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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一枕槐安-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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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筵看她肯听些话,忙又后悔起刚才的莽莽撞撞来,捧着她的手瞧了瞧,“手还疼不疼了?怪我,一下没把得住。”
  其实他根本没用多大的力气,苏阑挣得又快,早已经不痛了,她甚至都不记得是哪知手了。
  但还是装作很难受的样子,“痛得要死,抬都抬不起来了,你看你看。”
  说完还吊着腕子在他面前晃了晃。
  沈筵斜眼看她,“你确定是这只?”
  这一遭还真被他问住了。
  苏阑左右手来回看了个遍,“不确定能求助场外观众吗?”
  沈筵扬声吩咐赵师傅说:“打给周政委,让他把今晚当值的骨科医生请来,太太手崴了。”
  苏阑支吾了一下,“不、不用费事了吧。”
  沈筵有板有眼儿的,“一定要的,手都抬不起来了,没准折了。”
  “。。。。。。我装的。”
  一阵漫长的尴尬过后,苏阑开始忍不住东张西望了,总算被她找到了话题。
  “怎么越开越远了呀?”她软趴趴地委在车窗边,手扒拉在两边,丧声歪气地顶着牙根问,“我们不去长安街吗?”
  沈筵把手伸过去捏捏她的耳垂,如今她在外头,也算得上是个能挑大梁的角儿。
  哪怕是副总,但美国总部那边只信她一个人,自古钦差难当,沈筵自己也有过体会,可她还能同时得唐明立的仰赖,连他都不敢说一定能处理好的上下关系,她打点得妥妥当当,是个人物了。
  可就这样一个在旁人眼中看起来轻易亲近不得的闺英闱秀,到了他面前还是时常表露出这副怯怯羞羞的小女儿之态来。
  他靠过去,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上,轻笑了声,“还怕我卖了你不成?”
  苏阑说得又快又准,“谁会买我呀?挑剔阴损又爱作,嘴还那么毒,无非多上几年学。”
  “这么说,故意做样子不嫁给我,是在得了便宜卖乖了?”
  “我导师是个不折不扣女权主义领袖,我虽然对她的一些偏激理念不敢苟同,但是对婚姻家庭的观点基本一致,”沈筵的下巴的胡茬蹭着她的脸,苏阑一边躲着痒一边懒懒地说,“我们都很赞同,女孩子毫无保留地恋爱,勇敢热烈的付出感情,这是人生必须经历的阶段,但结婚生子不是,它只会侵占你本就不多的时间,然后将你的美好前景一股脑毁灭。”
  沈筵暗骂了一句鬼话连篇,又道:“你就是杂学旁收太多,人都要掉进书里去了。”
  苏阑仰起脸来,认真地嗯了声,“都是我不好,忘了我这么点前程和你的比起来,相形见绌了。”
  沈筵半搂着了她放在腿上坐着,“倒也不用一下变这么懂事。”
  苏阑疑惑地问,“怎么你不喜欢?刚才我存心搅缠你,不是还叹气吗?”
  他笑着拨弄开她团簇在颈脖子里的头发,无端淡笑了一下,他要怎么告诉她,打她从棠园安安静静离开的那个午后起,他忽而就怕上了她防不胜防的乖巧。
  因为她走那天就是这样,不吵不闹,披了条浴巾安静坐在沙发上,还冲他笑,可等他醒来人已经走了。
  那个时候沈筵才明白,和你大吵大闹的人是走不了的,真正打定主意要离开,她连笑容都是振翅欲飞的甘甜。
  沈筵希望苏阑她温驯安生肯消停,但又怕她太听话,生出别的想头来,他就这样矛盾着,把自己弄得进退不得左右为难。
  所以那天李之舟问他说,“老沈,你说爱到底什么样儿?”
  他记得他答,“大概就是时时刻刻,不知拿她如何是好。”
  “怎么不喜欢?”沈筵一下子将她抱得很紧,“喜欢的很呐。”
  司机在颐和园后头停稳了车,这一带路灯才刚坏了,也照不见个台阶,苏阑不妨被绊了一下,她下死劲拽稳了沈筵的胳膊。
  沈筵回头扶她,“明天会有人来修,当心点儿脚下。”
  苏阑恍惚想起来,她第一次走进棠园时,也是这样偎着他,像生怕里头有鬼似的。
  到今天,她已经忘光了当年所有周折盘曲的隐微心思,到底是在害怕跟了这样一个人注定不能得个善终,而为自己的未来担忧,还是即使情路暗沉如眼前这条看不清的仪门幽径,也要挽靠着他走下去。
  她只清楚地记得,那会儿因沈筵而快得过分的心跳,和天边那一盏下落不明的月亮。
  苏阑看着客厅里她的行李,“我们结婚以后就住这儿吗?”
  他点头,“这是妈留给我们的,她一辈子,就得这么座园子了。”
  “那我们以后就替她守着,”苏阑听他二哥说过他亲妈的事,“她看见你结婚会高兴的。”
  沈筵刮了刮她鼻子,“我的心肝儿,今天怎么这样乖了?”
  “滴,温柔人。妻体验卡。”
  “。。。。。。”
  苏阑被身上的束胸缠得不透气,那脸上的颜色也渐渐晕红起来。
  “这儿暖气太足,”她用手扇了两下,但还是难消热意,“我先去洗澡了。”
  她着火似的跑进卧房浴室,剥了礼服才发现忘了带衣服进来,等洗完澡,裹着浴巾去衣帽间翻睡裙的时候,沈筵轻浮的笑到了她身后。
  苏阑警觉地扽紧了浴巾,“我腰上现在还青着一块,都是怪你下午总掐着我。”
  “干革命嘛,轻伤哪能下火线?来我看看。”
  沈筵说着就要撩开她的浴巾去摸她的腰。
  苏阑拍了下他的手背,“你个老流氓不许上手。”
  沈筵悻悻地缩回手,“好不看,问个问题我就走,成不成?”
  “那你离我一米,保持安全距离。”
  沈筵认真地想了会子,“你刚说这人。妻体验卡,有特定的情景模式吗?”
  “你要哪种模式?”
  “运动模式。”
  苏阑后知后觉的,“陪你运动?没问题啊。”
  不就是去健身房吗?她还能怕了椭圆机?
  沈筵正义凛然地点了一下头,“那一会儿先去床上准备一下。”
  “。。。。。。”
  他娘的,上套了。
  竟然是床上运动。
  苏阑用力一扬,将浴巾随手丢弃在沙发上,又将衣帽间的门重重一摔。
  沈筵听着后头苏阑弄出的震天响的动静,笑着摇了摇头,转了一大个圈,他动辄爱恼人又惯会使小性儿的心尖子,又回到了这里,成了他的妻子。
  这事儿换了三五年前,他连想都不敢想,偶尔梦见了一回,醒来都会笑自己半天。
  苏阑刚进房门时,就瞥见窗边大红酸枝闷户橱上新添置的翡翠牡丹耳衔环三足香炉里,燃着一支龙涎香。
  她把香拔了,小心翼翼地端起来横看竖看,器型规整,雕刻细腻流畅,古朴厚重,正是清中期宫廷玉器的佳作。
  沈筵带着一身清新水汽从后面抱住她的时候,苏阑差点没拿稳,她回头嗔道:“你没见我捧着玉炉子呀?”
  他满脸无所谓,“见着了,哪怕就砸你手里呢,怎么了?”
  苏阑真诚地发问,“这种宫里头的东西,到哪儿才能弄得到?”
  “故宫里摆的不全是?不要命就凭你偷去。”
  苏阑:“。。。。。”
  当她没问过。
  这晚沈筵的心情格外好,真就抱着她讲起了来历。
  只是边讲的时候,没有一刻不在她身上作乱,蹭的她都有些喘。
  说是当年慈禧携光绪西逃时,因惊惶仓促,连车驾仪仗都是临时凑齐的,这路上的坎坷就更可想而知了,日暮抵昌平时,慈禧不进水米已有整日,身边伺候的宫女为了哄她进膳,就用这个香炉,和农户百姓换了一顿热饭菜。
  那家主事也是个有眼光的,并没打算卖,临终前只说留给子孙后代,哪日有了难,也不至于孤苦伶仃没借处。
  这一门子老实本分的庄稼人,真就没敢动,原封不动地保存到了解放后。
  但没等到他家遇上什么关隘,就在全国运动时被搜了出来,还被扣上了个封资修的帽子。
  本想着能纳财招福的物件儿,却因一夕变故成了亡命根苗。
  苏阑听得心惊不已,“那你又是哪儿来的?”
  沈筵扶着她滑进去的时候,在她耳边道,“那天去看望老首长,一眼瞧着就感觉你会喜欢,豁面儿跟人要来的。”
  苏阑伏在窗边抖了下,“反正你也不要脸惯了。”
  作者有话说:


第88章 
  沈筵闻言笑了声; 退出来些,又深深地撞进去,“少胡说,我厚皮老脸的行动做派; 你连一半儿都没见识到。”
  “见识了、一些; 郑妤在大觉寺、碰到的那位高僧; 就说她结婚会、给家里招灾儿的,又是谁、安排的?”
  苏阑强忍着没喊出来,只是扒着橱子的骨节因太过用力而隐隐泛白,却实难说出一句整话。
  连这样的细枝末节她都清楚,沈筵一猜就是郑臣告诉她的。
  想到这里; 他心里那股子醋劲儿又上来了; 挺。入的愈加发狠; 他俯下去贴着她光滑的后背; 咬着她的耳垂道:“好心肝儿,说你爱我。”
  “我爱你。”
  “说你一辈子都只爱我。”
  “我一辈子都只爱你。”
  “说你永远不会离开我。”
  “我永远不离开你。”
  苏阑本就薄弱的意识已随着迎风翻飞的发丝涣散了大半; 只知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以为能换来他弄轻一些,而沈筵却在心潮起伏似海啸般的歌舞升平里顶到了最末,将汹涌着的爱欲如踯; 悉数身寸进她渊薮的体内。
  到了这会儿; 沈筵倒是把明天一早要开会应卯的事儿给忘了; 直闹到凌晨。
  就连苏阑身上那件丝薄的睡裙; 他也嫌碍事,扯开以后直接从窗口扔了下去。
  最后他们缠吻着跌倒在床上的时候; 沈筵一边扪着她不停往深处送进去; 边吻着她喃喃道:“我们今日做成夫妻; 阑阑,你知道我有多高兴?”
  苏阑只剩下迷迷惘惘点头的份。
  第二日,她直睡到中午才起,揉着酸乏不堪的腰肢下楼时,一双腿都还在发软。
  黄嫂正在厨房里忙活,见她下来因问道:“现在可以开饭吗太太?”
  从前听惯了她叫苏小姐,冷不丁喊一声太太,苏阑慢半拍的硌愣一下,才知道她在叫自己。
  她装作走路毫不费劲的样子,轻松地问,“黄嫂你一直都在这里帮忙呀?”
  黄嫂会心朝她笑了笑,“是啊,沈先生很关照我。”
  她不说做事,说的是帮忙。
  这个小姑娘是惯会周全人体面的。
  苏阑点了下头,“他人呢?”
  “先生一早去开会了,说中午不回来吃饭。”
  “是北京时间的一早吗?”苏阑吃惊地问,又自言自语道,“那他岂不是没睡多久。”
  老东西身体很可以啊,不愧是补品里滋大的。
  黄嫂的扬州菜烧得很地道,苏阑夹下一筷子蟹粉狮子头尝了尝,“嗯,我想这口儿好多年了。”
  “太太走了有五六年了吧?国外又哪里来这样正宗的菜色?就我这一点子本事啊,还是从我太爷手里头传下来的。”
  苏阑颔首表示知道。
  她听沈筵说过,黄嫂的太爷是最晚一批宫里放出来的御厨,开国第一宴上的淮扬菜都是经他掌勺烧的。
  苏阑拿小金调羹搅着那道清汤官燕时,又听黄嫂道:“当年沈先生相看了那么多保姆,最后挑中我,也是因为尝了我一道软兜长鱼。”
  她脱口而出,“他又不喜欢吃南方菜。”
  旋即又尴尬地笑了一下,原谅她智商还没睡醒,这自然是为她挑选的人。
  黄嫂取下了围裙,“那太太用饭吧,我就先下班了。”
  “哎,路上慢点儿。”
  苏阑没有虚留她坐下来吃饭,黄嫂是讲章程的人,从前多次邀她上桌,都被她婉言拒绝了,她说院儿里没有这样的旧例。
  在沈家这样人家做久了的人,见识心胸也比寻常人要强一些,所谓“宁娶大家婢,不要小户女”,大概讲的就是这个道理了。
  趁着午后还没犯困,她裹着厚披肩在棠园里转了一圈儿,果真那棵梨树已被沈筵叫人挖走了,又在原来的位置上,重新移栽了一株华贵的别角晚水。
  这棵花复瓣性极强的名种儿,苏阑耐着性子数了数,小一朵上有四十多片花瓣,浅碗状的层层叠叠。
  原来昨晚闻到的幽香,都是打从这上头来的。
  可这么棵娇气的树,一向只在南京见过。
  沈筵又是怎么弄到北边儿来的?
  等到晚上,她躺在床上掰着沈筵的手问起的时候,他又开始不老实,“你这么娇,我都能对付得了,还怕棵树?”
  苏阑往沿儿上退了退,“老公,我明天要上班呢。”
  “就你苏总有班上?”沈筵把手伸进她的睡裙里,“骂谁是京油子呢?”
  “别来了呀,算我求求你了好不好?那刚才。。。。。。”
  一个小时前在浴室里,弄出泼天泼地水花,差点淹了房子的动静,已经让苏阑四肢乏透。
  沈筵翻了个身,压上来打断她,“别的事你撒娇好使,到了床上,我可没那么好支派。”
  苏阑:“。。。。。。”
  周一大早上,苏阑特意没让方助理来接她,而是自己开车去了公司,她可不想让这个小广播知道,她搬到了颐和园后头住着。
  那天沈筵去接她以后,公司里关于她的传言已经太多,她也不想总被人议论。
  但沈筵瞧见公司给她配的车就直皱眉,那眼神就像在说“这拖拉机确定能开吗”?
  “你被禁言了,从现在开始不要说话,我就开这个。”
  苏阑拿车钥匙指了指沈筵,在他准备开口前及时制止。
  但他把公文包交给秘书,从她面前经过时还是说:“这也能叫车?真他妈邪性。”
  苏阑:“。。。。。。我们公司是穷门荜户。”
  什么时候奔驰C级都不算车了?谁能有你们这老牌巨头阔绰啊?
  沈筵淡淡撂下句,“我看是够穷的了。”
  说完他就坐上车走了。
  苏阑:“。。。。。。”
  九点钟开始的周例会,苏阑照常在会议室里宣读总部最新分派的指标任务,每部分她都讲很细,但员工们的注意力显然都集中在了她戴的婚戒上头。
  苏阑讲完以后,大家都静下来,她问,“还有什么问题吗?”
  “有,”唐明立突然说,“什么时候结的婚?”
  有老大带头调侃,下头也开始起哄。
  “刚结、刚结,也没多久。”苏阑脸上一红,“中午我请大家吃饭。”
  到早会结束,唐明立又凑到了她身边,“是和沈董吧?”
  苏阑被问的莫名其妙,“那否则还能有别人吗?”
  “请恕我多嘴一问,您是什么时候搭上这种人物的?滴水不漏啊苏总。”
  唐明立想了好几天都没能想明白,苏阑既然有这样深厚的关系,还整天为公司卖命是为什么,就为了证明她是脂粉堆里的英雄?
  苏阑收好资料,“那得把我的前半生都交代一遍。”她没那个时间。
  她从二十出头就和沈筵纠缠不休到今天,小半生的私恩杂怨,都全力以赴地用在了他一个人的身上。
  在爱着他的时候,看向沈筵的眼神也像一口泛着绿波的古井,恨不能投进去。
  怨恨他的日子里,哪怕是在总能叫她心平气和的浩瀚图书馆里,温习艰涩幽深的学问,但在无意写出他的名字时依然会划破纸张,然后再揉成一团丢开。
  苏阑一连几天,都给林静训去电话,她都回她很好。
  但这样也没能够让苏阑放下心来,总想着去看她,但她刚结婚,又正值年下,实在抽不出空,双方家里难却的场面活儿也不少。
  她家是不会有大风浪的。
  奶奶拿着结婚证瞧了又瞧,止不住地说好,看她那样儿都像是要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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