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宋-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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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可难不倒赵士程,他只提出一个很简单的构想用“发条”来蓄力。
在千年后,发条可不是什么新鲜玩意,甚至是小孩子玩具上随处可见的东西,但这东西对这位亲自算完了水运仪机里一百五十多种机械零件所有繁复的数学测算,还写出一本《九章勾股测验浑天书》的数学宝典来证明的大数学家来说,却是有如天地初开,混沌两分的巨大震动。
瞬间,他们俩的地位易转,韩公廉不但对赵士程的要求尽数答应,更是拍着胸脯保证,当年制造水运仪象台的所有工匠,凡是能联系的,他都会帮着找过来,唯一不能做的,就是水运仪像台上的天文浑仪,因为按大宋律法,不许民间有观星之术流传,这是大罪。
至于带徒弟啊,研究其他机器这些小事,那就更不必说了,只跟着赵公子说了那么一小会,他就已经感觉新世界的大门被打开,甚至叨念起了“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叹息。
赵士程对此非常满意,给老头准备了上好实验室,材料、甚至还虎口拔牙,从太原那些工匠手中调来产量稀少的锰钢条,给这位大佬做研究。
毕竟,这种数学和工程学都精通的人材,那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他准备等这位完全入坑后把蒸汽机的改进交给他,太原那里的蒸汽机改进速度太差了,效率不够,还是只能用来抽水。
解决了这件事后,赵士程便全心全意沉在机械改造的进度里。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三月,西北又传来消息,童贯认为军中已有利器,可制夏国人死命,于是命令刘法、刘仲武等人率兵深入西夏。
两人都是反对的,因为天寒地冻,前路难行,被人以逸待劳打了,怕是会成为送宝童子。
但童贯却是忍不了,强命令两人出击,否则便是抗命。
结果两人各带两万兵马,一左一右攻击西夏统安城,刘法却中了埋伏,身受重伤,刘仲武也遇到阻击,皆大败,但好歹是突围出来了,这两场大战里,火炮基本都没有派上用场……西夏人已经发现了,火炮在一轮发射后,会停止很久,这对擅长骑射的他们来说,足够发起下一波攻击了。
所以他们都提前以前军引诱宋军打完第一轮,再以重骑兵冲锋,如果开始第二轮射击,便及时退避或者冲入宋军之中。
更麻烦的是,这次大败,火炮有三门因为车辆损坏,落到西夏人手中,可把西军心疼坏了,好在火药配方在他们的手里,普通的黑火药效果十分感人,一时半会,倒也不怕出问题。
这次大败让童贯把责任全推到这种新式武器之上,说是两位将军依仗利器,擅自出击,才造成这样的局面,反正责任与他无关,并且,这场大败,没能递到皇帝手中,童贯向皇帝报的是“大捷”。
这件事情,严重地挫伤了西军士气,刘锜在信里满满都是愤恨,童贯这些年越来越嚣张自大,西北诸军明明是百战精锐,如今却越来越怯战,其因都是因为童贯。
不止刘锜,种彦崇也来信赵士程,说这次又是军机泄漏,当年种家二代里最有前途的种朴就是遇伏被杀,西夏这些年把大宋渗得如筛子一般,宋军对西夏却少有探知,也不知把钱都用到哪去了。
看到这种消息,赵士程心中生起了些许不安——有大宋这套领导班子在,前途真的有么?
再有钱,他们也能折腾出事情来,这根本不是敌人太厉害,而是我方太无能啊。
在这种担忧的踌躇的心情维持了许久后,过了一个多月,他又收到了陈行舟的消息。
陈行舟在信里告诉他,辽国这边为了对付女真,又在重新整兵准备粮草,而辽东作为前线,被横征暴敛一样的加税加役,凡交不出来的州县,州军直接派兵劫掠,如今除了他治下的几个州县,其他辽东城池已经出现了大量饥民,正在疯狂向他治下的州县涌过来。
按他推断,至少有十万饥民在路上,他现在很慌,朝廷的意思是把这些饥民中的青壮都招入军中,起名“怨军”,用来对付女真,但这简直是异想天开,别说十万人的武器了,这些人连衣服都不够,吓死徒儿了。
另外,原来的辽东留守萧保先直接被匪徒杀了,他陈行舟如今升任了这个辽东最高长官,已经是二品官了,估计也只有王朝末年才能升官这么快了,耶律雅里也很慌,我看他很想逃回中京的样子。
好在他父亲已经到了辽东,知道局面后,决定大力支持他,如今有父亲帮忙,他压力大减,暂时支持得住,请师尊放心。
……
看到这满纸的要钱,赵士程一边揉捏太阳穴,一边深吸了一口气,陷入深思。
辽国这么整,阿舟能做的事情也只是守住辽东了。
而内地,按如今的局面,江南山东河南肯定会糜烂,东南是花石纲,山东是西城所,两边都已经出现了流民,他需要一只真正能抗的军队,作为将来天下大乱时的骨干,而不是刘锜这种还要被节制的士卒。
陈行舟那边太远,远水救不了近火,江南他不熟悉,那么,只能是山东这里。
不如,就来一只盗匪军吧,宋江这些东西,就给我滚一边去,也算是提前保护密州那样有钱的地方,梁山泊那种好地方,他要了。
西城所那些贪官污吏,为了强占民田无所无用其极,拿来劫富济贫,替天行道,再好不过了,不就是根据地么,他相信在那里,有的是可以动员的群众。
希望当地的知州懂事一点,不要不识抬举。
第162章 又开始了
穿越之初; 赵士程的想法是苟着生活,等到靖康之乱发生; 躲到南方; 避之则吉。
后来长大几岁,融入这个时代,便想着做大做强; 培养势力,到时抗击金人。
再长大,他想把赵家在位的那个旅游团一起端了; 然后自己上位。
而到如今,对世界了解得越多; 却发现当年想法有些天真。
就比如赵家的旅游团,按法理,就算赵画宗一家都死了; 那么最近的一脉是他的几个兄弟家的子嗣; 但他们这些人也同样是在宗室里被养废的,琴棋书画、吃喝嫖赌样样精通; 但论治国那就是开玩笑,但无论如何都是落不到赵士程头上的……他难道还能把大宋剩下的宗室全部毒死; 这太难了; 做不到啊!
最麻烦的是; 就算选了一个新皇帝,按规矩; 也不是皇帝说了算,而是太后摄政——那到时候就是蔡京一家把持朝政了。
至于说把蔡京也杀了; 那把持朝廷主持大局的顺位就依次是他的儿子蔡攸、奸相何执中、王黼、李邦彦、白时中这些个上了奸臣名单的; 一言以蔽之; 都不是好东西!
还有西北那位童贯,他搞出的骚操作是多,但别看他搞的事情那么多,但如果他死了,朝廷按规矩立刻又会派新的太监来当监军,童贯至少还是被李宪指点过,哪怕好大喜功,也有一点常识,可朝廷要是派一个完全不懂的去瞎指挥,那很容易像当年的徐禧一样,在永乐城一战送掉数十万大军,把神宗直接气死。
通俗一点说,就是如今虽然烂,但至少还撑着架子,可是若是直接推倒了,那混乱的天下就没有给他发展产业,点科技树,积蓄军火的时间了。
所以,哪怕两边搞的骚操作太多,那也只能捏着受着,继续积蓄实力,至少也得等到南方动乱,才有可能露出一点实力。
“唉,真想开个时空大法,直接跳到十年后,”赵士程一边抱怨,一边吩咐小蝉,让他收集关于梁山水泊的资料。
小蝉有些奇怪,但没有多问,很快去办了。
没过几个时辰,小蝉便将大致的消息搜集到了,交给公子。
梁山泊的位置很不错,位于京东西路的郓州,不但水域庞大,而且河泽绵延,往北可以通入渤海,往西经广济河可以去东京,往南可以顺着泗水去黄海与东南。
这种湖泊说纵横八百里肯定是夸张了,但按地理志记载,最宽有一百多里,最长处是有两百多里的,而且湖中港汊交错,芦苇纵横,还有天然小岛,非常利于躲藏,一直都是当地知州避之不及的头痛之所。
同时,也是被朝廷压迫的最厉害的地方,西城所搞将整个梁山泊全部归为“公有”,凡是凡入湖捕鱼、采藕、割蒲,都要依船只大小课交重税,弄得当地渔民很难生活下去,所以很多人干脆就在此地落草为寇了。
朝廷西城所在这里有专门的水军收税,但人数不多,只有五条船,常备一百人不到的水军。
赵士程思考着让谁去收拾这里,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里的渔民中将来会诞生一个叫张荣的将领,南宋初立时,带着几千义勇,依靠熟悉地利把金人舟船引入泥泽,杀灭万余金人,是宋金交战后空前的大捷——嗯,虽然杀的不是金朝精锐,但也是很厉害了,当时二十多岁的岳飞还在被金人撵着跑呢。
这样的水师将领不拿去用一用多浪费。
那么,接下来的问题是,他要怎么去梁山泊旅游几个月?
这件事很重要,和太原的工业基地一样,都是需要他亲自去做的。
想到这,他从书架里翻看了最近刚刚更新不久的宗室的名单,看看有没有哪个亲戚在郓州,可以让他过去探个亲。
好在神宗之后,对宗室的管理已经不那么严格了,济州不远的就是商丘,被大宋称为南京,他们赵家的祖坟宗就在那里,很多血缘远一点的宗室还直接被分配去那里居住,为了管理这些宗室,还专门成立了一个南外宗太祖,老赵当初在密州时花钱想就是想升到这里当“知南外宗正司”。
所以,东京的宗室之间偶尔有过去的,祭拜或者探亲都常见。
嗯,既然如此,就准备吧。
他过去的时间不能太久,得让王洋他们先去做一做准备工作。
……
接下来,他抽时间给宗正寺提交报告,写明了要去哪里(南京),去多久(三个月),为什么去(爷爷忌日要到了,想去祭拜,他死时自己在外,没有回家,没参加葬礼,难过,想见),请宗正允许。
按规矩打了报告后,赵士程便没有再管,于是过了十几日,宗室那里便有了回复:小孩子有孝心是好事,允许他出京,路上注意安全,记得也要祭拜祖宗,早去早回。
拿到了批准,赵士程也表现得不徐不急,收拾行李,给亲戚朋友打招呼,花了十来天,这才坐着大船,优哉游哉地离开京城。
没有引起任何注意。
出城时,他正好遇到了从北方回来的“马商”,也就是画宗派去和金人结盟的那几个使臣,他们风尘仆仆,却掩盖不住一脸喜色,想来是得了好成果。
赵士程并不意外,如今金人刚刚起兵,正是需要大量盟友的时候,对主动送来橄榄枝的大宋,肯定是不会拒绝的。
如无意外,很快,画宗就会派新的使臣了。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他在船上飘了几日,居然有人自陆路快马追了上来。
追上来的正是当时出使的使臣之一呼延庆,他在客船夜间停泊在码头时追上了赵士程,十分欣喜地向他表示了感谢,并且还帮人带了一件礼物给他。
赵士程心中明了,虽然知道是谁,但还是露出好奇的表情,在对方期待的目光里,打开了盖着黑布的盒子。
黑布下是一个精致的鸟笼,笼中一只雪白的猛禽,正静静地凝视着他。
那是一只纯白的海东青。
啧,用一只鸽子,换一只一级保护动物,嗯,真是赚到了。
这路上可不会无聊了。
他露出和善的微笑,问起了阿沃过的好不好之类的客套话,然后便送了些礼物感谢呼延庆,磅他离开。
赵士程并不想养猛禽,但那只海东青看着很高傲,却很虚弱,赵士程养了他两天,发现这只鸟特别挑食,只爱牛羊新鲜的心肝,什么普通猪肉看都不看一眼,也没什么飞的热情,每天吃了睡,睡了吃,这种高傲的姿态反而勾起了赵士程的养鸟的快乐,左右船上也闲着无聊,每天挖空心思讨好鸟儿,成为一个合格的铲屎官。
就这样,充实的时间里,花了十来天的时间,船队到了商丘祖陵,赵士程去祭拜了这有禁军看守,修得极为豪华的皇家祖陵群,不过因为陵墓太多,隔得又远,他路过了的就一个。
那是哲宗的永泰陵,那是画宗的哥哥,上一位皇帝,大宋中兴的最大希望,要不是死得早,赵士程如今就可以好好摸鱼,不必这么辛苦了。
顺着陵墓的神道,穿过两边的石像生,路过各种神兽,高大的华表,这里处处透露着大宋的强大、繁华,能想像以后的人们,透过这无数雕像,遥想大宋的模样。
可惜赵士程记得历史上这里所有的陵墓都被金元盗掘了,哲宗的尸骨被挖出来抛尸荒野,有一位皇帝的头骨还被拿去做了酒杯,成了元朝的纪念品,直到落到朱元璋手里,才被安葬。
再繁华的陵墓,又有什么用呢?
……
五月,水泊梁山景色十分普通。
鸥鹭处处,芦苇连天,当然,还有无穷无尽的蚊虫飞舞在沼泽的天空,仿佛一片片黑压压的乌云。
一块块小小的芦苇荡构成了一个巨大的迷宫,许多渔民带着他们的小船,一家三口或者五口,便在这里安居。
靠水吃水的日子并不好过,打来的大鱼都是要换钱充税,只能吃些小鱼小虾,用水随意煮熟,沾一丁点盐巴,就算是美食了。
长年在水边,身上会起成片的水疹,瘙痒难耐,恨不得把那层皮都抓掉。
张荣一家就是住在这样的一艘小船上。
他在水上是一把好手,眼光锐利,颇有义气,在附近渔民中有点威望,只是如今鱼税越来越高,他们都有些承受不住了。
张荣也很是忧愁,他的妻子刚给他生了一个大胖儿子,但这几日,儿子浑身都起了疹子,日夜痛哭,都快闭过气去了。
就在这时,他隐隐约约,仿佛听到了锤子敲打钉头的叮当声。
瞬间,他脸色一变,几乎同时,妻子抱着小儿从船舱里钻出来,一脸惊喜地道:“当家的,你听,这是不是药先生的船铃?”
“是,肯定是!”张荣急忙撑船,“快快,过去过去。”
几乎同时,周围的芦苇荡仿佛触了蚊子窝,大大小小的船都撑了出来,开始向那声音的方向划去。
张荣妻子看着周围的熟悉的船,不由催促道:“快些,快些,药先生前几日出门,咱们都没寻上他,好不容易回来,咱们可得排在前边。”
“知道!”张荣沉声道,“去船里把咱们攒的鱼嘌拿出来,药先生常来给咱们看病,好几回了,可得回报些。”
他妻子点头,从船舱里拿出一个小包袱,又有些期待地道:“药先生人可真好,施完药还会给咱们讲故事,你等会可得看着些,上次那么多人扒着船舷,都把药先生沉水里去了。”
“看你说的,咱这么多船,还能让他没地方落脚不成!”
只是,当绕过一片芦苇荡,看到入目的大船时,不止张荣,过来的小渔船都惊呆了。
而在这大客船上,一名青年正在努力说赵士程:“师尊您记得啊,若是落水,一定要抱好房里的板子……”
第163章 馋死他
王洋在接到鸽子书后; 就已经快马加鞭,带着徒弟们来到梁山水泊,开始调查研究这里的情况。
他的七个弟子以为要在这里建设新的城镇; 也十分认真; 拿出了全部精力来收集这里的信息,但结果并不是太好。
梁山水泊范围太大; 而且分属于郓州、济州两地共同管辖; 这两州的官吏素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