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阳鸟-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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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的最新一条发布已经相隔数日,是这样一句话:“恶魔通常毫不起眼,与我们同吃同睡——W。H。奥登。”
周淮手指在鼠标上轻轻敲着。
直到电话响起。
他依然盯着屏幕,接起来就听到闻铮的声音:“有个活儿,夜班,有难度,但给钱多,做不做?”
周淮问都没问,就回了一个字:“做。”
闻铮:“明儿个把资料发给你。”
电话切断。
周淮放下手机,见网页上弹出新消息提示,便顺手刷新。
就在几秒钟之前,Victim发布了一条新消息,同样引用自W。H。奥登:“我不喜欢这样一些男人,他们总散发一股背后有一群哭泣的女人的气息。”
周淮读了两遍,鼻腔中发出一记冷哼。
他在键盘上快速操作着,很快就查到用户的IP地址,却和之前的登录IP不同。
周淮单手撑头,身下的转椅缓慢转了半个圈,他的视线也在跟着转动,直到对上旁边那面墙。
墙上挂了个泡沫板,上面贴了几张人物照片,居中两个赫然是辛念和黎湘。
照片上还有几个小孔。
周淮一手摸向桌上的小盒子,从里面拿出一个飞镖,遂眯起左眼,对准辛念的照片掷出飞镖。
“咚”的一声,正中额头。
……
作者有话说:
无用的知识增加了:
配合调查和协助调查是两个概念,如果既不是报案人、嫌疑人、证人,也没有涉案,就谈不上配合调查和接受调查,最多属于协助。
按法律来说,协助调查是道德义务,自愿配合,不配合也不违法。
但这里面也分情节和案件性质,如果比较重要,且公安机关提供了传唤证,还是要去的。
生活里大多数情况,协助调查不至于涉及到传唤证。
很多人怕麻烦,或者是遇到恶性案件,怕惹事,危及自身安危,还有其他行动不便,工作繁忙等原因,就会存在不愿协助的情况。
所以一般来说,在不需要录口供和提供证据的前提下,基本都是民警走访。
关于口头传唤。
一般不会打电话,要用到传唤证,就算打也是用座机,但也不排除别特殊情况用会手机(极其少)。
所以如果接到陌生手机号传唤你去派出所配合调查,大概率就是诈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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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辛念的自白
翌日上午,辛念正在看郑山的稿子,助理敲门进来说有两位民警找她。
部门里议论纷纷。
顶着众人的目光,辛念笑着出去迎接。
果然,来人是余钺。
除他之外还有一位女警。
辛念将两人请进办公室,让助理去沏茶水,便听余钺这样问道:“辛女士为什么突然换工作?”
这可不是随口一问。
辛念回道:“准确地说,是新东家挖角。”
余钺:“可我们听说,你是因为和前公司内部意见不合,才突然离职。”
辛念只扬了下眉。
表面上看这不是什么要紧事,但站在刑侦角度,如果赵正翀的死和她留下的照片有关,那她的离职就很值得深究——部门里两个组长,一个突然离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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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突然失踪,而后遇害身亡,这说明什么?
辛念这样说道:“其实昨天接到你的电话我就觉得奇怪,赵正翀的失踪和遇害都在我离职之后。他失踪之前给我打的电话,我一个都没接,为什么余警官会需要我协助调查?说实话,我都不知道能协助什么。”
女警说:“我们去过赵正翀就职的公司,也调取过监控,证实在你离职当天赵正翀动过你的电脑,还将里面的数据拷贝了一份。”
辛念故作诧异:“我的电脑?可那都属于公司财产啊,所以我走的时候没有删除,只通知技术部来处理。”
辛念又话锋一转:“等等,你们的意思是,赵正翀的失踪和我电脑里的数据有关?这事已经证实了吗?”
余钺回道:“目前还不能证实这一点。”
“哦,那也就是说只是假设、猜测,连怀疑都称不上。”辛念不由得笑了,“就因为这点猜测,还劳烦你们跑这一趟。”
余钺:“我们来只是了解一下情况,看辛女士是否能想起一些细节,尤其是你离职之前和赵正翀的接触。”
辛念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仿佛很忙:“这个问题我已经回答过了,赵正翀不会将他的工作内容告诉我,我们虽然在同一间办公室,但一天说话连十句都没有。我不知道他拷贝那些数据做什么用,如果真的害他丢了性命,为什么我没事?再说既然你们已经拿到数据了,就应该由警方来判断这两者的关系,而不是来问我。”
辛念的回答严丝合缝,也是因为了解这里面的程序,知道警方还没有掌握到关键证据。
别说警方,就连她自己都看不出端倪。
这之后三人又聊了十几分钟。
尽管辛念和赵正翀不熟,还是提供了一些她在前公司听到的传闻。
比如下面人说赵正翀是有背景的,和公司老板沾亲带故。
比如赵正翀入行十几年,并非一直都是“养老”状态,传言他在原来的公司冲劲儿十足,是后来这两年来到现在公司才荒废的。
再比如一些同行说,赵正翀早年手里也有不少人脉资源,只是后来失去利用价值,才被这个圈子逐渐淘汰。
这些传闻乍一听没什么价值,却能从侧面勾勒出一个形象更为清晰的资深娱乐记者形象。
为什么赵正翀曾经冲劲儿十足,三十几岁就开始“养老”?
什么叫失去利用价值?这是他自己的选择,还是被迫?
直到余钺和女警准备离开,辛念起身相送。
余钺却好像想起什么似的,又问:“辛女士,你有送过赵正翀礼物吗,比如手办摆件。”
辛念却只是顿了一瞬,笑道:“送过,就在我离职前几天。”
赵正翀家有很多漫画电玩周边,是圈子里小有名气的收藏家,这一点不难调查。
辛念还记得在送许炜太太那对耳坠的同一天,她还托人淘到一个二手手办,价格不高,但产量很少,有收藏价值,且底部有编号,网上有购买记录,只要警方有心调查,就会查到她,所以她没必要在这种问题上隐瞒避讳。
余钺:“你多次强调你们不熟,话都说不到十句,也不会交流工作内容,怎么会突然送手办给他?”
辛念神色如常:“不是突然,而是经常。如果没记错的话,我应该先后送过七八个手办给他。他好这口,而我有门路以低于市场的价格拿到,所以遇到合适的就会买过来。但我都是量力而为,不会送太贵的东西,只是一点小礼物,无非也是希望他在工作上能高抬贵手。”
“高抬贵手?”余钺重复这四个字,又再次坐下,“能不能仔细说说。”
辛念轻笑,拿起他们的杯子到角落的饮水机,一边蓄水一边说:“你们警方办案讲究团队合作,我们做记者的也需要。但有时候同行是冤家,同部门也会互相使绊子,我刚升到小组长的时候,赵正翀那组就明里暗里抢了我们不少业绩,什么阴招儿损招儿都玩过。我们组努力抗争过,但硬碰硬的结果就是各打五十大板,公司也不会因为这种事就开除某个人,反而还会认为适量的竞争有助于业绩提升。没办法,我只好用送小礼物的方式来跟他搞好关系。拿人手短么,几次之后赵正翀果然开始放水,有时候还会暗中将他们组的消息漏给我。”
这后面的问题和案件都没有多大关系,要么是围绕赵正翀的个人喜好,要么就是围绕着新闻市场的大环境。
余钺的问题乍一听很跳脱,仿佛想到什么说什么,辛念的回答却是四平八稳,并没有被这样看似毫无章法的问法打乱,自成一套逻辑。
然而就是这些仿佛和案件并无关联的琐碎事,将赵正翀和辛念的处世为人,勾勒出一个雏形。
至于赵正翀家里,警方之前就去过,那些私藏手办的总价值高达七位数,若非物证组的同事做过调查,他们还真不知道这么烧钱。
赵正翀哪来这么多钱,难不成他做十几年记者的工资、提成,都拿去买手办了?
再调查赵正翀的经济来源,以及公司财务提供的工资单,这才发现大多时候赵正翀的工资和分红还不到辛念的一半,有时候差距会拉开两三倍——这倒是给辛念所说赵正翀在工作上使绊子的说法找到了动机。
除此之外,赵正翀每个月还要支出几千块付房贷,他没有成家,有个女朋友,但不住在一起。
赵正翀女朋友的收入属于工薪阶层,有一点个人存款,但就因为赵正翀不存钱,每每有点积蓄就去买手办,钱不够就透支信用卡,他们发生过多次争执。
经过初步计算,赵正翀这两年购入手办的支出,已经超过他这些年的合法收入,这还不算日常生活水电杂费以及房贷。
也就是说,赵正翀有一定的灰色收入。
再说辛念送赵正翀那七八个手办,单算价值都不高,加起来却有一万多块,加上这两年市场抬价炒作,如果遇到合适的买家,转手卖两三万也是可能的。
余钺还注意到辛念的用词,她管这些叫“小礼物”,她所谓的“小”应该是对比她能得到的回报来讲。
也就是说,赵正翀的高抬贵手,足以让辛念的A组在业绩上拿到远远高出B组的价值,他是直接牺牲了B组的业绩,来填补自己的收藏。
可见赵正翀不仅爱贪便宜,而且自私。
这或许也就是为什么,辛念才离职,赵正翀就迫不及待的去拷贝她留下的数据。
……
……
余钺和女警回到车上,半晌都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窗外回忆辛念的说辞。
快到警局时,余钺才忽然问:“辛念这个人,你怎么看?”
女警想了想,说:“很聪明,也挺会暗示的。”
余钺:“怎么讲。”
女警:“她和赵正翀同一间办公室,就算平时不说话,时间长了也会彼此了解。可她没有正面回答,就挑一些传闻讲,还通过送手办的事侧面告诉咱们,赵正翀为了几个手办就能牺牲整组利益。不细琢磨,还以为辛念是吃亏的那方,要自己掏腰包讨好同事,就为了两组和和气气。可你再看他们俩的收入,要是赵正翀知道辛念比他多挣了两三倍,肯定很生气。”
余钺提出疑问:“做他们这行,都像辛念这么挣钱么?”
女警摇头:“那倒没有,我问过人,辛念这个收入是极少数,而且还得看公司的意思,有时候下面人跑断腿都拿不到多少提成,回去还要挨骂。有人因为这个,就私底下自己倒卖消息。”
余钺喃喃道:“这么看来,辛念很受前公司的器重。”
“听他们部门的人说,辛念是许炜破格提拔的。她资历浅,很多人都不服。哦,还有,许炜的太太和辛念关系很好,还有人看到她们一起逛街。”
余钺没接茬儿,原本分散的思路逐渐在脑海中成型。
如果以上说法属实,那么辛念在前东家也算是有靠山,既有部门领导器重,公司又看重,自己有能力,会为人处世,还能给部门以及公司屡创业绩。
也就是说,这样的人才若非新东家给出高出一截的待遇,或者和老东家闹矛盾,大概率是不会跳槽的,毕竟除了待遇,还有过去的知遇之恩,以及种种人情压力在。
最主要的就是跳槽时机,实在太过巧合。
与其说是跳槽,倒不如说更像避祸——一个毫无预兆的离职,另一个失踪遇害。
若说两件事无关,余钺怎么都不信。
……
另一边,余钺前脚刚走,郑山后脚就到辛念的办公室报道。
他是来问内幕的。
辛念不打算隐瞒,却也没有着急透露:“这条新闻你可以跟踪报道,但要避免跟官方发生冲突,最要是以协助警方的角度去论述,要让所有人知道,咱们是在正面宣传警队的形象。”
郑山:“当然,该打的招呼一个不会少,流程大家都熟,得罪谁也不能得罪警察啊。”
辛念又道:“除此之外,这条新闻是你负责,你注意好尺度,尽量规避掉会刺激家属和社会的照片,只要故事讲精彩,氛围烘托到位就好,照片内容不重要。”
郑山这才琢磨出点味儿:“你是不是怕报道刺激凶手?”
辛念隔了几秒才说:“我离职之后,赵正翀拷贝过我那台电脑的数据,警方初步猜测这件事和命案有关。实话告诉你,连我自己都不敢说一定无关……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这倒是,如果是凶杀案,新闻一旦高调曝光,势必会引起凶手注意。
至于凶手怎么想,是沾沾自喜自己得到关注,还是做贼心虚将爆料者灭口?
如果是后者,报道记者一定首当其冲,尤其是郑山还拍到许多案发现场的高清照片,对于凶手来无疑是宣战书。
这种事郑山并不陌生,威胁、警告他接过不少,能走到现在绝非只凭运气。
如今听辛念这样叮嘱,他很快回到自己的工位再次修稿,并仔细筛选照片,试图找出一张最“无关痛痒”的,最好是让看客都以为其实他们什么都没拍到,就随便找了一张野外风景照充数。
而就在郑山离开之后,辛念接到了闻铮的电话。
闻铮从不会在她上班期间联系,除非事情重要紧急,辛念看到来电,便立刻接起。
“喂。”
“有个事得跟你说一声,你那个前同事赵正翀,他死了。”
“哦,我已经知道了,是我这边的记者拍到的。”辛念松了口气,又问:“你呢,哪来的消息?”
“是周淮说的。”
第10章
辛念的自白
下午,辛念提早半小时下班,驱车前往和闻铮工作的中餐厅。
按照闻铮的说法,这里的服务生和厨师虽然都有案底,且坐牢期间就相熟,却并非所有狱友都能进来,不仅要经历几个月观察期,还有层层筛选。
有人出狱后会忍不住再犯案,但凡有一点类似倾向他们都不敢要,就怕警察追查到餐厅,其他人会受连累。
从闻铮描述的故事里,辛念大概得出一条结论,能通过筛选进到这里的狱友,都称得上谨慎仔细,后悔过去犯下的罪责,并且用实际行动改过自新。
再说周淮,他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藏得深。
就连闻铮都说,周淮平时话很少,问他以前的事,总是说一半留一半。
闻铮也表示理解,来到这里的谁过去没吃过苦呢,说出来外人也不能体会,那又何必说呢?
可这话听在辛念耳中,想到的却是另外一回事。
的确,有人不愿提起自己吃过多少苦,那是因为不愿勾起回忆,但还有一种人,是为了隐藏、掩埋。
而且这种人,他们会时刻提醒自己不要忘记,要铭记。
虽然只见过一面,但辛念却直觉周淮属于后者。
辛念来到中餐厅时,大家都在大堂和后厨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