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流放日常(穿书)-第1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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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这些后,虞滢大概明白仁善医馆馆长的意思。
要的是名声。
一如她最初开医馆时所想的那般,女子患病,若是私密些的病症,熬一熬就过去了,或是隐晦不提,医治也就不能到位。
去一趟郡治诊治三人,病患由医馆来定,那定是非富即贵、
医治好了之后,医馆也能承情,与达官贵人有了交道,是诊金远远比不上的。
虞滢现在确实缺银子,一个外诊,两个坐堂的病患,也不需要太多时间。
在郡治停留两到三日,马车快行往返约莫四日,共花费六七日时间,再在家中休息一日,一个月里头,起码有二十日是在医馆坐诊,足够了。
累是累了一些,但能多挣一些钱,也是值得的。
虞滢应下了仁善医馆馆长提的条件,从下个月,也就是九月开始。
正好,入秋干燥,是面脂卖得好的季节,不用请人送去,直接在郡治做好即可。
而护送虞滢去郡治的人,原本是让伏震去的,但到底是在衙门上值,又非只去一两回,且现在保护伏危才是最主要的,所以向莫朗借了两人,再加上何家二郎。
同去的还有一个女徒弟,加上虞滢共五人,吃住行都算在她这头。
这些事情做好了准备,也不用再发愁,让虞滢发愁的是伏危的事情。
这些天,除了大兄外,还有一个衙差接送他上下值,显然是因为赏令的事情。虽然发愁,可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是给他多准备些防身用的草药。
九月十号的晌午,先是去给牧云寨主看诊,离开后,伏震便把虞滢送到那几人约定的地方,他则返回玉县后,虞滢便与其他人出发去郡治。
第二日,在日暮关闭城门前一刻到了郡治。
在仁善医馆附近寻了一家客栈,开了客房放下行李后,虞滢便立刻带着何二郎和小徒弟一同去医馆拜访。
医馆虽已经关了大门,但还开着一扇小门。
有药童在门前左右张望,看到虞滢从远处走来,顿时露出了喜意,朝着里边喊道:“吴大夫,余娘子……不对,是余大夫来了。”
虞滢走近的时候,吴大夫也出医馆里边出来,笑脸相迎:“余娘子虽信上说今日来,但我看天都快黑了,还以为来不了了呢。”
吴大夫的态度比起去年谈生意时更好了。
去年做面脂生意的时候,到底是觉得仁善医馆招牌大,那做面脂生意的余娘子不过是小鱼小虾,至于态度,面上过得去也就行了。
但现在不一样了,去年余娘子还是个买面脂的生意人,可现在却是有名气的女大夫。
时下放眼整个郡治,没有哪个医馆是不知道这玉县永熹堂女大夫的。
因稍有女大夫开设医馆,所以莫说是医馆的人了,就是寻常百姓都知道一些。
有她坐堂,总能搭上达官贵人的门路。
她要是向其他医馆抛出坐堂的橄榄枝,其他医馆肯定是双手接过,但好在是向仁善医馆提出的坐堂,吴大夫自然是得供着。
虞滢朝着吴大夫微微一礼,微笑道:“昨日上午有外诊,会耽搁一些时辰,而往后都是差不多这个时候到郡治。”
吴大夫:“想来余娘子是刚到郡治没多久,舟车劳顿的,定然连一口水都没喝,不若先进医馆喝杯茶水润润喉,歇一会后再细谈坐诊的事情。”
说罢,伸手做相迎之势。
虞滢点了头,入了医馆。
一直进了后院正厅,吴大夫招待着,药童去请了馆长。
馆长年事稍高,约莫六十的年纪,两鬓发白,但因是懂药理保养,所以看着倒是显得年轻。
一杯茶过后,才说起正事。
吴大夫道:“余娘子上个月月底说来坐诊,故而我们医馆也早早放出了消息,一下子送来帖子的有许多家,但因余娘子说只出诊一位,坐诊两位,所以我与馆长商议之后,从中选了三位病患。”
说罢,把桌面上的三个帖子推到了虞滢的面前。
虞滢依次把帖子展开来看。
第一个帖子赫然是太守府的帖子。
吴大夫在旁道:“出诊的是太守府,太守夫人。”
虞滢微微讶异,她抬眸看向吴大夫:“可知道太守夫人是什么病?”
吴大夫微微摇头:“倒是没听说是什么病,也打听不出什么来。”
虞滢若有所思的放下了帖子,继而把另外两个帖子都看了一遍,一个是男病患,一个女病患。
仁善医馆的馆长道:“余娘子从玉县远道而来,诊金自然不能太低,所以我便擅自做主把外诊诊金从五两提到了十两,坐诊从二两提到了五两银子。”
虞滢愣了一下,迟疑道:“毕竟我在玉县医馆坐诊,诊金最多也就是三十文钱,这会不会太高了?”
馆长笑道:“余娘子倒是不用担心,送帖子来的人都付得起,比起他们从京城请名医来瞧病,这点银子还真算不得什么。”
听到馆长这话,虞滢心道自己格局果然还是小了,不够大胆。
有银子不赚白不赚,想到这,她笑意微粲了些:“诊金的事,多谢馆长帮忙。”
馆长摆了摆手:“小事一桩,不值一提。”
这还真的是小事,要是这余娘子真把那太守夫人治好了,有了太守府的关系,这才是大好事!
馆长想了想,道:“对了,余娘子可有落脚地方,若还没有,便在医馆住下,看看明日去太守府需要准备什么东西。”
虞滢道已经有落脚的客栈了,斟酌两息后,又道:“东西倒是没有什么可准备,只是这礼节的方面我不太清楚,怕唐突贵人,可能还需要馆长差人指点一二。”
虽说影视剧看了不少,可她在这个时代见过最大的官也就是周知县,还真不知道见什么官行什么礼,也不清楚见大官的女眷又要怎么行礼。
虽然只是看病,但也不能闹出笑话,以免影响伏危。
这沈太守可是伏危现在暂时的护身符,容不得出差错。
馆长做得很周到,忙应道:“这个自然,我特意请了从太守府出来的管事婆子在医馆小住两日,现在正在后院,若是余大夫不急着回去,可先去听一听要注意些什么。”
虞滢心下暗松一口气,感谢道:“自然是有时间的,此番真的太劳烦馆长了。”
第136章 一百三十六
虞滢在仁善医馆听留了小半个时辰; 听那在太守府当过差的管事婆子说一些要注意的事情。
这些规矩礼仪容易,学着也不难,只是听着就能深刻体会到阶级的极度不平等。
虞滢清楚在什么样的环境; 便要遵循环境之下的生存法则,所以只能随波逐流。
从医馆离开时,仁善医馆馆长交代明早会派人去客栈接送她,她只需等候即可。
她是在仁善医馆坐堂,自然坐医馆的马车前去。
两日快马奔波,虞滢全身骨头像是散了架似的。回到客栈,梳洗过后; 顶着身体的疲惫再回想了一遍要注意的事情; 以免明日出现差错。
温故后; 又检查了一遍医箱; 确保不会忘记什么东西。
全部都检查一遍后,她才爬上床休息; 一沾枕就睡着了。
翌日用过早食; 辰时左右,来接虞滢的马车便来了。
她只带了十四岁的小徒弟一同前去; 其他人则留在客栈。
去之前; 她让何二郎去摊子寻宋三郎; 让宋三郎下午到一趟客栈。
再说轻车慢行,约莫小半个多时辰便到了太守府外。
医馆的人去通报了来意,大概一刻余; 才有人来领虞滢进府。
沈太守是个奢靡享乐的人; 故而太守府园林华丽; 有山有水,楼台亭阁错落别致; 走过曲廊后是拱桥,之后是假山小林。
走了一刻,才到太守夫人居住的翠轩院外。
停在屋外,等婢女来通传的时候才入屋。
但只允虞滢一个人进去,小徒弟也只能在外等着。
一进屋就有淡淡暖香迎面袭来,沁人心脾。
略微抬头,便见前边的座上有一位约莫三十来岁的妇人端坐着,妇人身着茶色交领华服,梳着芙蓉髻,头上发饰皆是金饰。
打扮虽然精致,但不难看出她面上的妆容很厚。
只一眼,虞滢也没瞧着仔细。
婢女停,虞滢也停了下来,朝着那妇人盈盈一福身:“民妇伏余氏见过贵人。”
太守夫人仔细打量她一眼,视线在那光滑的脸上停留半晌后,才淡淡道:“余大夫不用多礼。”
说罢,吩咐下人:“给余大夫看座看茶。”
下人搬来凳子,虞滢也顺势坐下,茶水也奉了上来。
虞滢这才抬起头望向面前的太守夫人,方才没瞧仔细,现在倒是仔细了些。
应当是三十来岁近四十的年纪,因是不用做活,精心护养,肤色白皙,面容甚好,依旧能看出年轻时的貌美。
只是面上妆粉却扑得厚,粉厚也显得眼角细微的皱纹很明显。
大概是想要遮住岁月留下来的痕迹,却不想适得其反。
虞滢问:“不知贵人想看什么?”
太守夫人向自己的贴身婆子看了一眼,婆子会意,把其他的婢女屏退了出去,只自己留了下来。
屋中只剩下三人后,贴身婆子开口喊了声:“余大夫。”
虞滢闻声望向她。
婆子面色肃严,来了个下马威:“我家夫人与寻常人不同,若是传出些什么不好听的话,会让大人成为旁人口中笑柄,有损了大人的颜面,大人必然会严惩,这一点希望余大夫能清楚且理解。”
虞滢露出微微笑意,望向太守夫人:“这点请贵人放心,病患隐私,我绝不会透露。”
婆子这时取出一张纸,道:“口说无凭,签了字才能有所依证。”
还没开始看疾,就如同审犯人一般,保证书更是折辱人。
虞滢来时便有各种猜想,倒是不意外,只是心情不爽而已。
虽说时下伏危还得要靠太守避祸,但她一味地退让与妥协,只会让伏危跌倒尘埃,没了气节,让太守越发的瞧不起。
在有周旋余地的范围内,也是可以适当拒绝的。
虞滢沉默片刻,太守夫人微微挑眉:“怎么,余大夫可是不肯签字?”
虞滢站起身,低头道:“不是不签,则是万一从旁出传了出去,因民妇签了保证书,就是有百张嘴也解释不清楚。且不能保守秘密的人,怎能是一张保证书便能制约得住的”
虞滢再抬起头,眼神平静:“贵人若是信不得民妇,又怎能放心让民妇医治?”
太守夫人似乎看穿了她,面色冷冷淡淡道:“谁让女大夫难寻,且有好医术的女大夫更难寻,才第一面,我自是不信你的,你说这么多,无非就是不想签保证书罢了。”
“民妇确实不想签,不签不是不能保密,而是一旦签了,恐怕日后人人都效仿让民妇签这样的保证书。平常人民妇能拒得,但是民妇无权无势,但凡是有些身份背景的,民妇都拒绝不得。”
说到这,虞滢双手置于腹上微微一弯腰:“还请贵人能悯恤一二,民妇定然竭尽所学为贵人排忧解难。”
看她不肯妥协,太守夫人不怒,反倒忽然一笑:“那伏幕僚我也见过两面,虽然两回都坐在素舆上,腿脚不便,但风骨却也不减,就连大人都夸赞过他,你们夫妻二人倒是有几分相像。”
都不是什么阿谀奉承的人,在他们这个位置上,并不缺卑躬屈膝、阿谀奉承的人。
太过刻意的讨趣反倒让人生厌,反倒是这样的进退有度让人多了几分欢喜。
“夫君教养都是极好的,民妇比不上。”虞滢谦虚道。
太守夫人笑意浓了些,反问:“怎比不上?”
“论才华,余大夫在医术上的造诣厉害得紧,我都听说了不少,时疫,伏幕僚母亲的双眼,伏幕僚的双腿,你的脸,不都是本事?还有开设医馆,没点本事,怎能开得起来?”
话多了,太守夫人态度渐渐放开了些,不再严肃。
虞滢羞赧一笑:“只是父亲教导得好。”
太守夫人对她的底细也是了解的,但因皇城太遥远,以前的事情了解得也不透彻,想着余氏父亲为太医,那医术肯定也不差。
只是丈夫的身份,不便议论起那罪臣,提起余氏父亲也就话到即止。
敛了笑意,暼开目光,略为不自然道:“也罢,不签便不签,但如方才刘婆子所言,今日看疾的事情,一个字都不能往外传,可听清楚了?”
虞滢应:“听清楚了,民妇定然守口如瓶。”
太守夫人点了头,道:“坐下搭脉吧。”
虞滢坐下,打开医箱,把脉枕取了出来。
太守夫人抬起手,微捋袖口,露出了一截瘦得可见骨头形状的小手腕放在脉枕上。
虞滢微愣,把上脉后,微微蹙眉,问:“冒昧一问,不知贵人腰身多宽?”
太守夫人怔了怔,看了眼婆子,婆子应:“因夫人近来胃口不是很好,已然瘦到了二尺五寸。”
这何止是瘦,简直是太瘦了。
太守夫人衣服宽大,且上了一层妆容,脸型属于没有肉也显得微肉的脸,所以虞滢刚刚没有察觉到太守夫人这般瘦。
沉思片刻,婆子低声道:“请余娘子来,有两个问题,一是听闻余娘子自己把脸上的黑斑治好了,也给妇人美容养颜,效果显著,我家夫人也想一试,二……”
话音停顿看了眼自己的主子。
太守夫人脸色不太自在,但还是自己开了口:“我自己说,你到外室守着。”
婆子闻言,福身退到了外室。
婆子到了外头后,太守夫人声音压得更低:“我年三十八,去年便停了月事,私下用过汤药,倒是来了一两回,但只一日便止了,后来便不继续来了。”
“自此我这常常胸口腹部发闷发胀,且看见吃食便恶心没胃口,肤色也逐渐黯淡,一下子衰老了好些年岁,大人也不再来我房中,日日都宿在那些个妾室的房中……”
说到最后,无论是脸色上还是眉眼间都有浓郁的幽怨气息散发出来,眉头紧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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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因为对方大夫是女子,太守夫人放开了许多,所以也说得详细。
“是什么原因不想进食的?”虞滢问。
“前年胖了些,想瘦下来,便一直少食,之后渐渐就什么都不想吃了。”
听着像是过度节食产生的厌食症状。
年岁不再青葱,看着一个个新人年轻貌美,便迫切了起来,心情自然郁结难开。
胃口不佳,身形消瘦,面色黯淡,心情郁结难开且起伏大,这些可都是妇人人到中年的忌讳,很容易就会出现停经症状。
三十八岁,在古代也算不得年纪大,更别说是养尊处优的情况之下,身体状态如后世的人相差无几。
太守夫人若只是这些原因才闭经的,想要继续来月事并不是太难,但大概是因太守夫人舍不下脸让男大夫来诊治,才会拖到现在。
想来那些汤药也是有作用的,但除了汤药外,还得太守夫人自己配合才成。
心情不舒畅,进食少,哪怕是仙药也无用。
只是治疗闭经,方才主仆二人那般下马威,让虞滢不知说什么好,但想想也能理解,若是传了出去,只怕会被当成茶后谈资。
这些事都拿出去谈天说地,都是给闲的。
仔细检查了一遍,症状吻合后,虞滢不开药方,则是开了几个药膳的方子。
“药要吃,饭也要吃,便一块吃了。”
把方子给了婆子:“这五个药膳的方子,每两日换一个做法,避免吃厌了。”
给了方子后,看向太守夫人,嘱咐:“贵人要常笑,保持愉悦的心情,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