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宋-第2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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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臣纷纷赞皇帝英明,外城那意义就不一样了,以前皇帝还经常去金名池检阅水师呢。
赵士程眸中神色温和:“既如此,便退朝吧。”
群臣知道皇帝必然不喜,但有这样的效果就已经不错了,自然不敢再跳,纷纷退去,虽然赢了,但他们神色却十分凝重,一点没有欣喜。
这位君王可不是一位心胸宽广的,这次上谏,他们怕是回头都要吃挂落。
见诸臣退去,张叔夜有些担心地道:“陛下……”
“无碍,这次的阅兵,我本来是在外城举行,内城狭窄,人流过多,一个不慎,便会踩踏,容易出事,”赵士程语气温和,“外城高大,广场宽敞,到时分成几个区,不许相互乱走,局面就容易控制的多。再者,光是士卒走过去,也有些单调,可以用一些烟花助势,反正现在火药多,对不对?”
张叔夜满头大汗:“官家,这些朝臣虽有微瑕,却也是国之栋梁,你不能……”
“你在想什么,我是那么杀人如麻的人么?”赵士程微微摇头,笑道,“他们只是在维护自己的立场,并未有错。我也没怪他们。”
张叔夜越发小心:“那,您的意思是?”
“以后官员的贬谪,就不必去岭南了,”赵士程抬起眼帘,“燕北,才是他们该去的地方。”
文臣武臣,区分的那么清楚做什么?
只要都当过兵,还好意思去骂别人是武夫么?
第320章 绝对不可能
其实; 八年前的宗室北渡,大宋王朝危机显现开始,武官和文官的关系有一点点的缓和。
那时候; 大家都担心的辽国南下,朝中文武都知道武备松弛,天下大变可能就在此时,所以,朝廷制作火器、增加军需; 推行得都很容易,群臣也没有意见。
不过,这种和谐时期维持到今年时,开始出现了一些变化。
简单说,就是在收回燕云、金国退兵之后,北方的危机大大减缓。
朝廷许多文臣觉得差不多了。虽然大金还在北方,但有了幽云天险; 大宋不需要再如前朝那样在河北保持大量部队; 于是,赵士程以河北路禁军大败不堪一战为由,裁撤了河北路禁军。
文臣觉得是皇帝准备卸磨杀驴,兔死狗烹了,于是纷纷支持。
河北路军中剩下还能有一战之力的部卒,让西北军、河朔军、燕京军挑选走了,剩下的军官,调入了西北军中。
这一次取消的禁军数量接近十七万; 付出大量遣返费的同时; 也重重地打击了武勋势力——对武勋世家来说; 河北路钱多事少离家近; 朝廷的武勋子弟荫官时基本都去的这里。
于是,文臣们觉得自己又一次在朝堂上掌握了大势,便有人提出,现在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如当年宋辽盟约一样,与大金和谈。
毕竟军战凶危,大宋好不容易在陛下您手上从三冗两积的危局中脱离出来,怎么还能再重蹈覆辙呢?
赵士程记住了提出这个意见的官员,他是左司郎黄潜善。
嗯,历史上很有名的奸臣,他回头找找他的错处,把他发配到燕云军中当个管马匹粮草的马监,让他知道知道金人的厉害。
另外,还有很多官吏,既然想与金人和谈,那先谈着也没关系,和平发展的时间对大宋积累工业生产是有很大好处的。这些爱和谈的,大可去关外金人处待上一年半载,了解下关外民情,回头过来,要是谁给金人说好话,那便发配去前线当个小卒。
在心里做好打算,赵士程便继续安排。
封建社会,当皇帝最大的好处,就是提拔什么官员或许有人反对,但如果是贬谪什么官员,那其它人大多是旁观少,少有会帮着说话的。
原因很简单,上面落下来一个位置,那些等着的候补官员们,才有上位的可能啊。
那些搞事情的,该去北边的去北边,该去编书的去编书。
他不会因言杀人,只是让他们知道知道潮起潮落自有时,人生不会一帆风顺而已。
…
天空暗沉,大片雪花飘落。
东京城的外城宏伟庄严,比宫城城墙还要高大许多,因为一条直街通向宫城正门,所以南薰门是东京城外城的正门,正门外数百米平时虽然有数不清的货物堆、小摊贩、被堵在城门等待检查的商队,但此刻,却是真正的空无一人,只有轻薄的雪花正在土地上堆积。
两条白线划出,做为士卒行军的路线,沿途都有士卒守卫,禁止跨越。
这白线绵延数里,两侧都充满了围观的行人。
按理来说,这样的天气检阅士卒,是不太方便的。
但皇帝愿意,便没有人能反对,高大的城墙上,皇帝金色的华盖十分显眼,伞下寥寥一人静立,却让周围所有臣子脸色极其难看。
因为皇帝居然没有坐下检阅!
底下都是什么人啊!什么人值得被官家站着等啊!
就算是东华门外唱名的状元,那也没有被官家在宫门口等着迎接的殊荣啊!
一些大臣已经悔的肠子都清了,知道官家喜欢打脸,但在这么多人面前打脸,是不是过分了些?
但赵士程显然还能更过分一些。
时间到了
,他微微抬头,他让人准备好大鼓,以战鼓指挥士卒前行。
于是阴沉天空之下,隆声鼓点之中,铁甲将士,喝气成霜,在大雪里挥以戈矛,如游龙一般,军容整肃,经过南薰门城楼之下。
没有表演,没有歌舞,巨炮轰鸣以为背景,朝廷百官做为陪衬。
燕京百姓们哪见过这样整肃的军威,一时间都被惊住,无人叫好。
赵士程高居城墙之上,甚是满意,他甚至有点想亲自去敲鼓为大军助威,但他忍住了。
如今他的操作已经是在文臣的底线上跳舞,提高军人地位的事情,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改变的。
再说,文臣虽然从立场上天然就会打压武将,但说他们全是坏心,也不尽然。
大宋的文武对立是从开国时就开始的,为了防止武人作乱而建立,在王权看来,文臣再贪,也不会造反。武臣若奸,那便会反,若是忠,那便会聚敛人心,就是他不想篡位,手下也会逼着他篡位,最好的例子就是大宋的开国□□。
也就是说,无论武将忠与不忠,都是有威胁的。
所以,就算是南宋颓靡到那种程度,对武将的压制也从未少过,大明说是以武开国,但却把压制武将的办法几乎全抄了过去。
文武区分,是为了王权稳定,但有了立场,就会有私心,重文轻武的后果甚是惨烈。
当铁蹄踏破山河,京华梦碎,东华门外唱名的好男儿里,可没人站出来,保护大宋江山。
看完这一整出的检阅,赵士程接见了这次主持新军前来检阅的将官,看他只着铁甲,衣着单薄,在雪天眉宇间却有一层薄汗,将自己的披风解下,递给了这位名叫王德的勇武将领,并且止住他跪下谢恩的举动。
“何必跪呢,”赵士程微笑道,“我还是喜欢的你们顶天立地,护卫江山的样子。”
周围立刻有人重新披了一件厚重披风给他。
赵士程觉得差不多了,起身回宫。
那位将军拿着手上略带体温的披风,在风中静立了许久。
…
哼着歌,赵士程回到宫中待了一会,便又去了艮岳宫。
大宋皇宫的化学物质太多了,赵士程很想拆了皇宫重建,把里边的地基里用来防腐的水银、□□清理一遍,但当内廷把重建需要的成本报上来后,他便凑合着在这上朝了,平时都是在艮岳宫召见臣子和休息。
回宫的路上,又有文臣唉声叹气,似乎想提醒他不要太过重用武将。
赵士程充耳不闻。
不过,别人的意见可以不管,当赵老爹一脸不悦地出现在他眼前时,他知道还有麻烦。
“虎头啊,”老赵无奈地看着儿子,“你素来是个有成算的,爹我也指点不了你什么,但既然大家都是为了朝廷,为了延续我大宋江山,你又何必落他们的面子呢?”
“哪里落了,我可是给他留够了面子,”赵士程随意道,“他们暂时不算儿子的敌人。”
老赵坐到儿子面前,一脸犹豫:“儿啊,你别忘记了,我的位置,你如今的位置是如何来的,君以此兴,必以此亡,你怎么能不收敛着些呢?”
他可没忘记,自己是怎么在深夜里被一群丘八簇拥着登上皇位的,就算是他抵着自己的脖子,这些丘八都没带什么退让的。
“我的位置,是我苦心筹谋十几年,送给父亲的礼物,然后爹爹再送给我的啊,”赵士程把老爹按在椅子上,温和道,“这可是咱们父子亲情的见证呢!”
“你这不孝子!”老赵顿时如坐针毡,站了起来,“你还敢提这事,天下就数你最不孝顺,信不信,信不信我……”
他目光一转,落在桌上的玻璃杯上,伸手就要去拿。
“好了
,爹啊,你放心,”赵士程轻笑道,“如今局势复杂,轻重缓急,我心里有数。”
“哼,”老赵看儿子服软,这才做罢,“那你就管管那些臣子,别成天来劝我和你娘,让我们来管你,笑话,我什么时候管得了你了!”
他能管儿子的时间也就是他三岁前,三岁之后,他一直是被儿子捏在手心里,去哪当官都是由他安排!更不必说现在了。
赵士程起身送了送老爹。
临走之前,赵老爹犹豫了一下:“要不然,我和你娘去杭州玩上一些时日吧?”
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但躲起来,至少可以不给孩子添麻烦。
“不必了,最近可划不出来你们出门的预算。”赵士程婉拒,“等过两年,钱再多一点,我带你们去,这些小麻烦,我随手便处理了。”
“行吧。”老赵看他神色轻松,不似做伪,不由感慨,“那些人凡人,哪里会是你的对手,另外,对家里人好一点。别整天寻思嫡亲哥哥们,其它的兄弟,比如那个士挚、士石他们,也可以是你的帮手啊!”
“爹爹放心,都有安排的。”赵士程微笑道。
老赵顿时噎住,不悦地哼了一声,走了。
赵士程看他走远,消失在视线中,不由微微摇头,然后便微笑着站在院中,看天上雪花飘落。
虽然,老爹的想法是好的,但他却没有这个需求。
对他来说,大宋能不能再续两百年,一点都不重要。
再差的资本政权也好过封建制度,他当皇帝从来就不是为了大宋江山,只是不想靖康之辱、风波亭、决黄河这些治低血压的历史事件出现在他的生活里而已。
在事故出现前,把可能的安全隐患解决,是他前世今生做事的习惯,改不了。
他享受的是一手建立起新的世界,是享受改造世界时前所未有的成就感,这种感觉巨大且持久,远胜过其它吃喝玩乐。
至于让大宋千秋万代——呵呵,若真有谁能做到,那他绝不会让此人活着。
就算是他自己,也不行。
第321章 你把握不住
冬去春来; 又是一年过去。
金国在折腾了大半年后,终于平定了国内宛如打地鼠一般的小规模反叛; 如今; 在完颜宗干的主持下,他们开始将女真部的族人迁移到曾经辽人居住的庞大土地上。
关外几乎每个州府都有上千名金国士卒,他们的家眷也随之迁来; 占据着曾经辽国贵族的土地,有足够的奴隶为他们耕作。
金国也邀请大宋使臣来金国相互联络; 结为兄弟之国; 毕竟这些年都是我金国派使臣去你家,按照外交礼仪; 你也应该派人来我这看看。
赵士程收到邀请; 便在朝会上提起了这件事,提起应该重视金国,于是大笔一挥; 列了长长的出使队伍; 把最近总在叨念的臣子名单列上去。
朝廷上当然有反对声,但赵士程这行为不算过分; 且让皇帝出口气对大家都有好处; 于是许多谏言的文臣榜上有名。
唯一的问题是; 明明这么大的出使队伍; 皇帝陛下批的经费却十分有限,就算沿途有驿站服务; 但他们这次出行也基本没办法享受。
……
这事算是暂时揭过去了,其实这事大宋使臣出去; 本来就只是走个过场; 赵士程派他们过去; 是让他们长长见识,思考一下金国为什么南下。
真正的和谈条约,完颜宗干早就通过辽东的中转,和赵士程商议得差不多了。
宗干的意思是,他也不祈求大宋像对辽国那样缴纳岁币了,只希望两国可以正常贸易,希望两国暂时把边境划出来,希望大宋不要再接纳辽国的降将等等。
赵士程也有这个意思,幽云十六州的土地有明显的山川界限,还是很容易确定的,比较麻烦的是西北靠近西夏那一片,那里地势复杂,又不断有辽国部族归降,属于一团乱麻的状态。
所以,大宋的使臣就是过去“自古以来”的。
当然,不能只是金国“希望”,赵士程也提出自己的要求,比如关于货物的税率,比如北方的牛羊和矿产应该是多少,比如草原上的马匹每年要给大宋多少,再比如辽东那边的地界该如何确定 。
这些都是顶顶麻烦的工作,好在他只需要确定一个大概,剩下的细节,可以交给底下人去完成。
解决这些国家大事,赵士程又一头栽进治国的各种小本本中。
他现在最主要的工作就是看住最近荆湖北路新开垦的土地。
他也真是服了,这些个工坊主,赚了钱的第一件事不是去扩大生产,而是购买土地——大宋立国百年,又不抑制兼并,能买的土地早就被买得差不多了,最近他们挥舞着金钞,涌入了荆湖南路,开始拼命购买新开垦的土地,这种行为好像已经刻进了他们的骨头里。
这样的行为怎么能发展得起来工业呢?
赵士程这些日子就在考虑怎么提高土地交易税,降低土地流转,先前有方腊之乱时,他让王洋去江南搞过一次土地分配,还是比较有效果。
效果就是江南的工业发展很是缓慢——相比于种地,哪怕去工坊的收入会更多,但绝大多数人都不会舍弃种地去做工人。
在他们眼里,粮食才是最重要的,是其它什么都比不上的。
而蜀中这些地方,土地早就兼并得差不多了,反而还能有大量人口进入工坊。
工业之路还很长啊,唯一能安慰他的,就是最近又训练出两只新军,由此,他手上有□□的队伍,已经达到近两万人了。
安全感就这么来的。
…
广南西路,廉州。
这里大宋最南边的州县,和旁边的钦州一样,都是离南越国最近的边界。
廉州境内,有一条大江,名曰廉江,江口的三汊港,自古以来便
是与南越国贸易时,中转物资的必经之路。也是因为有这处港口,先前请落工坊时,廉州才打败广南西路的其他州府,第一个得到资格。
不过,因着受贿问题,廉州原本的知州已经在数月前被招回朝廷受审,这一出大案可是牵连了不少廉州大户。
在廉州根深蒂固的冼家在这一行动中提供了大量证据,一场大震动后,冼家的地位在这里更稳固了,原本的挑战者都已经消失不见。
不过,今日,县令和冼家家主都陷入巨大的愤怒和纠结之中。
一天前,有数百海寇趁着大潮而来,杀入了合浦县,不但抢掠大量财物,还将廉州工坊里的货物、匠人,包括京城来的技术官员,全数掠走。
这要是朝廷追究起来,他们一个御敌不力的罪名是怎么也少不掉的。
但这事并不简单,是要闹大还是大事化小,他们都有些拿不定主意。
那数百海寇装备精良,都有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