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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一枕槐安-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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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偷人不能再商量商量吗?”
  “那是不可被饶恕的罪名。”
  苏阑越听越觉得不对味儿; 她嚯地坐了起来,摁开床头的台灯,沈筵被灯光刺得闭上了眼。
  她双手撑着床,悬在沈筵上方,“你背着我在外面瞎搞了?”
  “胡说。”
  晚上他们开车去鮨极kiwami吃饭。
  因为有这家顶新鲜的餐厅存在; 苏阑才觉得; 南京好像也不是日料的死门。
  沈筵提着壶清酒打量产地; “瞧着你对南京; 还挺熟门熟路。”
  “你查了我个底朝天还能不知道?我爸是南京人,只不过因为我爷爷在扬州任职; 才定居在那儿。”
  苏阑一边看料理师处理刺身一边轻声道。
  沈筵端着酒杯摇头; “还真没查那么仔细,后来爷爷既然都退休也病故了,怎么不回南京来呢?”
  苏阑双目微瞠地看向他; “好一个何不食肉糜的贵公子!我家哪来的钱呀; 回南京连落脚的地儿都没有; 你给批救济金吗?”
  沈筵被她骂笑了。
  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脸; “这文化人儿一旦刻薄起来,确实是比旁人要厉害三分。”
  沈筵随口问道:“那你爸爸他呢?也不想着回来。”
  苏阑有一刹那的低默; 捏着刀叉的手顿了顿。
  “他早就回来了; 睡在河底下呢。”
  她望着窗外秦淮河的方向; 声音不自觉地掺上了哽咽。
  沈筵立刻明白了,一下子紧张起来,“当我没有。。。。。。”
  苏阑强自笑了一下,眼眶里波光嶙峋的,语气很淡,“在我还很小的时候,我爸就跳了秦淮河自杀了,这件事儿上过报纸。”
  这倒是没听市委的人说。
  沈筵喝下杯酒,“我不该提,自罚一杯。”
  苏阑再道:“在我爸还年轻的时候,他是个很有诗情的人,家里现在还挂着他写的词作的画,当然是在没患病前,后来他连人都分不清了。”
  沈筵皱了皱眉,“什么病?”
  “间隙性精神分裂症。”
  “我爷爷那人自恃身份,不许他娶一个下放时认识的乡村女教师,柏阿姨被迫嫁去广西,我爸人也变得神经了,我爷爷就赶着为他做主娶了我妈妈过门。”
  沈筵几乎能猜到结尾,“他们过得不幸福是吗?”
  “他们有过两年好日子的,只是天不作美,偏要让我爸去广西出差,他得知初恋情人在婚后第一年,就被丈夫折磨死了的消息以后,整个人就不太撑得住了,回来后没多久,就开始疯疯癫癫起来。每天坐那儿就抽自己耳光,一张脸都紫肿了,凭谁过去劝都要挨顿毒打。”
  苏阑很平静地叙述着,那样子真像在讲报纸上的新闻,仿佛和她半点都无关。
  沈筵轻声问她,“那为什么要跳秦淮河自杀?”
  “因为他和柏阿姨同看的第一出戏叫《胭脂井》,讲的是陈后主和张丽华凄美的爱情故事,宋人张耒曾写下《怀金陵三首》,其二便是,‘璧月琼枝不复论,秦淮半已掠荒榛。清溪天水相澄映,便是临春阁上魂’,和《胭脂井》说的正是同一个故事。”
  沈筵听得十分着迷,她念诗的时候很好听,中国五千年浩浩汤汤的语境经了她的口说出来,有种别样的般般入画,他爱极了这时的她。
  苏阑强稳了稳心神,手里攥着杯子,一字一句说的很慢:“我爸在死之前清醒了很长一段时间,他会送我上学,带我去游乐场,余下的时间就不停地写这首怀金陵。”
  “再然后呢?”
  “他纵身跃进秦淮河,真成了临春阁中魂。”
  沈筵察觉到有泪滴在他的手背上,苏阑上挑着的眼尾莹莹泛红,冷寂的目光中有锦绣烧灰的怆然,“我始终都想不明白,他怎么能这么狠心丢下年幼的女儿,去追求他所谓的爱,真的我一点都不怪我妈妈讨厌我,她是应该厌恨我的,我家把她好好一个姑娘骗得嫁进来,叫人守一辈子活寡。”
  沈筵伸出指背为她擦着泪,“要知道人有的时候,就是会走进死胡同一样的迷局里出不来,你爸爸是情关难过。”
  苏阑泪眼婆娑地问,“情这回事,真有那么难吗?真的有吗?”
  沈筵什么都没说,只是虔诚又心疼地将她紧紧搂在怀中,轻吻着她的发梢。
  在她离开很久以后,沈筵每一回因公务到南京来,他站在游人如织的秦淮河畔,总会想起这个片段,他们有过无数次的肌肤之亲,却都不如这趟交心来得深刻。
  那一年的沈筵,满身戾气直如孤魂野鬼,才隐约摸到答案的边缘,他很想跟她说:“情之一字,阑阑,真是磨人。”
  但他已经没那个机会了。
  *
  苏阑回了北京以后越发的忙起来。
  一是要抓紧时间在下学期内修完全部的课程,二则,沈瑾之那边的分数拔高速成班也要齐头并进。
  日子过的疲于奔命,每次放了学她几乎都是跑着下楼的,上车后让司机开快点,才能赶在大小姐到家前准备好卷子。
  有几回她在大院门口碰见郑臣,苏阑连片汤话儿都没空和他瞎扯,跟阵风似的就从他身边跑过去。
  她总能听见郑臣在身后喊:“你给我慢点儿跑!仔细跌跤了,一天天的急什么!”
  那天李之舟去P大讲一堂公开课,傍晚开车路过图书馆,就看见郑臣的车停在外头半天没动。
  他摁了摁喇叭,“干嘛呢你在这儿?你二伯早下班了。”
  郑臣指间夹支烟,手伸出窗外掸了掸灰,头靠在椅背上说:“我二伯一老头儿,有什么看头?谁还能来找他呀。”
  找郑校长的人多了。
  李之舟顺着他目光一看,落地玻璃窗边正坐着宁静娴雅但嘴毒的女高知苏阑,人家正低着头奋笔疾书。
  李之舟似笑非笑的,“都这么久了,还没看够呢?”
  郑臣的眼睛就像长在了玻璃窗上,“最近少见她,有点想得慌,她整天疯疯怔怔的不知道瞎忙活什么,今儿我得空,看看她就走。”
  李之舟揶揄道:“瞧着一会儿就要下雨了,你索性来段偶遇,跟许仙似的给人送把伞。”
  郑臣笑说:“别逗了,我比许仙那穷鬼阔多了,一把伞也值当送?要送我就送她辆小跑儿。”
  “那老沈非给你砸变形喽。”
  郑臣笑着掐了烟,“说的也是,上回我俩吃顿涮羊肉,也不知哪个没调。教的发了微博,好嘛,把人家账号直接封了,老沈手动给人闭麦了吗这不是?”
  李之舟朗声大笑起来,“但凡要是和苏阑挨边,他行事就像变了个人。”
  郑臣摁下启动键,“看够了我也就走了,不给人两口子添堵。”
  李之舟说:“去宋临那儿?他前几天跟我说来了批新姑娘,个个都是处,你眼睛总盯在苏阑身上也不成。”
  郑臣摆了摆手,“算了没那兴致,我还是回家吧。”
  “跟你爸妈最近处得挺好的?”李之舟问。
  郑臣正经点了点头,“我妈说,我是能给家带来温暖的,就比如说我爸吧,他只要一看见我就来火。”
  李之舟:“。。。。。。”
  他们正说着苏阑已经出来了。
  她抱著书走过来,“图书馆前把车横停成这样,你们俩还有没有王法了啊?”
  这时候的北京才开春不久,天气反覆无常,她就已经换上了短裙长靴,穿件针织外套,用一根GUCCI的皮带系出腰身。
  郑臣忍不住要说她,“多穿点衣服成吗?您什么身体素质啊这么造,还嫌医院进的少?”
  苏阑特无语地看了看李之舟,一脸嫌弃地小小声跟他抱怨,“跟我奶似的,唠唠叨叨没完,烦死个人了。”
  郑臣笑了笑,“你发言不大胆啊苏阑,来来来,有什么意见咱当面提。”
  李之舟表示他不敢置喙。
  他说:“你这是去哪儿啊?”
  苏阑拿下巴一点校门外那辆魅影,“和静训去吃饭,她等我半天了。”
  郑臣说:“哪儿吃去啊?带我们一起?”
  苏阑横了他一眼,“姐们儿的局,你一苍孙瞎掺和什么?谁要带你啊。”
  说完她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我、我是苍孙?我这样的,能被叫作苍孙?真见鬼了!”郑臣被她气得好一阵结巴,“她见过这么风华正茂的苍孙吗她?眼睛瞎了吧她!有没有点口德!刚路过两个女学生还夸我帅来着!”
  李之舟已经见怪不怪了,“行了你又说不过她,每次都自己找气受。”
  苏阑坐上车,“说好来图书馆自习的人,等你一下午了,到这会儿才给我发信息。”
  林静训还是给到了一个狡辩,“我本来是想自习的,但今儿风太大,把我刮下午茶去了。”
  苏阑看了看街边纹丝不动的柳树条,“你是有点大风吹在身上的。”
  林静训:“。。。。。。”
  作者有话说:
  苍孙:北京话,意指苍髯老贼,形容上了年纪的爷们儿。


第45章 
  林静训开着车; 随口问了声儿,“刚才图书馆门口,你在跟谁说话呢?”
  “郑臣,他问咱俩去哪儿; 没搭理他。”
  苏阑知道她; 现在不太听得李之舟这三个字; 所以就没提。
  林静训“喔”了一句,“他不会是看上你了吧?怎么老能碰见呐你们。”
  苏阑斩钉截铁,“这么跟你说吧,他看上我的几率约等于你拿诺贝尔数学奖,你能听明白吗?”
  林静训反应了半天; “我冒昧地问一句啊; 诺贝尔有数学奖吗?”
  “不冒昧; 它没有。”
  “。。。。。。”
  她们选在建国门外一家米其林餐厅吃饭。
  一道白玉抹茶冰淇淋蜜豆沙刚端上来; 苏阑就用勺子挖了第一口喂到她嘴边,“这几天你脸色好多了; 不像前阵子; 总是怏怏不乐的发愁。”
  林静训拌了份鸡肉釜饭,她拨开盖着的肥嫩鹅肝,“林翊然筹备结婚呢; 很久不来找我了; 我乐得轻松一阵子。”
  说着她拿出份请柬; “给你的; 到时候你也去普吉岛玩一趟,反正机票和酒店都是现成的。”
  苏阑其实不是很想去; “我怕单位时间不够啊。”
  林静训却说:“五一怎么没时间?就一晚上也抽不出来?我也没几个朋友; 你就当陪我去度假了。”
  苏阑把请柬收进包里; “那好吧。”
  “你们家沈叔叔是贵宾,他怎么也会去露一面。”林静训搅着手里的勺子悠闲道。
  苏阑已经猜到了。
  就以沈家的声名地位,沈筵必在邀请之列,说不准沈筠一家子也都会去,那情势就很明朗了,她不能和沈筵一起去。
  就像她不带沈筵回家一样,苏阑也不会蠢到提要求说正式见他家人,左右都是要分道扬镳的,有些不是非走不可的过场还是不走的好。
  苏阑回棠园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沈筵还没回来,她洗完澡就坐在沙发上敲小组作业。
  月至中天时,沈筵才带着身酒气回来,他往沙发上一靠,苏阑捂着口鼻闷声问道,“喝了多少啊这是?”
  沈筵一会儿比六,一会儿又比个五。
  苏阑从沙发上起身,“别比划了吧你就,再比该咱俩喝了。”
  她好心拿了条湿毛巾给他擦脸,一没注意倒被沈筵一把拽进怀里,带着那么点凶狠的意味将她吻住,苏阑一开始还强行推拒了几番,但很快两只细细的手腕就被他反剪在了身后。
  就在沈筵打算下一步动作时,苏阑双手并用的,跟防贼似地搂紧了他的脖子,“你这样我好不舒服。”
  沈筵醒了些酒,按着她的腰往自己身上贴了贴,叫她自己感受,“我也不舒服。”
  苏阑只能做垂死挣扎,“你洗澡之前不许碰我。”
  沈筵垂眸,他轻笑了一声,抵上她的额头,“来,我问你个问题。”
  苏阑就差对天发誓了,“只要你肯当个人,我一定知无不言。”
  “倘若有一天,我什么都没有了,你还能跟着我吗?”
  沈筵斟酌着问出了平生问过最自私的一个问题。
  他知道他很可笑,从和郑妤订婚以来他就日夜悬心,总想着如何破局。
  说穿了,无非是既想要名利地位,又舍不得他的心肝宝贝。
  可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儿呢?你得了荣耀虚名,就不可能再独占美人芳心。
  尤其是苏阑这样的性格。
  苏阑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却又忽地被沈筵紧紧搂住,他喃喃道:“当我没问。。。。。。当我没问。。。。。。”
  其实苏阑是想说能的。
  抛开这些出将入相、贵亦无匹的煊赫,她更爱沈筵这个人本身,爱他文人周身的书卷气,爱他每一处都正好长成了她钟意的样子。
  就连发酒疯的无赖样儿也喜欢。
  *
  林翊然的婚礼遍请了京中名流。
  苏阑和林静训是一块儿赶到的普吉岛,和寻常宾客们一起,而沈家那一大家子,林家专程为他们包了客机从北京直飞。
  路过沙滩时,林静训往沙滩上一卯嘴儿,“喏,你家老沈在那儿,和他二哥在一起。”
  苏阑拉着她赶紧走,“我没跟他说我要来。”
  说起来这也许就是天意吧,苏阑怕沈筵知道她要来会千方百计阻止,他一向不喜欢她搅和林家。
  若非如此,苏阑不会在这里洞悉一切的真相,他二人的情路也不至于急转直下,日渐式微。
  苏阑来的时候就有些晕船,她随便用了点晚餐就回房间睡下了,睡到九点多就听见手机响。
  沈筵接连发了好几条微信给她。
  沈Daddy:别学到太晚,去吃点东西。
  沈Daddy:在普吉岛,我明天下午到家,你乖乖的。
  沈Daddy:晚一点和你视频,我有点儿想你了。
  沈Daddy:怎么又不理我?是不是生气了?
  他还不知道自己也来了这里。
  苏阑哂笑了声,她坐起身来换了一条吊带裙,忽然起了心思,想走到他面前,在没人的地方忽然吓他一跳。
  酒店前宽阔的会场上,鲜花装裹,红毯铺就,正在举行欢迎晚宴。
  沈家人却不在其列,他们坐在另一侧更大的宴会厅里,由林家人陪着说话。
  苏阑走到门边瞧了会儿,看见沈筵和林翊然这个新郎官坐在一起,还有大大小小的长辈们。
  她瞧着也吓他不到了,抬起腿便要走,可才刚下了一个台阶,就听见里头说:“好像是上个月吧,我怎么瞧见沈筵你车上坐了个小姑娘?好像就是我们家静训的研究生同学吧?样子还挺亲热的。”
  说话的人是方意如。
  此话一出,连沈筠也跟着一块儿紧张起来,毕竟席上坐着的,每一个都有可能,把这样的闲话给添油加醋一番,再找个适当时机,吹进郑家的大门。
  谁家又见得谁比谁好呢?表面一团和气,实则暗怀鬼胎,憋着口气要把人比下去。
  逮着了这样天下大乱的机会还能轻易放过么?
  沈筵拍了拍他二哥的手背,像是在告诉他,郑家的人都在外头不用怕,一切他来应付。
  他转了一转手上的蚌佛,倏忽笑了一声,摆出副世家子的浪荡劲,“这男人嘛,总有个不着调的时候,您说是吧?”
  林鄄瞪了自家夫人好大一眼,那怨毒的目光,分明是在责怪她不会说话。
  他打圆场说:“沈家老三说的对极了,不过是个姑娘,逗两天就算了,谁让郑妤总不回来的。”
  沈筵依旧是那副安宁样儿,倒叫人不得不信他几分。
  他笑了笑,“林叔父说的正是这个理儿,小姑娘涉世浅,哄哄她也罢了,难道沈某还真会娶她不成?”
  他一番话把宴会厅的人都逗笑了。
  大家都清楚这是个笑话,所以笑起来也格外卖力。
  可这哄堂大笑落在苏阑的耳朵里,就像把磨得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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