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喜欢我-第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公交。”
a大占地面积广,校内通有公交,不过等的时间很长,除了天气不好的日子外,学生很少刻意去等,顾淮也不例外,即便前阵子他腿脚不便。
他将手伸进口袋,指腹抵着烟盒尖锐的一角,有些硌,但却因为这个跨度大的闲聊忘记了抽手的这个动作,就像逢面打招呼的你好,礼尚往来,他客套了句:“你呢?”
“也是。”
“挺巧。”
乔牧阳没有评价这两个字,他将手伸出连廊,眺望着远方:“雨停了,走吧,过会儿说不定又该下了。”
“嗯。”
a市春秋多雨,潮湿却不温暖,这几日的雨水断断续续,天气预报也跟着随时改变,上一秒还显示的阴天,下一秒就变成了暴雨,难以捉摸。
大概是乔牧阳说的话确实有理,顾淮稀里糊涂地点了点头,直到他跟着下了楼梯才意识到,把杨珂忘记了。
于是他掏出手机给他回了句,我先走了。
阴雨天,车厢里密密麻麻挤的都是人,空气里除了雨季特有的霉味外还有不可忽视的难闻体味。
顾淮握着顶上的扶手,俯身试图打开面前的车窗。
司机开的缓慢,但周围人头不断攒动,他像漂浮在水面上的浮木,随波翻涌,手刚碰到窗框,身体忽然失去平衡。
眼前的画面快速掠过,他认命地向前倾倒。
乔牧阳飞快地揽住他的腰,避免他向前栽倒:“忍一忍,很快就到了。”说完,贴心地帮他打开了车窗。
凉风徐徐灌进车厢,撩起顾淮额前的发丝,他的脊背紧贴着乔牧阳的胸膛,像块烙铁似的,烫的他脊背一僵,无由绷紧肩背上的肌肉。
顾淮在原地定了几秒,迟缓地垂眸看向覆在他腰上的手掌,手背青筋凸起,十分有力,他先是一愣,随即隔着乔牧阳的外套朝他的胳膊拧了一下,彻底将自己解放出来。
乔牧阳收回手,揉了揉自己的小臂,贴着顾淮的耳朵咬牙切齿道:“你是不是有病?”
俩人站的很近,呼出的气息像湿透的棉布,牢牢贴上皮肤。刚降下去热度的耳朵骤然升温,顾淮沉着脸,反手将掌心抵上乔牧阳的额头,将他向后推了过去,语气带着刻意的嫌弃:“你才有病,离我远点,别靠的那么近,过敏。”
狗咬吕洞宾,乔牧阳撇了眼顾淮烫熟似的耳垂,心想:过敏过的挺特别。
第18章 倒霉
由于沙丁鱼罐头似的车厢,他俩之间始终未能保持理想中的远距离,无形的空气仿佛也跟着压缩,停滞,顾淮为了分神,双眼直直地盯着窗外。
道路两旁的法国梧桐被雨水打得七零八落,枯黄的叶子蔫巴巴地附着在积水上。
就这样过了几栋教学楼,雨水不解风情的接着下了起来,车窗被关了起来,成股的流水如根的脉络虬结在玻璃上,模糊了视线。
校园公交走走停停,直到分开两人都没再说话。
雨势实在太大,顾淮撑伞回到寝室,外衣还是湿了大半,他钻进浴室冲了个简短的热水澡,裹着睡衣一头栽进被子里。
许末冬还没回来,顾淮莫名其妙地松了口气。
参赛队伍不养“死人”,要是他真的全靠学长一个人,不等许末冬替天行道,他早被同组的人骂死了,哪里还轮到他掺一脚。
这么简单的道理许末冬不是不懂,只是对他的偏见太大,以至于放弃最基本的思考。
虽然许末冬的阴晴不定不像安在他身边随时可能爆炸的炸弹,但也十分棘手,毕竟没人想日复一日地吞食苍蝇,影响心情。
事情发生之前,顾淮始终觉得两个人日常来往,得过且过不过拉倒,秉持着这一态度,他多少有点不屑于处理身边极端的人际关系。
想到以后不可避免的针锋相对,他忽然觉得自己也没有预想中那般豁达。
阳台的窗户没关,颇大的雨声传进室内,跟踩着节拍的鼓点似的,催人入眠。
顾淮疲惫地闭上眼睛,没一会儿便失去了意识。
-
“醒醒,你手机一直在响,是不是有什么急事。”杨珂踩在梯子上,把桌面上惊天动地振动的手机递给了正迷糊着的顾淮。
“早上了?”顾淮接过手机还没来得及看屏幕,就被眼前的光亮晃住了眼,他愣了愣,以为这一觉直接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杨珂笑了一声:“这会儿才六点,一觉给你睡傻了?”
“哦-”顾淮从鼻腔中发出一声气音,手一撑,从床上坐了起来,点开已经归于平静的手机屏幕。
微信有几条未读消息,是何宇发来的,说导员明天要见他,内容和比赛有关。
对话框的文字输入又删除,顾淮想拒绝,但何宇只是个传话的工具人,理由说多了反而会让他难办,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明天见到导员再当面拒绝。
反正也不差这个晚上。
第二天,持续多天的降雨终于停歇,空气朝润,气温萎靡,迎面的风带着入骨的凉意。
顾淮穿了一件毛衣,又在外面套了件厚实的连帽衫,帽子扣在头上,把自己裹得严实,他昨天淋了雨,又湿着头发睡了一觉,顺利感冒哑了嗓子。
曲指敲了两下半掩着的办公室门:“老师。”
“进。”
带他们专业的辅导员是个小年轻,和他们同一年进的学校,威严度不高,但人品不错,班里的学生都乐意给他面子。
他抬头看见包裹的只剩一双眼睛的顾淮,愣了一下,立刻切换成关怀学生的人设:“感冒了?这些天降温得多注意点身体。”
“好的,谢谢老师,您找我来是什么事?”口罩遮了半张脸,说话时有点呼吸不上来,于是顾淮决定长话短说,直奔正题。
辅导员却并不着急,他放下笔:“最近你的出勤率有点低啊。”
急转弯的话题差点把顾淮的cpu甩了出去,他满脸诧异看着辅导员,徒然感到一阵事情脱离正轨的茫然。
他最近可是连瘸腿都没有错过一节课,这样的学习态度,在他班,不,在整个学院打着灯笼也找不出几个,说他出勤率低?没搞错吧。
顾淮不明所以的“嗯”了一声。
“我知道你们对公开课都不太重视,但是无论听不听内容,出席是对这门课程最基本的尊重,对吧?”
公开课?
他确实翘了两节课,第一次恰好撞上了老头儿点名,算他倒霉,第二次乔牧阳点名。。。。。。他很快反应过来,乔牧阳记了他迟到。
缺课超过两次取消考试机会,顾淮想到这儿,差点没把自己心头血给气地吐出来,甚至一时分不清究竟是被乔牧阳针对还是濒临挂科哪个更值得生气。
辅导员没看顾淮脸上复杂的表情,继续道:“周三的课,你已经缺了两次,是准备补考,还是挂科重修?”
不能两个都不选?顾淮在心里默默补了一句,不等他说出口,辅导员下一句话便落了下来。
“我帮你大概算了一下,由于你缺了两节课,平时成绩最起码要比其他人少二十分,就算是四六开,你的期末成绩要比别人高十五分才能将近持平。”
顾淮知道他话里有话,但感冒导致他这会儿难以集中注意力去思考,于是诚恳反问道:“所以呢?”
替老头儿谢谢你,督促我学习?
“这样十二月底的那个活动,我觉得你的优势很大,不失是个提综测的好机会,你可要好好把握啊。”
顾淮终于明白铺垫了这么久,原来是在这儿等着他,为了劝他还不惜大费周章去了解他的平时成绩,真。。。。。。无话可说。
“老师,谢谢您的期望,不过六十分万岁,我不打算竞争奖学金,综测对我没什么用。”
辅导员显然没有料到顾淮会当着他的面说这么大逆不道的话,脸色稍变,看了他几秒,语重心长道:“怎么从这学期开始叛逆了?你之前的成绩可不像六十分万岁,就算不参加也得给我一个真实理由吧。”
理由确实不真,但不想参加确实也不假,不过总不能当着辅导员面说:我和许末冬不对付,可能随时打起来。
这也太幼稚了,他说不出口。
辅导员抓住顾淮犹豫的时机,替他下了决定:“那就先试试吧,下一节是不是还有课?先去上课吧。”
等等,他还没同意。
顾淮看了看开始着手忙碌工作的辅导员,明白自己多少无益,于是到嘴边的话最后又咽了下去。
第19章 关你什么事
第一节 下课,走廊的人挺多。
乔牧阳顺着人流刚出楼梯口,便看见了顾淮垂头丧气地从眼前走过,他心中莫名滋生出一股犯贱的欲望,走上前抬手自然地勾上对方的肩膀,倾身压了过去:“怎么?又挨打了。”
幸灾乐祸。
顾淮抬了两下肩膀,没躲开,木质调的香水味冲入鼻腔,阻塞呼吸,令人头晕目眩。
他压了压鼻翼两侧的口罩,闷声骂道:“看见你就烦,滚蛋傻逼。”
“一大早就开始生气了?”乔牧阳瞥了他一眼,虽然顾淮只露了一双眼睛,但不难看出来他的郁闷,挺好猜,想到这儿,嘴角带上一丝浅笑。
“那不是一大早就看见你了吗?”
即将右转,顾淮脚下的步子顿了顿,这抹笑容恰好在转弯的那一瞬间被他收尽眼底。
笑得可真欠儿,他都快哭出来了,他怎么能这么开心?
想到这,顾淮恨不得原地把乔牧阳的头给拧下来,笑,有什么好笑的,他紧锁起眉头质问道:“你笑什么?”
乔牧阳若无其事地笑着反问:“你觉得呢?”
笑他傻呗,这还用想?
顾淮翻了个白眼,低头从乔牧阳的臂弯下钻了出来,揶揄道:“别总往我身上靠,我又不是垃圾桶。”
乔牧阳是个垃圾,还是个有害垃圾,顾淮在心里默默补充道。
意料之外,小垃圾今天心情似乎很好,不仅没有骂他,还走到前面帮他开了教室后门,当然他也毫不客气,越过乔牧阳挑了个偏僻的空位置准备坐下。
还没走到地方,乔牧阳又直挺挺地跟了上来,他妈。。。。。。真不嫌烦人。
顾淮用余光淡淡扫了他一眼,拉低帽沿遮过眼帘,试图自动屏蔽旁边的信号源。
-
还没有上课,教室门前熙熙攘攘吵得厉害,他靠着椅子听着听着就开始犯困,原本只是想假寐,没想到这一闭眼竟然真的睡了过去。
讲台上,老师翻了页ppt续着上个知识点讲了下去,没有起伏的声音通过话筒处理传向后方,令人提不起精神。
乔牧阳一手托着下巴,一手转着指间的水笔,不知道转了第几圈,终于忍不住转头看了过去。
旁边的人脑袋微微朝一侧垂着,遮了半张脸的口罩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蹭得往下滑了几厘米,有些变形,露出半截高挺的鼻梁。
睡了半节课了,还不醒,是猪吗?
昨晚是干什么了?这么困。
戴着口罩睡觉难受不难受?
乔牧阳凝视着闭着双眸的顾淮,脑海莫名浮现出一连串问题,他放下手里的笔,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将顾淮脸上的口罩勾了下来。
熟睡之中的顾淮,脸上平时挂着的刻意锋芒此刻消失殆尽,薄薄的嘴巴微微张开,整个人透着明显的傻气。
跟个傻子似的,乔牧阳用手掌半掩起自己上扬的嘴角,悬空的手没有收回,而是径直戳向顾淮的脸颊。
他很瘦,脸部线条明显,但两颊却不干瘪,手感有点像以前摸过的小孩儿的奶膘,很软。。。。。。却有些烫手。
乔牧阳愣了愣,将掌心贴在顾淮的额头上,出声叫他:“顾淮。”
飘渺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接着愈发清晰,顾淮艰难地睁开眼睛,看清眼前的人之后,不难烦地问:“干什么?”
因为嗓子沙哑,他发出的声音很小,听起来没有什么实质的威慑力。
乔牧阳盯着顾淮蒙了层水雾的眼睛,在阳光下忽闪忽闪的。
他想到刚刚自己偷戳的脸颊,忽然感到一阵心虚地握紧他帽子两侧垂下的绳子,往下一拉,头上的帽子骤然像一张网似的朝中间紧缩,将他的脸彻底包裹在内。
顾淮被猝不及防地遮挡了视线,看不见乔牧阳手的位置,只能退而求其次抬脚朝他的小腿猛地踢了一脚。
受不了了,这煞笔玩意今天怎么这么烦?
虽然头脑昏沉,但他的意识里还清楚在这里是教室,顾着老师的面子,不能发出太大的噪音,于是他在桌下又补了一脚,才低声骂了一句:“你有病啊。”
乔牧阳气笑了,他松开手,心想:他妈的,到底是谁有病?
发烧给脑子烧傻了吧?连自己生病了都不感受不到,也是,本来就没什么脑子。
乔牧阳忍了忍,低头拍着裤腿上的灰尘,冷飕飕地说:“你发烧了。”
顾淮胡乱扯下头顶的帽子,因为感冒,他头确实昏昏沉沉的,不过他身体不错,这些年很少生病,如果不是乔牧阳提醒,他怎么也意识不到自己这次竟然折在了一场雨里。
手背放在额头上测了测温度,是有点烫。
“走,去医院。”乔牧阳说完,伸手将顾淮面前的课本扔进书包,就准备离开座位。
“你。。。。。。”顾淮不知道自己生病,乔牧阳来凑什么热闹,他一头雾水地看着对方的侧脸,晕晕乎乎地想不出来究竟是为什么。
“怎么了?”乔牧阳拉上书包的拉链,偏头看他,表情严肃,由于一连串行云流水的动作,导致他看起来十分赶时间。
着什么急?他又死不了,就算死了,也不用他处理后事。
“走不走?”乔牧阳见顾淮迟迟还没有反应,催促道。
顾淮回过神,质问的话到了嘴边,注意到乔牧阳投来的眼光,朝讲台抬了抬下巴:“还上着课。”
话音刚落,铃声响了起来,乔牧阳不由分说扯着顾淮的袖子大步朝后门走去。
一路走到教学楼外,乔牧阳才松了手:“在这儿等着。”
顾淮站着没动,也不是他听话,只是这会儿昏沉沉的,实在不想思考乔牧阳准备干什么,也懒得跟过去。
片刻,乔牧阳骑着山地自行车停在了他的面前,意图不言而喻,但他还是不确定地问:“你要载我去校医院?”
“这不废话吗?要不你走着去?”乔牧阳扶着车把一脚撑地,一脸不耐烦地看着他,似乎已经忘记了刚刚究竟是谁上杆子要带他去医院。
我求你了?虽然顾淮心里是这样想的,但毕竟乔牧阳是出于好心,不能让好人心寒,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顾淮眯着眼睛,直直地看向乔牧阳,原本他想腼腆的笑一笑,但对上对方眼睛的那一刻,心脏忽的停了一下,陌生的感觉消失之后便再也笑不出来:“不合适吧?”
“什么不合适?”乔牧阳愣了一下,没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顾淮解释道:“两个男的骑一辆自行车。”
噗-
乔牧阳嗤笑一声:“看不出来你还在意这个?”
这不废话吗?他可是gay啊,跟普通的直男不一样。
乔牧阳这会儿也不知道哪来的好脾气,竟然不想直接走人,而是劝顾淮道:“戴上帽子没人知道你是谁,快点,晚了校医院该下班了。”
第20章 意识。上
顾淮烧的温度不高,但他还是执意打了点滴,理由是输液烧退的快一点,而且药苦的要死,他实在不想连吃几顿。
护士利落地给他扎完针,拿胶带固定好针的位置,兴许是下意识把和他一起过来的乔牧阳当成了陪护,临走之前还不忘对乔牧阳贴心叮嘱道:“这瓶输完了记得来喊我换药。”
乔牧阳听了礼貌回应:“好的,谢谢。”
顾淮听完两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