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心动是这样-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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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是因为我突然顶了你的位置才这样。”许轻开门见山。
顾晓然心虚,旁边的女生急忙帮衬:“你有什么好顶替的,你配吗?”说着还打算上手。
陈杰松刚想拦,结果许轻轻松就握住了那女生举在空中的手,目光淡淡:“我没和你说话。”
那女生气得说不出话,用力也挣不出自己的手腕:“你……”
许轻看向顾晓然,目光冷清,声音平静:“实话跟你说,因为我不想参加节目,所以才接下画板报的事,没想过和你争这个文艺委员的位置,你不用杞人忧天。”
她放开那女生,拍了拍自己手上的彩色粉笔灰,说得云淡风轻:“如果今天到此为止的话,对大家都好,我只是谋一个不被班主任点名的机会,你也有更多时间做好你节目的排练,等校庆过去后,我们依旧井水不犯河水。”
顾晓然愣住了,这个女生一点都不像表面那样老实,至少自己确实被她唬住了。
许轻看顾晓然没吭声,淡淡扫了一眼其余几个女生,接着把话直接说死:“如果你们今天非要动手解决问题的话,我也愿意奉陪。”她话一顿,“但是我确定你们打不过我,而且这件事如果被班主任知道的话,挑事的是你们,后果也不用我多说了吧。”
闻言,程瑶挑眉笑了。
陈杰松惊诧地看着面前的女孩,原以为她只是一个安静、乖巧的人,没想到还有这么不为人知的一面。
“你凭什么说是我们挑事?”顾晓然强撑着,但是说话的颤音泄露了她内心不足的底气。
许轻轻笑了笑,一指陈杰松:“他全程都在,他的证词班主任总不会不相信吧。”
顾晓然的气焰一下子就灭了,她咬着嘴唇微微颤抖,杏眼里已经积蓄了些晶莹。她虚张声势欺负人惯了,没想到在这个看上去特别好欺负的人这里碰了个硬钉子。当着那些小姐妹,她也不能就地认输,但是如果再继续闹下去,吃亏的一定也是她自己。
教室里安静了几秒。
过堂风吹得人神清气爽,顾晓然愤愤地一跺脚转身就走了,几个跟她一起来的也纷纷自找台阶给许轻一个狠眼神后也跟着走了。
这时候正是教学楼最安静的时间段,大部分学生不是去排练节目就是去自由活动了,六班这场不大不小的闹剧正好可以被路过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宋时拎着吉他侧身站在六班门口,今天他提前结束练习回班级休息,没想到路过六班的时候还让他看了这么一场好戏。
他被那个有着清冷表情的女孩吸引了目光,女孩披着半长不短的发,薄薄的刘海软软地耷在额头上,一张素净的小脸没有什么表情,但是眼神却散发着刺人的光。
“老大,你看什么呢?”跟上来的陈斗好奇,顺着宋时的目光伸长了脖子往六班里面瞅。
“没有美女啊!”陈斗嘀咕。
宋时转身走了。
陈斗还在后面打破砂锅问到底:“老大,你刚才到底在六班门口看什么呢?”
宋时把吉他立在墙角,扫了他一眼。
陈斗瞬间就闭嘴了。
砂锅也要看对方是谁才能打。
连续一个星期都在忙板报的事情,今天总算弄完了。
许轻从桌子上跳下来,拍掉指尖的粉笔灰,握拳砸了砸酸痛的肩膀。
“走不走?”
许轻转头,看见陈杰松。
“你还没走啊?”许轻顺口问了一句。
“刚才在校门口碰见程瑶了,她说你还在班里。”陈杰松说。他的声音很温柔,像春风一般。
其实他本来准备走了,但是在学校门口碰见去小卖部的程瑶,俩人打招呼的时候程瑶说许轻还在画板报,于是他鬼使神差地又回来了。
“爱就像蓝天白云晴空万里突然暴风雨……”是程瑶那只野兔子唱着歌回来了。
“哎,陈杰松你不是走了吗?”程瑶好奇。
陈杰松笑了笑,找了个理由:“想起练习册落在班级了,回来取。”
程瑶把手里的雪糕递给许轻,许轻伸手,十指尖尖全是彩粉色。
程瑶默契地懂了,撕开包装,一口一口地喂许轻。
她俩从小一起长大,彼此间默契程度基本可以达到一个眼神对方就能领会的境界。
许轻嘻嘻笑:“有人伺候就是不一样。”
程瑶白她一眼:“也就我伺候你。”
许轻没脸没皮:“就我家瑶瑶对我好。”
她俩在一旁秀恩爱,陈杰松站在一旁下巴都快惊讶得掉下来了。
这还是之前和顾晓然冷静对峙的那个女孩吗?
陈杰松觉得自己的记忆出现了暂时性混乱。
雪糕吃完了,凌乱的桌子也收拾干净了,许轻去水房洗了个手,然后简单地把书包收拾了一下。
无事一身轻,她感慨道:“这差事可算做完了,下次我可不揽了。”
“那你下次打算上台表演节目了?”程瑶撇嘴故意问。
许轻背上书包,闭着眼睛叹了口气:“那我还是画板报吧。”
程瑶忍不住哈哈大笑。
陈杰松好奇:“你为什么不想表演节目啊?”
许轻咽一下口水,不好意思说。
程瑶毫不手软直接拆穿她:“因为她跳舞僵硬,唱歌跑调啊。”
说完,程瑶跳下桌子就要跑,许轻在后面追:“看我不弄死你。”
陈杰松看着面前打闹的两个姑娘,心里微微一动,这画面鲜活得让人移不开眼,女孩笑靥如花、灿若星辰。
等追到自行车棚的时候,程瑶和许轻都气喘吁吁了。
许轻伸手抓住程瑶,程瑶体力不如许轻,急忙示弱:“轻姐,我错了,小的再也不埋汰你了。”
许轻松手,和程瑶打打闹闹的都习惯了,今天她画个板报都快累死了,不想再闹了。
陈杰松也跟上来,三个人解锁自己的自行车。
陈杰松忍不住心里的好奇,问许轻:“你今天不怕吗?”
程瑶抬头,许轻也跟着抬头。
“我吗?”许轻意识到是在问自己。
陈杰松点点头。
今天那阵仗换任何一个女生都会害怕吧,毕竟顾晓然那伙人的气焰也不小。
许轻淡淡地说,已经不似刚刚与程瑶打闹般的嬉皮笑脸:“又不是我的错,我为什么要怕。”
程瑶嗤笑:“那是你没见过我俩打架的实力。”
陈杰松一脸惊讶。
许轻推着自行车走了,程瑶拍拍陈杰松的肩膀:“谁也欺负不了她。”末了又加上一句,“还有我。”说完,她笑着推车去追前面的许轻。
只剩下陈杰松一个人在那儿怅然若失。
许轻,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生?
3。
许轻和程瑶从小习武,原因还要追溯到很小的时候,她俩被清河镇的小混混给欺负了,除了哭也不会反抗,好在被当时路过的大人给阻止了,没有受伤,只是被抢了零花钱。
许轻为此郁闷了一个星期。
后来她俩从小学四年级开始就去学柔道,算起来已经好几年了。
初二那年一帮刺头儿女学生在班级里面立棍,让全年级的女生认她做老大,程瑶和许轻因为不从被一帮女生堵在了班级门口。
本来就是一点屁大点的事,结果最后因为嘴上谈不拢动起了手。
那次事件可以说让许轻和程瑶从此在初中彻底名声大噪,很多人都谈论初二年级有一对儿好姐妹,打遍天下无敌手。
但是,那次打架事件的后遗症也挺严重的,为首挑事的几个女生转学了,许轻和程瑶虽然是被迫动手,但也因为触犯了校规被学校记了过,还罚扫了操场两个星期。
所以许轻决定以后能动嘴的时候绝不上手。
天暗沉下来,残阳余晖也逐渐消失殆尽,许轻骑着自行车加速,石子路面不平,屁股颠得疼。
进了庭院,她把车立在了院子靠墙的地方,然后背著书包跑进了后院。卧室和仓库都在后院,常年堆放着各种木材,空气中都带有一阵阵浓郁的原木香气。
许建国正在院子里雕刻东西,他一手按着四方木盒,一手压着刻刀在上面来回滑动。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许老爷子坐在摇椅上喝茶,看见许轻问。
许轻坐到另一边的摇椅上,叹了口气:“爷爷,我最近做了一件大事。”
她一个人又是写又是画的,完成了本应该四个人做的大型板报,多大的事啊。
许老爷子有兴趣了:“什么大事啊?”
许轻拿起紫砂壶给自己倒了杯茶,故作神秘地说:“不可说,不可说。”
许老爷子笑眯眯地看着这个孙女。
许建国放下手里的活:“别在那儿臭屁了,赶紧吃饭去,你妈给你留了饭菜。”
许轻一眼瞧到许建国正雕刻的盒子,一边好奇地蹲下打量一边问:“爸,这是什么木头,怎么这么红?”
许建国习惯性推了推下滑的眼镜,拿起雕刻刀:“这是玫瑰木,和其他的木材比比较艳丽。”
“玫瑰木。”许轻轻念,“以前我怎么没见过?”
因为家里祖辈都和木材打交道,许轻打小就耳濡目染看得多,对分辨木材早就很熟稔,这个玫瑰木还是她第一次见。
“玫瑰木常见于低海拔的地方,非常稀少,纯种的巴西玫瑰木早已经断产了。”许建国提起木材就格外认真,他掂了掂手里的玫瑰木说,“这种属于变种玫瑰木,也叫海南玫瑰木,虽说市面上还有一些,不过也非常少见了。”
“这种木材培植不易啊。”许建国惋惜。
英雄惜宝剑,木匠惜巧木,是一样的道理。
许轻听着,伸手捡起地上的木屑仔细打量着,这木头色泽发红,很是好看。
“这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单子,竟然还用玫瑰木做首饰盒,真是奢侈。”许轻第一个想法就是定做首饰盒的人可真奢侈。
“小孩子管那么多干吗,赶紧吃饭去。”许建国催促她。
许轻撇嘴,然后笑嘻嘻地转身对爷爷说:“爷爷,那我先去吃饭去了。”说完就屁颠屁颠地跑去厨房了。
许老爷子呷了一口茶,笑说:“这孩子。”
许轻回来得晚,因为懒不想摆桌了,站在厨房里就吃了起来。
虽说许家的房子是自建平房,但是生活设备也全部现代化了。冰箱、微波炉、豆浆机,不管用不用的家里面都有。
汪素珍进厨房的时候就看见自家闺女抱着电饭锅的内胆当碗,忍不住“扑哧”一笑。
“你吃个饭也不能老实点。”汪素珍笑睨了她一眼,把腌好的咸菜放进坛子里。
“看,多节省资源,吃完了只要洗一个盆。”许轻嘴里有饭,口齿含混不清。
汪素珍说:“那你吃怎么不嫌费劲呢?”
许轻讨好地笑了笑。
汪素珍突然想起了什么:“前几天我碰见你美术班的老师了,她问我你假期还过不过去学画画?”
“去呗。”反正她也没有别的事情。
“我还想着给你报个英语班呢。”汪素珍说,“你的英语成绩和别的科比太差了。”
许轻连忙求饶:“妈,我还是学画画吧,求您了。”
想想连假期都要对着那些单词,她一定会抑郁、一定会头疼的。
吃饱喝足从厨房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不知怎么她突然想起校园里一直回荡的吉他声,有时清脆、有时黏重的吉他声。
起风了,好像要下雨了。
4。
翌日是周末,许轻难得睡个懒觉,昨天她一个人赶完了板报,又是写又是画,累得腰酸背痛。
晨曦透过浅薄的窗帘刺进来淡淡浅光,许轻接到了程瑶催促她来舞蹈教室的电话。
她向来收拾得快,洗了把脸,换身衣服便出门了。
赶到舞蹈室的时候,程瑶已经在练习,她穿着紧身的练舞服,肢体灵巧地一上一下摆动,优美又优雅。程瑶瘦,转身的时候细瘦的腰肢一晃一晃的,紧致有力的小腿轻松地完成了一个又一个的踢腿,轻盈得像一只猫。
和程瑶认识这么多年,许轻只有看她跳舞的时候,才能感觉到认真起来的程瑶简直就像在发光。
“你来啦?”程瑶喝一口水,同时也递给许轻一瓶。
许轻接过水,直接躺在舞蹈教室的地板上,室内开着空调,地板凉滋滋的,异常舒服。
“你干吗呀?”程瑶跟着坐下,看着许轻难得疲惫的样子,开玩笑,“昨天晚上和鬼打架了?”
许轻抱怨:“还不是那破板报,现在身上没有一处是不酸的。”
“哎哟,我的小可怜。”程瑶安抚地摸摸许轻的脸蛋。
许轻抬手扒开她的“爪子”:“拿开你湿漉漉的‘爪子’,太恶心了。”
程瑶刚跳完舞,身上全是汗。
程瑶也累了,不斗嘴了:“我先去洗一下,一会儿陪我买身新的演出服。”
许轻闭着眼摆手示意她赶紧去。
这舞蹈教室是程瑶从小就学习的地方,环境很好,不仅有专门的练舞房,还有洗漱室和更衣室,可以在这儿存放自己的衣物和洗漱用品。开舞蹈教室的老板就是程瑶的老师,对程瑶很好,所以程瑶偶尔向老师借教室练舞都不成问题。
程瑶洗漱特别慢,许轻躺在地板上都快睡着了,她才慢悠悠地走出来。
“你可出来了,祖宗。”许轻灌了好几口水。
程瑶笑嘻嘻地说:“女孩子肯定要费点时间的。”
许轻想了一下自己的速度,上厕所三分钟,洗澡五分钟,洗脸基本是一分钟。
呃,好吧,她只是个特别一点的女孩子。
俩人离开舞蹈室之后直接去了最近的商贸城,那是学生党购物的胜地,品种多、价格也不算贵。
“就这件吧。”许轻指着一件很素净的浅蓝色舞蹈服。
程瑶这一次的独舞是古典舞,为了更好地配合视觉效果,服装一定要有古典气息。
“会不会太素了?”程瑶拿着那件舞蹈服贴着身体比来比去的。
“不会,相信我这个直男的眼光。”许轻打着哈欠,“这件更衬托你的气质,我觉得浅蓝色很适合你。”
程瑶笑了:“好,那就这件吧。”她心血来潮突然伸手搭上许轻的肩膀,逗笑,“你说以后咱俩要是都找不到男朋友,不如就一起凑合过吧,我做你女朋友,你当我男朋友,咋样?”
许轻嫌弃地拍掉她的“爪子”:“你可别恶心我了,我审美直男但我本人不是直男,我可少女了。”
程瑶笑得更开心了,有的时候她觉得自己这个好朋友的身体里其实住着两个人,一面清冷,一面热情。
买完衣服,许轻本想回家补个眠,却被程瑶生拉硬拽去了网吧。
“我不想去。”许轻拒绝,“你也知道我会玩的游戏就那一种,你玩的我不会。”
程瑶拉着许轻的胳膊不撒手:“你回家也是睡觉,这大好的时光不能全浪费在床上不是?”
许轻在嘴上从没输过:“那浪费在网吧就行了?”
程瑶看许轻油盐不进,便使出撒手锏:“小宇哥说那台机子里的存档一直给你留着呢,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接下来的故事吗?”
在这个网游风靡的时代,许轻还停留在单机游戏的世界里。
单机游戏最大的缺点就是要存档,而且如果一旦换电脑就要重新下载、重新玩剧情。
许建国因为听人说家里装电脑之后孩子不学习,为了杜绝许轻沉迷游戏,家里一直没有安装电脑,所以她偶尔玩一两次游戏都是冒着被抓的风险,找熟人走后门才进去网吧的,她一直固定在一家网吧、固定使用同一台电脑,从来没变过。
程瑶看许轻没说话,就知道她被自己说动了,一拽她的胳膊:“走吧。”
许轻投降了,睡觉和游戏,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