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别来无恙-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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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他们一直想要个孩子,却一直都没有成功,后来迫不得已只好求助于其他方式,在医院经过了几次检查和检测,受了不知多少苦,才成功怀了孕。
因为得来不易,所以苏照明夫妇分外珍惜和疼爱这个女儿,虽然随着她长大,他多少觉得女儿长得不大像自己,可她与妻子一模一样的眼睛让他放下心来。
直到看到报告,他心里的所有疑惑才全都变成言语吐出来,“难怪我觉得阿暖长得不像我,我对你不好吗……你要……”
“为什么会有她,你真的不记得那件事了吗?”妻子的一句话就令震怒的苏照明失去了所有气势。
他站在客厅里,低头就能看见玻璃茶几倒映出来的自己的脸,狰狞又绝望。
这些年日子很平静,妻子贤惠女儿乖巧,连儿子都与他和解,工作也有了不小的成就,他已然是旁人羡慕的成功人士,早就忘了曾经的很多事。
这时才恍然发现,有些事永远都无法跳过去。
苏礼铮看一眼正在安抚苏明暖的苏太太,转脸对着苏照明,“我听明暖说了两句话……”
他将苏明暖偷听到的话说出来,不出所料的看到苏照明面色从黑变青,又从青变白,目光里凝聚着恐惧,仿佛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
苏明暖的母亲也是突然就僵住了动作,仿佛很惊讶的看着身前环抱着的女儿,好半天才突然道:“阿暖先回房间罢,我同你爸爸有话同哥哥讲。”
苏明暖乖巧的点点头,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她转过身,叹了口气,对丈夫和苏礼铮道:“去书房罢,有些话……我并不希望阿暖知道……”
苏礼铮抿了抿唇,直觉将要听到的并不是什么能令人愉快的消息,但已经到了这一步,也由不得他不听了。
在去书房之前,他礼貌的等苏照明先走,却发现他整个人都已经不会动了,仿佛已经被定住了一样,苏太太叹了口气,“我都愿意讲出来了,你还要自欺欺人吗?”
苏礼铮心里的预感愈发不好了。
直到半个多小时之后,他仍然抱有这样的想法和感受。
苏礼铮从苏太太的讲述里知道了苏明暖出生之前的一件旧事,一件并不愉快的的旧事。
不过事情简略的说来,也只有一两句话罢了。
苏照明和太太要孩子的那段时间常要来往于医院,有时他工作太忙,便是太太一人往返,有次时间太晚了就遇到了抢劫,对方劫持了苏太太并带走了她,并且在等苏照明送赎金来的时候对她施了暴。
苏照明按照约定赶到时只看见太太衣衫凌乱的蜷缩在墙角,他心知太太也许是受到了侵犯,可却不敢多说什么,甚至对方用刀威胁他,他也不敢说话。
但他却也没问太太什么,没过多久便发现怀了孕,因为一直在做试管,便以为是自己的孩子,太太在孕期时似乎有些忧郁,他悉心的陪伴和照顾了,便也就过去了。
他当然没留意到太太后来的害怕和彷徨,直到前段时间太太自己不知怎么就有了疑惑,这才将这件事又掀了出来。
“我哪里是突然有了疑惑,是一直都有,不敢说罢了。”苏太太白着脸苦笑。
苏礼铮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对夫妻,他不知道苏太太该用什么样的勇气对着他说出这些事,也不知道她这些年到底背负着什么样的屈辱和痛苦。
而苏照明,他在心里冷笑了一声,发觉自己是真的不了解他,不知他竟是这样的人。
懦弱、自私,毫无担当,若不是祖父从未说过,苏礼铮真的会以为他不是祖父的亲儿子。
一个男人,一个丈夫,到底要怎样,才会如此毫无血性,才会对妻子心里的苦痛毫无所察。
他眼里的鄙视忍不住流露了出来,半晌后才道:“那现在呢,你们要怎么处理这件事,离婚吗?走到今天这一步,难道只是某个人的错吗?”
还有很多话他想说,可是皱了皱眉,到底没有讲。关于苏明暖,关于这个家和这对夫妻的以后,他忽然没有了任何想劝解的想法。
他迫不及待的想离开这里,并且以后再也不来,临出门前,却还是忍不住多说了句,“你曾经在h大湖边有过一次谈话,告诉我责任的重要,想来你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
苏照明和太太都没有回应他,他也没有回头看他们,只是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背影毫无留恋。
朱砂一直在医院等他,从白天等到了黑夜,已经是月上中天,才看见他急匆匆的身影向自己走来。
她几乎是扑上去的,“你怎么现在才回来,我以为你已经不记得我了!”
“怎么会,我忘了谁,都不会忘了你。”他握住朱砂的手腕,低下眼去,看着地上相依相偎的两个人影,眼睛忽然就有些发热。
他的语气有些低沉,朱砂愣了愣,小心问道:“怎么了,是不是你爸爸那边……”
苏礼铮点了点头,朱砂就追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们正走到了路灯下,朱砂站住了脚,苏礼铮便也只好停下来,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告知于她。
昏黄的路灯,呆滞的朱砂只听到苏礼铮最后的喟叹,“你说他怎么就这么命好,遇到的都是好女人,我妈和明暖妈妈到底做了什么孽,才会跟他在一起?”
江宁真再如何,也从未对朱砂说过重话,她或许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但她是个好人和聪明人,比起苏照明的所作所为,已经好了不知多少倍。
“……幸好,子不类父。”过了许久,朱砂才心有戚戚的呢喃了一句。
苏礼铮抿了抿唇,不知该如何回答她的话,只是看着地上的光影,第一次因为有这样的父亲感到了难堪。
同时又有些惶惶然,他的原生家庭是不完整的,所以一直都对和另一个人一起组成家庭心存担忧。
他曾经想过,一个人独自终老也未必是件坏事,在如今这个社会里,他也并不指望养儿防老,如果不结婚,那就买一个小房子,养一只猫和一条狗,常常回去看看师父师娘,也不会有什么孤单寂寞。
但朱砂是个意外,他先是不敢接近,继而又忍不住接近,到最后渴望她一直留在自己身边。
然而又害怕,怕自己和她会重蹈父母的覆辙。
就在刚才,他还在害怕,怕自己会成为生父那样的人,懦弱而无担当,令她受到伤害。
可是这种担忧和害怕,他又不知该如何诉诸于口,尤其是当着朱砂的面。
朱砂侧着头,看他面色沉沉,像是在想什么并不好的事。
还没等她问,就见苏礼铮突然转身拉了一把她的手腕,待她整个人跌进他怀里时,劈头盖脸的亲吻就落了下来,着急而凶狠,让她措手不及,根本没有反应。
她推了推苏礼铮的胸膛,发现推不动,于是只好停了下来,任由他施为。
苏礼铮原是想借着亲吻来确定自己的内心,后来却渐渐变了味,皆因他发现小师妹的双唇太过甜美。
等他顺着自己的心意想从朱砂的衣摆往里钻时,猛的被回过神的朱砂用力在手背打了一巴掌,“苏礼铮你够了!这可是在外面,别乱发/情呀!”
类似这样的事在他们近来的相处中偶有发生,但都是在家里,在外头还是第一次,毕竟苏礼铮惯来都是自律的。
苏礼铮有些尴尬,咽了咽唾沫,到底舍不得放开她,便仍抵着她的额头,声音暗哑的说了句,“我刚才买了个西瓜,同你一样甜。”
朱砂脑子轰的炸开,脸孔渐渐弥漫了红色,只觉得以后怕是不能好好吃瓜了。
作者有话要说:
苏师兄(哭唧唧):……我害怕。
小师妹(无语):……能不能不学我?
碎碎念:
苏师兄其实有时候很胆小的呢~~
第73章
俩人若无其事的回了盛和堂; 朱南和霍女士只问了句怎么这么晚回来,苏礼铮随口应了句就应付过去了。
他们谁也没有提起苏家的事,只是将这件事埋在了心底反正也不是什么好事。
苏礼铮买回来的西瓜是真的甜; 用井水湃过后切开; 红彤彤的瓜肉在空气里弥漫着清爽的甜香。
“早就喊着吃瓜,喏; 多吃块罢。”霍女士有些无奈的看看小女儿,又看看正举着手掌去接她吐出来的西瓜籽的苏礼铮,忽然有些头疼。
本来就已经够任性了,再加上个有求必应的阿铮,这孩子怕不是要上天了罢。
朱砂倒不知她妈妈已经想到了这一步; 只觉得心里窘迫得很,她望着手里的西瓜,忍不住想起路灯下男人低沉的耳语; 性感而缠绵,让她忍不住脸红。
嘴边的瓜就怎么都吃不下去了,苏礼铮却偏要道:“很甜的,你多吃一块也不怕。”
她恨恨的抬头瞪他一眼,却又看见他眼里了然的笑; 似乎是在笑话她想歪了,又忍不住咬牙。
后来朱砂到底还是问起了当时他在想什么; 苏礼铮想了想; 又望望房间里的陈设——这是朱砂的房间,床头摆了个以前去海洋世界玩时买的雪狐玩偶。
“我在想; 要是你也不幸遇到这种事,我会不会像他那样……”他低下头去,小声的叹着气。
朱砂坐在他旁边,转过身去抱住了他,将下巴贴在他的侧脸边上,语气安抚的道:“不会的,你忘了吗,你之前才救了我一次。”
苏礼铮不说话,她伸手摸了摸他的下巴,又噘着嘴亲了亲他的脸,语气欢快起来,“再说了,你可是爷爷和爸爸管着长大的,怎么可能跟他一样,难道不是根正苗红的优秀党员么?”
她语气里的安慰显而易见,苏礼铮反手将她抱紧,和她脸贴脸,“我只是害怕……容容,以后我一定不会让你遇到这种事的,你信我。”
“好。”朱砂微微点了点头,想了想却又道,“如果真的命不好遇到了,你一定记得来救我。”苏礼铮看着她依赖的眼神,心里一紧,一面点头一面在心里发狠,若是有人敢对她这样,他就算拼了命,也得让那人付出代价来。
“苏礼铮,你真好!”朱砂甜甜的说了句,笑嘻嘻的,又有些撒娇的扒在他身上。
于是苏礼铮就开始趁机做在路灯下没做成的事,朱砂被他亲了几下,早就软成了一滩春水,想阻止他都没力气了。
她只觉得自己像一条没了绳索的小船,从平静无波的港湾出发,飘荡在惊涛骇浪的海面,沉沉浮浮,不知该去向哪里。
像是有一只手在不停的拉扯,然后仿佛船底开了洞,有汩汩的水流开始在不停的蔓延,她挣扎,却终成灭顶之灾。
苏礼铮看着她眯着眼仰着头,浅蓝色的床单上她因为憋气变得粉红的脸孔格外引人瞩目,她的眼睛是迷茫的,却又像是一汪秋水直勾勾的盯着他,明明有些委屈,却偏偏伸出了无数的钩子。
他觉得自己心里涨涨的,又酸又疼,他想流眼泪,可是却发觉流不出来,只觉得全身都在颤抖。
苏礼铮俯下身去衔住她的唇,忽然想起很多年前自己跟在她后面送她回家的光景,穿着蓝色校服的小女孩子马尾辫一晃一晃的,晃到了他的心尖上。
他又想起曾经有过的初恋,那个女孩已经在记忆里面目模糊,但他还记得她任性如同朱砂,这个他看小半生的女孩。
从前所有的喜怒哀乐从眼前划过,他看到了曾经试图讨好她却又说不出口的别扭的自己,他看到那个将她小男友吓跑的自己,目光里有别的东西,却没有发觉。
理智的弦终于断尽,他淌着泪,像最虔诚的侍卫,用最卑微的语气,问他的公主:“容容,你爱我吗?”
朱砂在激情里迷失了神智,他的声音仿佛从最遥远的天边传来,她愣了愣,攀着眼前人的肩膀,许久才呢喃着道:“我、我喜欢你……”
苏礼铮有些失望,他不敢再去看朱砂的眼睛,只好将湿润的脸颊贴着她的,低低的问了句:“……是么?”
“我喜欢你,一天比一天喜欢。”朱砂回过了神来,觉得他压在自己身上有些重,却舍不得叫他起开,于是只好忍耐着回答他。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她曾经以为自己这一生都不会与他有过多的牵扯,他不过是爸爸的弟子,是医院的同事,仅此而已。
但有一天,她发觉自己喜欢上了他。
他将自己从祖父去世的漩涡里拉出来,陪着她走过那段除了他们再无人知晓的悲伤,他们曾经同病相怜,彼此无言的依靠,她像只漫无目的的飞鸟,最终跌入了他用温情和耐心编织的情网。
她也想知道,“苏礼铮,你呢,爱我吗?”
苏礼铮双手和她十指相扣,抬起头来俯视着她,看见了她眼里的期待和忐忑。
她和他是一样的,彼此或明或暗的试探,一点点的前进,如此小心,是因为他们都已经长大成人,都有了许多的顾及,都知道要是不能走到最后,就再也无法回到从前。
如果不能相濡以沫,他们连相忘于江湖的可能也许都不再有,因为他叫她小师妹,他们一起长大,注定了一世的牵扯。
他低下头去,又再次和她脸贴脸,只是这次他正迎着她的目光,“我爱你,在我们都不知道的时候,从前我是个傻子,看不清自己对你的感觉,可是……”
“如今我确定,我爱你。”他的目光缱绻如丝线将她包裹,他的声音都哽咽。
这个世上,再没有一个人像她,能令他小心的讨好,能令他担心会受伤害,又能令他牵肠挂肚。
每个女孩子遇到了喜欢的人,她都会长大,懂得了忍受委屈,懂得了体贴他人,懂得了很多她以前不会做的事,比如洗手作羹汤这样的事。
可是他不想朱砂也变得这样,她应该是天底下最自由肆意的那一个,做女儿时任性刁蛮,出嫁后也不必看别人的脸色,她只要开心快乐就好。
可是能让她这样的人太少了,少到他找不到,少到他终于发现只有自己。
这时才发觉,自己设定的所有条件,都是按照自己来定的。
这世上,唯他一人。
有种骄傲和自豪突然就生了出来,他目光灼灼的看着朱砂,“容容,我会对你很好很好。”
朱砂在枕头上扭了扭脖子,终于顶不住了,略微推开了些他的头,喘了口气,看了他半晌,又伸手去攀他的脖子,瓮声瓮气的回应他,“嗯,我信你。”
然后就有凶狠的吻铺天盖地而来,她从短暂的平静中离开,重新回到了充满了危险的海洋,每一个亲吻,都像是惊心动魄的探险。
苏礼铮这回专心得多,他不再去想从前,心口的酸胀已经退位,让给了随之而来的焦急和冲动。
他宽厚的大掌从朱砂的衣摆钻进去,攀上了颤巍巍的顶峰,被胸衣包裹的圆润柔软得像棉花,他用力的揉捏,感觉到了她心尖的搏动。
他咽了口唾沫,听见彼此逐渐变粗的喘息,还有增快的心跳,全身都开始疼了起来,只想发泄。
朱砂也不好过,她第一次被人这样对待,这个人还是自己的心上人,有些恼怒,却更多羞涩。
这样凶狠的苏礼铮是她没见过的,像一头随时都可能将她拆之入腹的凶兽,让她忍不住想退缩。
但他眼底的渴求又让他心软,她听见他疑惑又懊恼的低语,“……扣子呢,怎么没扣子?”
虽然有些害怕,但她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