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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一枕槐安-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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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家是不会有大风浪的。
  奶奶拿着结婚证瞧了又瞧,止不住地说好,看她那样儿都像是要哭了。
  苏阑故意低头去看,“家里亲戚谁过世了?”
  惹得她奶奶擦了泪珠,刚一笑开,就要抄拐杖去敲她。
  “奶奶您不要理她,”沈筵稍拦了拦说,“童言无忌的孩子。”
  何丛也在一旁淌眼抹泪,“从小我就没怎么关心过她,我不是一个好妈妈,只管自己伤心去了,长这么大都靠她自己争气,但我总还是期盼着,她能有一个好丈夫。”
  “妈,奶奶,你们放心,”沈筵郑重点头,“我总不负她就是。”
  但这情形一到去沈家就全不同了。
  那天沈筵牵着她,走进那座只离皇城相距咫尺的院子时,苏阑抬头望了望四四方方的湛蓝天儿。
  沈筵让警卫先进去通报,又问她瞧什么那么好奇。
  苏阑小声说:“我一直都以为,这里被当文物封起来了,怎么还有人住?”
  沈筵紧握着她的手,“住好多年了,等爸爸退下来以后,又自会有新人来住。”
  那这地方规矩也够大的,怎么连自己的儿子来了,进个门还要层层请示?
  她伸手抚着胸口,“我有点紧张,你爸会不会教训我?他平时凶吗?”
  沈筵还能和她开玩笑,“他是严肃刻板,不是大马蜂,哪能见人就蛰?”
  肖秘书很快出来迎他们,“正好老爷子还没午睡,快进去,要不然今天就难见了。”
  沈筵介绍说:“这是爸爸的生活秘书,跟了他很多个年头了。”
  肖秘书和她握手,“小沈太太你好啊。”
  苏阑边握手,边点头致意,“肖秘书你好。”
  这是苏阑第一次在私底下见沈老爷子,和新闻里颐现的威严端仪也差不了多少,他披了件羊绒织的薄马甲坐在沙发上,有着年近七旬的老人身上少有的矍铄精神。
  沈筵拉着她走过去,轻声喊了一句爸爸。
  老爷子从红头文件里抬起头,目光从地面,挪到他们交叠在一处的手上,又收了回来。
  他声音很浑厚,却没什么温度,“坐吧。”
  作者有话说:


第89章 
  沈筵应了一声; 又招呼苏阑道:“阑阑,叫爸。”
  哪怕苏阑心跳如擂鼓,但她还是让自己表现得尽量冷静,不那么露怯地喊了句; “爸爸。”
  但沈老爷子闻言; 也只是轻描淡写地点了一下头; 那幅度小到,苏阑怀疑开了天眼都难看得清。
  她垂了垂眼眸,没再说什么,随沈筵坐下了。
  沈筵又问起他的身体,“爸爸最近膝盖还疼吗?”
  老爷子早年下放到贵州时; 因不适应那地儿的阴冷气候; 染上了风湿症; 一到冬日里就难免犯病; 虽说是小问题,但发作疼起来也是真要命。
  “小周兴出个新文来; 每天都来针灸一遍; ”老爷子摘下老花眼镜,略抬手让肖秘书上茶,“倒不比往年熬坷了; 难为你还过问你爸。”
  沈筵摸了摸鼻梁; 开始原地打掩护; “是阑阑让我问的; 她总说,要对爸爸多关心。”
  沈老爷子抿唇抬眼看向他一惯刁滑儿子; 满脸写着“你小子在我面前耍花招还早呢”。
  他递了杯茶过去; “你尝尝这黄山毛峰; 一会儿走的时候装上两块茶饼,难得今年产量大些。”
  语罢又带了一眼苏阑,“小苏也别太拘束,这自家人相处起来啊,关系一定要放松。”
  这就算是认了。
  沈筵就连喝茶时,嘴角都是向上弯着的,一下没能喽得住,漏出一滴半滴茶水来。
  苏阑赶紧抽了张纸给他擦干,惹得沈老爷子不住拿眼斜他,轻声骂了句——“出息劲儿”。
  沈筵涎脸涎皮地挨过去,拿杯子和老爷子碰了碰,“这把谢您了。”
  沈老爷子无奈地又喝了一杯,“你也一天大似一天了,成个亲至于乐成这样?”
  他们父子俩又说起衙门里的事情,苏阑插不上嘴,只捧了杯茶坐在旁边静静地听着。
  这株从嘉庆年间传下来的茶树,滋味醇甘如兰,茶汤青碧微黄,肖秘书刚冲泡时又见雾气结顶。
  这样有价无市的茶,算是满黄山去找,也难凑得出几团来。
  眼看日头偏了西,肖秘书抬手看了眼表,“您该歇中午觉了。”
  沈筵起身道辞后,他牵着苏阑跨出门前,老爷子叫住了她,“小苏啊。”
  苏阑愣了愣,“爸爸还有事?”
  老爷子看着十来年都没这么高兴过的小儿子,也不曾笑着陪他说上这么久的话,他头一回觉得也许在此前真的择了一条错路。
  他失笑了一下,“没事,他这人性子冷,多暖暖他的心。”
  苏阑“嗳”的一下,“我知道了爸爸。”
  等到出了院门坐到车上时,苏阑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沈筵伸出指背来,刮了刮她的脸颊,“一口一个爸爸,叫得比我还亲热,表现这么好啊。”
  苏阑随手拈过座椅上一张请柬,“一共就说了两句话,看得出什么表现啊?”
  才一打开,郑臣那张玩世不恭的脸就跃然她眼前,他穿着白西装,系了黑色领结,捧了一束百合,和乔南一并排站在大院儿的红墙底下。
  苏阑噗嗤一声笑出来。
  这算什么?把拍婚纱照的地点直接选在了家门口,以绵薄之力表示对包办婚姻的不满吗?
  这两个同样叛世愤俗的人,虽是奉旨结合在一起,以后的日子也不至太无趣。
  沈筵冷眼看着她,世上是真有这么没心肝的人啊,就这还能笑出来,人郑臣为了不得不结这个破婚,连喝了几夜大酒。
  但隔天酒醒了,一样被他爸妈照着一日三餐呲哒,闹得活不成命。
  苏阑转头撞见他打量的眼神,疑惑道:“你为什么那么悲愤?又不是你被逼结婚。”
  沈筵摇摇头,到底不曾多说什么,不知道便不知道吧。
  女孩子家敏感细腻,要是上了心反而更不好了,平白给他自己添气。
  苏阑却越想越不对劲,“你总不喜欢乔南一吧?”
  沈筵想起那个疯婆子就觉得头大。
  但看苏阑为他生了点子醋意,又想逗逗她,“我喜欢她你要拿我怎么样?”
  “把你另一条好腿也打断,”苏阑咬牙切齿的,“下半辈子就瘫床上吧你。”
  沈筵响亮地笑起来,“嚯!一上来就下死手啊?”
  苏阑扳着他的脖子来回晃,“老东西快点讲你是骗人的。”
  沈筵笑着把她搂在怀里,“我就这么跟你说吧,就算乔南一把全副身家打倒贴给我,我也不要这毛丫头。”
  苏阑:“。。。。。。那也不用讲得这么狠。”
  沈筵轻哼了一声,“我这还算收着的,你知道她都干什么事吗?老主席养过几只绿绣眼,她五岁时贪玩儿,把人毛全拔光了烤着吃,十四岁就往家里带男生,被他爸堵在家里。”
  小时候满院里拿他们开玩笑,说要不沈筵你把她娶了得了,也就你能镇住她,他当即便表态说完全没问题,娶来一天三顿打都算便宜她。
  唬得乔南一此后都绕着他走,到现在见了他都不敢多言语。
  郑臣的婚礼就订在正月初六,白云观里几位得道名士算出来的大成之期,说这一日结婚可保百年无虞,便是到了地下也还是一对恩恩爱爱的夫妻,哄得两家子的长辈合不拢嘴。
  新郎官当时就靠在二楼抽烟,听完就笑了,妈的吃他们郑家一口饭,就这么计较,这是连做了鬼都不肯饶过他。
  苏阑从年三十晚上在沈家守完夜回来,折了整晚瞌睡,这接下来的几天就跟长在了床上一样,得空就要补觉。
  沈筵在外面应酬完回来,都不用上别地儿找,直接往卧房里去就对了。
  一开始他还问黄嫂,“太太呢?”
  黄嫂:“说太累先去睡了。”
  后来的对话就变成了这样。
  “太太呢?”
  “说太累先去。。。。。”
  “太太呢?”
  “说太累。。。。。。”
  “太。。。。。。”
  “说。。。。。。”
  沈筵都不用听完就抬腿往楼上去,真不知道她怎么忽然那么能睡了。
  这天苏阑倒没躺下,只是坐在床上翻书。
  “今儿难得您还没就寝。”沈筵走到床边坐下,“我都怕你躺出毛病来。”
  “睡了你还不是要把我弄醒?每天晚上都是谁不管不顾?”
  提起来苏阑就有气,回回沈筵晚归家,等他洗完澡躺上来,就免不了作弄她。
  有两回她睡得沉,等迷迷糊糊觉得有人在动的时候,沈筵已经侧压着她沉到了最底处,脏东西流了一腿。
  沈筵凑过去,把温热的额头抵上她的,“是我行了吧?”
  苏阑被他烧灼的呼吸一拐,脸上也热起来,“你这又是打哪儿喝了酒来?”
  沈筵笑道:“和几个老部下,人家难得进京。”
  “你坐会儿,我去给你弄杯醒酒茶来,不然的话,明天早上起来头要痛的。”
  苏阑说着就要掀开被子下楼去煮,却被沈筵一把拉进怀里,“现成的解酒药在这里,还用得着费那个事吗?”
  “不要!我不和一个酒鬼。。。。。。”
  她剩下的话全在沈筵的唇齿里化作了一派呜咽之声。
  喝过酒的沈筵,和平时的温雅君子完全是两个人,做起来也是真狠,苏阑就连丁点儿还手之力也没有。
  她就这么予取予求的,柔倚在他肩头凭沈筵颠来覆去,后来被他逼的实在是没了法子,咬上他的后颈就不松口。
  沈筵乱到后半夜,总算是累了,又喝了些酒,便自顾自睡过去。
  苏阑在他身边躺了好一阵子,才下床去洗澡,换上一条苏绣裙到楼下煮茶。
  里头的药包都是配好的,她只用按量取水,等沸了以后倒掉头道汤,再熬一遍就得了。
  程序虽然简单,但同样耗时间。
  她靠在中岛台边守着药炉子,头点得如啄米,不知过了多久,腰上冷不丁地缠过来一双手。
  一下子把她吓清醒了,“谁!”
  “还能有谁啊?”沈筵不免觉得好笑,“除了你先生。”
  苏阑揉了揉额头,“怎么那么快就醒了?我本来还打算熬好以后,再把你叫起来喝呢。”
  沈筵揭开盖子往里瞧了瞧,“哟,你还知道放水啊?脑子里有点东西。”
  苏阑:“。。。。。你不许藐视我,在任何方面都不可以,除了床上以外。”
  “。。。。。。”
  “你刚问我什么?怎么醒了是吧?”沈筵抱着她亲了又亲,“做了一个噩梦,给我吓得不轻。”
  这就挺让人起疑的,有什么了不得的梦,还能把沈董吓住呀?
  苏阑笑说,“那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你说出来我高兴一下。”
  沈筵寂寥伤怀地讲起来,“我梦见咱们俩去佛罗伦萨度蜜月,才转个身的功夫,你人就没影儿了,我站大街上喊破了嗓子也没人理。”
  苏阑却高兴不起来了,“你就那么怕我不见啊?”
  沈筵委屈地说:“怎么不怕?都留下病根儿了,怕得要死。”
  苏阑踮起脚来摸摸他的脑袋,“我已经打过了报告,总部也同意了,以后就长留在北京。”
  沈筵不要命似的将她揉进了怀里,“瞧瞧我们阑阑呐,生得比人强百倍就算了,还这么乖巧听话,我沈某人是哪来的福气?”
  “喘不上气了,沈筵,你快放开我!”
  初六当天,苏阑挽了沈筵往八方苑去参加婚礼,郑臣那厮人五人六的在门口迎宾,乔南一也比平日里看起来端庄娴静。
  她身后站着一男生,看着苏阑远远过来,悄声道:“姐,就是她吧?”
  “什么玩意儿是她?”乔南一莫名得很。
  乔太北冷哼了声,“我在我姐夫卧室里看见过她的照片,穿着博士服站在草坪上,一脸老娘天下第一有学问的死样子。”
  乔南一不想和他多说,“你少管闲事,他们是朋友。”
  乔太北却道:“你喝多了会对着朋友的照片发懵?等着吧,我早晚得替姐姐出了这口气才罢。”
  作者有话说:


第90章 
  沈筵迈上台阶道了声恭喜; 苏阑没有说话,真心诚意冲乔南一笑了笑。
  乔南一略微致意,“近来少见沈太太。”
  原本苏阑是黄金屋的常客,每一件陈设都能被她讲出来踪去迹; 常给乔南一听出个明日黄花之感来。
  有一回她讲那宋代的定州红瓷; 从官窑的兴起谈到没落; 乔南一听后咂了半天嘴,摸着那红瓷瓶儿好久才冒出句,“这不就老爷子插白梅的搪瓷缸子吗?打小常见的,哪儿来那么多往事并不如烟的考究?”
  但说归说,隔天见着苏阑; 她还是听她讲。
  也不为别的; 就是喜欢她说典故的时候; 那种仄起平收的顿挫美感; 有种咬曲奇的酥脆,她常感慨苏阑能这么得宠; 并不是什么穷荒绝徼的事。
  她要是个公子哥儿; 说不准也和老沈抢。
  谁能不稀罕把一活图书馆搬家里头啊?
  沈筵收紧了她挽在臂上的手,笑着拍了拍苏阑的手背说:“成天在家躲懒,门儿都不出了。”
  “还不是你老沈把人折腾得够呛; 都能理解; 这老夫少妻的难免会收不住缰。”
  乔南一是风月场上一路混过来的; 行事不羁一格; 说话也比寻常的闺秀要更孟浪些。
  苏阑朝她赞许地点头,乔南一这个老夫少妻形容的; 就十分的学术且贴切; 是她一直在苦求的精准定义。
  这不得给小乔同志来个三连?
  “哪来三十岁的少妻啊?”郑臣瞧着她这得志样儿; 就忍不住要拆苏阑的台,“还真有人敢点这个头。”
  苏阑看他今儿是主人家,不好和他起争执,她挤出标准笑容,咬着后槽牙对着郑臣说:“我还没满二十七呢。”
  说完她又看着沈筵,“你说我今年多大呀?”
  沈筵无奈冲人一笑,“你当然是十八岁了。”
  苏阑满意点头,“假如我今年二十六,那我明年多大年纪?”
  “十八。”
  “正确。”
  乔南一:“。。。。。。”
  郑臣:“。。。。。。”
  在逆行倒施这一块儿还是沈公子在行。
  沈筵牵了苏阑路过铺着柔软地毯的走廊时,正碰上郑妤一家子,今天是郑家的主场,这一对夫妻也老天拔地的在帮忙招待客人。
  他礼貌地打个招呼,“郑叔父,郑叔母。”
  郑夫人看着他鹣鲽双双的就有些老大不乐意。
  倒是郑勋北会做表面文章,“老三啊,这一向都还好吧?”
  沈筵比他功夫还深些,“都好,多谢叔父还挂念我,您身体没大碍了吧?”
  “都是小事情,快进去坐吧。”郑勋北笑道。
  待他们走远了。
  郑夫人当下便狠啐了一口,“面儿上和和气气,呸,内里藏奸的东西!”
  “行了!这么多人都在,你也不嫌丢脸。”郑勋北拉下脸来呵斥夫人道,“过去的事还提它干什么?老三要有四分不是,你女儿就有六分的不是。”
  郑夫人想到在国外躲是非的郑妤就揪心,“我女儿哪儿做错了?她原就是大院儿里最体统的姑娘,生生叫人勾引坏了!都是这该杀千刀的沈三儿算计她。”
  “她要是自己醒事,但凡自个儿立得起来,谁能带累坏了她?”
  郑勋北边迎着人笑,边压低了声音再道:“说起来也怪你惯坏了她,张口她外公如何,闭口又郑家如何,让孩子以为有外公和家里撑腰,就自高自大,把个什么她都不放在眼睛里头。山外还有山呐夫人,那沈三儿是什么家世和为人你不会不知道吧?还能被你女儿制伏?”
  “以后像这一类的话,不要再说了,做不成亲家,也不好撕破了脸面,”见郑夫人默不作声,他又不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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