣谦环顾四周,每个人的表情都是那样的平静,好像习以为常,并不是什么大事似的。而白初霁就站在不远处,某个长老的身后,默默地注视商鸣谦走向死亡。他突然觉得他根本一点都不了解白初霁。那个曾经拉着他,给他送饭的小少年到底是真实存在的,还是只存在于他的幻想之中?
风声喧嚣,枯叶漫天,头顶是一轮血月。赤蛾的哀鸣回旋不惜,尖锐刺耳,让他觉得无比的烦躁。一个疯狂的念头奔涌而出:若是能把他们全都杀死就好了。就像很多年前他所盼望的那样。只要他们全都不存在了,这个世界就太平了。原本属于他的安定和幸福就都会回到他的手中。只要把他们都杀死就可以了,全都烧成灰烬,就像烧死污泥里苟且偷生的老鼠。
他的脑子有一瞬间的恍惚,似乎天地万物都轰然远去,变得朦胧而暗淡。等他再睁开眼的时候,眸中已经是一片血红,犹如天上那轮血色满月。商鸣谦唇上逐渐浮现出笑意,那笑意愈发癫狂,他笑弯了腰,火焰在他的背后熊熊燃烧起来,如同盛开的红莲。
“什么东西?也敢在本尊面前耀武扬威?”他霎时腾空而起,凌飞在半空中,一朵朵火焰的纹路在他的皮肤上绽放开来,发出一阵耀眼的火红光芒。万千火雨如凤凰翎羽一般以他为中心,铺天盖地地朝着四周飞射而去。所到之处,火苗开花似的蔓延开来,形成了密不透风的火墙。那凶兽赤蛾也阵阵哀鸣起来。
底下的人群一阵骚乱,嘈杂的声音淹没在火光中。
“他从何处学来的?”
“这是先家主的绝学——羊刃驾杀!”
“怎么会这样?”
……
商鸣谦似乎对他们不感兴趣,转身便对付起那赤蛾起来。赤蛾发出一声悲鸣,猛力地煽动起了翅膀,飞到了半空中,带起一阵旋风。商鸣谦一个闪身来到了它的身后直接骑在了它的身上,揪住它后脖颈的羽毛,一片一片的撕扯起来。那毛带着火光,一层一层的往下落着灰烬。商鸣谦双手握拳,从手骨出生出一排排尖爪。商鸣谦一遍一遍地刺着赤蛾的颈子。赤蛾嗷嗷嚎叫几声,身上都被火光笼罩,它在空中翻滚着,剧烈抖动着翅膀,想要把商鸣谦甩下去。商鸣谦却牢牢抓着它,唇角浮现出癫狂的笑意,索性又从空间里拿出一柄长剑,跳将起来,对着它猛刺而去,腥臭的血液喷涌而出,溅了商鸣谦满身。商鸣谦浑不在意,似乎极为喜欢被血染红的衣衫。
众人忙着对付那些火丛,只遥遥看到商鸣谦在和赤蛾搏斗,最后一阵血红光芒闪过。那赤蛾被一道凌冽剑气劈砍成了两半。两个脑袋都搬了家,在地上滚了几圈,最后尸体也沉重地摔在了地上,发出一阵巨响。
整个禁地鸦雀无声,只听得见火光燃烧的声音和飒飒的风动。
过了一会儿,身穿血衣的商鸣谦,从赤蛾尸体的白色翅膀下慢慢爬了起来,他一步一步地攀登它的尸体,直到最后走到了它高高隆起的背脊上,一手将剑插在它的背上,发出几声癫狂的大笑,如疯如魔。血衣在风中猎猎作响,背后的血月已经升到了最高点。他发丝散乱,衣裳也是散开的,露出一小片胸膛,靴子上也沾满了鲜血。
他拔出剑,在赤蛾背上不耐烦地来回踱着步子,用染着血的剑尖一一扫过众人,一边笑,一边说:“你们都要死!每一个!”一股杀意裹挟着血腥气味铺天盖地而去。旁边的长老、护法、弟子全都被这种彻骨的杀意裹挟着,手脚发凉。
于是一场屠戮的狂欢开始了,在场的所有人都将被他斩杀,那些长老一个个说起来修为高深,却终究是胆小无能之辈。商鸣谦完全杀红了眼,几乎感觉不到疼痛,对他们的攻击视若无睹。仿佛扭断他们的脖子,就是这个世界上最令他痛快过瘾的事情。商鸣谦杀了一个又一个,已经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人了,直到所有人都倒在了血泊里。白初霁站在原处,白衣猎猎,喊了一声,“鸣谦……”
商鸣谦慢慢朝着他走了过去,只是寡淡地说了句,“是你呀。”随后一掌朝他打了过去。白初霁完全抵挡不住,直接被打飞出去十几丈,撞在祭坛的碑文上。血瞬间将碑文染成红色,他感觉自己的丹田破裂开来,灵气逸散,瞬间失去了知觉,只隐约看到商鸣谦站在尸山血海之中,如同修罗恶鬼,血衣上似乎爬着无数的狰狞鬼手。
无数死于这赤蛾之口的怨灵全都从地底涌了上来,丛丛黑气钻入了商鸣谦破损的身体里,商鸣谦止不住的笑着,身边燃起了丛丛的火焰。火焰迅速将这地上的尸体点燃,散发出腐烂焦臭的气味。
商鸣谦筋疲力尽,直直仰倒在地上。
第二日,晨光大好,处处都是莺歌燕语,花红柳绿,十里春风和缓,万里阳光和煦。地上仿佛被雨水洗过一般的干净。
商鸣谦从地上坐起来,发觉自己坐在一片尸山血海之中,有些尸体已经被燃烧成了灰烬,有些却还是呈现血污满身的死相。商鸣谦活动了一下脖子,不解地看着周围,十分迷茫。他记得……他什么也不记得了……他怎么会在这里?
第一百章 权力巅峰
商鸣谦从地上蹒跚地爬起来,刚想给自己来个清洁咒,清理一下满身的污秽。却看到一个不认识的玄衣人走了过来,他身后是一队穿着统一服装的弟子。这人直接走到了商鸣谦的面前,手中的骨戒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