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流放日常(穿书)-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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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朗接过后打开看了一眼,继而又包了起来,递给伏危:“暗探得靠信物才能联系,父亲给我留了话,让我把牌子给伏先生。”
伏危望向他手中的牌子,考量着这牌子的份量。
莫朗又道:“莫小看了这牌子,可是能调用一百人。”
牧云寨有实力的那一批悍匪皆是行伍出身,管理也是按照军人来管理,他们没有贼匪的陋习,反倒是干练且极为服从命令。
伏危抬眸看向他:“这么重的礼,真敢放心的交予我?”
“父亲嘱咐,自有父亲的道理。”
伏危接到了手中,一拱手道:“那就替我向你父亲道一声谢。”
莫朗见他收下了牌子,再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纸条递给他:“这里是牧云在玉县安插的暗探所在,非必要时,莫要去寻。”
伏危接过,道了声:“多谢。”
事情也交代完了,莫朗指向两担礼,道:“余娘子两次救我,伏先生也帮了我,故而我准备了一些薄礼,还请笑纳。”
虞滢道:“倒也不用这么客气。”
她不禁瞧了眼那两担子礼,虽说牧云寨不残杀无辜,但也不知这里有没有被抢来之物,万一被发现了,便是脏物。
莫朗似乎知道她所想一般,解释:“伏先生与余娘子莫要担心,这些都是真金白银买来的,来路清明,且也不是什么贵重的礼,都是一些吃食和用的东西,带来了我便不打算带走了。”
既然莫朗都这么说了,虞滢和伏危也不扭捏的收下了。
事情交代了,礼也收了,莫朗便告辞。
从堂屋出来,经过院子时,罗氏挽留道:“沈郎君不妨用了饭再走。”
莫朗拱手一揖:“多谢婶子的好意,天色也不早了,我赶着离开,便不留了。”
说罢,便转身离开。
送走了莫朗之后,家中又好似无事发生一般,该干嘛干嘛。
那些礼都是在玉县采买的,或者可能也怕给伏家添麻烦,所以确实没有太过贵重的物件。
二月底,周知县收到武陵的来信。
周知县收到信的时候,随即冷笑。
还真来了。
看了信上内容,信上尽是威胁的话语。
就因一封威胁的信就真的把伏危赶出衙门,就是怂包行径。
想到伏家夫妇为玉县做的事,他便不会当那怂包。
思前想后,他立即书信一封,连带着霍敏之的信也寄去了郡治。
吃喝玩乐的沈太守忽然收到周知县的信,纳闷道:“这周毅最近怎就这么多的信?”
他让幕僚看一遍后再汇报。
幕僚看了一遍后,面色古怪。
沈太守问:“怎这副表情?”
幕僚:“回禀大人,武陵郡太守家的嫡公子寄信到玉县威胁了周知县。”
原本听着曲子的沈太守,悠悠然的拍着扶手的手一顿,眉眼一眯:“威胁什么?”
“那太守家的嫡公子威胁周知县,若是不把伏危赶出衙门,那他这知县之位也坐到头了。”
沈太守蓦然一拍扶手:“好个太守家的嫡公子,他倒是能耐,竟然能免职我的人,威胁人都威胁到我这地盘来了,看来是没把我放在眼里。”
看向幕僚,问:“伏危可是先前箭术出众,且进退有度的那个瘸子?”
幕僚点头:“正是他,听说今年玉县先租田后付租金,种药材种豆,外销药材的提议都是这个伏郎君所提,就是时疫一事,也是伏郎君的娘子先发现的。而且伏郎君的娘子不顾安危自请去给染上时疫的百姓医治,伏先生也给周知县出谋划策,让其县的士族商户捐钱捐物。”
沈太守听闻这些事,眉眼一抬,露出了几分诧异之色:“夫妻倒都是能人。”忽然又一笑:“难怪周知县会为了这么个幕僚求到我这里来了。”
幕僚问:“大人,这事如何处理?”
沈太守冷笑道:“同为太守,姓霍的虽管辖上郡,我管下郡,但我朝中又非无人,何必惧他?更别说仅仅只是他的儿子了,我堂堂一方太守连他的儿子都怕,传出去这脸面往哪搁?”
“哪这……”
沈太守摆了摆手,无甚在意道:“传话给周毅,让他放心用那小子,若武陵郡那边真搞什么小动作,尽管来找我说便是。”
说罢,扫了眼信件,轻嗤一声:“什么玩意,竟敢威胁到我的地盘来了。”
沈太守并未把这什么嫡公子放在眼中,继而往圈椅后一躺,阖上眼继续欣赏乐坊琵琶娘子所弹的幽幽清曲。
第110章 一百一十
武陵来信之事; 在沈太守传话回来后,周知县便与伏危说了这件事。
“太守大人让我放宽心用你,若是武陵那边搞什么小动作; 直接与他说就成。”
说罢,周知县看向伏危,笑了笑:“你且安心在衙门待着吧。”
伏危拱手一揖:“属下在此多谢大人庇护。”
周知县道:“与其说是我庇护的你,不如说有你自己谋划得来的福报。”
“从年前去郡治,你在太守府筵席上大放异彩,便是猜到了有今日的处境了……不,应该说你自进衙门开始; 便打的是这个算盘。”
伏危低垂眼帘; 不否认:“为护亲人与自己; 属下无路可走; 唯有那么些学识,只能凭着这些学识来谋一条出路。”
周知县也没有怪罪之说; 只道:“凭自己的实力来保护自己; 你并无过错。”说罢,看向伏危的双腿; 问:“这腿可去看过大夫没有; 可能治好?”
问出这话后又觉得不对; 转而道:“我听季馆长夸过你娘子的医术,他说就是这整个郡治,年轻一辈的估计也没有能比得上你娘子的医术; 你娘子医术这般了得; 肯定是看过你双腿的了; 她怎么说?”
伏危沉思片刻,抬眸望向周知县; 眼神清朗:“大人可知我这腿是何人所断?”
周知县自然不可能直接说出自己的怀疑,所以把问题抛回去给他:“你既能这么问,就是知道我能猜得出来,又何须卖关子?”
伏危继而道:“既然大人已然猜到,那属下也不妨直说了,替我过了二十一年苦日子的霍敏之恨我,不想看到我往后的二十一年里过上一天的好日子,若是他知我双腿治好了,恐怕还会让人来断第二回。”
周知县眉头一挑,似乎从他的话里边听出了些别的意思。
微微眯眸:“你是说你故意不治……”
话语一顿,心里对他的话有了苗头,恍然看向他的双腿:“所以你为了掩人耳目,不惜靠着这素舆出行,连去茅房都要人陪同?”
伏危低头,并没有否认,也就相当于默认了。
周知县明白过来后,不禁摇头笑。
这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做了几个月的幕僚,他竟然都没有察出半点端倪。
年纪不过二十二,意志竟然就如此坚定,倒让周知县多了两分佩服。
“属下隐瞒情非得已,还请大人见谅属下隐瞒之事。”
伏危说出此事也有自己的衡量。
他想瞒住的,一直都只是武陵郡的父子二人。
经过这数个月的了解,根本不担心周知县会把他治好双腿的事情说出去。
周知县轻笑:“装就装着吧,对你日常有所影响,与我也没有任何的损失。”
说到这,笑意淡去,肃严道:“枪易躲暗箭难防,明着来有太守给你撑腰,给暗着来就得靠你自己了,你大兄力气大,也有几下真武学,应当也能护一护你。”
伏危低头,谢过周知县的担忧。
“这事便这样了,另外已快三月,药材的事就在三月初送出去,你有什么要交代的便去找洛典史。”
伏危应下,然后转动素舆朝门口而去,走到门后,朝着外头唤了一声。
书房被推开,有小衙差从外走进,朝着周知县一礼,然后把伏危推出了书房。
看着伏危这装得好似真的腿残,周知县不禁摇头一笑。
还真能装。
看着人离去,周知县笑意淡去。
能装好呀,前有勾践卧薪尝胆灭吴为例,要是没点坚韧心智也不能成大事。
医馆这边,来虞滢这处瞧病的皆是女子为主。
玉县士族家的娘子也会请她过府瞧病,倒也在士族贵眷圈中传出了些许名声。
虞滢本想着全能发展的,也没想过就这么成了古代的妇科女大夫。
给最后一个妇人看完诊后,伏安说没病人了,她才站起扭了扭脖子,活动活动略酸的手臂。
这时有药童来唤:“余大夫,馆长请你过去。”
虞滢有些疑惑,她这九百文月俸好像该发了,但按理也不是馆长亲自来发呀?
虞滢疑惑间走到了季管长的配药房中。
“馆长你寻我?”
坐在席上的季馆长垂头沉思,不知在想些什么,连虞滢进屋也没有注意到,听到声音才恍然回神,抬起头望去。
“余娘子你且坐下。”
虞滢在矮桌对面的蒲团上盘腿而坐。
季馆长给她倒了一杯刚沏好的茶,配药房中除却药香,还有淡淡的茶香。
“我找你来是……”季馆长放下茶壶后欲言又止。
“可是有什么难事困扰着馆长?”
季馆长点了点头,随即把桌面一旁的信拿起递给她,道:“余娘子自己看吧。”
虞滢接过,看向了信上的内容。
信上内容不多,可却直接亮明了来信人是何人,再威胁季馆长不能再用余六娘,若再用,他便会让医馆开不下去了。
虞滢眉头微皱。
这小反派怕不是个傻的?
他父亲虽是太守,可这般光明正大的威胁人,就是皇子都不敢这么来呀。
虽说他的威胁有些目无王法了,可季氏医馆到底是只是一间小小的医馆,虽得知县器重,可那毕竟是太守之子。
况且那小反派是个睚眦必报的人,阴险小气,就是不明着来,也会暗着来耍阴招。
虞滢放下了信件,心态平和的道:“季馆长若是觉得为难,我可自请辞去坐堂大夫一职。”
季馆长表情一怔,忙道:“这可不成,像余娘子这样的人才,我怎能让你自辞!”
虞滢无奈一笑,道:“这人,季馆长应该是知道的吧。”
季馆长叹了一口气,说:“这般泼皮无赖在玉县是出了名的,我也是知道些的。”
“他能写信来威胁,他日便会派人来捣乱,我要是硬留在医馆恐怕会出事。”
季馆长面色凝重道:“他的手伸得这般长,咱们知县也不能不管呀。”
说到这,他又道:“我让余娘子来,不是让余娘子离开的,而是想与余娘子说一下这事,让你往后小心些,至于这信……”
季馆长看向这信,沉默许久,才道:“要是医馆往后真闹出些什么问题,我就拿着这信告去衙门。”
虞滢心头微暖,但还是道:“季馆长大可不必为了我如此。”
季馆长摇了头,道:“我是极为欣赏余娘子的,昨夜珠儿她爹考珠儿的时候,反倒被考了回去,难得她爹都答不上来了。珠儿能拜余娘子为师,往后前途无忧,老夫可不能受了余娘子的好,反过来恩将仇报。”
这余娘子想必是接受了极好的教导,看过许多他接触不到的医术,所以她的见识才识都让他大开眼界。
就针灸与缝合这二者,便比他要了解的多得多,他都要请教余娘子,又怎能放过这个人才?
说了一会话后,季馆长没有同意虞滢的自辞,让她回去与丈夫商量商量,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的应对法子。
晚间暮食后,虞滢便把这事与伏危说了。
正脱着外袍的伏危顿了一下,看向她:“那霍敏之也给医馆寄了信?”
虞滢抓住了这个“也”字,诧异道:“知县也收到了?”
伏危点头,道:“知县前两日收到的,但直接送去了郡治,给沈太守览阅,太守让知县不用在意,若武陵郡有什么动作,直接告到他那处。”
听他所言,虞滢松了一口气。
“医馆那边,你便把太守撑腰的事如实告知季馆长,他若怕事,你便离开。”
虞滢笑着摇了摇头:“是我提出的离开,但季馆长不同意。”
闻言,伏危一笑:“季馆长是个惜才的,我若是馆长,也不会为了这威胁而放弃你这么个能干的女大夫。”
忽然听到伏危的夸奖,虞滢脸颊微红:“净说些好听的。”
伏危笑意更浓了些。
“总归有人撑腰,不必太过担忧。”
说着便把身上的外衫脱下挂在架子上。
虞滢捣着做药膏的药,揣测了片刻后,问:“你说这事那霍太守知道这两封信吗?”
伏危走了过来,拿过她手中的捣药的杵子还有研钵,道了声:“我来。”
他垂眸捣着药,不甚在意道:“兴许知道,也兴许不知道。”
“若是知道的话,他岂能不知那霍敏之是越界了?”
伏危不疾不徐道:“不说知不知道,便说知道吧,霍敏之与我有恩怨,对付我算是师出有名了,哪怕日后沈太守质问霍善荣为何越界,他也能扮作不知情,顶多说会教导一番长子,如此也是能说得过去的。”
说到最后,他略一哂笑:“对这个换回去的嫡长子,他未必会真心待之。”
养育二十一年说舍弃就舍弃,没有半点怜悯,又怎么会在意血缘?
“我生父为霍善荣所害,那我就很有理由相信这回霍善荣就算是知道的,估计也依旧会借着霍敏之的手来打压我。”
“若是换成个独善其身保全自己的知县,定会把我逐出衙门。但他显然不清楚周知县的为人,也不知我早在沈太守跟前露过脸了,我岂会轻易的被他们父子算计了?”
说到最后,伏危脸上露出了笑意。
虞滢看得出来,伏危哪怕在她面前掩盖下所有的黑暗,在说起养父霍善荣的时候,眼底的笑是冷的。
不仅笑意是冷的,就是身上也不受控制散发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寒意。
虞滢伸出手,握住了他放在研钵边上的手。
伏危抬眸看向她。
虞滢温声道:“可以生气,可以怨恨,但莫要长久被他们左右了情绪,影响了判断。”
伏危才知自己心中的阴郁瞒不住她,暗暗呼了一口气,对她温和一笑:“阿滢你且宽心,只要你安然,我便不会让他们左右了我的情绪。”
伏危的首要逆鳞,是把他从阴暗之中拉出来,重新站在阳光下的虞滢。
虞滢听到他的话,并没有因为他有多在意她而开怀,心情反而是凝重的。
她能安然自是最好,可这世上有太多的意外了,谁能确保每个人都能平平安安的寿终正寝?
就像是她这次忽然到了另一个时空,都没来得急与家人告别。可尽管如此,她也只想亲人在伤怀过后,能从悲伤中走出去,依旧过着如常的生活,而不是活在缅怀失去她的悲伤之中。
想到这里,虞滢拿出伏危手中的药杵子,放到桌面上。
在伏危的目光之下,她上前两步环抱住了他结实的腰身,埋入了他的怀中。
伏危一愣,低头看向她,虽不知她为何如此,但还是拥住了她。
虞滢用温柔的语气喊了他的名字。
“伏危。”
“嗯?”
她声线更加温和:“若是哪一天我不在了,我可能是回家了,你莫要为我感到难过。”
话刚落,抱着她的手蓦地收紧,像是要把她嵌入血肉之中一般,让虞滢有些难受。
“你回家我不阻拦,但绝不能比我先走一步,所以这些话,你莫说了。”
伏危的嗓音紧绷着,虞滢看不见他的神情,但也能猜得到有多严肃。
虞滢沉默了片刻,不想让他现下过于紧张,便应道:“好,我以后不说了。”