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门之隔-第3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汤图张了张嘴巴。
“所以汤图,女生外向说的就是你有错吗?我能想到的你想不到啊?还说为我着想,你啊,是心心念念裴陆的前程呢。”
汤图被拆了个底儿朝上,嗔斥,“有意思吗你,凡事看破不说破不懂啊?”
岑词抿嘴一笑。
“总之说好了,你别管我是为了谁,总之负责到底。”汤图开始了蛮横不讲理。
“行,为了你能嫁出去我也得努力啊。”
汤图这么一听竟脸红了,骂了她一句不正经。
打算离开的时候岑词叫住了她,站在档案柜前,轻声说,“其实我挺羡慕你的。”
汤图不解,“你羡慕我?论事业和长相你都拔尖。”
岑词说,“我羡慕你,能去心安理得喜欢上一个人。”
汤图微微一愣,很快笑了,“你不用羡慕我,因为你心不心安理得都有人喜欢,像是秦勋,我看得出他就挺喜欢你的。男女关系就是这样,一开始是什么状态,以后也就这个状态了。哪像我啊,一直追着裴陆跑啊。”
她跟秦勋的状态……
在外人眼里似乎她跟他都已经在一起了,可岑词自己能够感觉得到,她跟秦勋之间总像是隔着什么似的,看不见摸不到却存在。
说不喜欢吗?
不,她其实察觉出秦勋对她是有喜欢的成分在,她呢,虽然一直没谈过恋爱,但也知道自己对秦勋的心思不大一样,至少跟对其他男人不同,她是动心,可只能浅尝辄止,反之秦勋也一样。
汤图说,男女关系一开始什么样,未来也就什么样。
汤图其实忘了她最开始跟秦勋相识时的状态。
初遇时她和秦勋就是相互试探的关系,那么以后,会不会也就如此了……
**
湛昌的事彻底的翻了篇。
而窗玻璃上半张脸的主人再也没出现过。
岑词还是听了秦勋的意见,找人在前后院又安了两只隐形摄像头,不显山不露水的,不打草惊蛇,但监控一开,前院和后院的情况就一目了然,半点死角都没有。
除此,岑词表面不说,实际上到了晚上十点钟之后她又返回门会所守夜,有摄像头再加上大活人坐镇,任何风吹草动都将难以逃脱。
令人不解的是,羊小桃口中的男人没再现身,更别提要亲眼见见身体与地面平行,在墙面上直立行走的壮观场面了。
岑词守夜这件事就连汤图也不知道。
但她每晚到门会所,门口都会放有保温的便当,一打开,色香味俱全,这手艺哪怕不用去看摄像头岑词也知道是谁。只是,给她做餐的男人没露面。
之后的几天,岑词让羊小桃去做人脸拼图,裴陆亲自来了门会所,一来是找汤图做心理咨询,二来是听说了这件事,积极揽下了。
羊小桃其实最深刻的是男人将脸贴玻璃上的那一幕,所以她能提供的也就是脸被玻璃压平的轮廓,这样一来,纸上拼出来的脸部图像就特别骇人。
自然不是张人脸,跟鬼似的。
等羊小桃看了一眼画纸后惊叫出声,反射性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连带的撞到了汤图,汤图一个踉跄,裴陆及时从身后一把将她搂住。
汤图觉得头忽悠一下,下意识去看岑词,岑词抿唇浅笑,将这幕结结实实地看在眼里。
这样的人脸拼图没任何价值。
所以岑词觉得,要么放弃,要么继续死守。
就这样,转眼到了元旦。
新年伊始,大街小巷的圣诞树已换上了红灯笼,红红火火地点亮了整座南城。今年除夕夜早,就挨着元旦之后的十几天,这么一来,春天来得也就早了。
但实际上,南城的梅花都已经开了,玫红色的应着节日的光景,还有长街之上的早樱和玉兰花,哪怕是圣诞节的那场雪,也没能阻挡它们的含苞待放。
旧的去,新的终究会来。
只是从那天在餐厅分开后到元旦,秦勋都没在门会所里出现,电话也没来一通,甚至连短讯都没有。就好像秦勋这个人也随着陈年的离去而消失了似的。
第92章 怎么能这么风轻云淡
缘分弹指,本就是能想开的事。世间之大,有多少人走着走着就散了的,岑词原本就不强求。
可是每次闲下来的时候她总不自觉地拿起手机,翻看有没有未接来电或是短讯。有倒是有,但没有一通是来自秦勋的。最初的两三天里,岑词想着他是忙公事,倒不出时间联系也正常,毕竟之前也不是天天见面,更没规定什么时候必须有任何形式上的联系。
之后的几天,岑词觉得失落。
她开始回忆之前跟秦勋的相处,觉得问题似乎就在最后一次的吃饭上,她知道自己当时说话挺情绪化的,以至于后来那些找秦勋签名的姑娘们走了之后,秦勋轻声说,“我还以为你至少能帮我挡一下。”
她说,作为朋友,我没这个资格。
那作为女朋友呢?秦勋问她。
她迟疑了良久说,是假的啊。
岑词还记得秦勋听了这话后的神情,没恼没怒也没尴尬,就是微微笑了笑,然后将切好的小牛肉换到她面前。当时他是低垂着眼的,所以岑词不清楚他唇边的笑有没有入眼。
就这样,直到现在。
她不确定他是真因为公事太忙还是因为生气。
通讯录里有他的名字,还有微/信上跟他的联系页面,最后一条信息是:我半小时后去接你,多穿点,外面冷。
有时候她翻开微/信,冷不丁看到这条时总会误以为是新的信息。
元旦之后,岑词的失落就转成了不悦和怨怼。
多少次她都想打给他说,你想玩失踪就玩得彻底点啊,这边不联系,那边我一守夜还送吃的,秦勋你什么意思?
人是不露面,但吃的照送不误。
最开始岑词是天天晚上守夜,那餐盒就天天有,而且就像是知道她出发时间似的,哪怕她故意提前到,那饭盒也都端端正正地在门前摆着。
后来岑词不是天天守夜了,那餐盒也不是天天有了,但只要是她决定守夜,餐盒就出现。她开始随即守夜,那餐盒竟也随即出现……
岑词不动那餐盒了,就任由它摆在门口。
汤图来上班的时候看见了餐盒,上头有记餐厅的logo,惊讶问岑词怎么个情况。岑词没隐瞒,说是秦勋神出鬼没,人不见了,餐盒倒是不断。
汤图恍悟说,怪不得好久没见着秦勋了呢,你俩吵架了?
吵架,算吗?
岑词摇头。
接着汤图一针见血总结了两点:第一,他就是没走心随便玩玩,不联系你可能是遇上新目标了,工作忙吗?别开玩笑了,再忙发条语音的时间总有吧,但是……这餐盒里备的看着就精致,是用了心做的,所以,极有可能是我说的第二种。
岑词问她,第二种可能是什么?
汤图语气突然低沉了下来,神秘兮兮的,“他突遭意外死亡,但因放不下你所以魂魄迟迟不散,一直就在你身边照顾你保护你,他能看见你,但你看不见他。”
岑词狠狠给了她一记白眼。
汤图笑说,“人鬼情未了,多凄美多浪漫啊。”
浪漫你妹……
岑词懒得听她继续分析,本来就是个半吊子,自己感情那点事还没弄明白呢,她是疯了才会听汤图的胡言乱语。
转眼快过年了。
门会所也面临着放假,羊小桃早早就订好了行程,打算带着爸妈去三亚海边过年,而汤图也订好了飞往国外的机票,她家人丁兴旺,尤其是过年的时候亲戚们喜欢扎堆,一扎堆就爱攀比,她就成了小辈当中最不成气候的那个,用家人的话说就是,不想着谈恋爱结婚的,你不着急我们还急呢。
汤图实在受够了没每逢一过年被七大姑八大姨耳提面命的,所以除夕夜一过,大年初一就打算叛逃。
门会所做年前最后一次大清扫的时候汤图问岑词,“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国外玩几天啊?”
岑词手持鸡毛掸子在扫灰,摇头,“算了,我走不开,奶奶年岁大,也不方便坐飞机。”
汤图想想也是,“那我给你带礼物。”
“好啊,缺只名牌包。”
“你还真不客气啊。”
“跟你还客气什么?”
……
保洁阿姨临走前对岑词说,“岑医生,咱们明年见喽。”
岑词一点头,“明年见。”
为什么要有时间的存在?让人们知道过去了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让人们意识到自己的衰老,也有了月亏月圆悲欢离合。但曾经有来访者跟岑词说:其实时间是不存在的,只在人心存在。这世上的万事万物都是虚无,你是假的,我是假的,大家都是假的,我们只是在虚拟的世界里过活而已。
如果一切都是假的,那她此时此刻的感受为什么如此真实?
所有人都走了,只剩下岑词一人的时候,她靠在落地窗前思考着这番状似哲理的大道理。
虚无的存在是什么?
例如她,再例如秦勋,就是因为虚无,所以才会迟迟没他的消息?
岑词突然觉得好笑,自己是闲的吗?
窗外又下了雪,簌簌无声,听天气预报说,未来几天,也就是从年三十到年初三、四都会有雪。岑词对雪天不排斥,相反她觉得,年三十下雪的话远比圣诞节下雪还要有感觉。
手机就在这时响了,寂静的周遭,哪怕是音量调到最小也会惊天动地。
岑词掏出手机,随即瞥了一眼来电。
怔愣。
竟是秦勋。
岑词盯着手机屏的名字盯了许久,几番误以为是自己看错,这人没消息了这么久,突然就这么出现了?虽然只是一通电话。
滑键的时候岑词竟发现自己的手指头在抖。
冷不丁想起汤图的话,心却放下了,有个声音在说:还好他没事,鬼哪会打电话。
又觉得荒唐至极,还真信了汤图的连篇鬼话了吗?
缓了气息,稳定了情绪,接通电话时,嗓音一如往日平静,“喂?”
手机那边沉默,有男人的呼吸声,周遭很安静,岑词觉得,就像她此时此刻的安静。良久后那头的秦勋才开口,“在做什么?”
在做什么?
挺稀疏平常的问候,再自然不过,就好像这段时间的失联都不曾发生过。岑词心头倏地就有点堵,他怎么能这么风轻云淡呢?
第93章 算是约会吗
岑词再开口时,语气听不出怨怼之意,“没做什么,就是要放假了,做做最后的清理工作。”
那边低笑,“所以今晚还准备守夜?”
果然是什么都知道啊。
岑词靠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飘落的雪花,抿了抿唇,有几番想问他到底什么意思,餐送了人不露面,现在又来通电话说这些。正想着怎么回答,秦勋在那头又问她,“过年期间怎么安排的?”
“没安排,跟往年一样。”岑词说完这话意识到自己往年什么样他怎么知道,补充道,“陪家人。”
秦勋低喃,“年初一我去找你。”
岑词的心猛窜一下,自然不自然地就说了句,“你有时间了?”
说完这话暗自懊恼,语气怎么听着都有埋怨。
“这段时间一直在外地。”秦勋轻声说,“过年总得休息,我又不是铁人。”
岑词本想说自己没时间,要陪着家人不方便,但实际上这话听着就像借口,而且还是对秦勋这阵子的不理不睬打击报复的那种借口,像是她多小心眼和因等待而生怨似的。
想了想回复,“再看吧,今天不知明天事。”
秦勋,“好。”
通话的时间不长,就寥寥几句,好像是提出约会了,又好像是没有,一切都顺其自然的样子。结束通话后岑词就在想,挺好的一句“这段时间一直在外地”,乍看是解释了这些天失联的原因,可深究呢?像汤图说的,再忙总能腾出个发语音的时间。
或者就是汤图说的第一种情况,他遇上了喜欢的人,有了新目标。但如果是这样,又打电话给她提出见面做什么?
外面起风了,原本簌簌而落的雪花失了秩序,就跟岑词的这颗心被这莫名的情绪扯得没了分寸似的,糟乱一团。但她很快意识到这点,将手机往兜里一揣。
不想,什么都不想了。
世间事她向来想得清淡,期待太多失望必然也多,男女间的情爱之事也是如此,人心浮动,谁能保证看穿谁的心思?倒不如安分守己,不奢求不追念得好。
……
岑词陪奶奶一起过年,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照理说相依为命的这种关系,平时应该住一起才对,但岑奶奶这老太太可是位有个性的,死活不爱住城里,老城区她嫌吵,新城区她嫌受拘束,就喜欢守着她的一亩三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但岑奶奶的一亩三分地可是有讲究的,位于城郊,是早些年她看中的一块地皮,觉得背靠青山绿水的惬意,后来平地起屋,盖了个小二层。
屋后有田地,春季撒种秋季丰收,一年的吃粮都能如数从地里获取。院落不小,不但收拾得干净整洁,老太太还极其喜欢花草,从大门到主屋搭种了一条紫藤花棚,两旁全都是各色花卉,春夏秋冬赏到的植物都尽收院落。若是有人不小心闯入,还误以为是哪处的梦幻花园。
周围有邻居,全都是喜欢安静远离城市喧嚣。没到密集人口的程度,刚刚好的邻里人口,方便相互照应,相处起来也没那么多麻烦事,谁家做了什么、从地里摘了什么都相互赠送,渐渐地邻居们就达成共识,谁家种什么不种什么都有商量,这样一来有了收成可以互补,不至于多余浪费。
岑奶奶家的小院距离南城的新城区其实不远,驱车的话也就半小时左右的路程,岑词特别喜欢小院子,能避开城市的热闹,一旦有个头疼脑热的进城看病也方便,所以岑奶奶不喜欢到城区里住她也没勉强,反倒是平时工作不忙的时候喜欢开车去小院子里住上一住。
那里安静,呼吸有山野的味道,抬头可看星,盛夏炎炎的时候,随手在后院里摘根黄瓜都能直接入口,清甜得很,隆冬飞雪的时候,沏上一壶热茶,极是酣懒。
汤图也喜欢这里,每次陪她来,总能扛不少绿色食品回去塞满冰箱,她拿得理直气壮,跟岑词说,我家冰箱里大部分东西都是进了你的胃。
除夕一大早岑词就到了小院,院子里有半拉大的小土狗,见着岑词也不叫,欢快地摇尾巴。它叫弃弃,是之前岑词捡到的一条流浪狗,放在家里没人遛,放在门会所里又不方便,所以岑词就带回了小院子,也能跟奶奶做个伴。名字是岑词当时随口取的,她也承认自己取名挺废材。
院落堆了不少干枝,岑词便摘了树上的手套帮忙拾掇,弃弃在旁边捣乱,不是拿头顶她就是啃咬她的衣服,皮得很。岑奶奶听见动静出了屋,嗓门挺洪亮的,“搁那吧,留着烧火。”
岑词回了句,“摞高一点,要不然占着道,您万一再摔了怎么办。”
岑奶奶笑,“你个细皮嫩肉的,小心点。”
是荔枝树的枯枝,挺有年头的一株桂味,也是这一片唯一一株荔枝树,两人怀抱粗,枝繁叶茂的,一结果,这周围人跟着一起吃都吃不完。据奶奶说在盖房子之前就有了这株树,当时也是因为这株老桂味才在这盖的房子。
岑词对这株老桂味挺有感情,但水果当中她最吃不得的就是荔枝,但凡入口就会过敏。这是有原由的,还记得她小时候没少吃荔枝,有一年荔枝结得格外多,个头大又饱满,她爬上树吃了个痛快,等一地荔枝皮的时候,她鼻血也流得一塌糊涂,当时她吓得直哭,后来一见着荔枝就不敢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