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宋-第1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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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路人告诉年轻人,参选者可以去军中与将士交流,参军并非儿戏,需得想好。
年轻人立刻点头:“阁下放心,在下自从在报纸上看到新军武勇后,十分倾慕,这才特意从江南赶来京城,愿为保家国而战。”
先前大宋“北伐”,虽然过程曲折,但至少拿回了幽云的“云”中之地,算是百年来的少有收复边疆之功,大宋文人岂会放过这样的机会,立刻便在大小报纸上一番鼓噪,添油加醋,把大宋这次大胜吹得天下无敌。
这些消息里,也提起了新军这次有多少基层将领受赏封功,激起了许多年轻人热血,他就是看到了送到江南歙州的邸报,没忍住,过来投军了。
引路的军卒忍不住道:“那些报纸上,多有吹嘘,这次新军士卒,是要去燕京驻守的,边疆苦寒,不知要多久才能回家,你家中人可愿意?”
“真的吗?”年轻人不惊反喜,“那我能住一辈子军营!”
对面军卒露出困惑之色。
年轻人自觉失言,轻咳了两声,被引着入营地里简单地逛了一圈。
他看到许多器械,军中将士玩这些器械都玩得十分溜,他一时没忍不住,也去试了试,顿时引来一片惊艳目光——虽然是年轻人,但无论是跳马还是上杠,舞刀还是弄枪,几乎都是碾压局。
更让人惊讶的是这年轻人读书写字都会,一看就是会被上峰看中的人物。
这样的人物自然是值得一些特殊对待,不但被安排住处,几位军中营将已经私下里准备把这人抢到手了。
……
二月末,这位年轻人毫无悬念地拿到了大比第一,引得围观群众纷纷叫好,在上台领那十贯奖金时,眉飞色舞,骄傲恣意。
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等他拿完赏钱,被私下带到了大比赛场中的一处楼阁中,他走上来时,发现这里视野极好,可以看到整个赛场。
而在那屋中,正坐着的青年微微抬眸,微笑道:“坐吧。”
他仿佛是从画中走出的神仙,毫无烟火气息,线香那一缕轻烟,都似乎能让他乘风而去,他身边护卫与他年纪相仿,但却是个一看就是沉静稳重的,那架势,绝对是极贵的人物了。
年轻人被他气势慑到,有些不安地坐下了。
“杨、再、兴?”青年看着对方的户籍上的名字,问道,“你已经是县学的生员,怎么还来从军呢,不怕你父亲打断你的腿?”
“他才打不到我,”名叫杨再兴的少年眉宇间满满的叛逆桀骜,“我就不是个读书的料,丢他这位进士老爷的人了,我从了军,他可就管不了我。”
赵士程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想法不错,能成。”
杨再兴眉眼一挑:“你觉得我没错?”
这些读书人,不都该讲孝道,对他来一番大道理么?
“你已及冠,读书还是从军,当然是你说了算,”赵士程自然是支持的,“你在武艺上更有天分,如今大争之世,说不得过上几年,官阶尤在令尊之上呢。”
杨再兴被他说得眉开眼笑:“谢先生吉言了。”
“既如此,你必是想早些走的,从此刻起,你便被编管给都统岳飞手下队正,管五十人小队,他再过十日会开拔燕京,你可愿意?”赵士程问他。
“愿意,当然愿意!谢先生!”杨再兴开心极了,如此,他爹就真管不到他了。
赵士程点头道:“那,你便退下,准备从军所需,给家中去信。”
“是。”杨再兴本能地点头,退了出去,然后才反应过来,他居然忘记问那位上官的名讳,只能回头再打听了。
赵士程心情很好,回头调侃岳飞道:“我做了一回卿的主,卿可别介意啊。”
年轻的岳将军眉宇间露出一抹无奈,抱拳道:“末将岂敢。”
“岳卿胆子尽可放大一些,虽然本就不小,”赵士程笑道,“此去燕地,一路凶险,当得有些得力助手才是,等回头看到合适的,我还调给你。”
“谢陛下。”岳飞郑重拜谢道。
“没什么好谢的,这不过是还大宋这百余重文轻武的债,”赵士程依靠着窗棱,看着不远处那沙尘的滚滚校场,“有我在,将军此去,粮草武器,都不必忧虑,只有一个要求,不得让一个金人南下,知否?”
……
回到宫中,赵士程对着又堆满了的奏书,已经接受良好。
反正是看不完的,有些不重要的,让臣下们自己决定就好。
今天运气不错,居然捡到一个杨再兴,回头张宪、王贵、牛皋这些都给他补上去,一枝独秀不是春嘛。
不过这些人他只知道一个名字,天下同名同姓那么多,他也没办法一个个找,只能用个低配版的“武举”来收罗普通人了,正经的武举就别想了,那早已经变成了勋贵们的战场,倒不是说他们没有真材实料,从小专门培养出来武勋们素质是不错的,但却多是平庸之材。
能力有,但不多,后世南宋崛起的名将,也就刘琦给武将世家们挣了一点脸面,其它的,嗯,都没什么水花。
赵士程决定回头多派说书人在乡间宣传新军选拔大比,要多吹一吹里边的待遇、多讲一讲其中的机会,尽可能多吸引到一些优秀卡牌进他的池塘,这样以后出牌时,才能更从容啊。
想到这,赵士程对自己安排颇为满意,又低头去看手中的急件。
嗯,居然是舟儿的。
也对,按他的要求,辽东的书文一向都是最优先送来的文书……嗯,得给那些人说说,以后把岳飞等人的消息也排到与辽东等同的地位。
翻开陈行舟的来书,赵士程面带笑意,舟儿在信里娓娓讲起了辽东如今的成就,不但有了铁坊和药坊,他们边火药都能自己补充一部分。当然,这不是他最满意的,他最满意的是这十多年来,他已经开垦了二十万顷良田,辽河下游的河泽,几乎被他开垦了大半。辽东如今不但能粮食自给,还能支持燕京,至于您的兄弟,他本是想要回来的,但被风雪耽误了,放心,再过一些时日,我一定送他回来。
另外,荒宗一脉的子嗣们都上书朝廷,愿意为朝廷镇守边疆,不愿归国,我已经很努力的劝了,他们就是不松口,师尊啊,看来得你自己写信让他们回去了,徒弟我是没有办法了。
赵士程看到这,忍不住笑了出来,立刻提笔给徒弟写回信。
开头当然是对徒弟这些年的成绩进行表扬,能遇到他,是前世修来缘分啊,你的成就超出我的想象,因为有你,金军无法全力南下,是你守住了大宋安危,我手下没有谁比你的功劳更大。我好想你,距上次你我相见已经是好几年前了,但没有关系,你的再见时,就是你带着燕云回归的大功,在朝堂上向天下人宣告你的身份,我已经等不及了,相信你也是如此。
画完大饼,赵士程便话锋一转,提起如今国库钱财吃紧,没有办法如以前一般支持你,实在是让为师很愧疚。另外,如今不但钱不太够,可能还需要你多支援一下燕京驻守的新军,发生这样的事情,为师很难过,但相信我,这只是暂时的,你永远是我最重要的徒弟!
写完信后,赵士程让人送出去,然后又写信给太原的王洋,那边暂时没有多紧张了,可以分出一部分支持燕京。
密州那边是动不了,山水手下的工坊向来是出钱的大头,再压榨资金链断了就不美了。
蜀中养了几年了,好像,也可以轻轻割一茬了……
第290章 新的准备
赵士程这次让岳飞带兵回朝; 除了让他和手下有工夫休整之外,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让将官把家眷带走。
驻守边疆是个长期活; 大宋官军都是可以带着妻子同去的,否则长此以往; 军中纪律总会发生一些问题。大宋的解决办法是提供专门的教坊服务,这些教坊中的女子多是犯官妻女; 赵士程已经暂时停止这种人员补充了,不仅如此,他还准备找机会来个大赦天下; 把她们释放出来。
别的不说,就他所知,韩世忠已经在燕京又找了好几房小妾了。
不过; 能有多少人体会到皇帝陛下的好意; 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反正赵士程又一次悄悄去慈恩所玩小孩子时,没看到岳家可爱小孩,听韩世忠的正妻白氏说,他家里的人不是很想和他一起去北方苦寒的兵祸之地,正吵成一团呢。
行吧。
他这样英明的皇帝是不管别人家务事的; 所以,得他们自己搞定了。
接下来他的任务,就是收拢资源; 在北方建立一条从辽东到西夏的防线; 维持住目前的局面; 然后积蓄足够的兵员、钱财; 应对维持不了几年和平。
这几年辽东的航线十分成熟; 接下来的战场; 用海运支持北方,成本要远低于河运。
他会用强大的国力,把这个危机解决掉磨死。
…
三月初时,春回大地,完全解冻的汴河船来船往,将东京城的各种奇异事物,送到四方。
金国的使者在盘桓了一个多月后,也准备回家。
不过,他们来的时候带着五百多匹骏马,但回去时,这些马匹都已经出手,换成了船行上沉沉的货物,从布匹到玻璃,从瓷器到铁锅,从药物到香料。
宗弼走的时候,频频回头,恨不得把京城所有的作坊和工匠都一起带走。
他们这次过来,带了大量金银和几乎族中所有冬珠,换回来的东西远比在辽东能买到的多,但这并不能让他感觉到快乐,他只觉得可惜。
那些匠人,每天有那么多时间歇息,还敢和他讨价还价,更有甚者,敢不把东西卖给他们!
“明明可以用鞭子解决的事情,偏这些宋人如此软弱。”宗弼看着河上往返的无数船只,感慨道,“工匠们如此怠惰,若是在我大金治下,这些人又岂敢有片刻拖延?”
码头一位年轻官员被打发来送他们离京,闻言不由笑道:“听闻当年辽人于女真部强索冬珠,令女真部族死者不计其数,由此看来,非是辽国暴戾,乃因女真拖延怠惰了?”
宗弼一时语塞,深深地看了这官员一眼,冷哼一声,不再理会这些牙尖嘴利的宋人。
一行人登船而去,宗弼却忍不住在船尾静立许久,多看了一会这繁华之地。
…
金国和大宋还要争吵一些日子才有和谈的可能。
这个消息很快传到了燕京的辽国小朝廷,因为耶律淳病死,他的妻子萧普贤女摄政,而辽东那两位天祚帝的亲儿子又不愿意过来继位,他们干脆特事特办,直接“遥尊”晋王耶律敖卢斡为帝,由太后萧普贤女摄政。
对此,辽国大将耶律余睹颇为不满,因为他妻子的亲姐姐、晋王的亲生母亲文妃萧瑟瑟还活着呢,要当太后也是文妃来当,怎么轮得到魏王的妻子来摄政?
可惜形势比人强,耶律余睹就算不满,也知道如今辽国这小朝廷,已经经不起折腾了。
其实契丹王族也不是没有投奔金国的叛徒,但这些人下场都不怎么好,先前天祚帝身死,中京西京道陷落,大量契丹王族落入金国手中。
由他们收到的消息,凡王族嫡系,女子被金人收入后宫,男子不是被杀,就是被阉割,更可气的是,他们要求改耶律姓为移剌,改萧姓为石抹,意为马前卒。
这样的侮辱,已经显示了他们对辽国王室斩尽杀绝的心思。
他为此亲自乘船去辽东,找文妃和侄儿敖卢斡,希望他们去到燕京,稳定人心。
……
敖卢斡与兄长耶律雅里正在下棋。
说是下棋,其实是难兄难弟相互倾述烦恼。
“我那姨父三日一信,用的还都是辽东的鸽子。”敖卢斡无奈地吃了一个子,抱怨道,“你家先生最近不知怎了,十分地吝啬,昨日路过时还提醒我,说用信鸽费用不菲,是该记在我账上,还是去我母妃要?”
“那没办法,前些日子大宋的金军在西京道交手,交到辽东的钱财,便少了许多,”耶律雅里随便往坑里喂子,“我看他最近是准备打你们的主意了,你们把钱袋捂紧一点。”
敖卢斡苦笑道:“我那封地、家产、都已经失陷金军之手,如今余下的钱财不过一万余贯,这点小钱,先生也能看上么?”
耶律雅里揶揄道:“你不是已经当上皇帝了么,陛下,你去找你的臣子和太后要钱啊。”
敖卢斡吃掉他好几颗乱下棋子,烦恼道:“你少寻我开心,这论嫡论长,这帝位都该你来才是。”
“兄弟之中,你最有人望啊,”耶律雅里叹息道,“如今诸兄弟中,也就你我,还有习尼烈安在了。”
先前皇帝亲征,是带着诸子一起去的,都已经落在了金人手中,赵王习呢烈也是因为镇守大同府,才阴差阳错地活了下来。
“如今这辽东之地,已经有了大宋宗室,大辽宗室,也不知何时能有金国宗室。”敖卢斡低声念道。
耶律雅里摇头:“金国如日中天,怕是还要与大宋做过一场,胜负谁手,尚未可知——”
“女真蛮夷,必败。”敖卢斡断然道。
“我知你心中有气,但说这些话,于事无补。”
“并非气话,”敖卢斡缓缓道,“大辽这些年天灾不断,人心四散,又遇到父王那般帝王,才让金国凭借一腔蛮勇败之。”
在他看来,金国所行之道,简直幼稚的可笑,若说阿骨打还有心胸就罢了,其它金人简直是野性未脱,明明已经打下了大辽九成的国土,却不捡着大辽南北两院、胡汉分制的做法,而是听用儒臣,想学着中原的省部制。
他们还不原拉拢草原诸部,他们契丹族和奚族就算与金国有冲突,但占据漠南,总好过谁也不服的蒙古室韦与塔塔儿部,女真就那么一点人,不思团结,却反而迫害他们契丹族与奚族。
他们是失败者便算了,塔塔儿部和蒙古室韦本来应是金国盟友,结果他们居然连这两部也不放过,想要压榨为奴。
他们契丹能立国两百多年,靠的就是容纳各族,拉拢一部打压一部,女真部倒好,有的没的,全得罪光,如此立国,能长久才是异事。
耶律雅里听他一番长篇大论,面露茫然,他不是很听的懂,什么打压什么,女真和草原诸部不结盟又有什么关系?
敖卢斡看着兄长不以为然的模样,叹息着将棋盘上的棋子拂乱:“罢了,你如今已有靠山,又何必如我这般,苦思后路。”
不公平啊,明明,才华心机,他都比兄长更懂陈先生,先生却只养着兄长,看都不看他一眼。
“你这话说得好像我无情无义,”耶律雅里抱怨道,“你们这些读书人,一句话里有一百个心眼子,阿弟,你要不开心,我带你去打猎吧。”
“……打猎能养活我那一大家父母妻儿仆人么?”敖卢斡毫无兴趣,他的父亲就是沉迷打猎,丢了江山。
“能啊,阿舟就说我这手艺要是开个酒楼,生意一定很好。”
敖卢斡正要说话,突然有下人来报,说他姨父耶律余睹前来见他。
“告诉他,我去母妃那里了。”敖卢斡给下人说。
耶律雅里不由露出惊讶之色:“咦,你不是最孝顺么?”
“母妃才是克他的人。”敖卢斡一点都不心虚,“姨夫还有些家产,却不愿意去大宋置产,母妃正好能掏他口袋。”
“……你、你原来不是这样的,”耶律雅里皱起眉头,“你才给阿舟帮忙几天啊,怎么一肚子全是坏水了?”
……
辽东的春天并不温暖,文妃萧瑟瑟收到兄长前来探望的消息时,正在和一名秀丽英气的女子聊天。
“怎么,又要催你去当太后了?”那女子调侃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