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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一枕槐安-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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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之舟又流利地拿出那副惯常哄女孩儿的架势。
  好似错不在他身上,都是沈瑾之小性儿。
  头顶水晶吊灯折射在林静训眼中熠熠生辉的光泽,在听见李之舟这句“到底我们才是一家人”的陈述时,骤然泯灭得黯淡无光。
  苏阑能感觉到她瘦弱的肩膀在她身侧微微抖动着,像隆隆的马达,脑海里却倏忽响起林静训前天晚上对她说过的话。
  她说,“苏阑,我真的太想有个家了。”
  苏阑引着她往好的方面想,“你现在住着的家,二十多万一平,是世人都羡慕的。”
  “房子而已,这不是家。”她望着天花板摇了摇头,语调是形容不出的悲凉,“有爱人在的地方,才能被称作是家。”
  她再拿不出话来反驳。
  可是就在这一刻。
  她的爱人站在她的面前,对着另一个姑娘,季布一诺的,眼中无半分迟疑,说他们才真正是一家人。
  而家是具有排他性的,林静训不被包括在内。
  苏阑不知该怎么办,自己并不擅长说一些安慰的话,只无声地揽紧了她。
  这时宋临他们也已经上来了,看李之舟的手滴着血,他忙吩咐人去拿医药箱来。
  郑臣上前劝了句,“好了沈瑾之,一点子小事没必要舞刀弄枪的,把杯子给我。”
  说着就要去把她手里的玻璃碴给抢下来。
  但沈瑾之大力一挥,差点割着郑臣的脸:“搂搂抱抱也能算小事吗!今天这淫。妇蹄子要出得去这个门,我才叫作白活二十三年。”
  杨峥小声道:“全完了,这公主气性上来了,老沈呢?”
  “在外头接电话,放心,我让人去请了。”宋临心里也一团乱麻,他以为不过小姑娘泛了酸劲儿,哪承想会闹得这么凶,“之舟他真是的,要偷人家小静儿,也不分个场合?”
  杨峥听着这话更奇怪,“分场合还能叫偷人吗?”
  “好,我们是一家人,那你现在当着我的面,指着她给我骂,”瑾之伸手指向林静训,咄咄逼人,像毒蛇般吐着红信子,“你这个被林家父子轮过的贱货,有什么脸面站在这里?趁早跳下去给下辈子积点儿德。”
  苏阑再听不下去了,“沈瑾之!别太过分了。”
  “怎么了苏老师?我是哪一句话说错了,您要来指教我?”沈瑾之越是生气,就越一脸尖刻相,“别以为你嫁给了我小叔叔,就是长长远远的攀在了高枝上,将来不定哪天摔断骨头呢。”
  苏阑不意她会这么说话,愣了一下,旋即没什么所谓的笑道,“便是我和沈筵明日就因为得罪了你离婚,该讲的我也要讲,听听你这些胡话,是一个生在名门知家的大小姐该说的吗?”
  “这是谁教给你的?是你那个封王承爵的爸爸?还是做房地产商的大舅舅?算是你今天占着理,也不该往别人的痛处上踩,更何况,这些事里静训才是受害者!”
  没等沈瑾之回嘴,她又端正神色道,“亏你每天出入上下念书学礼的,越发连那小家子出身的也比不上了,还有脸天天说你沈家如何如何。”
  论耍嘴皮子,沈瑾之不是她对手,她张了张嘴,“你竟然。。。。。。”
  末了儿苏阑还冷笑着总结了一句,“沈家上下要都是像你这样不成器的子孙,我才很应该远着你小叔叔才是,免得哪一日夺位抄家还要连累我活受罪!”
  在场的人,算上林静训在内,都听得眼皮一跳。
  勋爵门户最忌讳抄家这两个字,等闲连听都不能听见,林静训还记得她读小学的时候,班有个顶调皮的男孩子,原本家世在他们那个满是皇子皇孙的学校都属上游,后来听说他爸正开着会就被带走审问了,男同学消失了一阵子,再来上课的第一天就迟到了,被老师罚在外面站了一节课。
  因为他家请不起司机,又搬到了离学校很远的大兴,以他妈妈的正当工资,如今只负担得起那里的房租。
  当时连他们这群小人精都闻出空气里的味道变了。
  要知道换了从前,就算男同学把足球踢进校长办公室,砸碎他一柜子奖杯也没人敢吭气儿,还上赶着夸说捣蛋的孩子最有出息。
  下课以后,林静训给他拿了瓶鲜奶,他嘬着吸管小声对她说,“我们家前天被抄了,小班花,知道什么是抄家吗?”
  林静训摇头。
  当天晚上放学回家,她在饭桌上问林鄄什么是抄家?他一听就变了脸色。
  那会儿方意如还溺爱她,忙打岔说:“她一小孩子懂什么?你也至于跟她动气?”
  从那时候起她就知道,抄家是大院里,最隐晦最不能提的事,喻示公府末路。
  作者有话说:


第86章 
  林静训拉了拉苏阑; 示意她不要再往下说了,她越说越没个样子,连沈筵都一齐骂了进去。
  而且有沈瑾之在,很难说这话不会传到沈老爷子耳朵里; 小儿媳妇才刚进门就这样赌咒沈家; 被老爷子知道怎么得了?
  她不能叫苏阑为了给她出头; 把自己的好日子再赔送进去。
  沈瑾之闻言愕然,“我小叔叔他是瞎眼了吗?怎么就看上了你这么个难登大雅之堂的东西!还敢胡言我沈家的不是。”
  “我看你才是上不得高台盘。”
  沈筵冷淡的声音从门口传过来。
  “小叔叔!看看你养的吃里扒外的好玩意儿,”沈瑾之手里还抓着杯把,“你没听见她刚才都说了些什么吗?”
  沈筵微凉的眼风扫过苏阑,说出的话也像在冰里浸过; “我还没聋。”
  什么“明日就去离婚”、“很应该远着他”; 后来连削爵抄家都说出来了; 她是真不知道这里有多少双眼睛; 要有个一句半句的传扬出去,他都没把握能压得住老爷子的火儿。
  瞧她训起瑾之来那副正气样儿; 自己又哪儿做对了?新婚才第一天就把离婚挂嘴边; 是半点忌讳也没有。
  沈筵瞥了眼瑾之的手,“我数到三,你把东西给我放下!否则。。。。。”
  话还没说完沈瑾之就炸了庙似的扔了出去。
  宋临嗤地笑了一声; “老沈甚至没开始数。”
  “他说否则就够吓人的了; 听他们中福的元老说啊; ”杨峥凑到他耳边小声道; “沈筵在台上讲话的时候,下头的连小差都不敢开。”
  沈筵抬了抬手; 让门外等着的医生进来给李之舟包扎; 人家也不敢多耽误; 忙完就赶着出去了,沈瑾之瞧着处理时一球球丢弃的药棉,每一团都蘸饱了血,她才开始觉着自悔。
  怎么就把李之舟伤成了这样?
  但眼下这副情势,又不允许她先低头去屈就他,且话都说出去了。
  沈瑾之只有别过头,不再往李之舟的手上看一秒,只管恨意昭然地盯着林静训。
  苏阑迎上她来者不善的目光将林静训拦在了身后。
  沈筵从一开始,就对他小侄女和李之舟的婚事持否定态度,这是瑾之自己非要嫁,连他二哥二嫂都准了,古来父母之言大过天,他一个做人叔叔的自然就不好再多言什么。
  不是他说哥们儿的是非,李之舟的城府在一众高门子弟中算是深的,轻易没个情绪流露出来。做兄弟,李之舟是插刀歃血的不二人选,但是当夫妻,若心思手段和他不在一个高度,就须得是他的至亲至爱,才不致落了下乘。
  天可怜见,沈瑾之和这两样儿,都不沾边。
  “你要总是这样闹,弄得大家都难堪,”沈筵似叹非叹地出声,“这门婚事作罢吧,今日我给你做主。”
  沈瑾之听后比方才还要激动,“我为什么要算了?白白饶过别人吗?”
  郑臣哂笑了声,“之舟的手也刺伤了,人静儿也叫你打了,你、苏老师还挨通训,到底饶过谁了你?”
  他顿了下,到底说不出小婶婶这三个字来。
  宋临和杨峥对视了一眼,诶!对喽,郑臣会这么奚落一句,主要是因为她骂苏阑了。
  沈筵匪夷所思地看她,“这倒也奇了,你又不想和人退婚还吵嚷什么?除了让大家看轻你,还有别的大用处么?能平安长到这么大真是难为你了。”
  “为什么都冲着我来了?”沈瑾之被骂得禁不住,她不管不顾地叫起来,“做错事的不是他们吗?”
  沈筵抬手看了眼表,已经快到十点了,他明天一早有个会。
  他也懒得再和他这个脑仁只有三两轻的侄女说下去,只道:“你到底是要分对错,还是留住人,自己好好想清楚吧。”
  “我插一句啊,小侄女你在订婚之前,不是早就知道他们俩的事儿吗?相信大院里无人不知,你觉得你能胜过静儿是为什么?”宋临突然说起来当年订婚的事,原来还有这么多的幽微曲折,“你小叔叔是不是跟你交了个底,劝你别蹚这趟浑水,连之舟都说这个婚不订也罢了,可你又是怎么做的?不是搬出你爷爷来拿权压人吗?”
  宋临说的很慢,这意思也轻简,这门婚事是你沈小姐大举势派、以权威逼苦心孤诣求来的,再怎么搓磨人,你自己得受着。
  李之舟缠着纱布的手扬了扬,“好了,过去的事不再提了,算上今天,从头到尾是我的错。”
  “那就让我再做回恶人,过两天,我上你们家去提退婚。我们俩之间虽然是经你开始,就由我来结束,也不辜负你往日待我的情意。”他换了只手给她捋好鬓边方才因嫉色庸然散乱开的头发,“你年纪还小呢,又是这京城里头独一份儿的尊贵,再议婚不难的,就是要擦亮眼,千万不要再找个像我这样的人了。”
  她急得直要跺脚,“你敢去退婚,我明天就一头碰死在李家门口!我不许你去。”
  苏阑冷眼旁观着,她溘然觉得其实在这场长达十几年的拉扯里谁也没有赢,每一个都是输家。
  沈瑾之今生今世都离不开李之舟,即便她比谁都清楚他心有旁鹜。
  李之舟和林静训有着令世人都唏嘘的竹马之情,哪怕身边的朋友都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有悖伦理,也无人忍心指责半句。
  他们一步步走到今天,一个为了这门贵无可贵的椒房姻戚,每天扮演最合衬的未婚夫。
  而另一个则深陷囹圄,头发大把大把的掉,只为维系心里一点子微渺的关于能有个家的愿许,可连爸爸也没有的家,又能够被称之为家吗?
  再者,林静训根本就没打算告诉李之舟,怕是将来父子俩照了面,李之舟也还以为这是林家的孩子。
  沈瑾之还要再言语几声,却被沈筵锋芒的眼光制止,他淡然剽了一眼林静训,和满心护着她的新婚妻子。
  到底心有不忍,提点沈瑾之道:“今天晚上的事,我要在外面听见半个字,全在你身上了。”
  沈瑾之面上不服气,却也不敢不违拗他,“小叔叔的话,我听就是了。”
  苏阑闻言,抬起头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她才忧心会被林翊然知道。
  正碰上沈筵掀起眼皮瞧她,冷然道:“还不肯回家是吧?风头没有出够吗?”
  她刚要开口拒绝,就被林静训拉住,“你别再和他拿顶了。”
  苏阑不放心,小声说:“可我想陪你。”
  林静训浅笑了笑,“不用了好苏阑,我要连这么两句话都受不住,早死几百回了。”
  苏阑下意识地呵斥她,“呸!你长命百岁的活着。”
  “好我一百岁,你快点回家。”
  沈筵不知她还要依依话别到几时,只好吩咐说:“送林小姐回去,别叫人为难她。”
  这话自然又是冲着沈瑾之说的。
  气得她直绞手指头,嘴里嘟嘟嚷嚷地说:“才结婚几天呐!就不认自家侄女了,倒向着个外人。”
  当众下面子不说,还字字句句都要牵涉上她,好像她是作奸犯科的恶人。
  苏阑犹犹豫豫的走了过去,却在快要沈筵身边时,被他一把抓住手腕子,“要你回个家真是不容易呐。”
  她一路忍到上车,才丢开手,“你刚才弄疼我了。”
  沈筵凉声道:“怎么苏老师博学鸿儒,骂起人来振振有词,这么会子手就痛了吗?”
  “何苦来呢?就说了两句你小侄女,那么不爽快?”苏阑也拿不出什么好态度,“讲出那种话来,还不该被骂么?”
  沈筵根本不是气这个,苏阑怎么教训沈瑾之都不打紧,但万万不能说那些话。
  他沉下脸来,“瑾之再有什么不是,你也犯不着牵三挂四的说上那么一车胡话!什么夺位又抄家的,万一她回家冲她爷爷埋怨出个一两句出来,你预备怎么解释?”
  四下里静了片刻。
  车里寂暖的很,只有空调出风口呼呼冒着气,苏阑忽地一笑,“解释什么?难道我说上一箩筐好话,你那个爸爸就能瞧得上我?”
  “我再耐心地提醒你一遍,苏阑,今天是我们结婚第一天。”
  沈筵连名带姓的叫她,已经是要动气的前兆。
  苏阑恹了大半,低着头胡弄拨裙边的蕾丝,放轻了声音道:“不用你提醒,你摁着人签字这事儿,谁能忘得了?”
  沈筵靠在椅背上,略显疲态地摘下眼镜,用力压了压鼻梁。
  半晌无话之后,苏阑听见他长长的叹息了一声,仿佛穷极无奈。
  她能在沈筵态度刚硬的时候,骑在他脖子上,怎么能惹他生气就怎么来。
  但沈筵一闭上眼,赌着气作出这副软弱样子来,她便什么也说不出了。
  苏阑试探地凑近了他几分。
  沈筵虽然阖着眼,但闻着她身上的这股子香气近了,伸出手揽过了她,“究竟能不能听点话?”
  她倚在他怀里,明知故问地说:“你让人不要出去乱传话,又送静儿回家是为什么?”
  “你说我为什么?”沈筵好笑道,“还不是为了你。”
  他虽然对林家的污糟事儿一清二楚,但高门深院的,谁家里头没三两件见不得人的底细?向来都是各人自扫各人的雪,从没有谁拿着笤帚跑人门前去横插一杠子的,内敛深沉如沈筵就更不会了。
  但苏阑非要管,他也只有为她破次例,护林静训一回。
  苏阑在他脖颈间乱蹭一通,“谢谢你,老公,对不起。”
  作者有话说:


第87章 
  沈筵“嗳”地一声搂紧了她。
  他半天才又叹了声; 低沉的语气中有深深的自责,“我真是把你惯坏了。”
  苏阑却意外听出了别样诡谲的深情。
  她大半边身子歪着,都尽数贴在他怀里,“那惯坏了要怎么办?”
  “你说还能怎么办?照你说; 我还有什么出路?”沈筵揉着额角轻笑一声; “要么; 我天长日久地离了你,要么就一辈子宠着你。”
  苏阑心尖一颤,把头埋伏在他的胸口,翁着声气儿说:“那我尽量不给你添乱。”
  沈筵揉着她的发顶,“我也不怕讨你嫌再啰嗦一句; 她是你的挚友; 你处处照应林静训是很应当应分的; 你可以开导她; 但不要总想着能给人家出头。”
  别说能辖治林翊然的人没几个,就算是有也还得看他服不服管。
  这些年林鄄老了; 也一心向善起来; 私底下没少规劝儿子放过林静训,说他这些年折磨得人家也忒过了,总得安生过日子; 也调理调理底子。
  林翊然不敢和他爸争; 他老人家提一回; 他就消停上两天; 过几日照例去找他妹妹,林鄄见劝不动他; 慢慢便也不再提。
  横竖林静训无依无傍; 又不是他亲生的; 谁耐烦为她的事费神?
  “我知道了,像今天这样没分寸的话,再不说了。”
  苏阑也知道凭她这点唬小孩子的本事,也就吃得住一个沈筵,想要给林静训她梦想的一切还远着呢。
  沈筵看她肯听些话,忙又后悔起刚才的莽莽撞撞来,捧着她的手瞧了瞧,“手还疼不疼了?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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